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至河上-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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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
第三次接到“不见”的回报,三人怒气比骄阳还盛。徐荷书道:“我就不信他一天都不出门。你们在这里守着,一见他出现,立刻架起来。我进去看看。”
张长长和费施常常斗嘴,反倒拿不出确定的主意,倒志同道合地愿意遵从徐荷书的意见。
张长长还不放心,说:“有事你就喊”
费施道:“最好是有事,我们就能跟娄王八干一场了。”
徐荷书觑得四处无人的时机,纵身跃进了娄桑的宅院。当她看到“很忙”的娄桑正在惬意挺尸时,恨不得一剑下去给他放放血。
看着娄桑中度隆起的腹部,徐荷书觉得跟他跟旁边那孕妇各有千秋,平分秋色。娄桑打起了呼噜,震得上面的紫藤叶子一阵颤动,虽然那其实是风的吹动。再前面的石凳上,一名丫鬟睡着了。徐荷书一时间不知所措,是一语叫醒梦中人,还是先发制人,先兵后礼?最后,她把剑柄放在娄桑脖子上方,打算说:“噤声!动一动要你的命!”听说书人都是这么说的。
娄桑的呼噜声却突然变了个腔调,徐荷书吓了一跳。还是人不知鬼不觉地把他拎到别的地方才好谈判。
她用剑柄击昏了他。
在在场的两个女人发现她之前,她必须得把娄桑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娄桑很重,她一开始几乎是用拖的,这时才觉出所谓内功的重要性。
娄桑艰难地睁开眼,觉得自己是掉进了水里,一抹脸上的水,才晓得是被人泼了一脸水。面前一个漂亮的姑娘,昨日和谢未同来的那位。他料到了谢未的同伴不会干休,但不料会来硬的。娄桑不笨,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徐荷书毫不客气:“说,到底怎样才肯放了谢未?”
娄桑目光闪烁,想要呼叫。徐荷书的那句台词于是派上了用场:“动一动要你的命!”
娄桑把面色转为晴天,说道:“谢未调戏良家妇女,至少得关上几个月。”
“胡说。是你的小妾调戏谢未还差不多。”徐荷书甚觉羞耻地说出了这句。
“众衙役都看到了,人证如山”
徐荷书道:“那是不是你的陷阱你心知肚明。你打的什么鬼主意瞒得了谁,不就是想要挟谢未放过李有理吗?告诉你,趁早放了他,不然”
娄桑满脸无辜:“本官为官多年,一向爱民如子,执法如山,可从不干这等事。”
徐荷书忍着怒气,摇摇头:“我外面还有几位朋友,不如我带你出去见他们,他们对大人你景仰已久,一定会礼遇有加的。”
娄桑料想她一个女孩子,而且这又是大白天,在自己的府邸,她进来可能不难,但想挟带他离开恐怕没那么容易,就回答道:“好,好啊。”
徐荷书也知道这样出去是相当困难的,便朝他嫣然笑道:“你这人太肥了,我提不动,我用剑把你砍成一段一段的好吧?分三四次带出去一定没问题了。”
娄桑难以动弹,虽然猜想这女孩子只是吓唬他,但还是有几分担心,女人一厉害起来简直比老虎还凶猛,他的胳膊上至今还有十年前他大老婆留下的牙印子。
“姑娘,有话好说,怎么说本官也是当众把谢捕头羁押的,而且大家都知道他非礼本官的夫人,就这么把他放走,难以服众啊。”
徐荷书骂道:“什么服不服众,你就是怕丢面子。什么也别说了,现在就跟我去牢房,你叫人把谢未放出来。”
“这个本官若是不答应呢?”
“你可以试试我这把剑痛不痛。”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容我想想,咳咳”娄桑说话开始拖拖拉拉的,而且提高了声音,因为他看到了窗户外有个人影。
如他所愿,咣一声门被推开了。是李美美。李美美的吃惊倒多过于连忙将剑柄抵在娄桑咽喉上的徐荷书——姓娄的反了天了,竟然藏在这里会女人!
