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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黑品官-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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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在慕尼黑就有78家华人开的饭馆,而且经常还有新的开张。14K控制着所有饭馆——对警察来讲是看不到的——这正像它控制着药材买卖、赌博和卖淫一样。谁不屈服14K,就会被杀掉。不仅在慕尼黑,甚至在汉堡、法兰克福和柏林,犯罪侦缉部门都像面对着一堵墙。慕尼黑警察总局刑事高级专员卡尔—海因茨·胡贝尔曾经清楚地说道:

“我们在这些商人身上认识到了沉默真正意味着什么。他们微笑,可是他们不说话。”

只能考虑最后进入饭馆的那两个人是作案人——彼得·普罗布斯特对此坚信不疑。一个华人和一个白发的德国人。他们各穿着一套黑西服。他们显得很庄重,两个证人都这样说。而且白发人跛得厉害。他有可能装的是假腿。这是一个重要而具体的提示。偶然的机会或者幸运想必将会帮助我们在某个地方的饭馆找到这个

只有一点PP不满意:一个白人怎么会在三合会里干事呢?这违反通行的秘密帮规。众所周知,14K三合会在一切行动中都穿黑西服,这么说作案人来自14K家族。可是这个最可怕的三合会却从未吸收过一个德国人加入它的行列。不可想象!

然而他打算加强对各家饭馆的监视,特别是侦缉那个白发人。但问题依然是:三合会改变了方式?现在他们在其合作者方面变成了国际性的?他们背离了只用华人或亚洲人的帮规?14K设计了一个试验案件?如果现在连欧洲人也成了三合会会员,那么有组织犯罪也就完全摸不到了。可另一方面也有将“鼹鼠”潜派到三合会里去的可能性;他们是警察局的联络员,将一切活动向警察局作报告。迄今为止只有少数几个人表示愿意干这种密探工作,可是失败了。四个密探暴露了本来面目,遭到残酷杀害。三个紧接着销声匿迹,用别的姓名隐遁了。此刻又是老样子,13处再也没有密查三合会的联络员了。我们只能等待监视带来的成果。

彼得·普罗布斯特看到困难摆在他的面前。如果我像以往一样软弱,我们就没有办法阻止有组织犯罪。彼得·普罗布斯特用拳头擂着他的写字台大声叫道:“真该死!”

刑事高级督察劳芬从门外将头伸进来。

“你说什么呀,彼得?”

“是这样的!”PP从他的椅子里站起身。“我现在去痛饮一公升啤酒……我的喉咙渴得发干了。”

第二天,读者吃惊地看到报上的大字标题:

两个俄国人被残酷处死。

是报复行动还是帮派火并?警察在黑暗中摸索。

慕尼黑将变成第二个巴勒莫①?

①意大利西西里岛首府。黑手党起源于此。

施塔恩贝格警察局在这期间请求慕尼黑凶杀侦缉处进行公务支援,同时还向犯罪侦缉处作了通报。

拉特诺夫也像每天早晨一样看报纸;他一碰到报纸,就像手被火烧了一样松开了,报纸落到地上。黑品官饭店的两个客人。宁林和五个杀手。闵驹命令:你们治这两个人。如果这是俄国人,你们知道该怎么办。

拉特诺夫犹豫不决。可是后来他给自己打气,于是就向警察总局打了电话。“请接凶杀侦缉处。”

一个平淡的、例行公事的声音回答道:“有什么事?”

“这事我要对处长说。”

“您的姓名?”

“这不重要!请您给我接……”

“您从哪里打来?”

第09节

“见鬼,我要同凶杀侦缉处的头头谈,这又不是写自传!”

电话铃声响了三次,接着传出另一个声音。

“我是贝尼克。您要找我谈?”

“您是凶杀侦缉处吗?”

“我是这个处的头头。”

“昨天两个俄国人被杀了,我知道这几个凶手……”

贝尼克的声音依然平静。“您是第十四个声称知道凶手并打电话来的人。全是错误举报!那么是谁?”

