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世上最无望的祈盼-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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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被我料中了吧。你去夜店接一个妞?”她故意打岔,装没听清气他。
“哼哼。”陆旭清清嗓子,假装严肃的说,“男的!”
“哦,原来是基友。”房明雪又适时的接了一句。
田乐乐回过头去看她,对视了几秒,两个人开始哈哈大笑,谁也停不住了。
陆旭觉得她们已经疯了,刻意往靠近车门的位置躲了躲,“你们俩没嗑药吧?”
“我们出门忘吃药了。”
“看出来了。”
田乐乐忽然停下来,一本正经的对陆旭说,“你别开车了,让我来开。”
“你车本考下来了么?”
“没有啊,所以才觉得你开车没劲,让我开才有意思。这样咱们一阵惊心动魄之后,就可以共同度过难忘的十五天了。”
房明雪又附和着大笑,笑过一轮又一轮,终于乐极生悲了。三天后是陆旭离开的日子,如果能拖住他十五天,是不是他就不用远走他乡了?他们都懂,但都不肯说出来。情到深处,她们都趴在椅背上偷偷的哭了。彼此间心知肚明的离别,却都不能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憋在心里特别难受。人总愚蠢的认为,只要不去伤害,别人就不会为了自己而难过。
他们都被安全送回家,车里只剩下陆旭和田乐乐。
陆旭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我记得上次问你什么时候跟我走,你说再等等。现在你想去了,我又不能陪你了,不过有心理医生陪你。她过来接你,明天到北京。”
“这肯定要好多钱吧?我刚收上来的半年房租交旅游费都够呛,居然还能请得起心理医生?”她心里有点含糊。
“他其实一直是我的心理医生,常帮我排忧解惑。听说你是我的朋友。给你打个折,只收一半的费用。信封里有张卡,里边的钱是去海南旅游的费用。”
“不不不”她赶紧打断,“这不合适。”
“你总是不听我把话说完。”陆旭的前半句话都是温柔一刀,真正让人吐血的是后半句话,“你清醒点,咱俩没拍电视剧,更不是偶像剧,而且我也没包养你,现实是需要成本的。我拿你身份证去买机票的时候,顺便让人事部经理办了一张工资卡,预支了半年的薪水给你,玩够了就回来报道。”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陷阱。无论她接受还是拒绝,已经被困住了。
他不是要走了吗?她还去哪儿报道?她的消息又滞后了?还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一秒钟能改变的事都太多,更何况几天,甚至一辈子。
倘若注定要分离,又何苦执手相看泪眼,再双双转身朝着不同的方向越走越远。
第二天,陆旭开车带她去接心理医生。
田乐乐在脑中构想了无数种心理医生该有的形象,一副高倍数的眼镜,土里土气的装扮,大概讲话也很严肃拘谨,整个脑袋都被好奇占据了。
见到此人庐山真面目时,她只有一个疑问,她到底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姐们啊?还是她们几百年前根本就是一家人。
她向这边走过来,怀里夹着一瓶可乐,手里拎着一兜热腾腾的包子,还边走边吃。
“真想装作不认识她。”陆旭低声耳语。
“我看出来了,你肯定恨我,所以把我交给她了。”她开玩笑。
他一脸无辜,“我发誓,这也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但真的和照片里是同一个人。”
“陆旭吧?我是许佳梦。”她走过来,摘掉耳机,礼貌的伸出手。握手后,又将注意力转到了田乐乐身上,“你好。”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陆旭话刚说到一半,她就挽着田乐乐的胳膊朝另一个方向走,“你是田乐乐吧?我叫许佳梦。你看陆旭要介绍咱俩认识的模式多死板啊,我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一地。要不是为了找个车夫,我肯定不叫他来,咱们直接约在饭馆吃饭多好。”
事实上,陆旭不仅仅要开车,还花钱请她们吃饭,帮他们安排住所。
一天下来,田乐乐和许佳梦也混熟了。女孩子间的友谊特简单,互相不讨厌,再有点共同爱好,基本就能无话不谈了。
陆旭把房卡交给她们,还不放心的叮嘱,“你们两个小姑娘晚上注意安全,门一定锁好了,有人敲门千万别开。”
许佳梦从他手中抽出房卡,“我就是坏人!”
