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如是-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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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刑具,任凭看到那么粗的木杖,头皮都在发麻。管事之前就交待过了,让两位弟子手下留情,做做样子便好。大庭广众之下,任凭沉着的说道,“任凭虽为佛门掌门,犯下酒戒,不可姑息。两位执法弟子切莫以任凭之位便下手留情,如此便是对佛门的亵渎,你们可明白?”
“弟子领命。”
任凭趴在了宽凳上,两名弟子把她的手脚都牢牢的用绳子拴住。此时的任凭心里真是苦涩不已,这一杖下来,她怕是都承受不了吧,天知道她有多怕疼啊。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她的身体已经被折腾的虚弱不堪。其实她有选择的,呼延烈怎么可能会让她出事呢,这件事明显就是有人煽动,直接让呼延烈派人一锅端了不就行了。可是如此的话,佛门怕是永远都洗不掉这个污垢了吧,如果她没看错,那个角落里的马车不就是源匡秀的的么,匡秀一定是明白她的吧。前世她身边的人只看到她的玩世不恭,却没人明白,她其实比谁都执着。她信守着对无止的承诺,坚定着对匡秀的爱。这是她生命的意义。
一杖落了下来,她疼得冷汗直掉,还未等她喘息,另一杖紧跟着落了下来。她没有痛呼,因为已经痛的发不出声音。她在心里说,再快一点吧,再快一点,让她疼的没有时间思考吧。她本身就是身体娇弱之人,十杖下去,屁股上便一片红色,再几杖下去,已是鲜血淋淋。她神智已经开始涣散,了悟痛极,还管什么佛门,他怒斥,“你们都给我停下,”两名弟子不知所措停了下来。
他伸手要解她的绳子,任凭勉力说,“了悟,让我受完,这是我应得的。”
了悟的眼泪掉了下来,他心痛的呼喊道,“师尊,这与你何干,都是这些小人害的,为逼你犯戒,对你动用私刑,今天又有这么多人逼你,他们是想要你的命啊。师尊,你为了佛门殚精竭虑,可是这些人就没一个好人,我们回无双城,好不好。难道你非要丢了命才能放下吗。你为佛门做的够多了,真的够多了。”
了悟悲怆的声音让众人皆是震撼住了。佛门弟子都跪了下来。
管事颤抖的说,“你说任师尊犯戒是被逼的?”
了悟痛呼,“何止是被逼啊,命差点都没了,师尊她的手,以后怕都要废了。这些人太荒谬了,师尊浩然之气又怎会动女色之念,他们一边给师尊动刑一边灌她酒,师尊的肩胛骨都要被刺穿了。师尊,你一心普渡众生,可是你看看那些人,一个个不分青红皂白,你值得吗。师尊,我们回无双城吧,这些愚民,你还管他们做什么。”
众人俱惊,佛门弟子跪在地上痛哭不已。那些闹事的见情况不对,灰溜溜的走了。紧接着一个个群众都跪了下来,忏悔自己的愚昧,更是为师尊的高洁所震撼。
任凭勉力说,“了悟,不管是什么原因,犯戒了就是犯戒了。我任凭该罚。佛门公正广博,怎可因我一人而存有私心?你们继续行刑。”
“弟子恳求师尊。”
“难道师尊之命,佛门清规,你们都要违背?我心意已决,不可偏私。来人,继续。”
一杖又一杖下去了,任凭已经全身汗透,屁股上血肉模糊。下面一片哭声。等杖满,任凭早已经昏了过去。了悟颤抖的解开任凭的绳子,嘱咐弟子送来热水,剪刀,纱布,麻沸散和一些药材。抱着已经昏迷的任凭,那一刻,他的两腿都在发软,满脸是泪,眼神空洞。他在心里呼喊,任凭,任凭,你一定不要有事。
任凭,任凭,你为什么这么傻。
任凭,任凭,我该怎么办。
任凭,任凭,若你有事,我必不苟活。
任凭,我爱你。
而马车上的源匡秀,捂着心脏的位置,怎么这么的疼。
了悟给任凭喂下了一颗丹药,任凭的衣服已经与血肉连在一起了,还好有麻沸散。了悟一边清理的时候眼泪就一边掉。在处理的过程中,他痛的恨不能把剪刀捅进自己的心脏。
第41章 四月柳絮情难禁
当日下午,南宫筹便差人送来了各种珍稀药材。任凭依然没有醒来。了悟忙着给她熬药,院子里都是浓烈的药味。而这个时候,那扇一墙之隔的院门却打开了,一个姿态风流的红色身影走了过来。一袭如水浮动的桃花稠衣,那些桃花纷纷扬扬层层叠叠好不热闹。头上卸了冠,如墨般的长发随风缱绻。红妆惑人,眉目含情,唇角微扬。
如此佳人呵,或在水中央,或在心中央。
了悟见他过来,明显心情不悦。“不知六皇子前来,有何贵干?”
