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妖娆-第5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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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瑾娘笑了起来,眼中带泪。轻轻擦拭掉。
窦猛朝着陆瑾娘看去,朝陆瑾娘微微点头,眼中带着笑。陆瑾娘顿时明白过来,窦猛是特意在这里等着她,带着窦念等着她。而前面的车祸自然也同窦猛脱不开关系。陆瑾娘笑了起来,窦猛还真是处心积虑,算无遗策。就连她的马车该停在哪个商铺的门口都算的这么准,这人究竟有多逆天啊!这样的人,若遇乱世,必为一代枭雄。如今太平盛世,却不知他是要做辅国良臣,还是要做乱臣贼子。
两两相望,千言万语只化作无法言明的眼神。目光交汇,彼此心意相通,不用说一个字,就将对方的心思知道得清清楚楚。
窦猛微微低头,轻声一笑,嘴角微翘,似有嘲讽之意。陆瑾娘的意思他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他并不在意。世间知他之人,也不过就一个陆瑾娘。让她察觉到自己不能示人的一面,又能如何。
而陆瑾娘却是神情微动,丝丝情意蔓延心间。她不是铁石心肠,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她自然看的出来。她知道这个男人对她的心,只恨两人相识太晚。
窦念不知道在窦猛耳边说了些什么,窦猛的注意力被转到了孩子身上。窦猛轻声的同窦念说着话,不知说了什么,窦念竟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十分欢喜。
陆瑾娘瞧着这一幕,也跟着笑了。看的出来,窦念很粘着窦猛,父子感情很好。如此,够了!邓福买好了东西出来,给窦猛请安行礼,窦猛随口吩咐了几句,邓福才告辞。前面的交通已经疏通完毕,马车开始动了起来。陆瑾娘一直不忍回头,一直看着父子两人。
窦猛再次举起窦念的手,朝着陆瑾娘挥舞。陆瑾娘心中又甜又酸,好生不舍。偷偷擦拭掉泪痕,终于看不见了,只得回头。陆瑾娘心中惦念,不知道下一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
回到王府,先去喜乐堂拜见。同齐氏说了几句话,便被打发了出来。
回到兰馨院,还没来得急喝口水,下人就来禀报,说是绪哥儿在学堂挨罚,这会正在屋里反省了,瞧着很是不高兴。
陆瑾娘挥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自己一人走进屋里。果真绪哥儿耷拉着头坐在书桌前,书桌上摆着几本书,可是一本都没翻开过。婷姐儿不在,听说这会还在郡主那里。陆瑾娘走过去,将书本收拾好放在书柜里,轻抚绪哥儿的头,“这是怎么了,挨了罚就受不了了。”
绪哥儿抬起头来,眼睛红肿,显然是大哭了一场。陆瑾娘看着心疼,拿出手绢来擦拭,又让人打来热水给绪哥儿洗漱。收拾妥当了,陆瑾娘这才同绪哥儿说起话来,“同娘亲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哭成这个样子,可不像是咱们的绪哥儿。”
绪哥儿抽泣一声,“娘亲,先生说儿子顽劣,不思读书进取,只会玩耍打闹,自己不读书就算了还耽误了别人读书。”
陆瑾娘蹙眉,“先生为何这么说你?以前先生不是挺喜欢你的吗?说你读书上进。怎么如今却又说你顽劣?”
绪哥儿摇头,难过的要死,“今日先生布置了功课,让咱们临摹字帖,完成后才离开。中途休息的时候,儿子想着劳逸结合,因此起身在课堂里走动,又同五哥说了会话。哪四哥同五哥的伴读一起玩耍,又叫上小魏子,儿子也跟着一起玩。却不想不小心冲撞了四哥,打翻了砚台,将四哥的功课并之前的两幅画作都给毁了。四哥的功课还不要紧,关键是那两幅画作是先生好不容易得来的,四哥借来观摩,准备放学后就带回去的。哪想到会被儿子一不小心给毁了。先生很生气,故此责罚了儿子。亏的四哥帮忙求情,不然儿子还要挨打。”
陆瑾娘蹙眉,“你就是因为此事难过?”
