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至河上-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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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五年?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尽管她并没有配合,可她的身体,呵,简直无一处不妙
他转身走向躺在地上的徐荷书,将她抱到崖沿上放下来。这样,他可以一面向下扫视谢未的身影,一面和她共处这最后的时光。
她眼睛合着,他便用手指划过她的睫毛。她的嘴亦是紧紧闭着,他便挑开她的嘴唇。他还用力揉她的脸。仿佛这都是很好玩的游戏。
终于把她弄醒了。
他很高兴,把手伸进她大氅里。
她醒来,只觉得很冷,于是将大氅裹紧了,挣扎着要起身。要命的是,体力依然没有恢复,她浑身还很软弱,下身也痛得厉害。
他看得出她冷,却毫不怜惜她,手依然在她大氅里,抚摸在她小腹上。他笑道:“告诉我,这里是不是已经有了我的种子?”
她心头发着寒也笑了一笑:“也许有吧。”
“是女儿还是儿子呢?”
“也许是个孽畜。”
“怎么会呢?”他嗤笑了一声,望一望崖下,“真想看看他生出来是什么样子,像你呢还是像我可惜”
徐荷书忽然拉住了他的手,满脸期望:“沈判,谢未是不是快来了?”
沈判心里又是一股愤怒。这个女人,此时的表现不是恨他不是怕他,却是依然信赖,信赖地问他关于另个男人的事!难道她以为不会再惹恼他,他也会再对她做什么了?!
他的手在摸她全身,除了因被侵犯而产生的偶尔一下颤抖反应,她没有任何抗拒的表示。只是,胸腔里那颗心在低低地呼唤,她抬起身,企图向崖下眺望,望他来了没有
他来了。
谢未牵着马,正向这挂从天而降的瀑布走来。
徐荷书与沈判同时看见了。
“嗯”她开心极了,想喊,身体却被他拎了起来。
沈判残忍地笑着:“你想跟他走是不是?”
“你同意过了!”徐荷书忽然产生了惧意,“他马上就到了,你敢拿我怎样”
他紧紧握着她的两只手腕,将她放在悬崖的边缘,然后,一点点向下摁。徐荷书大骇,却抗不过他,只能任自己重重的身躯悬在崖下,任自己被他这样吊着。
他再也笑不出了,原先的笑意变成了寒意:“徐荷书,我那句话没有说完——与其放你回到你心上人谢未的身边,不如我毁掉你,谁也别想把你抢走这儿很美,很适合你”
徐荷书心里又惊又痛,抬头乞求地看着他,泣道:“沈判,别杀我,别杀我”
他松开了一只手。徐荷书的身体立即失去了平衡,她空出来的那只手连忙去抓凸出的岩石。小心翼翼地回头,向下望,她看到谢未已经弃了马,疾速向这瀑布下飞奔。
那么近,又那么远
瀑布就在她身畔一尺的距离上,她距离可以承载她性命的崖顶甚至不足一尺。
她努力撑着,相信他可以赶到,像当初那样在悬崖下救了她。
而沈判,也曾在千钧一发之时推上她,坠自己落崖
一切和以前相似,而又大不一样了。
沈判的泪落在她额上。她仰头看着他,看着他。
他哭了。那痛彻心扉的表情,她是第一次看到。
“沈判,救我”她亦泪流满面。
他摇摇头,最后一次深深地看她一眼。
“荷书,我爱你。”他轻轻地说着,将那只手一松,并将她向外轻轻一带,她的手从他手中滑出,紧接着,他看到她洁白的手腕在空中划过,坠落如一只折翼的鸽子在风中逝去,如皎洁的月亮忽然坠进深渊
谢未拼尽所有的力量,最后像一只豹子那样飞扑出去,却依然没有赶到。迟了一步亦是太迟了。他重重地落进潭水里,沉进潭底,随即浮上来。瀑布没头没脑地砸着他,他猛烈地喘了口气,爬向潭边。
“荷书,荷书”他在大大小小的乱石中间踉跄着。
他看到她躺在石间的一片水洼里,一动不动。他扑了过去
风雪满中州。
一片苍茫的雪地,一条漫长的道路,一只孤独的马车,一双相守的男女。
每走一段路,谢未都要将马停下,钻进车厢里看看徐荷书。依然没有醒来,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看了她无数次了,也希望落空无数次了,他却依然抱着希望。
她的头撞到了石头,不但出了血,恐怕还伤着了颅内。请了几个大夫给治,都不敢下保证,只开几服药吃着,稳住伤势。他找老朋友神算子求助,神算子虽有一些歪门邪道的药,却对这种回春高术完全不通。他便决心去找神医孙茯苓,然而,孙茯苓已经不在京城,他打听到是南下了,便驾一辆马车,载着徐荷书去找他。
他断定他可能去的地方只有两个:黄河南岸,方爱的家;茯苓村,他自己的家。他自然是要先去黄河南岸。
在马车里,他安置了稳当、暖和的睡卧空间,她躺在里面,像婴儿一样安宁,却又固执地不肯醒来。他怕她支撑不住,每天都喂她两次饭,一次药。
他自己,也用了各种能想到的办法试图让她醒来。长时间地说话给她听,给她按摩、注入功力,爱抚她,她都没有丝毫反应。
因此,他常有愁闷的时候。
此时,他在马车里,握着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看着看着便出了神。忽然,他听到前方有大队人马辘辘行进的声音。忙跳下马车,细看之下,原来是走镖的队伍。
七八辆大车,除却驾车的,有二十多个镖师,打的字号是“平川”,平川镖局,他没有听说过,想来不是在中州地界。他看着他们从旁边经过,有意无意地观察着那些镖师的举止行动。
这一观察,他便瞧着了一张熟悉的脸。虽然依旧面皮白嫩,却有了沉稳的气象。
“厉宁!”谢未不免欣喜。
那人听到这声喊,惊讶地望了过来,见到是谢未却忙转过脸去,假装无事继续行路。谢未踏着雪赶了过去。
“厉宁!”他满面笑容,声音很是兴奋。“怎么,不认识你大哥了?原来你入了镖行。”
厉宁霎时愣了一下,转而笑道:“是啊大哥,我不做捕快了。想换换生活。”
“好。”谢未拍着他的肩,“无论在哪里,做什么,都要用心努力。”
厉宁脚下并没停住,边走边说:“大哥请回吧。将来咱们都回家了再见罢。”
谢未点头,有些失落有些怅惘,望着他远去的身影,犹喊道:“你要保重!”