“自然是看任凭了。了悟还真是明知故问。”
“师尊在休息,你莫要打扰。”
“我自然不会打扰。现在打扰他休息的人是你吧。”
六皇子走了进去,任凭趴在床上,奄奄一息。侧向窗外的那张脸,瘦的不成样子,眉头紧锁,连呼吸都浅的几不可闻。他的心脏又开始疼起来,许是要病发了吧,痛感来的气势汹汹,让他难以抵挡。他勉力走到任凭身边,坐在了地上,手指轻轻的抚过任凭的脸。
任凭在梦中闻到了桃花香,看见了一个在桃花下弹琴的男子,那个男子却是比花还艳,那粲然一笑,让她的魂魄都丢的彻彻底底。她感觉前所未有的快乐,咯咯的笑了起来。她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她快乐的张开手在桃花源中轻快的飞扬起来。
“匡秀,匡秀,匡秀。”她急促的呼喊着,手臂挥舞着。
源匡秀一把抓住她的手,轻声呢喃,“任凭,我在呢。”
她的眉目都是轻快,唇角都是咯咯的笑意。源匡秀不禁看呆了去,心脏的疼痛却是势如破竹,他捂着胸口,手指都在痉挛。了悟走过来,“六皇子,药在哪里,我给你拿药。”
“在我怀里,快。”
握着任凭的那只手颤抖不已,任凭像是有感应般,梦里的匡秀忽然就消失不见了,她在迷宫一样的桃花源中奔跑寻找。
“匡秀,匡秀,匡秀,不要走。不要走。不要。”她的手抖了起来,最终疲惫的昏睡了过去。
源匡秀服了药,终于镇定了下来,松开了任凭的手,在旁边的躺椅上靠着。
了悟阴测测的说道,“六皇子如今身体的情况,还是莫动心思的好。任凭是心思单纯之人,若是有心接近,我劝六皇子还是免了吧。”
“了悟此言有理啊。可是我就是要接近呢。若我说,我偏就执着于他,你又当如何?”
“六皇子莫要欺人太甚,你知道任凭昨晚回来就晕倒了吗,他为了与你相处一会,连身体都不顾了,他的肩胛骨已经被刺穿,两条胳膊都差点废掉。他只不过是一个太普通不过的男子,六皇子何苦执着于他?”
“了悟啊,这男人之间的情趣,我可是自八岁的时候便深有感触啊。难得遇到对我胃口的,又怎能轻易放过?何况,任凭的心,我可是清清楚楚。”
“六皇子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又怎能耽于男色,如果你执意如此,以后病发也会越来越频繁,难道你真的无所谓你的身体了么。”
“哼,左右不过是短命人,我又有何惧?”
