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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何处再有终南山-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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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够绅士的了,以他的年纪,简直可以给自己竖个贞节牌坊,挂个柳下惠勋章。
  只能怪她过于保守了。屈志远想,保守也是好事,娶妻娶德。
  屈志远把赵真颜的爸爸和阿姨接过来,要司机和秘书天天陪他们逛,一直陪到两个老人家待腻了喊着要回去为止。
  他的父母也来过一次,很是喜欢赵真颜——她一向是有长辈缘的。他妈妈已经为儿子的不解风情愁了十年,现在居然听说他自己找了一个对象,心里焉能不高兴。过来一见,低眉顺目的,怎么能不高兴。虽然家境略差了些,但这都是次要的了。她妈妈为了让赵真颜没有后顾之忧,居然拉着她的手说:“虽然你伯伯快退休了,但是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和你们住,怕你们嫌我们烦。”
  赵真颜只怪屈志远太主动,“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你了?你又是自作主张接了我爸,又是搞突然袭击让我见了你爸妈,你这不是让我骑虎难下,非嫁你不可了?”他一向有谋略,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唯有不松口,坚决不松口。
  第三部分 第76节:灰蓝海上,一抹红装(5)
  在赵真颜看来,结婚之前,至少要经过2年左右的恋爱,才能把对方看清楚。
  她毕业不过大半年时间,匆匆嫁人是她想也没想的事。
  好的生活在向她招手,她迟迟不肯回应。
  第二年,院里组了一个学术交流团去台湾。
  院长带队,她当助手,十余个硕、博士生,去那边待一个月。
  上学校大巴,预备去机场的时候,她还特意往窗外望了一圈,发现没有屈志远,心里惊奇——他这么讲究战略战术的人,如今是他的攻坚战时期,怎么都不来送行。
  她坐下来,有人递了一包大白兔给她,“我不敢保证那边有没有上海产的大白兔,就给你买了一些。”
  原来他早就在车上就座了。
  “要开车了,你下去吧。”她不太好意思在学生面前展露私人生活。
  院长坐在最前排,回过头来说:“小屈没跟你说?他和我们一起去,算是顾问。”
  “你疯了?不上班了?”
  “休假了。年假事假一起休。”
  赵真颜只好轻轻埋怨院长,“他怎么会答应你这么荒谬的提议?”
  “他是我导师,你忘了,我算是你师叔级人物。”
  赵真颜把“大白兔”还给他,“我生气了,我的工作场合,被你搅得性质都变了。”
  在台北停留三天,师生们结伴去著名景点观光,心照不宣地没有通知赵真颜,权当做顺水人情把她丢给了屈志远。
  屈志远跟过来,摆明了就是在攻坚,往俗了说,就是公关。公关的目的,就是让她点头同意嫁给他。赵真颜也不明白她的无名之火从何而来。为他志在必得的骄傲,还是为他破釜沉舟的狠劲?她在发改委实习过,明白“一把手”请假一个月是多么多么地长,多么多么地难。他这样就是在逼她!
  赵真颜一个人去了附近的诚品书店。
  到了没多久,发现屈志远不知何时也跟来了,也不过来骚扰她,拿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她被他彻底打败了——他没有说谎,他真是熟读毛选的,军事思想运用得很好。
  赵真颜走近前,合上他手中拿的书,是一本林怀民的《跟云门去流浪》。她板着脸说:“何必为了讨我高兴看这个?”
  他回答得坦诚,“跟你找点共同话题。你背着我偷偷来这里,太不厚道了。”
  她语塞,只好说:“算了,我收回生气。”
  他们在台北的街头漫步;屈志远忽发奇想,“不知道忠孝东路在哪里?”
  不得不说,在远离工作的场合,他其实并没有那么无趣。赵真颜想起“歌神”袁阳;从前也是爱唱《忠孝东路走九遍》的,兴致上来了,“他们去101,我们就去忠孝东路,走!”