前行着的青年厉宁,暗自流下了感动亦愧悔的泪水。他仍然觉得自己永远没有勇气告诉大哥,他的母亲是他害死的。
——远走只可能暂时避去罪恶感,却无法真的将往事交付清楚,从此人生清宁。
谢未轻轻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马车旁。掀开车帘,再看一眼徐荷书,安然无事亦安静如常。
为了检查她身上的骨折和瘀伤,他看过她的身子,那些发红、发紫甚至发青的印痕,他猜得到是如何形成的。他也猜得到她在坠崖之前都遭受了什么
快到黄河了——她所神往的地方,亦是他们相识的地方一阵疾风吹来,卷着雪花接连不断地扑在他肩膀上,他侧目看了一眼,没有拂去,好似那是她突如其来的依偎。
正文 终结章 大河上下
更新时间:2010…10…15 10:54:49 本章字数:1066
黄河北岸的岳家庭院外。
在云山成功从官差手里逃脱的流刑犯祢青,携带着抢来的女子冲向远处的树林。再一次见到他,而且是平安无事的他,岳闲闲不知是该欣喜还是悲愤。她任由他拉着她飞奔,任由他干脆将她扛在肩上逃离——反正反抗不过,反正她不怕他,反正反正已经很累很累了反正自己只是无知无主的乡下女孩
黄河北岸的本县县衙内宅。
知县王素拟了一封奏折,拒绝了京城打算提拔他至工部侍郎的旨意。好容易耐着性子写完了,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走向书房,那里,他的女儿念儿在等他,他心仪的女子左如画在等他——尽管说是来向他请教诗画。
黄河南岸的方家茅舍中。
一岁的白花在白雪地里玩耍,不知疲倦地奔跑着,却又故意跌倒,在雪地里打滚,要把自己滚成一只雪球。孙茯苓依然不管他,他也习惯了不被他管。
孙茯苓花了两个时辰给徐荷书下针进行针灸。他已说过:“活是活得成的,只是,她活过来之后的表现,你可不要惊怪。”
谢未还有何可说,什么都点头,寸步不离。
此时,孙茯苓也累了,看看白花在雪地里成了会动的小雪人,他不禁笑了,走过去将小家伙的肩膀一抱一摇,抖下好多雪花来。
他想,方爱在北方那云遮水绕之地,一定是安然休憩着。她不要她这个家了,他可是撂不下,新近这老屋被他修葺过,如果她肯在某个夜晚回来,看到后一定会欢喜。
纷纷扬扬大雪延续的这一晚,谢未趴在徐荷书的床边睡着了。他做了梦,梦中却不是荷书,是那个疯狂的人。如当时情景一样,那个疯狂的人,好似疯了一般在花崖上放声大笑,声震山谷久久不绝
忽而黎明。
谢未早早醒了,一睁眼便先看徐荷书。
然而情况依旧。他站起身,走出了屋子。
河之南的冬天,这个光景,还没有人起床。只作是散步,他在竹林边缓缓走着。竹子在雪里依然挺立,沙沙地轻响着,只是颜色不如春夏之时苍翠。他想起了夏天的时候,这竹林前的一些情景。
可见得光阴如同黄河东逝水,似乎还在,却已不再。
当初的大河盟,也不再听闻有什么动静。白雪盖住了黄河上下大地上所有的腐旧之物,奉上一些时的清白世界。
要返回屋子了。蓦然回首,他忽然看到她站在面前不远处。
他激动得想要冲过去。
徐荷书头发散乱,鞋子都没有穿好,站在雪中,愣怔地看着他,见他朝她奔来,本能地后退了两步,手指着他。
谢未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觉愣住了,站住了:“荷书?”
却见飘飞的雪花中,徐荷书两手忸怩地撮弄着衣服,低下了头,复又抬头,脸上浮现出闺秀乍见生人的羞涩红晕,轻轻地说:“你,你是谁呀”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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