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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赤色黎明-第316章

小说: 赤色黎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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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员爽朗的笑了笑,“周主任,你看我每天跑来跑去的,也不见我干活,你是不是信不过我。我们部队上可是都有自己的地,你别看我在外头跑,种地的时候疑点活都不少干。再说了,周主任你也在部队里头专门学过干农活。你还信不过我们啊。”

听通讯员这么说,周义英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她自己原本也没有垦地的经验,现在学到的这些能耐都是在干部培训的时候集体训练的。该怎么握锄头,该怎么用力,锄多深,怎么合理分配体力,怎么和自己的惰性作斗争。俗话说“杀猪杀头杀屁股,各有各的杀法。”如同人民党这种培训耕地的方法就显得很奇怪。

但是负责培训的干部反对这种想法,周义英还记得那位看上去十分年轻的干部说道:“所谓各有方法,最大的区别之一就是肯不肯用了自己的全力。若是心里头其实根本不想劳动,自然就有各种说法。若是心里头只想着把活干好,别的什么都不想。那么我教给大家的这些方法是经过总结提炼的,是最好的办法。如果有什么不同,那是因为大家的身高,体重,体力,这些实际存在的差距导致的力度,用劲次数的不同。这才是所谓的各有不同。但是我们教给大家的这个方法是没有错的。”

周义英原本还不信,但是她亲自试了几天之后发现,一切果然如同培训干部所说,只要自己脑子里头有别的想法,无论是想偷懒也好,或者是希望干得更快也好。反正只要脑子里头有了完全按部就班工作之外的任何想法,这农活就干的很累。而且总是会遇到些别的问题打乱了原先的计划。当自己完全按照培训干部所说,什么都不想,只是按部就班的去一点点完成。该用多大力气就用多大力气,该什么时候休息就什么时候休息,这农活反倒能够按时按点保质保量的完成。身体虽然累,心里头却一点都不累。反而吃得好睡的香。

为此,周义英还专门询问了培训干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培训干部自豪的说道:“这就是咱们人民党的陈主席说的科学。”

“科学”是啥,周义英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但是她确信了两件事,第一就是要跟着人民党走,第二就是要听人民党和陈主席的话。到现在为止,她只要做到这两条,还没有吃过亏。

“那你把我剩下的地给垦完吧。”周义英边说边领着通讯员确定了她家地的范围。

“这锄头用完了送去哪里?”通讯员问。

“送去村里头的农会那里,我这锄头上有编号,你说明情况之后,他们就会把锄头给收好。”

问完了问题通讯员也不多话,只简单说了句“好嘞!”,就抡起锄头开始干活。周义英看得出,这小伙子果然是完全按照人民党培训的方法来干活的。动作不快不慢,完全是符合了自己的节拍。男生就是有劲,周义英需要五锄头才能垦到20厘米的深度,小伙子只用了三锄头就做到了。通讯员就这样心无旁焉的专心劳动,那舒展自然而且生气勃勃的动作怎么看着都喜人。周义英一时竟然无法把视线从通讯员身上挪开。

也不知怎么的,看着通讯员的矫健身影,周义英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烧,心里头一阵说不出的慌乱和紧张,就好像有只小兔子在胸口里乱跳一样。她强忍住这种心情,转身向着县城方向去了。

周义英赶到县里头的党委办公室的时候,见到里头除了县委书记还有县长之外,另外坐了几个不认识的人。县委书记也好,县长也好,还是那几位不认识的人也好,他们都穿着军装,特别是那几位不认识的人,不仅仅四个兜的干部军服。而且腰里头不是布制腰带而是皮带,皮带上还挎着手枪。看着就是威风凛凛。这几个人脸上都没什么笑容,也不怎么说话。听别人说话的时候,眼神始终是冷冷的。只是和这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周义英就觉得背后有点发冷。

“这位是我们刘家铺区的妇联主任周义英同志。”县委书记吴辽给双方引荐,“周义英同志,这几位是呃”县委书记吴辽突然停顿下来。

那几个陌生人中为首的那位平静的插话进来,“我们是人民内务委员会调查科的,这次过来是了解一下刚发生的那起武装冲突事件。听说周义英同志在里面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我们请你过来说说情况。”

周义英这几月来大概了解了人民党和新政府的大概职能部门,有党委,军委,各级政府机关,还有公安、检察院和法院等部门。还有武工队、农会等组织。却从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人民内务委员会”这么一个部门。看着县委书记那稍带尴尬的神色,周义英也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不过到现在为止,这几个人给她形成的最初印象里头,他们绝非易与之辈。

“大家那坐吧。”为首那人说道。等众人落座之后,他拿出纸和笔平静的说道:“周义英同志,请你说出你的姓名,性别,年龄。”

“啊?”周义英并不知道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问自己的年龄,这个倒可以理解。但是双方面对面的坐着,对方一面叫着自己的名字,却还问自己的姓名和性别。这些人看不出自己是女生么?