  到了忠孝东路才知道,这条路很长很长,走一遍已经两腿发软。
  屈志远摇头,“要多有体力才能‘走九遍’?”
  赵真颜说:“你不懂,小情侣在一起,走十九遍都能走下来。”
  “那为了考验我们,我们至少走上三遍。”屈志远吓她。
  赵真颜已经找到一个冰饮店坐下,向屈志远告饶道:“我明天还要去故宫的,腿不能残掉。帮我叫一份仙草蜜。”
  趁着看饮料单的时间,赵真颜小小地放纵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刚才的对话,令她想起若干年前,沿着环岛路、大学路、演武路,一直走到轮渡的壮举。那天她穿着当礼仪的高跟鞋,十个脚指已经都是水泡,却忍住不想说,只希望永远跟上颜昇的步调,希望那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现在她穿着平跟鞋,倒没有那么好的体力了。
  已经路非路,人非人。
  颜昇,现在是她陪你在走路吗?
  “你要不要放蜂蜜的?”屈志远打断他。
  “要,越多越好。”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看着屈志远把调好的蜂蜜水浇到她碗里,赵真颜踌躇满志地说:“我们再走一遍。”
  后两日,他们一起到故宫看了“白菜玉”和“五花肉”。《海角七号》刚开始上映,他们也去看了,听闽南语听得很过瘾。赵真颜在闽南语上不过是半桶水,遇到听不懂的土骂,就叫屈志远翻译。他们运气也够好,还恰巧赶上云门舞集的《薪传》。屈志远一边看一边打呵欠,但半点不耐烦的情绪都没有,赵真颜慢慢也就原谅他了——他跟过来也好,至少看表演都有个人做伴。
  第三部分 第77节:灰蓝海上,一抹红装(6)
  往后的整整一个月,他们都在待在义守大学。
  学校位于观音山上,上山的路要费掉很长时间,因此“迟到”是学校一景。常常课时过了一半,学生老师才先后走进教室。
  义守大学给他们安排了交流专用的宿舍,倒是免去“迟到”之忧。
  赵真颜有天早起散步,屈志远跑步从后面赶上她。
  听方鸣说过,方鸣和屈志远从学生时代起就坚持长跑,如今两人每年都参加马拉松赛,跑完全程,还可以挤进前500。
  屈志远追上赵真颜,却没有再往前跑,只是慢慢地随着她走。
  赵真颜有一茬没一茬地说:“这里云雾缭绕,很像我妈妈老家那边,那座山上盛产云雾茶”
  “等等,我猜是——”他猜对了山名——五岳之一,又解释说,“我爸调去那里时,我陪他去山上烧过香。那是很有灵气的山,所以你也这么有灵气。”
  赵真颜连连咂舌,“政客先生,你们说话不奉承是不是很难受啊。”
  “一点都不奉承,真的。”
  赵真颜拼命回想,颜昇有没有夸过她?结论是,没有。他从来没有夸过她任何,甚至常常贬低她。
  为什么又想到他了?不管做什么,在哪里,总要联想到他。
  她摇摇头,对屈志远说:“立定,向后转!”自己也转身往回走。走几步,笑着对屈志远说:“早上有谢俊的讲座,我要过去听。”
  “谢俊,何方神圣?我记得去年你们院请了青木昌彦,你都没去听讲座。”
  “反正你要陪你导师下山,你别管我了。”她也不解释。
  在心里,把自己鞭笞得体无完肤——连听个讲座,都和颜昇有关,你能不能出息点。你赶他走的,他听你的,成了别人的丈夫,你还悲切个鬼啊。非得等到有一天,你们在街上碰见,他牵着孩子,唆使他叫你“阿姨”,哦,不对,是叫“姑奶奶”,你才能彻底死心吗?