绪哥儿点头,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别人夸赞他,即便读书进学,也多是听到夸奖的话,何曾听到过如此严厉的批评。简直是伤心欲绝,只觉着脸面都被丢尽了,恨不得钻到地底去。当场忍住了没哭出来,可是等回来后,是再也忍不住了,大哭出声。
哭了好些时候才终于止住,这会再次提起之前的事情,绪哥儿又难受的哭了起来。
陆瑾娘抱抱孩子,“行了,这么点事情不值得哭。先生也是一时气急,有点口不择言,才会说出如此重话。你好不好,用不用功,是不是上进,是不是顽劣不堪,娘亲比谁都清楚。你不过在休息时间玩耍,又何来的顽劣之说。分明是先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咱们不用理会,过两天就好了。”
绪哥儿拼命摇头,“娘亲,别人都说以前先生夸奖,是因为我是王府公子,看在王府的面上,这才在父王跟前说我的好话。如今先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谁告诉你的?谁在你耳边胡言乱语?”陆瑾娘只觉心中火气渐渐的往上冒。绪哥儿的努力她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小小年纪,不用任何人叮嘱,每日回来后,非常自觉的就钻进小书房做功课,从来不用人操心。就这样还说顽劣,那世间就没有努力的人。
绪哥儿难受的不行,小声的说道:“是五哥这么说的。”
“你五哥他是胡说八道。”
绪哥儿很难过,“可是四哥也没反驳。只是让五哥不准再说,免得我心里头难受。四哥的意思岂不是同五哥一样,都觉着我顽劣不堪,不堪教养吗?”
四公子?陆瑾娘皱眉,总觉着绪哥儿这样子下去不行,“你告诉娘亲,你们玩耍的时候,你怎么会撞到砚台?”
“儿子也不记得了,大家你追我赶的,凑在一起,一时不慎,事情就发生了。娘亲,都怪儿子不小心,才会毁了先生的画。娘亲,儿子果真是顽劣不堪,不知读书上进吗?”
“他们瞎说的。你想想看,你若是真的顽劣不堪,能在这么小的年纪学完启蒙的几本书,开始学四书吗?只怕不知多少人在你这个年纪,还窝在奶娘怀里吃奶了。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再说你父王夸你也实实在在的,你自己对比一下,去年你写的字帖跟今年的,进步多大,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若是你不够努力,能有这么大的进步吗?若是你不够努力,你父王会见了你的功课就夸奖吗?你父王会费心费力的教导你吗?你看你三哥,那才是真正的不知道上进,所以你父王从来都是不管他的。乖儿子,别瞎想,你很努力了。他们那么说你,不过是嫉妒你,趁着你被先生责罚的时候,落井下石。”
绪哥儿巴巴的望着陆瑾娘,眼里充满的期待,“真的吗?娘亲不是哄我?”
“自然。娘亲怎么可能会哄你。”陆瑾娘亲亲儿子的面颊,“你在娘亲心目中,是最努力最用功的,先生的话你就不必放在心上。”
绪哥儿好歹笑了出来,“嗯,儿子最用功了,他们是嫉妒儿子。先生是口不择言。”
“对,这么想就对了。行了,先生罚了你什么?”
