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窝-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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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尽可能多地采用了铝材以求减轻重量。它配有3升发动机,最高时速可达140英里。这种右座驾驶的车只生产了500辆。车上装有凹背单人座椅,深受车迷们的珍爱。这是一种人人渴求、具有收藏价值的车型。萨拉买车已有两年,当初是为了庆祝在金融城又生存了一年。这是她的骄傲和欢乐。
她驱车绕行于卡莱尔广场,右转进入老教堂路,再右转上了富勒姆路,尔后径直向梅费尔区驶去。15分钟后,她在海斯小街松本的寓所前把车停下。松本听见汽车声,走出来把门打开。她站在门槛上,身穿一件缎子做的和服,里面穿的是与之相配的睡衣。她披垂着一头长发,在和服的黄色丝缎上面形成黑色的条纹。
两个女人相互吻了吻。松本用手指了指她的衣服,“希望你不要介意。你打来电话时,我正懒洋洋地躺着。你知道,这是星期五晚上嘛。我可累坏了。”她咧嘴笑了,“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床上看《丛林之书》的录像带。”
萨拉笑了起来,“多么美妙啊,听起来就像是天赐之福。”
“是这样。”松本领着萨拉走进厨房,“来点黄春菊花茶怎么样?”
“唔,正合我意。”
松本将水壶灌满,“说吧,出了什么事了?”
萨拉冲着朋友的背说:“干吗非要出什么事呢?”
松本哼了一声说:“得了吧,萨拉。你近来表现怪怪的。新的工作,突如其来,一切都神秘兮兮的。没什么戏剧性变化,可是我会察言观色,还记得么?”
萨拉注意到水壶烧开了。松本从碗橱里取出一个茶壶,投入两个黄春菊花茶纸袋。她把开水注入茶壶,将茶壶放在一个摆着两只杯子的托盘上,端着盘子来到起居室。她坐在沙发上,开始倒茶。萨拉紧挨着她坐着,端起了一只茶杯。她端起杯子靠近嘴边,蒸汽熏到她的脸上。她小心地呷了一口。
萨拉把茶杯放到面前的木茶几上,转身面对着朋友。
“呃,事情是有点怪。可我不知从哪里说起。”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又呷了口茶。她的眼睛沿着房间移动,似乎在寻找灵感。
“我在电话中说过,我需要问你一些事。我需要你的帮助,可又不能说明其中的原因。起码不能说出任何细节。”
松本一直观察着萨拉的表情,审视着她的眼睛以及嘴巴的姿态。萨拉扬起了眉毛,仿佛在期待着某种答复。松本耸耸肩,她感觉到萨拉有点不自然,自己也体验到这种感受。
萨拉突然再次开口时,松本吃了一惊。
“是关于卡拉·瓦伊塔尔。我需要进入她的公寓。”
松本正美沉默了片刻。她朝前方望去,凝视着对面墙上那幅油画。那是一张色彩丰富的长条幅油画,上面是深浅不一的蓝色,从冰蓝到靛蓝。
“出了什么事,萨拉?”
萨拉耸耸肩,“我不能告诉你。要是能告诉你就好了。不过,连我自己也说不准。这正是我要查明的。一切都与马修·阿诺特有关。我认为他可能在触犯法律。而且我觉得卡拉可能了解一些内情。”
松本把头歪向一侧,“于是你就想进入她的公寓?”
萨拉点了点头,“我想安放一些监听装置。”
“窃听器?”
