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至河上-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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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欢欢喜喜地牵了马,远隔着两丈远的距离对他说话:“你不走,是打算睡在这里吗?“
沈判心中回答:是,打算和你睡在这里。
见他不动也不说话,她有些奇怪,难不成是已经睡着了?
“沈判?”
沈判不应。
她再叫几声,他还是如一座雕像般纹风不动,然后忽然像一座倒掉的雕像般直直地倒下去了。不用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道理,徐荷书也立刻冲了上去:“你怎么啦!”
看样子是昏倒了。
她费力地推他,推不醒,便想扶他坐起来:“什么人哪,这么点冷就受不住了,比我还容易昏倒”
沈判耷拉着脑袋,支撑不住坐起的身体,直向她身上趴过去。徐荷书使劲推他坐直,让他靠在石头上。怎么让他苏醒过来?她当然有办法。
“大家都是有江湖经验的人,沈判,我用这潭水激醒你,是对的吧?”她好笑地说着,却不知他听在耳里几乎忍不住要跳起来。
但他想知道她能取来多少潭水,于是仍然忍着。
他是和她玩。女孩子喜欢玩,他知道。纵然会大发娇嗔,心里也会是快活的。
可惜他的演技还不够好。徐荷书掬了一捧水,打算泼在他脸上,回身的时候却发觉他在笑。虽然这笑是一瞬即逝的强忍的。
她知道自己被戏耍了。于是哼了一声泼掉手里的水,要走。
沈判听到这动静,知道自己露馅了,情急之下便起身留她。徐荷书一点也不客气,呛的一声拔出剑回身作势刺他。
沈判见她居然瞒过他带了剑来,顿时亦是不悦。她是作势,他可是要来真格的。一个劈手落在她右手腕上,那剑便脱手飞出,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弧,啵的一声掉进了潭水里。
这一下大大出乎两人的意料。徐荷书气急:“我的剑你还我的剑来!”
沈判承认是失手,忙道:“别急,等回家了,你要多少都有,那密室里的剑也都是你的。”
“谁要你的!我只要我的!你给我捞上来!”徐家虽是大贵却非大富,徐珏花钱给她定造了这把剑,她使了将近十年都没有换过。她当然舍不得丢掉它。
“你给我捞上来!”她气呼呼恶狠狠地看着他,令他有种两手无处安放、搔着后脑勺亦不是办法的感觉。“好,好,我给你捞上来。”一边说,一边解外衣。这只水潭无疑很深。其实深也不要紧,冷也不要紧,关键是下到水底还能看见什么,还能看到剑吗?只要靠触摸了。沈判脱到半裸时,徐荷书叫道:“好啦,磨蹭什么,快跳进去吧!”
“为夫要是出不来,夫人你可要下去救我哟。”沈判玩笑似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深深吸了口气,纵身跃进水潭。徐荷书不敢怠慢,站在潭边切切地向水底望着,很快便不见了沈判的影子。
好一会儿,水里都没有动静。
“沈判!找到了没有?”
仍然没有动静。
“找不到就算了,白天再找,你先上来吧!”
“上来吧!”
“我没心情跟你玩,快出来!”
“你再不上来我可要走了。”
由不得又气又急,在潭边盘桓着,又向潭水里扔石子。
徐荷书算不出确切过了多久——沈判从水里蹿出头来的时候,她听到他的牙在咯吱吱响,猛烈地喘着气,满头满脸都的水直流。他将剑扔了出来,然后扒住石岸向上爬。
“来,慢点儿。”徐荷书心中不忍,向他伸出了双手。两双手紧紧挽着,她只见他赤裸的上半身满是结实贲张的肌肉,向她靠过来,靠过来,向她压下来
他将她压在雪地上。
真是冰天雪地。他身上带着的水正要结成冰,他不管。
他还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艰难地说着话:“你少装死小心一会儿冻死!”
沈判以为自己水性够好,目力够好,耐力够好,却不料一到深潭之底便感到不妙。他想立刻出来,却怕徐荷书不依,不愿徐荷书说他没用。
几乎是极限了。
她在外面看到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平静,他在水底却是努力奋力极力地支撑着挣扎着。他的心跳正在回复正常,贴在她身上,她感觉得到。
这,算是交心吗?
