越南战争实录-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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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派激怒了。以富米·诺萨万为首的一批法西斯军官，成立了新的“保卫国家利益委员会”。美国又借口“商品入口计划中有贪污和需要货币改革”，决定中止对老挝政府每月的付款，由于“保卫国家利益委员会”利用这个机会，从而迅速爆发议会危机。到了7月23日，他们成功地控制足够的票数，使富马在国民议会的信任投票中失败并辞职。

为了推翻联合政府，美国大使馆以10万美元在老挝国民议会收买一张票，在万象已是公开的秘密。至于富马如此轻易地接受失败，跑到巴黎去流亡，则是他的脆弱的摇摆的政治生涯的典型标志。富马辞职后，由培·萨纳尼空组织政府，他首先把爱国战线党主席、经济计划大臣苏发努冯和教育大臣冯维希排除出去，而吸收四名“保卫国家利益委员会”成员，使老挝内阁变成了清一色的亲西方的内阁。

培·萨纳尼空一上台，就大开杀戒，立即出兵封锁桑怒和北越边境。在丰沙里，巴特寅的干部几乎被“一网打尽”。在阿速坡和沙拉湾的老抗战根据地，也大肆进行屠杀。到了1959年2月19日，身为首相的培·萨纳尼空，宣布废除日内瓦协议，并宣布就他的政府而言，国际监督委员会已不复存在。

与此同时，培·萨纳尼空还制定了消灭两营巴特寮部队的计划。当时，已特寮的两营部队已被隔开，一营驻琅勃拉邦附近，另一营驻查尔平原。

1959年5月9日，他们接到命令，要他们不带武器和不穿军服去参加归并王国陆军的仪式，就在这个时候，配备美国坦克和大炮的王国陆军部队，调去包围他们。巴特寮两位营长要求给予时间，以便他们取得在万象的已特寮领袖的训令、但是，当时苏发努冯、冯维希和其他巴待寮领袖已受软禁。5月18日，他们接到最后通牒，要他们投降，否则将被消灭。当晚，巴特寮部队冲破重围，经过艰苦跋涉，设法打回了桑怒和丰沙里的抗战根据地。仍在万象的苏发努冯，则由软禁改为坐牢。

两营巴特寅部队的突围，对培·萨纳尼空、萨索里特和他们的主子美国中央情报局，都是一种沉重的打击。因为这个事实证明了巴特寮部队的战斗力量，又证明了巴特寅在全国各地得到人民的支持，前美国助理国务卿希尔曼斯写道：为此，培·萨纳尼空请求给予更多的美国援助和更多的美国军事技术人员。同时，美国宣布，将派出美国军事技术人员和军事顾问协助扩大老挝王国陆军，由25000人扩大到29000人。

随后，老挝许多地方再度开展游击战争。而双方交战的次数和规模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到了1959年底，培·萨纳尼空和美国中央情报局的“新兴明星”诺萨万之间的“鬼打鬼”的斗争更趋激烈。因此，培·萨纳尼空把诺萨万和“保卫国家利益委员会”的其他大臣，踢出他的政府。卡代·萨索里特也在1959年12月底突然得病死去。就在新年前夜，诺萨万发动军事政变，赶走培·萨纳尼空，从而开始“诺萨万时代”。

1960年初，诺萨万仗着美国的支持，在大选中肆无忌惮地营私舞弊，结果，所有国民议会的席位全被诺萨万和“保卫国家利益委员会”的人所占有，而一年前在补选中占绝对优势的巴特寮竟然连一个席位也没获得！因此，连施莱辛格也不得不写道：“这次选举结果，缺乏任何合法的色彩！”

