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黎明-第4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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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稍带畏惧的,哪些目光是敬畏或者憧憬的。
“同志们好!”每到一个方阵前,陈克都会大声喊道。
“首长好!”战士们异口同声的应道。
“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一团团长杨宝贵作为这次阅兵的指挥官,他与何足道一起跟在陈克身后。听到这气场十足的对答,杨宝贵只觉的背上汗毛雷击一样树了起来,虽然身为团长,他其实也没有太多这样正式检阅部队的经历。部队的应答声仿佛风暴一样吹过杨宝贵的身体,仿佛要把杨宝贵给推开一样。杨宝贵觉得身上的汗毛在这种力量下都仿佛要竖起来,抬眼看着前面的陈克,只见陈克坦然的走在队伍前面,所有的声浪根本无法撼动陈克的身形,而且陈克正在通过对答与战士们进行着交流。杨宝贵突然感觉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至少在现在,杨宝贵知道自己做不到陈克这种坦然的交流。虽然杨宝贵是一团团长,但是一团依旧是陈克的部队。让战士们选择的话,战士们肯定会首先选择陈克。
步行检阅了阵列之后,陈克在何足道、杨宝贵等人的陪同下登上了检阅台。他站在陈克面前举手敬礼,接着大声说道:“陈克主席,现在可以开始行军检阅了么?”
“开始吧。”陈克朗声答道。
随着命令,部队各方阵一个个开始组队精神抖擞的通过检阅台。
检阅结束之后,陈克召集了一团的军事会议,“这次杨团长亲自探路,实在是辛苦了。”陈克笑道。
听了这话,杨宝贵心里头热乎乎的。为了掌握更加翔实的情报,杨宝贵和参谋长等人组成了小分队,亲自把陆路走了一遍。沿途都是平原地区,往来倒也方便。即便是这样不太详细的探路,杨宝贵也觉得心里头踏实不少。地图再详尽也比不上这么亲自走上一趟。陈克先确定这样的辛劳,不仅是杨宝贵,同行的同志们也都很是受鼓舞。
杨宝贵问道:“行军路线上敌人不多,部队应该可以顺利抵达徐州。我只想问守徐州要守多久,希望军委能够给个准信。”
“这种事情得看王士珍和段祺瑞的反应才行,距离就这么三四百里地,跑得快五六天就到了。军委不认为会引发满清的连锁进攻。关键看北洋军到底选择哪条道路。到时候北洋军走投无路,肯定是要玩命的。”
“陈主席,那我们干脆就在宿州拦住段祺瑞好了。”杨宝贵最担心的是自己没仗打,这场战役既然是陈克亲自指挥,他很怀疑北洋军根本就没有能力逃出根据地。宿州在徐州南方,距离根据地更近,如果想在战后有效影响徐州,占据宿州势在必行。
“如果能不让北洋军祸害根据地,我还是不想让北洋军祸害的。但是部队在野战中和北洋对战,我觉得损失会太大。我们承受不了这样的损失。”陈克非常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先把段祺瑞拖垮拖瘦,然后一举歼灭。在北洋军还有余力的时候打仗,我们吃亏。”
“与敌在何处相遇,就在何处击破之。若是不遇敌,那就直插匪军老巢凤台。”这是段祺瑞与王士珍制定的方略。段祺瑞自己就是安徽人,祖籍六安,他的祖父段佩(字韫山)早年曾与刘铭传贩过私盐、办过团练,镇压捻军有功,官淮军统领,领兵在外。当地土豪刘楠、刘枢横行乡里,段佩仗义诛杀,遂结下仇怨。段祺瑞的父亲段从文在家务农,以租地耕种为生,1869年初,段从文为避刘姓土豪报复举家搬迁到寿州炎刘庙。虽然一年后段家就迁到了合肥去了。但是年幼的段祺瑞依稀还能记得寿州的山峰。寿州距离凤台县根据地不过三十里,段祺瑞不不仅仅是期待着通过战争消灭乱党陈克,段祺瑞对于打回一度居住过的老家同样有着足够的热情。
