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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火之歌-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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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茜一直到晚上才醒过来。她感觉非常沉重、迟钝。

“因为爱达喂你喝了药,”格瑞告诉她。“你恐怕得休息几天才能再拿起弓箭。”

“你不介意?”

“不,”他微笑地说。“可怜的布南担心死了,你必须好起来让他安心。”

“我会的。”她又睡着。

她在黑暗中醒来,喉咙干得发痛。她想床,慢慢地走向桌子。当她伸手向水壶时,腹部突然剧烈地痛起来。她感觉到湿湿黏黏的东西从她的身体流出来。她低头看自己,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然后另一阵剧烈的疼痛使她忍不住大叫。

格瑞听见她的叫声,立刻跳下床。他迅速地点燃蜡烛,迈步向她。

“凯茜,怎么了?”

“格瑞,救我:我在流血!”她痛得弯身抱住肚子。

他看见如注的血从她的腿间流下来。恐惧紧紧抓住他的心。

他抱住她,她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帮助我,”她呜咽地说。“我怎么了?”

他知道她正在流产。他听见自己冷静地对她说:“你不会有事的,凯茜。我抱你上床。我叫爱达来。”

她躺在床上,张大眼睛,惊恐地注视他。

“你不会有事的,”他重复。“不要移动。”

她看着他迈步向房门,打开门,呼叫爱达。

爱达喘息地出现。

“她在流血,”格瑞告诉她。“她怀孕了吗?”

爱达脸色发白。“是的,”她低语。她看见凯茜躺在血泊中,忧心地哀嚎一声。“哦,孩子。”她说,抓住凯茜的手。

“我能做什么?”格瑞问。

爱达镇定自己的情绪。“干净的布,爵爷,还有热水。我们不能让她失血过多。”

格瑞立刻转身,却被爱达叫住。“爵爷,你的罩袍!”

第22章

“你知道她怀孕了?”

爱达和蔼的脸痛苦而扭曲。“我知道,爵爷,我正打算告诉她。”

“可惜你没有在她今天扮演男人之前告诉她。”

“你不知道她怀孕了吗,爵爷?”

格瑞差点大叫他是男人,不会把心思放在这些女人家的事情上。可是他没有说出口。他应该注意到她没有月经。他不是注意到她的乳房似乎比较丰满了吗?

“她怀孕多久了?”他问。

“差不多两个月。”爱达回答。

他低头看他沉睡的妻子。她的脸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她不会有事吧?”

“哎,已经止血了。”爱达无能为力地摩擦双手。“我应该告诉她的。我想她是个已婚妇人了,而你又是有经验的男入,她应该会知道——”

格瑞打断她的话。他感到无能而愤怒。“我娶了一个孩子,”他严厉地说。“谁能期望她了解女人的事?”

“她最近忙着别的事,爵爷。”爱达说,注视他。

“哎,学习男人的技艺!”

“这不是她的错。”爱达坚定地说。

“她没有向你承认她说谎吧?”

“夫人绝不说谎,爵爷。”

格瑞不屑地笑笑。“你太不了解她了。现在已经无所谓了,你去睡吧,如果她醒了,我会叫你。”

爱达看着他,想告诉他,他是个大笨蛋,可是他眼里的痛苦使她沉默不语。他确实在乎凯茜,她想着,可是在乎到什么程度呢?她慢慢地走出房间,老骨头累得嘎嘎叫。

凯茜醒来,明亮的阳光使她眨眼睛。她感到疲乏、全身酸痛,好像被人用棍子打了一顿似的。然后她想起自己从马背摔下,不禁疲乏地微笑。可是流血是怎么回事?

“来,喝下这个。”

她慢慢地转头向她的丈夫。他扶她起来喝药。

“你觉得如何?”格瑞问,小心地让她躺下来。

她虚弱地微笑。“我觉得好像被揍了一顿,爵爷,可是我不了解我为什么会出血。”

“你失去了我们……一个孩子。”

她茫然地看着她。“我怀孕了?”他点头,她感到全身冰冷。“我不知道。哦,老天!”