与此同时，苏发努冯在万象郊区的隔离监房，一直对狱警做工作，唤醒他们的爱国心，激发他们的觉悟。起初非常困难，原因是狱警奉命绝对不能与犯人交谈。

1960年3月，佩差拉亲王逝世，但是，诺萨万不准苏发努冯参加葬礼。富马回来参加葬礼，但不准他会见苏发努冯。在初步审讯时，法官无法找到控告苏发努冯等人的任何证据，1960年5月初，他们得悉，诺萨万阴谋借口在把他们转到另一监狱途中企图逃脱而把他们枪杀。不久，苏发努冯便利用一个死寂的夜晚，带动同狱全部16名犯人连同9个当晚值班的狱警越狱。诺萨万闻讯大嚷大叫，动员了几乎全部老挝军警追捕，但他们只是枉费心机了。

在监狱里的一年内，苏发努冯及其战友的身体受到严重摧残。越狱时，正逢雨季开始，而返回桑怒需跋涉300英里，需经过无数丛林峻岭。他们露天而睡，受到湿气、水蛙、蚊虫的困扰。他们终于摆脱了追捕者，回到老根据地。而当时游击队甚至在万象邻近的地　区也组织起来了。

越狱大约3个月后的一天上午，当时，他们离桑怒根据地还很远。苏发努冯打开收音机，听到万象突然发生政变的消息，而政变领导人是国内默默无闻的贡勒上尉。一起听到消息的还有巴特寮武装部队负责人辛加坡，而贡勒正是辛加坡的同乡人，而且在学校辛加坡曾是贡勒的老师。当辛加坡成为巴特寮最出色的指挥官之一时，美国中央情报局曾叫贡勒设法说服和争取辛加坡。经过3个月的接触，被说服的不是辛加坡，而是贡勒。辛加坡激发了贡勒的爱国心。他们在最后一次会晤时，贡勒对辛加坡说：“我们许多人都厌恶这种残杀老挝兄弟的事情。”

苏发努冯等人讨论了当时的局势后，决定派辛加坡尽快同贡勒接触。他终于用了7天的时间，跑了曾经费时3个月的路程，到达万象附近，由贡勒派一架直升飞机把他接去。两天后贡勒在一次集会上公开说：“过去许多政府都许下诺言，要执行中立方针，但是都未履行诺言。我们准备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以便给我们带来和平和中立。”

后来，国王邀请富马由巴黎回国组织新政府。富马照办了，但是由于他的动摇和妥协，他把诺萨万带进新政府，担任副首相兼内政大臣。富马养虎贻患。诺萨万一进入政府，就阴谋发动反政变，并争取同情他的美国人的支持。美国武器开始空运到沙湾拿吉，而泰国军队也集结在万象对面湄公河的泰国那边。

贡勒的政变使美国大使馆受到很大的打击。鉴于美国新大使温斯罗普·布朗到达万象刚刚一个星期就发生政变，其影响就更大。在接连遭到失败以后，美国人已开始怀疑，究竟该支持哪个“卒子”。虽然，美国和其他大部分国家一起，当时正式承认了以富马为首的新政府；但是不久事态表明，这只是为了争取喘息时机，美国的真正政策，是要设法推翻新政府。

1960年9月10日，诺萨万建立一个以文翁亲王为首的“革命委员会”。当美国的武器源源由泰国运到沙湾拿吉的时候，诺萨万阴谋发动政变。负责远东事务的美国助理国务卿帕森斯飞到老挝，要求富马中止同巴特寮谈判，并同诺萨万结盟，把首都万象迁至琅勃拉邦，富马拒绝他的要求后，他曾决定把富马连同万象一起毁悼。较为世故的布朗大使陪他到曼谷，说服他采取较为巧妙的办法。这个时候宫马已经开始向右转，客观上说，他已经被美国牵着鼻子走，并且已经背叛他最接近的盟友了。这时诺萨万的部队，一部分乘坐美国卡车，由沙湾拿吉开到，其余部分经过泰国，越过循公河进攻万象。据施菜辛格说，诺萨万是根据美国顾问拟订的计划攻占厅象的。战斗一开始，富马便乘飞机逃往柬埔寨，战斗结束后，文翁到了万象，宣布以他的“革命委员会”为政府，美国立即予以承认。

