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医香-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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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黛笑道:“姐姐少习女红,怕是并不知道,这做绣娘,虽说重在心灵手巧,但也需有一双好眼。人老眼必花,人若年纪大了,即便绣功不曾放下,这穿针也已成了难事了!”
虽知她说的句句在理,但听了这许多,也由不得萧呈娴不打趣她道:“只一块汗巾子,几朵雏菊你便洋洋洒洒说出这许多东西来,妹妹之才,若不去做捕快也实是可惜了的!”
先是一怔,旋即便大笑了起来,远黛道:“照姐姐这话,那朝廷便该将街头的那些算命先生统统召入官府去做捕快,否则岂非可惜了的!”
萧呈娴听得也是一阵大笑。咬了一口手中的糖葫芦,她颇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自己身处的这条街道,不舍道:“好容易悄悄儿溜了出来,却又忘了带上银两,难道我们这便回去了?”
顽皮的朝她眨一眨眼,远黛道:“只凭我们如今穿的这一身,却哪里不是银两?”她说着,倒也并不解释,便一拉萧呈娴,沿街四下寻觅着什么。
往前走了五十步不到,远黛忽而笑着一指前头,道:“快看!”萧呈娴应声看去,却见前头正有一家店铺,门前悬一块黑漆大匾,匾上赫然四个大字:汪记当铺。
“当铺?”吃惊的瞪大双眼,萧呈娴不敢置信的叫了出来。远黛也不在意,便伸了手,一把扯下她腰间所悬的那块佩玉,又冲她眨了眨眼。萧呈娴会意,一个忍耐不住,毕竟又笑了出来。大摇大摆的手持糖葫芦,二人一脚踏入这家汪记当铺。
行至柜台跟前,远黛一抬手便将那玉佩丢在了柜上,沉声道:“当当!”
那掌柜抬眼望见二人一身锦衣,看人品气度都像是大户人家少爷,虽则手中那糖葫芦着实甚为碍眼,但仍不妨碍那掌柜心中的欢喜之情。呵呵一笑道:“二位公子稍待!”一面说着便伸手拿起那块玉佩,仔细看了一刻,又自手边取过放大镜细细看了一回。
看了好大一刻,他才抬头笑问道:“不知二位公子是死当还是活当?”
萧呈娴此刻已是一头雾水,全不知所以然,她之所以知道当铺,不过是从前偶尔从杜夫人口中听说宗族内有人开了当铺,但死当活当这类名词,却显然已超乎了她那简单的认知。
疑惑之余,她也只能回头看了一眼远黛。那边远黛已自一扬眉,冷哼一声道:“你看本公子像是那等缺钱花用的人吗?自是活当了!”只是简单的两句话,却俨然纨绔。
骤然听了这话,莫说是那掌柜,便连萧呈娴也几乎便要笑出声来。
本着和气生财的念头,那掌柜硬行将一句“不缺钱,你来我家当铺作甚”给咽了下去,赔笑道:“若是活当,那这块玉佩只能当五两!”
萧呈娴一听五两,不觉大皱其眉,当即看了远黛一眼。她虽不解行情,但也知道自己这玉佩绝不只值五两银子。她这里有心说话,殊不料远黛那边已抢先开口:“好!当了!”
那掌柜刻意压低了价钱,便是指望她二人嫌五两太少,他方好诱骗着二人死当了这玉佩,却不料远黛竟如此爽快,一口便允了下来。一怔之后,那掌柜也颇有些无可奈何,苦笑摇一摇头,便又问了何时来赎之类的话,而后怏怏的将那玉佩递了给身侧的伙计,令写了当票来。
接了当票与银子,二人一路出了当铺。将将出门,萧呈娴终忍不住道:“我那玉佩”
了然的偏头朝她一笑,远黛解释道:“我们只是拿这玉佩暂时抵些银两用着,不过一二日,自然来赎。银子本就甚是沉重,若当得太多,却不免要背着银子四处走动,岂非累得紧!”