泪水滑下她的脸颊,可是她没有力气擦掉它们。

格瑞拉起被单擦掉她的眼泪。他想安慰她。但是痛苦的感觉使他冷酷地说:“我相信你的导师珊黛夫人在她怀孕的时候,知道要停止做男人的运动。”

他不公平的话使她麻木。他认为她谎称自己不知道怀孕的事?他认为她故意做危害他们的孩子的事?太过分了。她慢慢地转过脸去,紧紧地闭着眼睛,不让该死的眼泪流下来。我不会再哭了,她告诉自己。“也许,”她说,声音轻得他必须倾身靠近她才听得见。“我应该摔死。”

格瑞猛吸口气。“不要胡说,”他犀利地说。“我们还会有孩子。”

会有吗?她怀疑。

“你不会责怪鲁夫吧?他不知道,我发誓。”

“我不是怪物,”他冷冷地说,暂时忘记他给侍卫长的那顿严厉责骂。“你必须好好地休养。你的保姆在外面等着,我晚一点再来看你。”

她看着他迈步出去,那么的刚强威武。他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爱达喂她吃的晚餐是特别为病人调配的。

“格瑞伯爵呢?”

“在大厅,”爱达小心地说,注视她的女主人。“每个人都非常担心你。可怜的鲁夫差点把布南宰了。”

“那不是布南的错,”凯茜说,闭起眼睛。“他怪我。”沉默片刻之后,她淡淡地说。

爱达没有假装听不懂。“伯爵大人非常关心你的健康。”她说。

“不要编织故事,爱达。他相信妻子唯—的价值在于生养孩子,我愚蠢得忘了这点。”

“你会再怀孕,孩子。”

“哎,做取悦他的事是我的责任,”她说。“我不会愚蠢得想要其他的——再也不会。”

“你不要再说傻话!”爱达严厉地说,忧虑地皱眉。“这是男人的王国,”她继续说。“男人主宰—切。”

“哎,而生更多的男人是女人的责任。女人必须为男人生儿子来主宰不幸生为女孩的人!”

爱达努力地想着安抚她的话,但是格瑞伯爵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哦,老天,他听到多少?

“你说得不错,夫人,可是你的话太过严苛。男人主宰一切,因为他们是唯一适合担负这个责任的人;而女人有价值,是因为没有女人就没有男人。”

“现在我一点价值也没有。”凯茜说。她觉得麻木,没有任何感觉。

“我没有这么说,”格瑞平静地说。“我相信你现在会注意你的责任。”

她看着他,所有的希望全破灭。“如果我知道如何联络费狄恩,我会考虑给他那条可恶的项链请他带我走。这么做你一定会很高兴。只可惜兰琪已经不在这里,不能嫁给你。”

他咬紧牙。“可是你知道如何联络费狄恩,不是吗?”

“爵爷,”爱达说,“她太累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必须休息!”

格瑞绷着脸:“我把她交给你。”然后走出房间。

“你不应该说那些话。”爱达责备她。

“为什么?无所谓,爱达,一切都无所谓了。”

凯茜写信给父亲,关于流产和与格瑞之间冷漠的关系只字未提。当管家朗迪走进来的时候,她刚好写完。

“你写信给你的父亲吗,夫人?”

“嗯,写好了,朗迪。”

他看着她,然后看着羊皮纸。“伯爵大人会过目你写的信,夫人。”他提醒她。

她只是疲乏地微笑。“我知道。信里没有一句话会惹他生气。”她站起来。“事实上,这封信非常乏味,也许伯爵大人会认为寄了也是白寄。”她慢慢地走到窗边。“现在一点也不像二月底,空气中有春天的香味。”

“哎,今天特别暖和。”朗迪忧虑地看着女主人。“你何不去骑马,夫人?”他温和地建议。

“也许我会,”凯茜说,转身向他。“嗯,这是个好主意。”