人民内务委员的那位同志看着周义英迷惑的神态,也不着急,而是用平静到几乎可以称为冷漠的声音又说了一次:“周义英同志,请你说出你的姓名,性别,年龄。”

面对这等刁难,周义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她用一种求助的目光看着县委书记吴辽。而县委书记吴辽也没有往日里的开朗,他用一种不得已的语气说道:“周义英同志,你就如实回答么。这有什么回答不上来的。”

既然吴辽书记已经这么说了,周义英硬着头皮看向了人民内务委员的同志,“我叫周义英,女,今年23岁。”回答完了这三个简单的问题,周义英觉得浑身不自在,特别是向男人直截了当的承认自己的女性性别,周义英觉得羞臊的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

人民内务委员的同志平静的记录下来这些内容,这才继续发问:“介绍一下你的家庭情况。”

听到这个问题,县委书记吴辽的脸上突然抽搐了一下。他站起身,“这几位同志,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和县长一起先去办公了。”

“好的,吴书记你们先去忙。”内务委员会的同志答道。

“周义英同志,问你的问题你要说实话。只用说实话就行了。”吴辽又交代了一下,就带着县长离开了会议室。

看着眼前的几位冷静的慎人的人民内务委员的同志,又听着大门关上是发出的碰撞声,周义英竟然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寒颤。

或许是看出了周义英的不安,对面的同志脸上的神色稍微放松了些,他的声音里头第一次有了一种稍稍安慰的声调。“周义英同志,请你不要有什么担心,我们调查只是为了搞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刁难你的意思,这是我们工作的流程。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知道了。”周义英答道,她只能这么回答,因为也根本没有拒绝这种说法的理由。

“那么周义英同志,介绍一下你的家庭情况。”

询问就这样继续进行下去了。

莫道前路无知己连锁反应(三)

周义英从没有面对过人民内务委员会这类国家机关,更不知道人民内务委员会的职责。如果她现在知道的话,只怕已经吓的不敢说话了。或许是托了“无知”的福,周义英好歹能够正常的与这些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同志们进行着还算是畅通的交谈。在这些交谈里头,她能够体会到这些人极为难对付。

没有威逼恐吓,没有粗声大气,人民内务委员会的成员只是按照预先制定好的问题一个个提问,再把答案记录下来。除此之外,他们根本没有出于自己感情的任何问题,更没有什么出于自己情绪的表情。这几个人就是冷淡的仿佛在处理完全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提问,回答,记录。

被问到的问题也不涉及任何个人的主观想法,仅仅是关于现实的各种存在。无外乎时间、地点、人物、事件。

这次刘勇毅的反革命造反事件里头,周义英的角色和经历并不复杂。身为五河县刘家铺区妇女联合会的主任,周义英接到的任务之一就是作为妇女解放的表率,要在区里头成为一个劳动典型。想在群众里头成为劳动典型,就要农业工作中表现出一流的实际成绩出来。刘家铺区是人民党在凤台县根据地外第一个正式开拓的根据地。在部队的帮助带领下,去年年底总算是来得及种上了几千亩冬小麦。这部分地暂时算是公田,按照计划,五河县的全面土改会在麦收后进行。现阶段各家分到的土地则是暂种。

周义英接到任务之后,就开始拿着新农具开始干活。明晃晃的新农具很吸引百姓的视线,周义英一个女子居然能靠了这农具独自垦田,身为庄稼汉的百姓们自然不可能不去关注。几天前,周义英干完了农活之后按照惯例去拜访围子里头的百姓,一家姓刘的百姓终于问起新农居的事情。按照培训,周义英立刻开始讲述起最新的“农会借贷方案”。只要加入农会的百姓,在耕种分配给的“暂种土地”时,都可以免费从农会里头借用新农具。

农民对于免费的东西向来极有兴趣,更别说这些非常优良的农具了。为了能够尽快打入基层,人民党可以说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能力。免费借贷农具就是杀手锏之一。果然,这家农户立刻就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女主人对此非常感兴趣,倒是这家的男主人忍不住说了一句反对的话,“急什么,等刘勇毅他们回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呢。”

周义英对这句话很是在意,汇报工作的时候就把这件事给汇报上去了。再接下来,这家的男主人就突然被带走。没过几天,刘勇毅发动对围子进攻的时候,被事先埋伏的部队给一网打尽。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周义英完全不知情。

问询持续了好一段时间,周义英被那几乎是一样的发问弄的莫名其妙。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同志问询的即为详细,每一件小事都要对应时间、地点、人物、事件。除了没有逼迫之外,和审问犯人几乎毫无二致。周义英几次试图询问对面的同志,这到底是要怎么样。但是对面的同志仅仅告诉周义英,这是一次例行的问询。周义英只要实事求是的回答问题就行。

当问询结束是听到自己可以离开办公室的命令,周义英只觉得心里头一阵轻松,精疲力竭的感觉随即涌上了心头,和被问询相比,干一天农活都没有这么累。

出了办公室,周义英先到了县委书记的办公室,只见吴辽书记也是一脸疲惫的正在办公务,见到周义英进来,吴辽停下手中的工作,关切的问道:“周主任,这些人没有刁难你吧?”

组织问话怎么变成了刁难了?周义英有些不明白,不过被吴辽这么一问,周义英突然感觉自己的确像是被刁难的样子。正想着这些,吴辽已经拉过凳子让周义英坐下。“他们都问了些啥?”

这个问题周义英觉得很难回答,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同志问的问题那么多,有那么零碎和具体,真的让她说问了啥,反倒没办法做出定义。周义英只好答道:“他们只问了我到底发生了生么事情,也没有别的什么。”

听了周义英的回答,吴辽稍带郁闷的说道,“我已经写了报告上去,他们来了之后却也不听我说什么,只是把事情又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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