一想到二人背着大包银两四处走动的辛苦模样,萧呈娴便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二人这边笑的开心,便也不曾留意前头正有人正急匆匆的过来。而来的那人显然也是心中有事,抱着个青布包袱,低了头,健步如飞的直奔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两下里堪堪便要撞上时候,远黛才陡然意会过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急急偏身,勉强避了开去。她这一闪了开去,却恰恰露出了正自立在她身后的萧呈娴。
猝不及防之下,萧呈娴当场被那人撞得一个趔趄,毕竟站立不稳,“噗通”一声跌坐在地,手肘也随之重重磕在地上,手中的那根糖葫芦也应声飞出,在地上滚了几滚,满沾泥灰。(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一件衣裳换个奴才
其实在险些撞到远黛时,那人已惊觉不对,然一时之间,却是收不住脚步,仍是撞了上去。此刻见萧呈娴狼狈跌坐于地,目光再一落到萧呈娴那一身石青色妆花云锦外裳时,更有一瞬间的呆愣。好半日,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这位兄台”
他才只说了这四个字,那边远黛却已急急上前,将萧呈娴扶了起来。一面为她拍打衣上的尘土,一面关切问道:“撞的可重?不碍什么事吧?”
被那人一撞,萧呈娴非止跌坐在地,肘部更重重撞在了地上,此刻虽是勉强起身,但两处却都隐隐作痛。不无恼火的怒瞪了一眼那人,她先自审视了一回自己身上所穿的衣裳。丝绸衣裳原就极易磨损,只是这么一撞,再在地上一擦、一蹭,那云锦外裳的肘部却已磨得丝丝缕缕,眼见是穿不得了。朝远黛摇一摇头,示意自己无事后,萧呈娴这才转向那名满面歉然的男子,干脆利索道:“我知你也是无意,你只赔我这一身衣裳便是了!”
她这话一出了口,对面那人早已被惊得面色灰白,愣了好半晌,那人才咽了口口水,讷讷道:“不知兄台这身衣裳值多少钱?”
对于自己身上这件衣裳究竟值得多少钱,其实却连萧呈娴自己也并不清楚。怔了一怔后,她也只得偏头看了一眼远黛,问道:“你说呢?”
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那抱着包袱。脸色泛白的青年男子,远黛悠悠道:“若我所料不差,萧兄这身衣裳所用布料,该是江南所贡云锦。”一面说着,远黛便自拿眼斜瞥一眼那男子,见他面色隐然泛青,这才又不急不缓的道:“这云锦呢。素有寸金寸锦之说。在江南织坊之中,即便是最为熟练的老织工,每日成锦也不过两寸许”
她才说到这里,对面男子一张脸已从白到青、再由青转红、而后“唰”的一下,又转成惨白,看着已是痛不欲生了。萧呈娴在旁一面听着,一面看着那男子面色,忽然便觉好笑起来,轻咳一声压下笑意:“看他这样儿,怕是赔不起的!不知九弟可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远黛之所以会说出这一番话来。归根究底却是因此人行路实在太过莽撞。
适才他那一撞,虽不曾将萧呈娴撞出个好歹来。但若就此轻轻放过了他,也实是便宜了他。她原想着由自己出面来吓唬吓唬此人,萧呈娴再出面打个圆场,少许惩戒一下便也罢了。却不料萧呈娴一时玩的高兴,居然说出这话来。怔了一下后,远黛挑一挑眉,忽而石破天惊道:“既是无钱偿还,那便卖身为奴吧!”说到这里。她先自忍不住轻勾了一下唇角。
萧呈娴忽然听了这一句,却险些没岔了气,当下剧咳起来。一时竟是止之不住。
那男子愣了半晌,才吃吃道:“卖身为奴”却连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萧呈娴剧咳一会,好容易才喘过一口气来:“九弟,你你说我要他”她正想说我要他为奴作甚,但话才说了一半,那男子却忽而朝她一礼,面色灰白的道:“我我答应了!”