第四十六章
两个人分躺在各自的单人床上,一个噼里啪啦在笔记本键盘上敲个不停,一个拼命用手机聊天,电视机里还在播放着无声的广告。田乐乐挑起一个话题,“在你眼里,陆旭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啊”许佳梦托着腮想了想,“大概是那种,初中不好好学习,跟班里几个男生整天泡吧打架,那个年纪的女生都会喜欢的坏坏男生。但心思很细腻,总是为他所爱的人打点好一切。内心很纠结,总也不明白为什么被抛弃的人要活得如此辛苦。”
田乐乐想起在顶楼那次,陆旭说过的话,“那些年,他爸带着他,生活一定过得很辛苦。”
许佳梦忽然很认真的看着她,带着焦灼与拷问的眼神,“他爱了你五年了。我就是想来看看,你究竟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点,是爱哭还是爱笑。”
“我”她本来就不善伪装,更何况面对心理医生,估计第一眼就被别人看透了。
“对了说说你为什么非要离开这里吧?陆旭说你最近有心事。”
田乐乐简明扼要的把自己的悲惨经历又复述了一遍,当然其中有两个因素必不可省,一个是她对凌然很好,再一个是凌然狠心背叛了她。
“那你为什么要走?你在逃避?你不敢面对现实?”许佳梦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田乐乐答不出,只是伸出手,抵着胸口的位置,“最爱的人在心里,最疼的人在身边。”
所以,她的理论是,只要离他足够远,爱才能更伟大。看不到他对别人好,才觉得自己的关心不是多余,看不到他的缺点,才想留住他。
许佳梦的分析是,凌然在对她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他先给她塑造了一个温柔体贴的高大形象,却又不对她表明心思,让她心急如焚,巴不得赶紧下手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以免便宜了其他女人。只要先动心了,就彻底输了。中了他的毒,甘为爱情的奴。
月光悄悄爬进屋子,她蜷着腿坐在床上,许佳梦也没睡,她们静静说这话。
“小时候,爸爸常常骑车带着我去一个小山坡上放风筝,看着别人放的风筝比我的好看,也比我的新,我就吵着要买新的。那时候家里没钱,买不起更新更好的风筝,爸爸就劝我说,风筝旧说明买的早,技术肯定也比别人好,我就是觉得丢人,也不肯放。他当时特生气,当着我的面把风筝给掘折了。我吓哭了,哭了一路。我爸是个粗人,也不会安慰我,急得跑到附近一家麦当劳里给我买了一个巨无霸,回来的路上不小心绊了一跤。当时我只在朋友嘴里听说过麦当劳,从来都没见过巨无霸什么样,看见那个摔坏的汉堡,哭的更凶了。他没辙了,瞪着自行车,给我唱歌听。”田乐乐也轻声哼唱着那首歌,“是那昨天的云,还是今天淋漓的雨”
“我现在能买得起最贵的风筝,也学了放风筝,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走了?”她眨眨眼,泪落无声,“还有我母亲,从兴趣爱好到生活习惯,没有一样跟我相似,却一直在适应我。有次,我去一个海滩挖螃蟹,她就在岸边的石头上等我,每次我回头看,她都在冲我笑。现在,我害怕回头,害怕没人在等我,害怕看见光秃秃的石头,害怕承认其实我曾拥有过的,都已经彻底失去了”
很多时候,我们喜欢某一个人,担心得不到或是不可能永远得到,于是花心思把自己复刻成他。至少,失去了这个人,但不会忘了那种感觉。当一个人学会了更多,懂得了更多,变得坚不可摧,才发现曾经那份对爱的执着,仅仅是因为当时除了爱情,别无所有。
许佳梦刚想安慰她,忽然抑制不住的恶心,立刻跑去厕所呕吐。田乐乐看着她剧烈的身体反应,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不可名状的恐惧漫上心头。
在北京的最后一天,许佳梦带着田乐乐去办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养老院外草坪的长椅上坐着一个老太太,不疯不颠,只是安静的让人心疼。她是许佳梦的亲奶奶,她的生身父亲的妈妈。
许佳梦的母亲抛弃她的父亲远嫁云南后不久,他终因常年过度辛劳成疾,不幸久别于人世。她的母亲没脸回来,但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赡养老人也是应尽的义务,每次都让许佳梦把钱送过来。
“奶奶”
老者慢慢的回过头,开心的笑了,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她招手叫她过去,“你看最近我在学写字,已经能把你的名字写的很好看了。”
那是白纸黑字,那是语文老师分析不透的感情,那是一种作家学不出的情怀。许佳梦,爷爷给她起的名字,奶奶送给她的全部爱。
一直到院门口,她才大声哭出来,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纸的一角,“我不配当她的孙女,不配我不配”
陆旭的公司需要召开一个紧急会议,没办法赶去送行,她们只好坐地铁去机场。
许佳梦还是来时带的那点行李,田乐乐去房明雪的住处拿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和一些生活必需品。房明雪一直在身旁念叨她,说白了就是关心她,惦记着她能早点回来,“机票和身份证都带好了么?多带点衣服,冷了穿热了脱,回来我给你洗,还有在那边别老吃一些生冷的东西,小心吃坏肚子,那什么”
“是是是,知道了,房老妈子。”田乐乐虽是不耐烦的口气,但心里特别温暖。
“你叫我什么?你这种语气是在和未来房东说话的态度么?”
住自己的房子和住房明雪的房子都不用交房租,之所以愿意和房明雪挤在一张床上,大概是想找个伴,顺便每个月还能进账两千块,就像退休工人拿退休金一样爽。
房明雪没送她出来,纯粹把她当自己人看待了。家人可以等待,可以付出,可以陪伴,但不需要多此一举的客套。
她和许佳梦下了地铁,站在黄线后边等车,头顶是大站牌,所有的路线都在上边,许佳梦看了看,“一,二,三,四这么多站。”
“没关系,地铁不堵车,很快就能到了。”
中年妇女停在他们身边,拉着的小女孩还在玩手上的安居,“请问,往动物园方向是坐这边的车么?”
“是啊,没错。”许佳梦正在琢磨站数的问题,也没过脑子,敷衍的回答,还伸手指了指,“就这边。”
那女人顿了几秒,又问,“这边动物园站不是灰色的么?应该是在那边坐吧。”
许佳梦抬眼一看,果真是看错了,又急忙纠正,“对对对,是从对面坐,好长时间没来北京了,忘了。”
等那妇女走远了,田乐乐纳闷的问,“她不是知道么,还来问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