在金边，富马抱怨前美国大使帕森斯大大欺骗他。实际情况是美国人欺骗了富马，而富马则骗了巴特寮和贡勒。最后，贡勒部队有秩序地撤出万象，同时在巴特安部队的支持下，打了一个漂亮仗，于1961年元旦夺取了查尔平原。与此同时，巴特寮的部队趁机解放了下寮的大部分，包括九号公路两旁的地区在内。九号公路是一条具有战略意义的公路，它联系着沙湾拿吉和南越的东河港。

美国前助理国务卿希尔斯曼说，这个时候，他参加了“长时间的和苦恼的”会议，美国国务卿腊斯克、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和中央情报局的头头们，都参加了会议，决定应当采取什么措施。其中一个建议就是：把一个师的美国海军陆战队空降到查尔平原。从此，美国对老挝的干涉进一步升级。

直到1961年4月中，企图消灭苏发努冯两营巴特寮部队的努力，已进行了将近一年了。但是，由此触发起来的一系列事件，其结果却是：老挝70％的土地和大约一半的人口，已受到苏发努冯所领导的爱国战线党及其中立派盟友的控制。

1962年6月12日，右派由于进攻连连受挫，被迫与老挝爱国战线党就双方联合政府的组成达成协议。这个协议为日内瓦会议的重开铺平了道路，最后通过了1962年有关老挝日内瓦协议的文件。在新的联合政府中，富马担任首相兼国防大臣，苏发努冯担任副首相兼经济计划大臣，诺萨万担任副首相兼财政大臣，奎宁·奔舍那（一位靠近巴特寮的中立派领袖）担任外交大臣。

老挝人民和海外的好心人士，曾经对新成立的联合政府寄予希望，但是，新联合政府从来没有工作起来，甚至从未开始工作。一开始联合政府就成为诺萨万军警的俘虏，因为他们控制了万象，同时，联合政府各个部门的工作人员，都是由诺萨万一手安排的，苏发努冯和中立派曾经要求，由组成联合政府的三个方面，共同负责万象的安全，但是遭到拒绝。假如富马坚持这样，本来是可以办到的，但是他向美国支持的右派屈服了。

美国和诺萨万通过贿赂、讨好和利用弱点的手法，使贡勒回到万象。贡勒对他本来扮演的角色和作用，也逐渐失去兴趣了。后来，诺萨万的人更渗入他的总部，把他变成他们的明里暗里的俘虏，并以他的名义发布奇怪的命令。当他的一些部队奉命撤出主要阵地，由穿着贡勒军装的诺萨万人马接替时，他的部属更加怀疑了。

贡勒的副手杜安上校，是查尔平原川矿地区的指挥官。这个时候，他已知道事情的真相，因此拒绝撤退。窟马已接到右派从他内部接管他的职位的警告，但是杜安却认为这是苏发努冯的“多疑”。这就是1963年3月底的局势。当时，已盛传右派随时政变，要暗杀巴特察和左翼中立派领袖。就在这个时候，美国中央情报局特务大量涌到万象，设法收买或干掉被他们认为有用的或危险的人物。4月1日晚上，他们刺杀了外交大臣奔舍那，接着又去逮捕杜安上校，作为接管查尔平原的前奏。杜安的卫兵打退了这次攻击，才得以脱险。

至于贡勒，他后来流亡国外，销声匿迹了。他曾经领导1960年的政变。本来，只要他继续忠于同巴特寮苏发努冯他们的结盟，他就能够继续发挥他的作用。但是，他没有这样做。最后，他终于被美国中央情报局踢开了。

由于苏发努冯和冯维希已经离开万象，联合政府实际上下复存在。显然，华盛顿的政策没有丝毫的改变，它仍然念念不忘消灭巴特寮——美国征服老挝的主要障碍。同时，老挝国内左右两派阵线更加分明了。像富马一类的所谓中立派，已靠向右派一边；像杜安和高拉一类的进步中立派，则靠向老挝爱国战线党苏发努冯他们一边。

1964年，诺萨万在重新企图夺取查尔平原和打开下奈九号公路的战斗中，遭到一系列的新失败。这个时候，美国中央情报局已经把王宝原来3000人的苗族别动队，发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