了悟见劝说无效,悲痛的跪了下来,“六皇子,算我求你,你放过任凭吧。任凭他,就是个痴儿啊。他已经不似第一次这样奄奄一息了,去年他在火场为救无止师尊肋骨都被压断了,为了传道他殚精竭虑,要不是那些药材养着,他又如何安生,如今又出了这个事情,就算救回来以后也怕是终身病痛啊。”
“你倒是真会为他着想,不过嘛,也莫忘了你的身份。”
次日,任凭醒来的时候,一个桃花翩然的身姿走了进来,她感觉整个天空都被点亮了。她开心的喊道,“匡秀。”屁股上的疼痛都被全部忽略了。源匡秀端着早膳过来,蹲在她的床头边,端着碗,亲手舀了一勺粥,尝了一下不是很烫,递到她的嘴边。任凭的脸刷的一下红了,那双开心的眸子里流光溢彩。却又腼腆的始终不张开嘴。
“任凭,这可是我亲手熬的,任凭这是不给面子么。好吧,我也知道,这第一次做,口感肯定不好的,那我现在就给倒了。”他起身就要走,任凭可怜的拉住了他的袖子。
“匡秀不要走。”
“那你吃不吃——”
“我——我——”
“你既然不吃,又何必拦着我倒了。”
“匡秀,这里有没有储冰的地方?”
“干嘛,你要吃冰?”
“不是呀,我要把这碗粥放进冰块里储存着,这可是匡秀第一次做饭给我吃,我要永远保存着它。”任凭说完,脸就跟火烧云一样了。
“你这个傻瓜,那第二次做的就不稀罕了是吧。”
“怎么可能呢,匡秀每次做的我都想储存起来,哎,若是能把匡秀也放进去冻着就好了——”
“你嘀咕什么呢。”
“没有,没有什么。”
“那就快喝稀饭吧,今天还要吃药呢。你要快快好起来。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我的院子里,虽然现在桃花已经谢了,可是河边的垂柳也是美景啊,尤其是随风飞扬的柳絮,美不胜收。”
“匡秀,我这哪能这么快好啊。等我好了,柳树都老了。不如这样吧,你今天就带我过去,如果你不带我过去的话,我就不吃饭也不吃药,这样病死算了——”
“呵呵,真是个傻孩子——”
“你先答应我——”
“好,好,答应你就是。”
任凭在心满意足和脸红中解决了早饭和药膳。然后拽着源匡秀的衣摆求他带她过去。源匡秀拧不过她的死缠烂打,只能叹息一声把她抱了起来,一路走回自己的院子。任凭的长发垂下,与他的青丝在风中纠缠在一起,缠绵悱恻。她悠然感慨,哪怕是为一缕发,一阵春风,只要能随他左右,便已知足。这个春天太美好,灿烂的让她的灵魂都在流离。穿过满园的桃树,桃枝上已长满绿叶,零星的桃花还在枝头,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她惊叹的说不出话来。
一条绵长的河流,一排垂柳随风翩然,柳絮纷飞的好春光啊。柳絮戏弄过他们的脸,纠缠过他们的发丝,悠悠荡荡,好不惬意。源匡秀坐在河边的石凳上,双腿叉开,小心的把任凭摊在腿上,任凭的屁股刚好在两腿之间的空隙中,任凭的脸就没停止过红过,但是她没有拒绝,如今贴身相近,她扬起的眼睛能看到明媚的日光和源匡秀璀璨的眼睛。她忽然觉得这一场事故,都是值得的。如果不是她如此情况,又怎能与他如此接近呢。源匡秀的眼睛勾的妩媚至极,笑着的时候怕是那树上的桃花也羞了吧。
“匡秀,我在想,这满树的桃花是因为看到你的脸,才羞恼的谢了吧。”
“哈哈,原来任凭也是好美色之人。若是任凭见了我的卸妆后的面目,或许就不愿接近我了吧。”
“容貌不过是一个形态罢了,譬如这花,譬如这树,若是喜爱,是什么又有何关系呢。若匡秀是这朵花,我愿成为葬花的泥土,若匡秀是这树,我愿成为天边的云朵,你冷了我便闪开让你沐浴阳光,你热了我便遮住阳光,你渴了我便为你下雨。”
“任凭,我想,若你是女子多好。可是我又想,这样不是刚刚好么,得此知音,于愿足矣。”
“匡秀,若是时间可以永恒多好,我们就这样,把这一刻当做一生来过。”
“任凭,你离开佛门吧,佛门前途艰险,你就此退隐吧,我们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把一生当做这一刻来过,不好么。”
“匡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