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黄粱半浮生-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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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黄家赫,我整个胸腔都是很奇异的感觉。有别于提起卢生时生猛的痛感,似乎是从肉里往外拔刺。拉回拉锯,缓缓的抽着神经疼。
我尽量忽略掉这种感觉,转头问姨妈:“那我应该做些什么?”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姨妈的美丽中带着无与伦比的自信:“一切,你都听从我的安排。”
黄家赫被我气走后,这个世界上我唯一能够信赖信任的人也就只有姨妈了。我眼眶发涩,却已经哭不出眼泪。孤军奋战了太久,我早忘记有人并肩作战的感觉了。
为了掩饰住自己澎湃的情绪,我闭上眼睛假寐。可能真的是放下心来,我竟然难得的睡着了。
睡的时间并不长,但醒来之后全身都感到爽利。外面天已经黑了,姨妈收拾好东西送我回家。在车上,她再次提出要我去她家住的要求。
“姨妈,还是算了吧。”我实话实说:“你现在知道我得了什么病,虽然一般情况下不会传染,但我还是感到不安。我住在我家,也是一样的。”
姨妈也不再劝我,专心开车。
卢生再次拿来的离婚协议,我看都没有看,直接签好字给他邮去。
姨妈问过卢生来送离婚协议时的情景,她微微讶异:“卢生当着左亚的面叫你诺诺?等左亚走后,他又改口叫你吕诺?”
☆、022 圈子 哈妮啊巧克力加更
我点点头,姨妈笑:“男人果然都是一样的,对于专属于自己的女人,他们会有很强烈的独占心理。你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可能察觉不出来。你被他抛弃了,他可能也察觉不出来。”
“但只要你身边一出现其他异性,他就会像自己尿过的电线杆子被别人占领了,浑身上下都不会自在。”姨妈语气笃定:“你看着吧!你当初那么黏着卢生,待他如命。现在你越是不在乎他,他的落差感会越强。”
我有些无语:“姨妈,你是想骂他是狗,还是想说我是电线杆子?”
“抓住我的重点,姑娘。”姨妈语调轻快:“我想告诉你的重点是,卢生的反应无关喜欢,只是雄性的天性而已。但要怎么抓住他心情瞬间变化的一刻,只能靠你的悟性了。你想要卢生喜欢你,爱上你,你要随时随地想办法引起他情绪的变化。哪怕是厌恶、愧疚、不耐烦,这些都可以。最怕的就是,他对你的存在没有任何的感觉。”
这还真是一项困难的课题。
姨妈拍拍我的肩膀,笑说:“你压力也不要太大,急不来的,有些人天生就是玩弄感情的高手。不用做什么,他们就能很好的玩弄人心但你要是好好感悟一下,其实也并没有太难。”
我略微愣神,问她:“姨妈,你跟我说第一任总是最差的你的第一任,你们是为什么分手的?”
