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倾三世-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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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番话使得楚湮受了严重的内伤。拿他在卞凉那阵子来说,她明喻暗喻地在信里催命符似的怂着回来,遂了她愿吧还使劲跟他拗着耗着,刮风下雨还是晴天霹雳也不给个明示。他算是西天取经过了九九八十一难佛祖还不给点美人痣的那种。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骂赢了还绷着张脸”楚湮冷战不下去了,绕过她在案旁坐下,装模作样地翻起案上的书来,看着看着他脸上的阴云消散了,露出几许玩味的笑意,揶揄道:“原来阿阑爱看这种书啊,我就不明白了,何以西界十大淫书之一会出现在某位王族公主阁里呢?”
“淫书?!”神阑一面惊呼,一面跑过来察看。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幸好不是。她平日里也就研究研究诗词歌赋工商徵羽,只是这宜楼原非她的属地,藏书阁里也许真有什么猫腻也未可知,她未曾一一涉猎,如今不过遣人任寻了几本堆在案上,如果真不凑巧捣出本淫书来那她不就毁了?她自认为虽然有些恶习难改,偶尔轻狂一番,但骨子里终归是个保守派,就算有位作风不淳的母亲在前开路,她自己也是一副令男人一眼就“寤寐思服”的模样,可这并不代表她就欠缺传统淑女的某些美德了。
“你耍我?”过了半晌她才反应过来。
楚湮哂道:“刚才是谁做贼心虚,紧张得那个样子,就算我手上这本不是,别处还是有的吧?”
“我看你是成心找抽!”神阑恼羞成怒,“本公主哪点长得像个看淫书的啦?你别自己一副淫棍样还贼喊捉贼。你那眼神什么意思?不相信还是怎么着?要不咱俩一块儿去大街上遛遛,到时候我不乐意了就喊那么一嗓子:‘来人哪,非礼啊’!你不被人抓去蹲大牢,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她和苏小繁的共通之处,在于骂起人来意态潇洒自如,且措辞层出不穷,直把人绕得云里雾里,堪称艺术。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骂不赢你。”楚湮无奈。
“君子动口不动手。”她感到了潜在的危机。
楚湮哈哈一笑,伸手一拉,对方一个回旋舞,稳稳当当落到了他怀里,“我可不是什么君子。”他自有他的杀手锏。
她回神尖叫:“淫贼!你放开我!”
“是你逼我的。”这家伙的痞性上来了,一副臭不要脸的样子,“口口声声叫我淫贼,那我就真的淫给你看。”说着还真的开始解她的衣服,宽衣解带的手法之老道,让人眼花缭乱。
“住手!你快住手!”神阑满面羞红,往死里捶打着对方。
“你喊吧,喊破了喉咙也没人管你。”真是个可怕的男人哪。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带着哭腔做垂死挣扎。岂料她越是挣扎,对方就越是兴趣盎然,虽然动作温柔,却丝毫不给她留任何余地。
末了,他还表现得相当无辜疑惑:“你说咱都老夫老妻了,至于每次都反应那么激烈么?”他还记得第一次时的情景,那个脑子进水的女人,在疼痛喊叫之时,用晶莹的指甲把他弄得满身伤痕,快活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巅峰退却之后,简直就像死过一回一样。
可也奇怪,那么多顺从他的女人,其中不乏床上功夫登峰造极者,每每完事之后,他都不会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唯有这个女人让他放不下。不止放不下,他恨不得每时每刻占有着她。
“哼,老夫老妻。”经过这么一番反抗,神阑梳好的头发全弄乱了,罗衫半解,满是幽怨地瞪着他,“我知道自己犟不过你,你要就要吧,不过话可说在前头,我肚子里可是怀着你的种,要是真有什么好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番话触及他心中底线,楚湮冷不丁停下动作,抚额无语。
恰在此时,屋外传来一片娇声燕语,各世家的小姐们齐刷刷聚头,准备在北世家举行游湖诗论,由暖央一手筹办,那场面规模自然不在话下。
“我也要去。”神阑刚站起身,惊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又跌回了他的怀抱。“你干什么?”