他交出他的心。
她不敢碰他,只是两臂挡在胸上推着他,温和地道:“沈判,起来穿上衣服吧”
他冰凉的两手抚上她的脸,看着她闪着骇怕的眼睛,喉咙低哑:“犒赏我,好不好?”湿乱的头发垂在两人的脸边,发上的一滴水落在她脸上,惹得她想哭,怕极了,却没有主意。
天上的月亮,像是被水浸渍了,昏黄的一片柔光。她还没有说不或是反抗,他就已经含住了她的唇。他想,三年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吻她。以前两次不算,不算,那时候,她是昏迷的
正文 第八十一章 虎狼兔马
更新时间:2010…10…15 10:54:48 本章字数:3361
第八十一章虎狼兔马
“你也曾被他这样吻过,是不是?”沈判想起了谢未,他并不对她算旧账,却止不住心里的那股嫉恨。
“唔——”她两手箍着他的头虽然使不上什么力但也努力向外推。他却更用力地向深处吻她。她咬紧牙关,却被他捏着下颌分开了上下牙齿,舌头蛇一样钻进她口里,抵着她正在退缩的舌。
徐荷书面如火烧,昏头昏脑的,被他撑开大张着的口企图合上,然后,她用力咬下,正咬着了他的舌头。“哦呜”沈判发出了一声沉闷的痛呼,稍稍抬起头,用手抹了一下舌面,一片血红。
“好,尝尝我的血是什么滋味”他伸出流着血的舌头送在她唇间,好像在喂她吃美味的东西。然后,欣赏着她殷红的唇,沾着一点鲜红的血迹如梅花盛开。
徐荷书不敢看他的模样,转过头呜呜的哭了,她一手陷进雪里抓着地上的枯草,想从他身下翻身爬出去。
那样子,好像是在施暴者的魔爪下挣扎着,想要寻找一丝生机。
他是她的丈夫,她却既不顺从他也不体恤他。他觉得自己的方式已经够温柔体贴了,她却仍然如此抗拒。他看着她这样哭,觉得她遭受的真的是一个施暴者,而不是他沈判——有人在对她施暴,有人要强暴他的妻子!他好像真的看到徐荷书是在一个他不知道的人的淫威下挣扎哭泣,凄惨、无助,他蓦地眼睛红了,恨不能将臆想中的那人剁成肉泥。
他从她身上下来,无力地将自己摔在雪地上,似冷又似累地微微颤抖着。赤裸的上身贴着雪,裤子是湿透的。冷极了。
徐荷书缓缓爬起身来,踉跄着脚步去牵马,要离开这里。走出了几丈远,不见沈判有任何举动。
毕竟不能安心。她跑过去,捡起他的衣服往他身上一扔:“你冻死可不关我的事。”
“徐荷书。”
她远远地站住了:“还要说什么?”
“也没什么”他坐了起来,慢慢穿着衣服,头还是有些晕眼前也不时的花,“你等着我,咱们一起回去。”
徐荷书眼睛又发酸,声音也变了:“那你不许再欺负我。”
沈判不敢不答应却不愿答应,只叹了口气。
“我都没有想对你不利,你却总是欺负我,一有机会就欺负我。你想对我好,自以为对我很好,其实呢,你对我一点都不好。”徐荷书很委屈很坦率地说出了“真心话”。
沈判笑:“就因为我亲你?”
“没错。”
沈判笑出了声。“被我亲的感觉不好吗?”
徐荷书脸红了。“我也知道,我这是与虎谋皮,与狼谋子,但是沈判,你不能真的就做虎狼”
沈判哈哈大笑:“小荷啊你真是太天真了!有哪个男人不愿做虎狼?”
徐荷书索性就天真下去:“但我喜欢兔子。”
“哈哈哈哈”沈判笑不可抑,“你要我做兔子?”
“我还喜欢马。”
“你要我做马?”