姨妈的五任前夫,有四任身份显赫,非富即贵。他们个个对姨妈不说是惟命是从,但最起码也能算上死心塌地。
只有第一任,却出奇的差劲。我没有见过第一任姨夫本人,甚至连照片都没见过,姥姥家的人也很少会提起。听说是个好吃懒做的混账,对姨妈总是非打即骂。
姨妈也没有正经工作,他们两个生活不下去时,他曾经逼着姨妈去夜总会出台。后来还是我妈强行带回了姨妈,帮着他俩离了婚。
我的问题实在是太突兀,姨妈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连笑容都不是很自然:“时间太久,我不记得了。”
她敷衍的话让我面色尴尬,我有些歉意:“对不起,我其实”
“没关系,都过去了。”姨妈在客厅中间绕了个圈子:“这房子也是,我甚至都不记得第一次来时是什么样子了。”
“时间是有点久了。”我慢吞吞的说完,想来已经是四年光景,确实是够久了。
我和姨妈心照不宣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姨妈话锋一转,说:“卢生的离婚协议应该会尽快处理好,他结婚当天那么急着赶来找你,应该是怕被人知道自己还没离婚。不过他和李清河在名义上既然已经结了婚,流程还是要走的。”
“刚才你在医院睡着的时候我就打听好,卢生和李清河会去欧洲蜜月旅行一个月。跨年前他们才能回来,估计会举办一个酒会,宴请一些朋友。到时候我去想办法弄到邀请卡,你和我一起过去。”
我不知道跟姨妈一起参加卢生的答谢酒会对我报仇的事儿有什么帮助,但我还是顺从的点点头。从被倪菲发现之后,我有点乱了头绪。现在有人教给我怎么做,倒也乐的轻松。
卢生和李清河去欧洲渡蜜月想来我和卢生结婚的蜜月也是去的欧洲,现在想想,整个蜜月旅行完全就是我自娱自乐。卢生拉着脸,我还想尽办法的哄他高兴。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是不是会走我们以前走过的老路。
我只要一想自己的遭遇在李清河身上重演一遍,就忍不住惊恐的打了个哆嗦。
卢生去渡蜜月的第一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雪。从别墅的落地窗往外望去,整个城市都是苍茫一片,宁静而又荒凉。
屋子里面空荡荡的,连霉潮的味道也更加浓重。为了避免左亚的事情再度发生,二楼的窗户都被我从里面用木板钉死。我依旧睡在客厅的地板上,只是地上的行李物品要比刚回来的时候多的多。姨妈每次来,都会对我糟糕的居住环境抱怨一番。
其实不用每天早起打扫精神病院里的积雪,我已经很知足了。
姨妈没有教我太多怎么讨男人喜欢的技巧,她只是要求我把体重养上去。但这似乎比让我找卢生报仇还要难,入冬之后我又掉了2斤。似乎随着万物的萧条,我的身体也在急速的消耗下去。
“我觉得我已经胖些了。”姨妈来之前我都会把脸掐肿,让自己看起来丰腴一些:“估计可能是称坏了。”
姨妈并没有拆穿我,只是叹气。她每天都会带好多的大鱼大肉来,强迫着我吃一大碗饭。偶尔也会有黄家赫打赢官司的消息,可我都没有再接着往下说。
一个月后,我的体重终于见了起色。一路“飙涨”,恢复到出院时的体重35公斤。
姨妈有些泄气,但我十足感到安慰。我真怕自己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已经病情爆发了。虽然没有太大的好转,能维持现状我就很知足了。
在酒会当天,姨妈接着我一去会场。卢生的酒会是在南山的庄园举办,为了不去的太迟,我们一大早就开始动身赴约。
生活中形形色色各行各业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圈子。住房会有高档的富人区,环境恶劣的贫民窟但这些都不是会有明显标注的,像很多事情一样,这只不过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生活习惯。久了,就形成了圈子。
卢生这三年之中,可以说是达到了富人圈子的顶峰,从举办酒会的地点就能窥探一二。
富和贵,其实是有很明显区别的。在卢生举办酒会的庄园,这一点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庄园是城堡式建筑,总共分为四层。楼层朝向菜单酒水,什么餐厅招待什么人,都极为讲究。富商只能在一二楼宴客,权贵则能够选择三四层。
像是雷池一般,分毫不能出错。这不仅仅是体现的地位,更多的象征一种权威。
而卢生今晚的酒会在三楼举办,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显然他已经跨过了那层天堑。黄家赫对我说的话,到了现在我才有稍微真实的感受。等到了地方,跟姨妈一起往三楼的宴客大厅走,这种感受更加的清晰透彻。
卢生跟三年前不一样了,而且是很不一样。
☆、023 驱逐
卢生请的都是城里有头有脸的富商,除了少数是这两年刚刚发家的,其他大部分人我都认识。只是我现在外貌变化太大,他们都没认出我。
又或者,他们只是假装认不出我罢了。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大抵如此,因为彼此需要而互相亲近,因为没有需要又彼此排斥。循环往复,周而复始。现在我家落迫成这样,卢生还正是风生水起扶摇直上的时候,没有人会蠢到为我这个不遭待见的前妻去得罪卢生。
酒会之间,我小声问姨妈:“谁给你的邀请卡呢?”