“再陪陪我。”楚湮恋恋不舍地偎着她。
“好啦!”她有些于心不忍。蜷在他怀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好像就要睡过去一样,期间他说了什么她也完全听不见。
“怎么了?”正兴致勃勃地说着什么的楚湮,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他低头一看,顿觉五雷轰顶,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只见有殷虹的血路顺着她纤细的脚踝,正无声无息地蜿蜒淌下,滴落到地板上。眨眼间,那血路就变得汹涌如潮,透过她鲜艳的裙底,濡湿了他深色华丽的长袍。
“你刚才说什么?”她秀美的脸上毫无血色,抬起苍白的手,颤抖着抚上他的脸,喃喃道,“湮,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吧刚才肚子好疼啊,我没怎么听清,现在也是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不想走神的”
“别说了!”他突然反应过来,怒喝一声,一把将她抱起,向外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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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央等人正在宜楼的庭院里商量着怎么把神阑引出来时,突然听见太子妃房里传出女子撕心裂肺的尖叫,接着太子殿下就横抱着奄奄一息的太子妃冲了出来,嘴里狂喊墨大夫的名字。这时有侍从回答墨展那个老鬼一大清早就被神皇给召进宫去了,说是旧疾犯了留着墨老聊聊天。
“备车!进宫!”太子殿下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算是把他在众女心目中树立的完美形象彻底毁了。众人看到太子妃血流不止,心中早已明白个七八分,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哪个还敢去触霉头。
因了这事,暖央不得已取消游湖诗会,这个消息一传开,正在湖边吟诗作诵的诸才子大受打击,一半以上江郎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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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从北世家出发,如离弦之箭般向王宫的方向驶去。他抱着她坐在厢内,看着她正在饱受一生之中最为漫长痛苦的摧残,同样痛不可遏。
“究竟是什么药?我没倒我喝了”尽管气若游丝,却仍在执着发问。
他整个人如坠冰天雪域,神色苍白颓丧到了极点,一声不吭地闷头坐着,过了许久,才启齿黯然神伤地答了一句。他说的很轻,轻到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见。她根据唇形判断,是“堕胎”的意思,整个人瞬间崩溃了。虽然早已所悟,奈何从他口中如实吐出来,还是倍加残忍。
“姓楚的!从今往后我跟你一刀两断!!!”她没有流泪的眼睛发着笃定仇恨的光,那光芒仿佛要滴出血来,使人不寒而栗。攥着他衣襟的手终觉无力,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阿阑,你听我说那孩子不能要,我宁可失去一切,也不敢拿你冒险!”厢内浓郁的血腥味仿佛重盾压迫这他的胸臆,每说一个字就更痛一分,呼吸如同针刺。
“姓楚的你对不起我的事儿还少吗?!”她怒极反笑起来,“好啊我算是见识了也走到头了”话未落音,人就真的委顿下去,他扶都扶不住。
“听我说,阿阑坚持住,很快就好了阿阑,阿阑!”她昏了过去。
第八十章 劫数(三)
更新时间2011…9…1 15:43:16 字数:2279
神迹王宫,暴雨敲击着窗棂,如同珠落玉盘,随着那千军万马般又急又密的雨声,使得整个苍凉的夜布置开的那一线黑暗,仿佛一个豁口在越拉越宽。
月神殿内,神焕披了雪裘坐在案后连夜赶批紧急奏章,六角宫灯高悬四壁,室内亮如白昼,雪笺上俊逸飘逸的字迹映入眼帘,虽然只有寥寥数语,君王却看得微笑起来,漫不经心道:“你姐夫果然有两下子,这么快就把那个野蛮部族赶到卡洛荒原去了,那可是个锻炼身体的好地方呀,从早到晚都有飞禽走兽追着人跑。现如今我军高踞雪巅四壁,可谓解了北疆长达数百年的后顾之忧啊。为了郑重感谢你姐姐姐夫,朕准备了一场空前绝后的盛大婚典,等他们俩个一回城就立即举办,朕和央儿的婚事也趁此机会一块儿办了,算是沾沾他二人的光,你意下如何?”