“唔。”
“哦,天哪,萨拉。但愿你明白自己想干什么。”松本伸手拿起咖啡茶几上的香烟。她递给萨拉一支,有一段时间,她俩只是默默地吸着烟。后来松本再度开了口。
“听着,我不明白你在干些什么,或者为什么要这样干。毫无疑问,这样会更好一些。你不想告诉我,我也不想知道。我们就这样处理吧,”她淡淡地笑着说,“我愿意帮助你。”
萨拉返回寓所后,给住在戈尔德斯—格林路的雅各布打了电话。
“雅各布,是我。我刚才去找了松本,她愿意帮助我。那就告诉你的朋友,我们有办法进入。”
雅各布放下电话,拨了伦敦东区的一个号码。一位友善的中年人的声音回了话,雅各布的话很简洁。
“我们已有办法进入了。针对所有3个目标。”
“好的。我明天下午过来,3点吧。到时候我把东西全带来。”
星期六清晨,闹钟已放到另一个房间去了。萨拉摆脱了它那一刻不停的嘀嗒声和突如其来的短促尖锐的铃声。她10点钟才醒,在床上又躺了5分钟。如果她愿意,她还可以继续再躺上几个钟头,一想到这个她就感到非常快活。阳光透过平纹布窗帘射进屋里,今天又将是个大热天,她已经能感受到它的苗头了。
她慢慢下了床,套上棉布晨衣,来到起居室。她弓着腰仔细看了看她收集的激光唱盘,挑出了埃拉·菲茨杰拉德最走红的歌曲集。她走进厨房时,《麦克匕首》已飘然入耳。她开始摆弄那台牛奶乳酪自动咖啡机,准备在一片噪音中煮制热咖啡。
5分钟过后,她已端着一只泛着泡沫的杯子、一个切成四瓣的橙子、猕猴桃片、还有满满一碗覆盖着剁碎的香蕉和全脂牛奶的凯洛格松脆果仁玉米片,走进了卧室。她小心翼翼地将盘子放在床上,钻进被窝,一只手上拿着一本刚从地板上捡起的平装小说。作者是她最喜欢作家之一,叫罗斯蒙德·莱曼。书名是《海葡萄树》。一个美丽动听的标题,一本美丽动人的书,插图上是一个女人从树上采摘果实的情景。萨拉认为这是一幅美丽祥和的景色。她悠闲自得地用着早餐,一面看书,一面听任时间从容地逝去。
她今天未做任何安排。皮尔卢吉曾邀请她同他和他的一些朋友共进晚餐,她不知是否该去。自亚历克斯和埃迪离开之后,她就吃不准是否需要有人做伴。她忽而觉得安安静静倒挺有情趣,忽而又会觉得害怕。平时她只是处之漠然,那是一种模式,她对此非常熟悉。但她也知道如何打破它。迟早有一天她会创作一出戏,充分表演一番。随着剧情接近尾声,留给她的将是脆弱的安宁。尽管虚无缥缈,却也给她以愉悦与宽慰。
雅各布4点钟时来了电话。萨拉刚刚跑完步回到家。
“啊,亲爱的,你到家啦。我可以顺道来一下吗?有点东西给你。”
萨拉笑道:“我会呆在家里的。”
5点钟的时候,他手里拎着一只白色塑料购物袋来了。他随萨拉走进厨房,坐在桌子旁,萨拉则忙着沏茶。她打开一个小橱,橱里放着大约10种不同品牌的茶叶。她拿出了其中的3种,有茉莉花茶、灰伯爵茶和中国珠茶,然后等量地各抓了一些放入那只她所喜爱的茶壶。这是雅各布的赠品,上面绘有出自克拉丽斯·克利夫手笔的羚羊奔跑图。她取出两只相配套的茶杯,斟上茶水,面带期盼的微笑坐到雅各布的对面。他伸手拿起放在脚边的购物袋。她点燃一支香烟。雅各布把袋子搁在桌上,掏出3个插塞式转接器和1个电话双插座。
她好奇地看着这些东西,接着抬起头,两眼闪亮地看着雅各布。他俩会心地笑了。
“妙不可言,对吗?”雅各布说。
“令人惊叹。与普通转接器一模一样。只要一插上就行了吗?”
“大体如此。它们靠声控起动,可以收听到房间里的任何声音,连隔壁房间的声响也能收听到。它们自带内藏式发射器,发射距离可达1英里左右。发射器将所有声音转发给接收器,再由接收器把收到的内容用数字式录音机录制下来。”雅各布从塑料袋中取出2台微型录音机,它们大约5英寸长、3英寸高、2英寸宽。“它们经过特别改装,磁带总共能运转12小时。我准备了20盘磁带。开始时应当够用了。”他先后按下了“开机”、“录音”以及“放音”键,“你看,很容易操作的。跟正常的录音机毫无两样。”
“你可真了不起,雅各布。你明白这一点吗?”