  在他们离开义守大学的当晚,两地学生们在山上联欢。
  从山顶俯瞰下去,高雄港甚是气派,灯火璀璨。
  赵真颜独自走开,凭栏看着高雄港,应了古人说的“灯如昼”——只是太亮了,亮得不像一个港口。
  屈志远跟过来,“吸了一个月的新鲜空气,真不想回去。”
  “屈主任,你开溜一个月,等你回去一定忙得人仰马翻了。”
  “除了你,还有谁能叫我人仰马翻啊。”
  “又来了又来了,我喜欢吃甜食,不代表喜欢听甜言蜜语。”她真的不习惯甜言蜜语。
  屈志远的手覆盖在她的手上,一齐握住栏杆,“要多有缘,才能一起看渔火,看月亮啊?别老气我了。”
  她的眼睛模糊了,眼前不再是高雄港,而是她学校后面那片海滩。大一的时候,颜昇来的第一个夜晚,她曾经让他猜对岸曼延绵长的灯光。
  
  “猜猜那是什么?”
  “台湾!”
  “不好意思,台湾在另一个方向,而且你根本看不到。”
  “这么整齐的灯,是某座桥吧!”
  “不是。”她含笑。
  “路?”
  “否。”
  “海市蜃楼?”
  
  颜昇没猜到,也没追问答案,其实答案很简单,就是渔火。
  在他们那一次重逢之前,很多个晚上,她从黄昏一直等到晚上七八点,看着一艘艘的船陆续亮灯回港,这些渔火,就像串珍珠一样一枚枚衔上,那种过程很美。
  如果她真的投身一场场爱恋,怎么会有时间去等渔火串成排?是谁让一个女生大一就知道坐在海滩上装寂寞?不是他,又是谁呢?
  年轻的时候,总是看不真切。以为是路,是桥,是台湾,没有太多时间给它,等不到答案揭晓的那一刻。误解、会错意、失望、难堪这些几乎就是颜昇和她的全部。
  如今那并不明亮的一排渔火,只能在记忆的对岸,投下倒影。
  
  屈志远见赵真颜泪盈于睫,以为她被自己感动,就势挑出她右手中指,套上一枚指环,“真颜,别再考验我了。再考验,我都心浮气躁,千疮百孔了。”
  第三部分 第78节:灰蓝海上,一抹红装(7)
  “我可能不会是一个好妻子,我”她还忘不掉一个人。
  “你会的。你不轻易承诺,证明你一旦承诺了,就会做到。”屈志远当领导当习惯了,很明白这样的激励方式。
  “承诺了就可以做到?”
  “嗯。”
  
  她在自我怀疑中,已经忘了要摘掉戒指。
  返程时,他们依旧取道香港回来。
  范园园特意跑到机场,就为了见赵真颜一面。
  大四快毕业的时候,系里有一个去港大的奖学金名额。本来赵真颜的成绩最好,但她没有GRE成绩。最终,园园去了港大,毕业后就留在香港工作。
  有人朝这边挥手。赵真颜的近视眼到这时就劣势尽显,她无法在这个挥手的女人身上找到昔日园园的影子。
  园园从前就胖,戴着眼镜,是走在路上完全没回头率的女生。
  但眼前这个,分明是从写字楼里走出来的万千丽人中的一个。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应该惋惜。
  “园园,我要胖乎乎的园园!”赵真颜抱了一下她,跟过去抱她的感觉天差地别。从前冬天冷的时候,她俩偶尔挤一张床睡,还老被柳梅芳说性向有问题。
  “你一点都没变。”园园说完又想反悔,“还是变了,你不再单身了。”
  赵真颜正要介绍,没想到园园已经认出了屈志远,“屈老师!”
  “你倒是记得牢!”赵真颜惊讶道。
  “我听过他的课的。你忘了,那时我们班博弈论老师讲得那个差啊,我忍无可忍就去听隔壁班的课了,就是他啰。那时他的粉丝还挺多的,难得形象凑合,说话还有逻辑。”范园园笑得诡异,“那时他就尽讲爱情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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