从地图上看,凤台县在徐州南边稍微靠西的位置上。进入十月份之后,天气晴朗,北洋军分成两个集团,王士珍在前,段祺瑞的第三镇反倒在后方,江苏毕竟是王士珍的地盘,他作为先导反而更有效率些。这一路上倒也很是顺畅,两军在宿州稍作停顿休整,段祺瑞就打起了头阵,第三镇作为先导继续南下,直奔怀远而去。怀远已经落入人民党手中,段祺瑞与王士珍都认为那里很可能将是第一个战场。
越接近怀远县城,周围的景色就变的越异常起来。段祺瑞虽然是安徽人,他在北方的时间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在安徽的时间。在记忆中的安徽,田地是散落的,但是根据地进入段祺瑞视线的土地依着地形有所变化,但是土地却连成大块。在田地之间很明显有尚未完工的工程,看样子很像是水利工程。却分成一段一段的,段祺瑞一时想不明白,中间的落差到底怎么解决。
这些疑问都只是小问题,王士珍向段祺瑞详细讲过人民党在匪区推行的“新政”。清廷还在争吵的“立宪”,在匪区不仅没有争吵,各地都选出了自己的“人民的代表”,组建起了地方政府。当然,在推行“宪政”之前,人民党已经把势力范围内的围子统统攻破,这些“人民的代表”中泥腿子数量很大,都是坚定的从匪人员。想到袁世凯袁大人努力设计的“宪政”居然以这样的模式在安徽率先实现,段祺瑞心里头有种莫名的感受。
关于匪区的土改,段祺瑞同样知道很多,对人民党的匪众亲自兴修水利一事,段祺瑞是嗤之以鼻的。一群有今天没明天的土匪,就算是搞起了一些水利建设,也不过是装模作样的骗骗百姓而已。直到亲自看到这些农田,见到尚未完成但是规模甚大的水利工程,段祺瑞才明白自己错了。这些匪众并非敷衍了事,他们是真的在搞建设。
随着行军,段祺瑞亲眼看到这种大规模的土地并非一处两处,而是不断出现。大片田地中间的间隔也都是些不适合的土地,这上面也没空着,竹林,树林大片大片的覆盖着这些不适合耕种的土地。段祺瑞甚至看到了很多桑树,尽管都是小树,但是小树总会长大,人民党不仅重农,还重桑蚕。他们还真的把匪区当成自己的地盘了。
农田的景色不错,田里面却没有农民。更没有百姓夹道欢迎“王师”的景象。看得越多,段祺瑞的脸色就越难看。百姓们躲兵灾并不稀奇,躲得如此干干净净的倒是罕见。大部队行军毕竟是罕见的事情,就段祺瑞的经验,不管田里头如何的人烟稀少,但是总会有看热闹的。这行军已经两天,竟然没有看到看热闹的百姓。这就未免太令人担心。
探马骑兵在怀远县与北洋第三镇长长的大部队之间往来奔驰,两名探马赶到了段祺瑞的中军。“禀报段统制,孙统带已经夺下了怀远县城。”
“怀远县城里头有多少匪军?”段祺瑞追问道。
两名探马神色有些异样,他们顿了顿才答道:“县城里头没有匪众,县城城门大开。孙统带是直接进了县城的。”
尽管孙永胜让这两位探马给自己说些好话,不过段祺瑞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探马最终还是实话实说。
对于轻易的占据了匪区的县城,跟在段祺瑞身边的北洋军军官们都是喜笑颜开,段祺瑞则是冷着脸说道:“知道了,去吧。”
看着探马们风驰电掣而去,已经有军官靠上来,“段统制,现在匪众是不敢应战”
