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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封氏闻见记-第7章

小说: 封氏闻见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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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动静故也,寻过江。二京复,肃宗发诏褒美,拜起居郎,辞疾不起…以崎岖丧乱,脱身虎口,遂无宦情。在江外七年卒。

任使

李太尉光弼镇徐方,北扼贼冲,兼总诸兵马。缘征讨之务,则自处置。仓储府库军州差补,一切并委判官张参。参明练庶务,操割发遣,应接如流,绰有余地。诸将欲见太尉论事,太尉辄令与张参判官商量。将校见之,礼数如见太尉无异。由是上下清肃,东方晏然。天下皆谓太尉之能任人。

礼遣

张延宾为河南伊,官人有过,未尝屈辱。其所犯既频,灼然不可容者,但谢遣之而已。先自拜立与辞,即令郡官祖送。由是士子敬惮,各自修饬,而河南大理。

迁善

田神功自平卢兵马使授淄青节度,旧判官皆偏裨时部曲,神功平受其拜。及此前使判官刘位已下数人并留在院,神功待之亦无降礼。后因围宋州,见李太尉与敕使打球,闻判官张参至,太尉与之尽礼答拜。神功大惊,蓦呼刘位,问之曰:“太尉今日见张郎中,与之答拜,是何礼也?”位曰:“判官是幕宾,使主无受拜之礼。”神功曰:“神功比来受判官拜,大是罪过,公何不早说?”遂令屈请诸判官,谢之曰:“神功武将,起自行伍,不知朝廷礼数。比来错受判官拜,判官又不言,成神功之过。今还判官拜。”一拜之。诸判官避而不敢当,远近闻之。莫不称其宏量。

惠化

阎伯屿为袁州时,征役繁重。袁州先已残破,伯屿专以惠化招抚,逃亡皆复。邻境慕德,襁负而来。数年之间,渔商阗辏,州境大理。及移抚州,阖州思恋,百姓率而随之也。伯屿未行,或已有先发。伯屿于所在江津见舟船,问之,皆云:“从袁州来,随使君往抚州。”前后相继,津吏不能止。其见爱如此。到职一年,抚州复如袁州之盛。代宗闻之,征拜户部侍郎,未至而卒。

推让

高利自濠州改为楚州。时江淮米贵,职田每得粳米,直数千贯。淮例,替人五月五日已前到者,得职田。利欲以让前人,发濠州,所在故为淹泊。候过限数日,然后到州。士子称焉。

奇政

李封为延陵令。吏人有罪,不加杖罚,但令裹碧头巾以辱之。随所犯轻重,以日数为等级,日满乃释。吴人着此服,出人州乡,以为大耻,皆相劝励,无敢僭违。赋税常先诸县,去官,竟不捶一人。

掩恶

检校刑部郎中程皓,性周慎,不谈人短。每于侪类中见人有所訾毁,未曾应对。候其言毕,徐为分雪之曰:“此皆众人妄传,其实不尔。”更说其人美事。曾坐被人酷骂,竟席无怒色。皓徐起避之曰:“彼人醉耳,何可与言。”其雅重如此。

解纷

熊曜为临清尉,以干蛊闻。太原守宋浑被人经采访使论告,使司差官领告事人就郡按之。行至临清,曜欲解其事,乃令曹官请假,而权判司法。及告事人至,置之县狱。曜就加抚慰,供其酒馔。夜深屏人与语,告以情事,欲今逃匿。其人初致前,却见曜有必取之色,虑不免,遂许之。曜令狱卒与脱锁,厚资给,送出城,并狱卒亦令逃窜。天明,吏白失囚,曜驰赴郡,具陈权判司法,邂逅失囚。太守李澄不之罪也。为申采访,奉帖牒,但令切加捕访而已。既失告者,浑竟得无事。

凌压

严安之、崔谭俱为赤尉,谭力行猛政,恐安之名出己右,每事欲先之。安之使五伯执大杖引前,谭则益粗其杖。安之越粗谭亦转粗之。如此,大如椽,力不能举。安之遂令执小杖,谭亦益细其杖。安之越细,谭亦转细之。如此至杖大如箸,不能用。安之患其压己,遂都去其杖,使五伯空手而行,谭果不能学。

除蠹

崔邱为雒县,有豪族陈氏为县录事,家业殷富,子弟复多。蜀汉风俗,县官初临,豪家必先馈饷,令丞已下皆与之平交。初至,陈氏欲循故事,邱逆呵之,丝毫不入。录事心有怅惋,至衙日,恃其豪且盛,谓邱必不敢损己,礼数甚倨。邱叱五伯曳之,初犹负气,下杖良久,乃称乞命。群官争使人来救,邱并不听。杖之既困,邱料其必死,命曳去之,出门少顷而卒。而一县惊骇。陈氏子弟亲属数十人,相率号哭,阗塞阶屏。邱使锁闭衙门,一一收录,取其子弟尽杖杀之。其疏者皆决驱出。因自诣郡,具言陈氏豪暴日久,谨已除之。讨其资产足充当县一年租税。太守素知其事,以申采访,云:邱不畏豪强,为人除害。使司大见褒赏,奏邱强干特立,请充采访判官,拜监察御史。