看到爱妾杏目圆睁成了虎目,娄桑心有灵犀一点通,知道自己触犯了虎威,尽管——“我是清白的,美美!”这话,李美美听了可不止一遍了,两手撑着腰迈过来:“哟,这么急着撇清,我说你不清白了吗?”
徐荷书听了又气愤又恶心:“我是来取娄桑狗命的。你快出去,我不想伤你。”
李美美一听,丰满的脸庞一耷拉,就哭了:“姓娄的你听见了?她叫我出去!”
娄桑身不由己:“你打她!”
李美美还真就颤巍巍地过来,伸出巴掌要打。徐荷书不耐烦地避开:“你还发疯,不要肚子里的孩子了?”又对娄桑说:“叫她快离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娄桑还不甘心,但见徐荷书满脸激愤,只好开了口:“美美,美美啊,你先走吧,一会儿我就没事了。放心啊,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李美美见丈夫这么听那女人的话,不禁委屈得嚎啕大哭,呼天抢地:“我不活啦,姓娄的勾搭野女人,还合起伙来欺负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呜呜呜哇啊啊”
徐荷书恨不能堵住她的嘴。娄桑却得意了,这下自己有救了。
很快就有丫鬟和家丁被小夫人的哭喊声吸引过来。门外起了纷杂的问询声和脚步声。徐荷书恨恨顿足,道一声:“娄桑,这事还没完!你好好想想吧!”从窗户上跃走了。
在越过最后的院墙时,蓝到深蓝的天空忽然咔嚓一声惊雷,徐荷书一惊,落地成了滚地,却正好是压在张长长和费施两人的身上。
他们正在不安地等待、寻找徐荷书的踪影,只是如此迎接法,实在始料未及。
“哎哟”张长长和费施两人碰着了脑袋,却对对方毫无怨言,荷书姑娘窈窕的身子能让他们沾上一沾,简直是不敢想象的意外之喜。徐荷书见他们脸上是傻呆呆的笑,心里更加不痛快,气鼓鼓地哼了一声,起身就走。
这院墙内,开始了亘古不变的男女二重唱。李美美边数落边撒泼,娄桑又解释又赔礼,偶尔惊起的一声雷声轰隆,也掩盖不了他们之间的新愁旧恨之声。
正文 第十一章 雨中探狱
更新时间:2010…10…15 10:54:38 本章字数:2567
苍白的天空瞬间乌云交叠,大风吹得树叶子沙沙作响。徐荷书站在行人奔散的街道边,望着眼前忽然灰蒙蒙的一切,恍然如梦。槐树薄薄的叶子间漏下雨滴,落在她脸上,就像是泪,也几乎要惹出她的泪。衣袂和长发任风舞动,仿佛风中的仙,风中的鬼。张长长与费施看得呆了,许久,只说:“她,怎么了?”
他们又不敢上前问。
风渐小,雨渐大。
张长长向前走了两步,道:“荷书姑娘,下雨了,你”
徐荷书看了看他雨水冲刷下的蛙眼,竟不禁笑了:“我只是想家了。”
张长长也高兴了,拉起她的手臂,一同奔到一片屋檐下避雨。三个人的衣服都淋了个半湿,却都笑得嘻嘻哈哈的。
徐荷书忽然道:“我想我们现在可以去牢里看看他。”
两人摩拳擦掌:“咄,好,去!”
“这大风大雨天,正好是干事的大好时机!”
“没错,把大哥抢出来!”
徐荷书得到了支持一般,勇气倍增,笑道:“哪里就至于劫狱了?先看看他现在怎么样。”
费施许是被她淡淡的笑意打动,许是被他感到的真心感动:“荷书姑娘,除了王大人和大哥,你是我佩服的第三个人。”
徐荷书歪着头,听他如何花言巧语。
“你不过是前天才来到本县,与大哥相识不过两天,这案子也和你没有多大关系,现在案子停滞了,大哥进去了,你却仍在这里,想着怎么办。别看我和长长整天跟着大哥,实际却没有派上多大用场,现在真是很惭愧”
徐荷书却问道:“你们多少岁?”
费施:“我二十九。”
张长长:“我二十八。”
徐荷书抚额道:“呃还真没看出来。那么谢未三十几岁?”