正说话间,空旷的田野上突然就响起了枪声。不止是一个地方,七八个地方同时响起的枪声让北洋军的大部队瞬间就混乱起来。没有遇袭的部队还在继续前进,而遇袭的部队中因为出现的伤亡,队列顷刻就混乱起来。身边的战友发出惨叫声倒在自己肩头的时候,旁边的北洋军士兵第一感觉就是恐慌与畏惧。袭击者使用的是快枪,片刻间弹仓里头的五法子弹都被打了出去。在北洋军混乱惊慌的目光中,有人看到在射击冒出的几缕硝烟处有那么些身影一闪,然后就再也看不到别的动静。
“列队,列队!”北洋军的低级军官们立刻喊道。这些都是相当合格的北洋军军官,遇袭直接导致了北洋行军大队开始混乱,若是不能短时间内恢复秩序,对于北洋军的影响将是灾难性的。
“立刻派人追!传令,抓住这些人重赏。”段祺瑞想都没想就下达了命令。此时绝对不能被动挨打,这不过是军事常识。别人已经打过来了,自己还干看着挨打,这种事情在以“勇气胜”的北洋军里头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很快就有小部队越众而出,向着开枪的地方冲去。“抓住这些匪兵重赏!”冲出去的队伍里头,军官们高声喊道。这重赏的呼喊声顷刻间压倒了北洋军心头遇袭的恐慌,不少部队的士兵已经用热切的目光看向自己部队的军官,希望这等好事能够落到自己头上。
仿佛是要给北洋军指引一样,好几处地方都看到了深蓝的军服的身影。那些人背着枪,也不知道怎么跑到那个位置的,反正那些身影以熟练的动作跃入了各地尚没有完工的沟渠里头,然后消失在北洋军的视野里头。顷刻间就有十几支北洋军小部队出了行列,向着袭击者的方向追去。
秋天的平原是一片空旷,袭击者们精心挑选了撤退路线,他们充分利用地势以及尚未完成的水利设施避开了北洋军的视线。但是原野上可没有连绵不断的这种隐蔽处,跑远之后,这些人的身影终于完全暴露出来。他们狂奔的身影被尾随而来北洋军看得清清楚楚。追击的北洋军的低级指挥官二话不说,立刻让手下的小部队列队射击。不过这距离未免太远,而敌人也未免太过于狡猾,他们根本不按照直线跑,逃命的时候跑的虽快,却总是斜着奔行。让枪口瞄准难度颇大。北洋军的几轮射击就没有打中任何一个敌人。那些人仿佛没有听见射击声一样,继续玩命逃跑。眼见着就脱离了步枪的射程之外。
“追!”北洋军官们下达了命令。大部队自然不可能分成几路追击这寥寥无几的敌人。总数有四百左右的北洋军脱离了大队,分成七队追了过去。
北洋军素来训练刻苦,不过逃跑的敌人好像更是刻苦。就见他们一个个身手矫健,跑起来根本就不带停的。这是北洋军进入根据地后的第一仗,出击的北洋军哪里肯让他们逃脱,只要能活捉或者打死这些人,那首功妥妥的落到自己头上,赏钱自然少不了。由于敌人都在射程之外,北洋军也不再开枪,他们闷着头也是一路猛追。
“段统制,要不要临时扎营?”新军参谋靠上来问道。方才有些部队追出去了,有些部队追了一下却没能追下去。原本整齐的行军队伍已经有了混乱。
“有多少兄弟受伤了?”段祺瑞问道。
“这个,尚在详查。”
“暂时整队,赶紧把受伤的人数算出来。”段祺瑞冷着脸答道。他万万没想到,第一战居然是这样开打的,段祺瑞见过不少土匪,那些人都是靠了人多壮胆,即便是“偷袭”,出动的数量也颇大。北洋军行军是颇为小心的,两边都派出了探哨。可陈克手下的匪众竟然以三四个人为一组,七组人同时发动袭击,这种战术是段祺瑞从来没有见过的。想来这些袭击的匪众定然是陈克手下精锐的敢死之士。若是不能把这些人干掉,北洋行军的时候时刻都要担心来自两边的袭击,这还怎么行军呢?
很快,北洋的队伍已经恢复了秩序,伤亡统计结果也出来了。听到死十八人,伤五十二人的结果。段祺瑞和聚集在他周围的军官们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一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