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医香-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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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既发生了,她也无意讳言,更不愿诸人各自心知肚明的装傻。
宁夫人微笑:“远黛只管放心便是!”言下便是告诉远黛,这事她断然不会宣扬出去。
一手支颐,静静的出了一回神后,远黛忽而抬手,挥退了屋内众人后,这才开口道:“我此来,是想问一问夫人,王爷对我娘可有什么安排没有?”
这才是她此来的目的。对周姨娘,她恨她无能,却又不能不同情她,更无法抛下她不理。而她之所以过来寻宁夫人,只是因为昨儿宁夫人曾说过的四个字——母以子贵。
宁夫人神色宁静的看她:“本朝泰昌帝宠妃静妃之事,不知远黛可曾听过?”
轻轻摇头,远黛坦然道:“这事儿,我还真是不甚清楚!”
宁夫人对她不知此事,倒也并不如何奇怪,只解释道:“说起来,静妃与远黛你的出身颇有相类之处,庶出且生母无宠。然她却是个有福的,上巳节时,她偶遇其时仍是福王的泰昌帝。其后,她便入了福王府为妾。三年之后,福王登基,她便成了静妃。她的母亲,也因此被其父扶正,成了正妻。”
微微扬眉,远黛平淡道:“却不知静妃之父可在朝为官吗?”虽然宁夫人以静妃为例,给她指了一条路,但远黛仍很明白,这条路未必便适合她走。
宁夫人见她神态平静,全无一丝激动之色,心中不觉暗赞了一声。叹了口气后,她道:“静妃之父只是区区一介锦州知府,而且他的结发夫人也只是一般人家出身!”
远黛点头:“那就是说,这种法子于我们其实并不适合!”莫说百里肇如今还只是亲王,便是来日登基,此事也仍不好办。毕竟凌昭乃世袭侯爷,凌家又是名门望族,若然当真做出这等事情来,只怕要为千夫所指。而况陆夫人也非一般人家出身。
宁夫人颔首,却道:“其实早在绿萼岭之时,我便已与王爷商量过此事。古人常言道‘三妻四妾’,远黛该是知道的吧?”
了然点头,远黛若有所思道:“姑姑的意思,我如今已明白了!只是此事只怕行之也不甚易!”三妻四妾指的便是一发妻二平妻四偏妾,较之妾室,平妻地位虽仍不及发妻,但名可入宗祠,且不必向发妻行礼下跪,所出子女亦可算得嫡出。
若然依此行事,自是比让陆夫人下位要容易太多。而远黛此刻之所以提出质疑,却是因为凌昭的态度。凌昭身为安肃侯,再娶一平妻自是无人可以置喙。然而也正因他乃是安肃侯,故而即便是百里肇,也无法强令他什么,只能是他甘愿而为。
宁夫人又叹了口气,而后慢慢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我此来凌家,正是为了此事。先时我见老太太时,倒觉老太太该不会反对此事。倒是你那嫡母,性情执拗,只怕不易说服。而今再见了你父亲,竟觉这事怕是难上加难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十一章 三妻四妾(二)
远黛倒不意宁夫人会说出这话来,怔了一刻后,方不无讶然的道:“这个竟是王爷的意思吗?”对宁夫人在凌府小住一事,她自也颇多揣测,然却没想到宁夫人竟是为此而来。此刻乍然听了,怎由得她不在诧异之余,心中微感温暖。
宁夫人朝她肯定点头:“正是如此!”说过这话后,她却忍不住一笑:“说起来,我在王爷身边多年,还真不曾见他如此待过一个女子。”她原以为远黛听得这话,多少该会现出几分娇羞之态来,然抬眼看时,却见远黛面色如常,只神色之间微见恍惚,心中不免有些意外。
“王爷有心了!”许久,远黛才徐徐吐出这么五个字。
神情古怪的注目看着远黛,宁夫人终忍不住讶然问道:“难道你就没有其他话要说吗?”
偏首望向宁夫人,远黛忽而一笑,问道:“姑姑可爱听曲看戏吗?”
这个问题实在已与二人先前所谈之事全无干系,宁夫人疑惑之余,毕竟还是点了点头。
远黛一笑,便道:“姑姑既爱听曲看戏,该不会不知其中的报恩方式吧?”
宁夫人一怔,旋即失笑摇头:“不意此时,你竟还有心思说这些俏皮话!”戏曲里头女子的报恩方式最多的自是以身相许了,而如今远黛与百里肇虽未正式定亲,但彼此之间也已有了约定,确是不必故作小儿女态的表现出感激万分的模样来了。
眸色因之微微一沉,过得片刻,远黛才淡淡道:“此时不说这些。还能说些什么呢?”
宁夫人听得一时无语。事实上,此事说到这个地步,确已如远黛所说的那样,再不是说说话儿便能解决的事了。深思的看向远黛,宁夫人温言道:“不知远黛打算如何做法?”
不无厌烦的蹙了眉,远黛道:“从前我初回府时。并没太过在意此事,但如今看来,这事似乎并不那么简单。我有意着人在府中打探一回,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世家大族之中,似周姨娘这等因失宠而长久见不到家主的妾室并不少见,因此这几年下来,远黛虽觉凌昭甚是薄情。但也并不以为意。直到今日,眼见凌昭对周姨娘那避之惟恐不及的态度时,她才忽而觉得,此事里头,该是大有文章。
宁夫人闻言。也不觉沉思起来,半晌才道:“此举倒也不失为可用之法!你放心,回头我便修书一封,送与王爷,同他提一提此事!”
远黛摇一摇头道:“姑姑误会我的意思了!如今这事,已非王爷一言而能解决。既是如此,那便不必烦劳王爷了!”