费施挠挠头:“他好像是二十七岁。”
徐荷书扑哧一声笑出来:“若按你们这样的规矩,我可是你们的大姐。”
“”张长长咕哝了一句。
徐荷书问:“你说什么?”
费施得意洋洋,为他坦诚代言:“他说‘我们的大嫂’。”
轰轰又是一阵雷声,雷声在乌云中翻滚,也翻滚在徐荷书心里。第一次被人开这样的玩笑——如果这是玩笑的话,略一整顿心情,她诡秘兮兮地低声说:“这种话说过一次就算,我心胸开阔不与你们计较,让别人听见了,有你们麻烦的。”
大雨如瓢泼,娄桑和他的爱妾还在爱恨恩怨的纠缠中,牢房外一片雨淋的寂静。有钱能使鬼推磨。徐荷书有钱,所以使狱卒推开了门。
几个狱卒终年受娄桑盘剥,到手的补贴少得可怜,娄桑富得流油,他们穷得见了徐荷书带来的一包烧鸡和一坛酒便激动得忘掉了职业操守,更休提几颗碎银子,欣欣然恭请女财神移驾入内参观。然后忽然想起长官三令五申过的规定:不许犯人亲属带利器探监,只好很不好意思地表示这一点还是要执行的。
只有在邻县牢狱里工作和居住的人才知道县衙是个表里不一的东西。外面阔气,里面贫气。娄桑的办公厅在装潢上上了两个档次不止,犯人的居住条件却始终没有得到改善。这座牢狱破旧、阴森、不洁、狭隘,但却关了不少人。几乎每间牢房都有五六人以上。见来了探监的,而且还有女人,这帮犯人即刻鬼哭狼嚎起来,有叫冤屈的,有向歌颂美女并表白的,有无语先嚎啕的。唯一的例外是拐弯后尽头的一间,只有两个犯人。
其中一个就是谢未。
谢未正懒懒地倚坐在墙壁下,看着手上的镣铐和脚上的镣铐发呆,又似潜心聆听着外面的雨声。
张长长和费施喊道:“大哥!”
谢未抬头看见他们三个身上湿漉漉的,笑道:“怎么,淋雨过来的?”
张长长道:“大哥,你别担心,我们一定会让娄王八放你出去。”
费施道:“大哥,他们没有对你用刑吧?”
谢未道:“用刑倒还好,至少能见个衙差,现在是什么人也不来。娄桑还真沉得住气。”
徐荷书道:“你觉得他是想让你不再追究李有理一案吗?”
谢未这才正眼看向湿发如一道道黑缎般垂在两肩的徐荷书,微笑道:“至少这是他栽赃我的动机之一。”
“他在等你屈服?”
“若非如此,便是李有理不是要我屈服,而是想要我死。”
费施骂道:“他!今天也没有看见李有理露面,若被我碰上了,先留下两只手再说。”
谢未道:“他早晚都会撞在咱们手里。”
张长长便把带来的肉和酒通过铁栏放进去:“厉宁这小子,也该回来了。”
谢未抓起酒坛子,灌了两口,道:“娄桑不会理会大人的意见,他有预谋,肯定想好了要来硬的。而且,他有后台,在这件事上,大人只怕斗不过他。”
张长长道:“他若硬来,咱们也就硬往。”
“别,我等着你们来就是要说这个事。”谢未抖了抖手上的铁镣铐,笑道,“这玩意,要弄开也并非难事,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出去。”
徐荷书道:“怎么?”
“只是我的猜想,需要印证,而在这里比较方便。”谢未眼神中掠过一丝隐忧,“现在,我只是担心大人”
费施道:“大人会有事?”
“目前应该不会。”
“大哥,那么你得在这里待多久?”
谢未笑着拍他肩膀:“不会太久。娄桑沉得住气,只是表面而已。”
徐荷书见同室的那个犯人长发蓬乱,一张黑黝黝的脸满是戾气,并不看向他们,眼神漫不经心其实十分清醒,就感到这人的不同凡响。
徐荷书浅绿的衣裳和冰清的面容在这个糜暗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美丽,附近牢房里的犯人挤在铁栏上看她,发出各种怪异的笑声和呼喊。徐荷书知道自己的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