“14K三合会!”拉特诺夫呼吸困难。他听到线路上传来轻轻的嘎吱声。现在他接上了扩音器——现在有几个警察在同时听。“一个头目和五个凶手。他们判决这两个俄国人死刑的时候,我在场。”

“您是谁?”贝尼克非常平和地问,不那么容易激动。15年来领导凶杀侦缉处的人是不会那么快就失去自控的。

“姓名重要吗?我对您说的是真情——这就足够了。”

拉特诺夫放下电话。他感到得到了某种解脱,可是同时他的心里产生了恐惧。如果闵驹得知他被人告发了,那他立刻就会怀疑到他。三合会的兄弟决不能向警察传递信息,闵驹的怀疑会引起一系列暴行:拷问、惩罚、处决。

我的上帝呀,还是不要去猜测闵驹!

PP在13处从头至尾地看同事贝尼克亲手送给他的初步报告:

两个被杀害的俄国人:35岁的鲍里斯·卢卡诺维奇·斯莫尔采夫和30岁的费多尔·安东诺维契·约尔加诺夫,两人均无职业。经外国人管理机关确认,这两个人非法生活在慕尼黑。在本地的活动情况不清楚。上述两个姓名是从他们的护照上得知的,可是两本护照可能是伪造的。目前正在对两本护照进行刑事技术检验。

警医弗兰茨·克理迈森的初步报告:

两个受害者的死亡时间将近22点。死因:若干处重伤和严重致残。凶杀工具很可能是斧、刀和射击武器。初步检查结果:两个受难者的耳朵被割掉,舌头被扯出,腹部被剖开。头颅遭击碎。在约尔加诺夫背部,我们找到一粒9毫米手枪的子弹。这一枪并不致命。致命的是颅盖被完全击碎。可以相信身上所有伤残处均出现在死亡之前。

在法医研究所还查出了更准确的结果。可以相信有好几个作案者。初步结论:现在怀疑这两个死者是帮派火并的牺牲品。虽然他们没有工作,可我们在公寓里找到了15538,35马克现金。这表明他们是俄国黑手党的成员,至少也是在地下追逐钱财的非法组织的成员。

“我们要再次合作,”贝尼克非常苦恼地说道,“来侦查该死的犯罪集团的罪犯!PP,你知道在黑手党徒中弥漫着某些像战争一样的气氛吗?”

“一切都始终处在战争状态——对一些竞争对手,对一些新建的组织,对我们来说都是这样!你的关于打神秘电话的人的报告使我感兴趣。”

“他声称,14K躲在背后。”

“此种杀人方式可以使人得出这个结论。但是我不这样认为!这句话很重要:他们判决这两个俄国人死的时候,我在场。这句话提醒了我!”

“你是说你知道这个打电话的人!”

“是的,我知道他。”

“好家伙!PP!”贝尼克像触电一样猛地一震。“那我们就能冲破这堵墙了!”

“不。”彼得·普罗布斯特将这个初步笔录推给贝尼克。

“你是说,你不说出姓名是因为你还需要进一步对他们进行监视!”贝尼克将身子俯向PP。“你不能对我这样干,彼得!我这里有两个凶杀案,作案人可能是三合会会员,而你却隐蔽起来了!这样做不正大光明。不讲同事友谊!你知道打电话的人的姓名……”

“要是这样,那就太好了!”PP扬起手,为的是叫激动的贝尼克平静。“你了解严项案件。”

“愚蠢的问题!”贝尼克很不高兴。“所有侦查工作等于零!严项的案件与这两个俄国人有什么关系呢?”

“在肯定是三合会干的荷花饭馆的凶杀案中,我们怀疑有一个欧洲人参与其事。一个德国人。高大、白发、跛腿。你现在慢慢明白了吗?”