若有所思的看向远黛,宁夫人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你若执意如此,那依你便是!”
在宁夫人处又稍稍盘桓了片刻。远黛便自起身辞了出去。她才刚回屋,那边文屏却已迎了出来。远黛进屋在炕上坐下后,这才开口问道:“姨娘如今可好些了没有?”
文屏忙应声道:“据我看着,却是已好了许多了!”
远黛便也不再多问,过了一刻后,却又忽而问道:“杜若呢?这两天怎么仍看不到她?”
文屏道:“杜若姐姐也不妨事了。她原是要回来伏侍小姐的。但我想着,咱屋里如今并不缺人使唤,加之她也不曾大好,还是再歇几日等痊愈了再回来不迟!”
远黛默默点头,过得一刻,却道:“你去唤她过来,只说我有话要问她!”
文屏应着,便匆匆的退了下去。远黛独坐屋内,端了惠儿刚沏来的茶慢慢啜着,却是一言不发。杜若来的倒快,不过盏茶工夫,已跟着文屏急急的走了进来。
摆手遣了文屏两个下去,远黛指一指紧挨在炕旁的一张锦杌,温声道:“坐吧!”
杜若谢了座,便在锦杌上坐了,静静等着远黛发问。沉吟一刻后,远黛终于问道:“杜若,你在老太太跟前也有好些年了吧?”
杜若点头应道:“是!我原是那年冬日进府的,到今年此时,刚刚一十四年!”
“嗯”了一声后,远黛直截了当的问道:“那从前之事,你知道多少?”今日周姨娘闹出的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甚小。对于如今正住在环翠阁的杜若,远黛不信她会一无所知。
果不其然,杜若闻言之后,稍稍犹豫一刻,才轻声问道:“小姐可是想知道周姨娘之事?”
远黛点头:“你可知道吗?”她身边的几个丫鬟,文屏与采莲虽是凌家的家生子,但其父母都不曾在内院伏侍过,知道此事的可能不大。惠儿与翠衣则干脆是她自己买来的,自然更无可能知晓。这般一算,唯一可能略知一二的便是杜若了。杜若入府虽才只有一十四年,但入府之时,已解人事。又且一直跟在萧老太君身边,知道一些不为人知之事也是正理。
蹙眉深思良久,杜若方低声道:“不敢隐瞒小姐,这事我虽不十分清楚,但确是隐约知道一些”说到这里,杜若不由抬眸,偷觑了远黛一眼。见远黛神色如常,似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她也只得续道:“不知小姐可知道四爷是哪一年去的吗?”
忽然听了这话,远黛一时竟没能会过意来,诧然问道:“四爷?”她对凌家之事实在算不得熟悉,而这个所谓的四爷,她更是全无印象。
杜若见她如此,当真是除了苦笑再无它法,片刻之后,毕竟解释道:“四爷亦是大太太所出,不过早在十八年前便已夭折了!”
“十八年前?”远黛若有所思的重复着她那位四哥夭亡的具体时间。
杜若又轻轻补上一句:“说起来,四爷是头天傍晚去的,而小姐则是次日子时出生的!”
远黛听得陡然一惊,失声道:“这么说来,四爷夭亡竟与姨娘颇有关系吗?”
女人生子,原就是过鬼门关,阵痛上一日一夜也是多有的。若周姨娘果是因目睹凌四之死而惊了胎气的话,也能解释远黛早产的缘故。
杜若忙摇头道:“当日之事,原非我亲眼所见,如今又怎敢遽下结论。事实上,我之所以隐约知道这些,却是有年除夕,老太太身边的玉簪与我闲聊之时,一时不慎,说漏了嘴。不过这事,老太太似乎曾下过严令,不许旁人提起,所以她一旦觉得失言,便不肯再说下去了!”
微微颔首,远黛问道:“那你可知道玉簪如今去了哪儿?”
杜若坦然道:“玉簪姐姐比我年长五岁,四年前便出了府,嫁了一个秀才。第二年,那秀才便中了举,转过年来,又中了三榜进士。玉簪姐姐为他的事儿,特地回府来求了老太太,后来听说放了江淮为官。去年年下,玉簪姐姐还特为替老太太做了套衣裳使人捎进府来!”
微微一叹,远黛不再继续追问下去,却正色向杜若道谢道:“不管如何,这事多谢你了!”
杜若忙起身道:“小姐言重了,杜若不敢当!”
朝她摆一摆手,远黛温言道:“你身子才好,不必起来,坐吧!我还有几句话要问你!”
谢过远黛之后,杜若重又坐了回去,静静等着远黛开言。沉吟一刻之后,远黛徐徐道:“我的事儿,你多少也该知道一些!”她说着,也不待杜若开言,便问道:“只不知,你作何打算?”
陡闻此语,杜若却是立时起身,远黛还不及拦住她,她便已跪了下去:“愿与小姐同往!”她心中很明白,远黛这会子问起这个,实质上便是问她可愿陪嫁了。
远黛见她如此,倒不由叹了口气,因道:“快起身吧!我看你在老太太屋里时,倒很自在,怎么来了我这里,却这般拘谨了!”
杜若没有言语,只顺从的站起身来。为何会对远黛如此,其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许是因为刚来时,远黛便给了她一个下马威的缘故。
屋内静默了一刻,远黛毕竟又问道:“也罢!说起来,我倒还欠你一个承诺。只是如今,我自己也还做不得自己的主。只有等来日再说了!”
杜若应了一声,却也不知这时候自己该说些什么,只得依旧沉默着。
远黛见她如此,自也不再多说,只朝她摆了摆手道:“你病才好,且回去好好歇着。侯大好了,再来伺候吧!”打发杜若去后,远黛自己靠在炕上,静静出了一回神,只觉心中烦厌,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