萧呈娴见他竟说出这话来,不觉更是瞠目结舌,半晌才愕然道:“你答应为奴?”眼前男子虽只着一身单薄青布短褐衣裳,但却身形高大,气宇轩昂,容貌虽算不上俊美,也自浓眉大眼,鼻梁高挺,颇具男子气概。这样的人,竟会甘心为奴,怎不让她诧异。
男子咬了咬牙,重重点一点头道:“我答应!”这三个字却说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但接下来,他的声音却忽然便低了许多:“我我想问你们暂时支些银两,不知可否?”他显然也觉得自己这个要求甚是过份,语气便也有些怯生生的。
估不到他会说出这话来,微讶的对视一眼后,远黛才道:“我们这趟出门,身边却没带多少银两!”就在萧呈娴以为远黛将要拒绝对方之时,远黛却出人意料的伸出手去,掌心之上,却托了一锭不大的银子:“这五两银子你先拿去应个急吧!”
那男子初时听她说身边没带多少银两,只以为是托词,心中正自担心时候,却见对方忽而托出五两纹银来,却真是意外之喜。惊喜万分的一把抢过那银子,竟是一个转身便狂奔而去。远黛与萧呈娴谁也不曾料到他抢了银子居然拔腿便跑,不觉各自怔愣当场。
还不曾回神之时,那男子却又忽然停步转身,高声问道:“还未请问二位兄台现住何处?”
萧呈娴这会儿早满头雾水,听了这一问,便也没有多想,脱口而出道:“文宣阁!”
那人答应一声,居然也就不再言语,一路狂奔而去。
愣愣的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萧呈娴惘然回首看向远黛:“他这是什么意思?”
远黛想一想之后,也只能苦笑道:“据我想来,也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将来赚了银子,便会去文宣阁寻你,并还你银两、赔你衣裳!”
“第二种呢?”等了一刻,不见远黛继续往下说,萧呈娴不免追问了一句。
“第二种也许过得一两日,他会去文宣阁找你履行今日的约定吧!”远黛不确定的道。
无力的朝天翻了个白眼,萧呈娴没好气道:“为奴不为奴倒没什么紧要的,只是我的糖葫芦也滚了,当玉佩的五两银子也给了他了。这会子我们竟又身无分文了!”
无奈一叹,远黛道:“你的衣裳如今弄成这样,我们还能过去哪儿?”她一面说着,便自举手在身后稍一比划。萧呈娴被她这一提醒,这才醒悟过来。她适才被撞倒在地,除却肘部,臀部也是着了地的。忙扭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却是不由“呀”的一声惊呼了出来。
原来她适才跌倒时候,这衣裳非止肘上划得毛了,衣衫腰部往下部位更是蹭出了一个老大的脏污。看着非止碍眼至极,更连遮挡也无法子。
恨恨一跺脚,萧呈娴怒道:“这该死的奴才,来日得了机会,我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恣意
不无怏怏的仍从翠竹园后的那道小门回返文宣阁,二人一路匆匆而行,直奔萧呈娴所住的屋子而去。翠竹园内一切如常,却让心存侥幸的萧呈娴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悄然掩到自己的屋子前头,觑视一下左右后,萧呈娴方抬手推开房门,再抬眼时,却是陡然一惊一怔:“大哥?你是几时到的?”她失声的问着,面色多少有些僵硬。她虽从不惧怕萧呈烨,先前出门时也留了字条下来,但忽然被人当场捉住,却也不免心中发虚。
萧呈烨其实已在这屋里等了好一会子,先前的惊怒之情也早被担忧浸袭得所剩无几,此刻一见二人回来,却是下意识的先松了口气。及至听到萧呈娴这句不无心虚的问话时,他才陡然怒火上涌:“我还不曾问你是几时出去的,你倒先来问我是几时到的,真真岂有此理!”
见他发怒,萧呈娴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