天气虽然温和,凯茜仍然穿得很暖和。她慢慢地走向马厩。他们已经冷战一个月了。其实,她早就应该习惯。在她为期不长的婚姻生活中,痛苦比甜蜜多得多。现在,痛苦似乎永无止尽。她和仆役们打招呼,所有的人都带着同情的目光看她。

没有人试着阻止她,她骑着“蓝铃”离开城堡。湛蓝的天空飘浮着几朵白云,她仰起头,呼吸海的咸味。

凯茜沿着海滩漫步,看着海水潮来潮往。这里是这么的宁静,但愿她的心也能如此宁静和平。她在岩石上坐下来,纷乱的思绪总拢脱不了格瑞和他们痛苦的生活。她接受自己爱他的事实,知道爱他是愚蠢的,但是改变不了这份深刻的感情。他会永远为流产的事责怪她。毕竟除了生孩子,她还有什么用处?她大笑起来。不,她还能够为男人们准备美味的三餐。

狄恩。他的脸在她的脑海出现。她挺直肩膀,扬起下巴。她想到那条价值不菲的项链,忍不住笑起来。如果兰琪可以,那么她也可以!

格瑞阅读康瓦尔公爵送来的信,公爵要他去见他。格瑞叹息,想知道公爵要他去做什么。他决定立刻出发,因为这里没有事情需要他留下来。他召唤鲁夫,交代侍卫长该注意的事,然后去找凯茜。她不在寝室,不在任何地方。他看见布南走向他.停下脚步。

“爵爷,”布南开口。“我听说你在找凯茜夫人。她骑马去了。但我不知道在哪里。”

格瑞的下额紧绷,因为他命令过奥伯没有他的允许不能让她骑马,这个家伙显然违背了他的命令。他正要迈步去马厩时,凯茜静默的脸出现在他的脑海。她不会愚蠢得离开他的土地。让她去散散心也好,他想着,让她去活动活动。等他从康瓦耳公爵那里回来。他会对她温和一点。毕竟,她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虽然她愚蠢地……他的思绪戛然而止。她试着学习珊黛,以为他会因此而欣赏她。他感到一股痛苦萦绕着她的心。这种感觉使他不自在,因为他开始无法确定自己的感情,无法确定自己想要什么。对女人心软的男人是可鄙的,他耸耸肩,强迫自己回想她的身体。他会再度享受她的身体,看见她微笑。

他带着二十个男人离开渥佛顿时,凯茜还没有回来。他交待朗迪告诉她,他去见康瓦耳公爵,很快就会回渥佛顿。

他回头看渥佛顿一眼。他知道自己会想念她,不过他们分开一阵子是最好的。和她在一起,他每天都得忍受欲望的煎熬。现在还是太快了,他要她健康起来。

当朗迪告诉她格瑞交待的话,凯茜感到一阵辗碎人心的空虚,她似乎无法吸入足够的空气。格瑞离开渥佛顿,他甚至懒得等她回来告诉她。任何此处虑完全消失,她轻声诅咒他,这么做使她好过一点。

这天下午,她和六个侍卫骑马到渥佛顿村。商人德希会帮助她。德希保证他会尽快将小包裹送去给费狄恩。没有人知道她给费狄恩的包裹装的是一条项链和一封信。

令布南惊喜的,在回渥佛顿城堡的途中,他的女主人开心地笑了。

“小女人,你令我惊讶。”

凯茜对费狄恩微笑,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是哀伤的。“可是你来了。”她说。

“哎,虽然我怀疑这是葛华特那个混蛋设下的另一个陷阱。”

“我的丈夫以封他为克兰多城主奖赏他,”她说。“至少他已经不在渥佛顿。他厌恶我的程度就像他厌恶你一样。”

狄恩注视她好一会儿。“你在信上只说你需要我,小女人。你带了行李,又寄给我那条项链。你有什么打算?”

凯茜深深地吸口气。“我想回布列特尼的家,回我父亲身边。项链是给你的代价。”

狄恩看得出来她是认真的。他仰头大笑。“那么,”他缓缓地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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