“你认为……”贝尼克不相信地凝视着PP。“这是一个非常大胆的推测。”

“还从来没有一个白人与三合会会员一道干过。肯定没有一个白人充当过杀手。我不是说,头上有白鬈发的人参与了这两个俄国人的事,而是说他知道情况。他给你打电话,正是因为他不是死心塌地的三合会会员。卢茨,现在我可以喝三杯白兰地,因为我们有了一只在14K内的‘鼹鼠’——一只自己承担风险的‘鼹鼠’!他为什么这样做——我怎么知道呢?有某些个人原因?乐于冒险?因为如果三合会揭露了他,那他可要倒霉了!那时你的办公桌上就有了一个谁也不能辨认身份的死者的材料!”

“那么这就是全部情况?”贝尼克失望地问道。

“你还要知道更多的情况?”

“要知道姓名和地址!”

“你去打电话给阿楚娜太太,让她将一些卡片给你。我们正在追捕这个白发人,在某个时候我们也可以将他逮住!如果他还有新情报送来,你可以相信他的情报。我认为,韦斯林的两人同时遭凶杀可以记在14K的帐上。”

“这就是旗杆的顶……”

“到现在为止——是的!”PP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要去进行大搜捕,我们什么事实也没掌握!我们该从哪里开始大搜捕呢?我们又不知道14K的大本营……否则它就不可能长期存在了。除此之外,即便我们去审问谁,他也只会微笑和沉默。我们还是不要去出丑。我的整个希望是将这个白发人逮住。他跛腿,或者可能装着假腿,这会使他暴露。”

“而我只好把韦斯林的凶杀案放到未了结的档案中。”贝尼克站起身,走到窗边。马路上交通一如往常,对面火车站的人流涌进涌出。又是一个炎热的夏日,男人们穿着短袖衬衣到处乱跑,妇女们穿着超短裙和领口开得很低的上衣。天是淡蓝色的。你们在那儿无忧无虑地跑来跑去,猜想不到在慕尼黑的地下在发生着什么,贝尼克心里想。你们看报纸,有片刻的震惊。但只是片刻,时间不长。两个俄国人……怎么?或许是黑手党党徒……据说他们互相残杀!杀得越多越好。警察在黑暗中摸索……这我们习惯了!对违章的车主笔录——这事他们会做。可是遇到团伙犯罪时,他们就一筹莫展。据说又是三合会干的……真是胡闹!我们经常在华人开的饭店吃饭……店主总是很友好,总是很客气,总是在微笑……不像许多德国服务员那样绷着脸,在你喊他们时,他们使你生气。总是三合会……警察将他们的无能藏在后面了。如果不是三合会,那或许就不好解释了吧?

贝尼克的目光从窗外回到房内。PP知道是什么在钻贝尼克的心——这也同样是他的心情。

“我们在慕尼黑是挨耳光的人,”他说道,“这我习惯了。可是汉堡、斯图加特、法兰克福、柏林和杜塞尔多夫的同行们也不会两样。在三合会建起他们的‘龙城’的各个地方,我们警察都像是盲犬,只是跟在后面闻气味,却找不到嫌疑犯。”

贝尼克不禁笑了。“可是现在你必须为追查三合会而操劳!来,把案卷包起来,今天到此为止!我们出去喝一杯。我们开车去奥古斯丁露天啤酒店。”

四天后,拉特诺夫穿上他的黑西服和白衬衫,打上银色领带,喝了一杯强身的伏特加加橙汁,然后登上他的车,开进城到黑品官饭店。

前一天闵驹曾给他打来电话。“白鬈发,”他说道,“明天是你的重大节日!这将非常隆重。你要准备成为一个洪门!你要将这个莫大的光荣永记在心中!”

“照你的吩咐办,闵驹!”拉特诺夫回答道。他身上一阵痉挛。明天!明天你就不再是汉斯·拉特诺夫了。明天你就死了。丽云,逃掉是完全不可能的。他们不应该伤害你,他们不应该为了我而杀害你。只是因此我才成了洪门——因为我爱你。

“我什么也没吩咐,”他听到闵驹的声音,心里真想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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