老人笑起来,两眼像萨拉的一样奕奕闪光。
“你说能进卡拉的公寓?”
“我想是的。”
雅各布点点头,“我测量过距离。不到1英里。你这个地方非常好。”他最后这句话是在模仿房地产经纪人的行话。她笑了起来。接着他用正常的口气说:“我要做的就是装上接收器。我会把它们架设在房顶上,不会有问题吧?”
萨拉点了点头,“很好,怎么样都行。”
“最佳位置是在房顶,”雅各布说,“接收效果比较理想。”他慢慢喝了口茶,把茶杯送到洗碗池,回到茶几边坐下来,腰板挺得笔直,显得非常严肃。
“我朋友手里的接收器将用于你在上班地点安装的窃听器。他的家在惠特查佩尔区,住在一幢新建的高层大楼的11楼,是接收发自洲际银行的窃听器信号非常理想的地点。那边的距离不到1英里,而且高度也足够了。”他停顿下来,望着萨拉的脸,继续说道:“他会监听那些录音磁带,所以这是个风险:他是一个爱管闲事的窃听行家,不过足以信赖。假如他监听,他是不会再传的。”
萨拉笑了笑,“如果你信得过他,雅各布,我看就没问题了。”
雅各布显得挺宽慰,“我想是不会有问题的。我说过,他是个好人,是我的一位老搭档。他和我以前经常……”
萨拉大笑起来,“一个老朋友了。我还会得到什么更好的推荐人选呢?”
雅各布装出自尊心受到伤害的样子:“你有时候真叫人受不了。我不知拿你怎么办才好。”
萨拉掐了掐他的胳膊,“对不起,实在是忍不住了。”
雅各布继续说:“不管怎么说,由他负责洲际银行那头的输出信息。其余的归你负责。你拥有2台接收器和2台录音机。1台用于窃听房间里的谈话,1台用于窃听电话。那两台都用于对付卡拉。这儿有1台便携式微型录音机。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弄到更多的装置。因此如果你认为有办法接近阿诺特和那个,他叫什么名字来着,斯卡皮瑞托的住所,尽管告诉我好了,怎么样?”
“我会的,雅各布。谢谢啦,”她笑着说,“噢,差点儿给忘了。这些需要多少钱?”
“我拿的货特别便宜,”雅各布笑着说,“通常开价8,000英镑。我付了他4,000。”
萨拉倒吸了一口气,“乖乖,这些玩意挺贵的,不过买得很好。”她赶紧补上一句,“是一笔好买卖。”她走到写字台跟前,取出放有巴林顿塞给的现金的那只信封,“这儿先给你3,000英镑。我到星期一再取出一些钱,到时再付给你。这样对你的朋友合适吗?”
雅各布点了点头。给他朋友的钱,他早就先垫上了。
他没过一会儿就离开了。萨拉给松本挂了电话。
“正美,喂亲爱的,是我呀。听着,明天有没有机会拜访一下卡拉?”
卡拉·瓦伊塔尔住在翁斯洛广场,离萨拉大约有1英里,住的是一套面西三卧室公寓。松本去她家参加过几次社交聚会,先前一个人也去过一回,是在富勒姆路上采购之后进去喝咖啡的。她前一天给卡拉打电话,说她5点钟要上附近的一位朋友那里喝茶,既然她就住在那一带,喝完茶后她想顺道过来再喝点更带劲的东西,没什么问题吧?听起来这是相当合乎情理的。卡拉显然也这样认为,因为她正式发出了邀请。于是,松本把一只插塞式转接器和一只电话双插座放进手袋里,来到这里,敲了敲卡拉的房门,不知道她究竟在干些什么。
“正美,亲爱的,请进。”卡拉身上裹着一条毛巾,“对不起,家里有点乱。我刚刚做了按摩,身上到处粘乎乎的,得去把头洗一洗。”她笑着把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