镂空的绿瑶石屏风后,隐约有个黑影在晃动,应该是刚从外界归来,他的衣裾下摆在淅淅沥沥地淌着水,风帽下的容颜模糊,暗沉沉的声音传了出来:“泉怎么还不下手?难不成要等伊契自个儿弄出大动静来了,他再给人家擦屁股吗?我就知道那个死色鬼管不了什么用。”
“小孩子说话就是难听啊。”神焕神色悠闲地批阅这奏章,一边用朱笔在上面随意勾画,理完了就潇洒地扔到案下,那里已经撂了两大堆了。他对自己神速的工作效率很满意,累了就歇笔,伸了个懒腰。“伊契不管远征军的事,说到底就是为了试探试探你姐夫的能力。你别看他天天山吃海喝地悠着,我估摸着他心里憋得比谁都难受,王城里闹出那么大的事儿,凭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又岂能一无所知?可他硬是装得跟没事人似的,这就说明他压根儿不想管。他如今是不比从前,那个淮武侯的位子坐了几十年也腻了,巴不得早日撂下担子去别处潇洒潇洒。我呢,是记着他在封王之乱中帮衬着神轩谋害了我父亲的仇,可他既然让着我,我也不好把他往死里逼,如果不是你姐夫越来越不像喝了神水的人,我也不用黄泉没日没夜地守着。看来得早点让全接替了侯爷的重担,让他老人家颐养天年才对。”
“还有就是,”神焕抬头望着漆黑一团的窗外,笑容深沉,“你不觉得黄泉很强吗?四大残像自存在之日起,‘画骨’、‘凉鬼’、‘刀语’,统统成了一具空壳,前人死了还会有后人填充进去,代号是不会消亡的。这么多年来,只有黄泉,依旧是真正的黄泉。那么你呢?自刀语死后,你取代了他。——你苏小冕,能够做到这一点吗?成为永远的刀语”
巨大的屏风后,黑暗的气息在一瞬间膨胀,万籁俱寂之后,那个低沉的声音缓缓淌了出来:“我能。”如同重金属的液态沉淀。神焕闻言,笑容绝世。
“好了,”君王拂袖站起身来,想到什么神色不免沉重苦恼,皱着眉道,“我得去昭阳殿看看,万一太子妃有何不测,我说什么也得拖住楚湮那家伙才行,不然墨展那个老鬼可就玩完了,到时候我母亲的头痛病一犯,没人给她针灸就要赖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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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殿。神焕本来都已经盘弄好了怎样劝慰楚湮“节哀顺变”的腹稿,这样他痛失陆千歧的心路历程就可以派上用场了,谁知楚湮根本就没有如他预想般一副死相地趴在哪个黑暗角落里,昭阳殿里除了他昏睡如死的阑妹和愁眉苦脸耷在案上奋笔疾书的墨展外,再无多余的人。这下他可就纳闷了:莫非自己来迟了一步?他表面上保持着一位明君应有的风范随口问道:“墨老这是交代遗言呢,还是写一部墨氏针灸宝典啊?”弦外之音就是希望墨展死后他的针灸术不会因此失传,以**里面谁有个头痛脑热的时候用得着。
墨大夫捏着冷汗躬身一拜道:“托陛下的福,太子妃已无大碍,不日即可醒转。”
“真是谢天谢地。”神焕瞥了眼案上墨迹未晞的宣纸,颇为好奇道,“那您怎么还写绝命书呢?您现在可是我们神迹的功臣啊。”
墨老从乱七八糟摊放的纸堆里抽出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