“先生罚儿子抄书。”绪哥儿低着头,一脸黯然。
陆瑾娘笑笑,轻抚绪哥儿的头,“既然是抄书,只怕要费不少时间,那你安心抄书,娘亲在旁边陪着你。”
“嗯,儿子这就开始抄书。”
绪哥儿情绪恢复,也有了心思做功课。看着绪哥儿端端正正的坐在书桌前,陆瑾娘心中安慰。
陆瑾娘叫来小丫头伺候笔墨,然后出去料理事情。“去,将小魏子叫来。”
小魏子大名魏谦,是绪哥儿的陪读,王府理正魏大人的儿子。时下王府公子找伴读多半是找各位公子舅舅家的小子。不过五王爷却反其道行之,并没有答应齐氏的要求,而是从王府属官里面找。如此一来,不用担心有人说闲话,在皇帝那里也得了一个纯的赞誉。
小魏子是学堂里的人叫出来的,陆瑾娘也跟着绪哥儿这么叫。魏谦回到家,刚被他老子打了一顿,说他不懂事,这会陆瑾娘又派人来叫他,心知是为了绪哥儿被罚的事情。不得不打起精神,拖着被他老子打残的躯体来到王府,进了兰馨院,见了陆瑾娘规规矩矩的请安行礼。
魏谦今年七岁,虚岁八岁,比绪哥儿大了几岁,当伴读是足够了。见魏谦的模样,陆瑾娘就知道魏大人已经罚了他。“魏谦,身体可要紧?”
“回禀侧妃,还好!”
“能坐吗?”
魏谦点点头。于是陆瑾娘指着下首的椅子,“坐下说话吧。”
“多谢侧妃。”
陆瑾娘沉吟片刻,问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绪哥儿不懂事,让你受了难,我先替绪哥儿谢谢你。”
魏谦小小年纪那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急忙跳了起来,牵动身上的伤势,痛的龇牙。小丫头瞧见了,个个笑了起来。陆瑾娘脸一板,小丫头们个个屏住呼吸,不敢再放肆。陆瑾娘示意魏谦不必如此,却也喜欢他的纯粹,“坐下说话吧,我来问你,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你可记得?”
魏谦在家里挨了罚躺床上的时候就反复回想事情发生时候的情形,因此这会陆瑾娘问起来,魏谦立即就回答了。“启禀侧妃,当时小子同安家哥儿还有林家哥儿一起追逐,六哥儿在最前面。本是离着远的,不想安家哥儿和林家哥儿猛的冲上来,力量太大,小子一时没稳住,于是撞在了六公子身上,六公子又撞到书桌上,打翻了砚台,毁了四公子的功课还有先生的两幅画。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小子不敢隐瞒。”
陆瑾娘微蹙眉头,安家哥儿是安长史的小儿子,是唐方紞的伴读。林家哥儿则是五公子的伴读。事情发生,说这是一场小孩子之间的玩耍意外,也不为过,没人会刻意的追究。但是若是有人处心积虑,设计了这么一场祸事了?为的什么,陆瑾娘冷冷一笑。所谓三人成虎,积毁销骨,事情往往是由无数的小细节堆积起来的。这一次的事情不算什么,不过是件小事。但是万一三天两头的都来这么一出小事,那谁受得了?绪哥儿说不定真会落下一个顽劣不堪的名声,这个名声传出去,不管五王爷信不信,总归对绪哥儿难免感到失望。觉着绪哥儿多有不足,才会有这样的名声传出来。
这是毁人不倦啊!好一招钝刀子杀人。陆瑾娘不忌讳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只因为在王府生活,必须的步步为营,小心为上。“魏谦,此事我知道了。这次不过是个意外,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不过以后凡事该小心,也不要在课堂上玩耍打闹,即便是休息时间也不可如此知道吗?要打闹就去练武场,跟着师傅多学几招招式,岂不是更好。”
魏谦连忙应承下来,有了这次教训,就是陆瑾娘不说,他也不敢乱来,免得又给绪哥儿惹来麻烦。
陆瑾娘让人准备了一份礼物,送给魏谦。陆瑾娘没给魏谦拒绝的机会,并且让邓福亲自送魏谦回家。过后陆瑾娘又让人准备了两份贵重的礼物,一份是给先生的,一份则是给四公子。先生那里,陆瑾娘手中有两本孤本,十分珍贵,陆瑾娘很是珍惜。这一次却大方的拿出一本,当做礼物送过去。另外给四公子的礼物,则简单一些。
礼物准备好后,陆瑾娘亲自去喜乐堂请罪。事情虽小,却也要做足面子功夫,免得给人说闲话的机会。
到了喜乐堂,见了齐氏,陆瑾娘直接说明来意,说自己没教导好绪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