“我是你的姨妈,”姨妈小声答我:“可我也是周玲。”
是了,女人的威力从来都不容男人低估。像是我姨妈这种周旋于各大富商权贵之间的女人,更是不容小觑的。要一张卢生宴客的邀请卡,真的是在容易不过。
宴客大厅里是五张大桌,一张桌上能有十人左右。我大概看了看,都是城里的精英企业家。不无夸张的说,这些人占据了全城五分之四的钱财,是金字塔最顶尖的人物。而卢生俨然已经站在了顶尖的尖端位置,一时无二。
我一直没明白姨妈为什么会带我过来,但她说让我吃饭,我就规矩的吃饭。卢生和李清河敬酒的时候她按住我,没让我起身。我也没问太多,依旧沉默的吃着我的饭。
第一轮新人敬酒过后,该轮到宾客去敬酒了。姨妈看时候差不多,趴在我耳边小声说:“你到外间走廊转转。”
姨妈这么说,我暗自松了口气,起身逆着敬酒的人群往外走。
走廊里的人少,温度似乎要比宴客大厅低一些。要不是姨妈不许,没准我早就冲出来了。我这个人以前就是这样,我不喜欢说假话,也同样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说假话。所以一般有这种需要应酬的场合,我爸都很少会带我来。
卢生跟我结婚后带着我应酬过几次,可我不像他的心思那般迂回。应酬过几次都闹的有点僵,他也不带我去了。
李清河也是小孩心性,但从刚才的情形来看,她要比我做的更像一个妻子。最起码,她会努力想要为卢生改变自己。偶尔有说话重的让她下不来台的场面,她也就当没听见,红着脸算了。
宴会大厅的门再次打开,吵吵闹闹的声音直冲棚顶。大门一关,声音又小了。我也没回头看是谁出来了,依旧静静的趴在栏杆上愣我的神。直到身旁的酒气变的浓重,我这才从墙上的反光面里看到卢生。
只是三年的时间,卢生变的越发沉稳了。他斜靠在我旁边的栏杆上,静静的为自己点了根烟。一圈敬酒下来,他脸上红扑扑的。
直到卢生一根烟抽完,他才搓搓手,沉声说:“你还恨我吧?”
这话问的实在是太不卢生了,没有意义而又有失水准。我爸对卢生的评价很中肯,卢生就是那种一根肠子十八道弯的人。就算是喝醉酒,他要是想问什么,也会想办法转个圈子问出来。
即使卢生现在如此直接,我却不会再傻的心口如一,反问:“值得吗?”
“值得吗?”卢生呢喃着重复我的话,惆怅的表情不似作假:“你终于有一天,也会想对我考虑值不值得的问题了。”
说不恨卢生,那是假的。要说我看着卢生和李清河在一起领受祝福,我不难过,那也是假的。卢生的存在不仅仅是一个让我怨恨的前夫,更多的时候,我们都是彼此的一个坎。
我们两个纠缠了太多年的时间,从少年到青年,从青年到成年。这道坎是怎样都迈不过去的,不是被绊住不能前进,就是次次经过都被绊的遍体鳞伤。
“恨,我恨你。”这并不是矫情的指控,四个字,四年。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恨意:“你可能永远想象不出来,我有多恨你。”
我面无表情,缓缓的说:“但就像我说的,已经不值得了。”
“吕诺,”卢生又点了根烟,可能还不习惯我现在的样子,他开口说话时总会停顿几秒:“我还没有和清河结婚。”
在我的记忆里卢生从来没这么认真的叫过我的名字,他对待我的态度一直都是随意散漫的。像是对待我一样,他从来都没用过一丁点的真心。卢生的一句话让我听出太多的情绪,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