“马性情可好了,忠实,稳重,可靠,还会流眼泪。”
“我明白了。马是让人骑的,你想要我做马,是想骑在我身上吧?”沈判走过去,暧昧地望着她。
“你胡说八道,不跟你说了!”
他走到她前面,倒像是认真了,说道:“你这个说法挺有意思,做兔做马都好。做兔子,你可以把我抱在怀里。做马,你可以骑在我身上。夫妻理当如此,哦,小荷,你是回心转意了还是开窍了?”
徐荷书哭笑不得,骂道:“看来你在潭里淹得还不够!”
“小荷,你老实说,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一张笑的时候眼角有鱼尾纹的大男人的脸,却是有点好奇有点期待有点调侃的小伙子的表情。徐荷书想笑。比起他刚才的行为,她觉得他还是耍耍嘴皮子比较好。
她故意很轻快地说:“嗯,是的。”
沈判原本就没指望得到肯定答复,现在见她答得如此轻率,自然不相信。于是沉默了。
都沉默了。
“沈判,你听到没有?”徐荷书忽然隐约听到远处有马蹄的奔腾,不是一只也不是几只,而像是一个相当庞大的马队。
沈判静止了片刻。
马蹄声是从西北边传来,间杂有很多人模糊不清的叱马声,哗铃铃金属的碰撞声,轰轰烈烈扑扑腾腾,渐渐地近了。看起来,这些人是向仙子山方向去的。深更半夜,如此的武装队伍在山间疾驰,会是什么来历什么目的?
这声势不像地方的官兵,更不会是山贼。沈判疑惑极了,情绪也紧张起来。皇帝驻扎在仙子山脚下,这些人恐怕会遇上。
人马的动静越来越近,沈判得以听清了些,那些人操的不是中原语言,是蛮语!一定是北来的鞑靼兵!鞑靼军队时常骚扰北方边境重镇,但这几年来都没有过哪个卫所的城防被突破的战事。难不成如今他们闯过关卡深入到京师地界了?
“荷书,你先回去,我骑马去瞧瞧!”沈判从她手里扯过马缰,跃上马背。
“哎”徐荷书也许是想阻拦他,却已来不及。他骑着她的马疾驰而去
本来就十分模糊的月亮,此时被忽然吹起的风吹得几乎化在天宇里,不多时,有乌云行来,将它遮住了。看来,这场雪是不打算真的停歇。
回到宿地,大家都还没有睡,等着沈判与徐荷书回来。
见徐荷书独自走回来,尹海真道:“夫人,大人呢?”
“你有没有听到一队兵马开过来?”
尹海真顿时明白了。他自然也听到了那阵令人想不明白来历的马蹄声,只是不敢擅离职守前去查看,现在大人已去,他有点忍不住了。
徐荷书道:“海真,你若想去就去吧。我不用你保护的。”
尹海真点点头:“那我去了,夫人小心。”吩咐过小李等人全要值夜,他便上了马向南。
看着他提着一柄带钩的长矛远去,徐荷书忽然有一种不良的感觉。她其实想特别告诉他,若遇到沈判,若情况危急,请不要抛弃了她的马。她的马病着,一定不胜奔波,妨碍他们的事
已经是后半夜了。她和小洛并肩睡在帐篷里,听外面风的呼啸,有些欢喜也有些紧张。小洛天生的软性子,心里也没什么事,很快就陷进梦乡。而徐荷书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开始了遐想——躺在身边的这个人,如果是他,会怎么样?
如果是沈判躺在她身边,她会很排斥吗?
她摸着自己的嘴唇,回想起了之前他那样吻着她,似乎并没有当时的感觉那么可怕讨厌。她认真地思考起来,莫非,自己真的是有点喜欢他了,只是拒绝他成了习惯使她没有发现本心?
如果真的喜欢上他,那应该是不错的吧喜欢自己所嫁的人,是没有错的吧
夜晚最容易让人的心松弛,产生很多白天不会有的想法,而一旦天亮,那些想法就会变得可笑而被抛弃,或者被忘记。
她的白天很快来临。
而对于沈判、尹海真来说,这个夜晚漫长得如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