卷十

务尚

萧诚自务札翰,李邕恒自书言别书。二人俱在南中。萧有所书将谓称意,以呈李邕,邕辄不许。萧疾其检己,遂假作古帖数幅,朝夕把玩,令其故暗,见者皆以为数百年书也。萧诣邕云:“有右军真迹,宝之已久,欲呈大匠。”李欣然愿见。萧故迟回旬日,未肯出也。后因论及,李固请见,曰:“许而不出,得非诳乎?”萧于是令家僮归见取,不得,惊曰:“前某客来,见之,当被窃去。”李诚以为信矣。萧良久曰:“吾置在某处,遂忘之。”遽令走取。既至,李寻绎久之,不疑其诈,云:“是真物,平生未见。”座者咸以为然。数日,候邕宾客云集,因谓李曰:“公常不许诚书,昨所呈数纸幼时书,何呼为真迹鉴将何在?”邕愕然曰:“试更取之。”及见,略开视,置…上曰:“子细看之,亦未能好。”

讽切

贺知章为秘书监,累年不迁。张九龄罢相,于朝中谓贺曰:“九龄多事,意不得与公迁转,以此为恨。”贺素诙谐,应声答曰:“知章蒙相公庇荫不少。”张曰:“有何相庇?”贺曰:“自相公在朝堂,无人敢骂知章作獠。罢相以来,尔汝单字,稍稍还动。”九龄大惭。

欢狎

郑昈性通脱,与诸甥侄谈笑无间。曾被飘瓦所击,头血淋漓,玉簪俱折。家人遑遽来视,外甥王在后至,曰:“二十舅今日头壁俱碎。”昈大叫曰:“我不痛。”亟命酒,酒酣兴尽。昈后至户部员外郎、滁州刺史云。

祛吝

御史大夫邓景山为扬州节度。有白岑者,善疗发背,海外有名,而深秘其方,虽权要求者皆不与真本。景山常急之。会岑为人所讼,景山故今深加按效,以出其方。岑惧死,使男归取呈上。景山得方,写数十本,榜诸路衢,乃宽其狱。

修复

颜真卿为平原太守,立三碑,皆自撰亲书。其一立于郡门内,纪周时台省擢牧诸郡者十余人。其一立于郭门之西,纪颜氏。曹魏时颜裴、高齐时颜之推,俱于平原太守,至真卿凡三典兹郡。其一是东方朔庙碑…刻既毕,属幽方起逆,未之立也。及真卿南渡,胡寇陷城,州人埋匿此碑。河朔克平,别驾吴子晁,好事之士也,掘碑使立于庙所。其二碑,求得旧文,买石…勒,树之都门。时颜任抚州,子晁搨三碑本寄之。颜经艰故,对之怆然曰:“碑者,往年一时之事,何期大贤再为修立,非所望也。”即日专使赍书至平原致谢。子晁后至相州刺史、御史大夫。

赞成

天宝初,协律郎郑虔采集异闻,著书八十余卷。人有窃窥其草稿告虔私修国史,虔闻而遽焚之。由是贬谪十余年,方从调选,受广文馆博士。虔所焚书既无别本,后更纂录,率多遗忘,犹存四十余卷。书未有名,及为广文博士,询于国子监司业苏元明。元明请名《会粹》,取《尔雅》序“会粹旧说”也。西河太守卢象赠虔诗云:“书名《会粹》才偏逸,酒号屠苏味更醇。”即此之谓也。

讨论

著作郎孔至,二十传儒学。撰《百家类例》,品第海内族姓,以燕公张说为近代新门,不入百家之数。驸马张…,燕公之子也,盛承宠眷。见至所撰,谓弟埱曰:“多事汉。天下族姓,何关尔事而妄为升降!”埱素与至善,以兄言告之。时工部侍郎韦述,谙练士族,举朝共推。每商确姻亲,成就谘访。至书初成,以呈韦公,韦公以为可行也。及闻…言,至惧,将追改之。以情告韦,韦曰:“孔至休矣,大丈夫奋笔,将为千载楷则,奈何以一言而自动摇有死而已,胡可改也”。遂不复改。

颖悟

开元初,潞州常敬忠十五明经擢第。数年之间,遍能五经。上书自举,并云一遍能诵千言。敕付中书考试,燕公问曰:“学士能一遍诵千言,能十遍诵万言乎?”对曰:“未曾自试。”燕公遂出一书,非人间所见也,谓之曰:“可十遍诵之。”敬忠依命危坐而读,每遍画地以记,读七遍起曰:“此己诵得。”燕公曰:“可满十遍。”敬忠曰:“若十遍,即是十遍诵得,今七遍诵得,何要满十?”燕公执本临试,观览不暇。而敬忠诵之已毕,不差一字。见者莫不叹羡。即日闻奏,恩命引对,赐绿衣一副,兼赏别物。拜东宫衙佐,乃直集贤,侍讲《毛诗》。百余日中三度改官,特承眷遇。为侪类所嫉,中毒而卒。

敏速

天宝中,汉州雒尉张陟应一艺,自举日试万言。须中书考试。陟令善书者三十人,各令操纸执笔而席,环庭而坐,俱占题目,身自巡席,依题口授。言讫即过,周而复始。至午后,诗笔俱成,得七千余字,仍请满万数,宰相曰:“七千可为多矣,何必须万?”具以状闻,敕赐缣帛,拜太公庙丞,直广文馆。特号为“张万言”。

避忌

兼御史大夫韦伦,奉使吐蕃,以御史苟曾为判官,行有日矣。或谓伦曰:“吐蕃讳狗,大夫将一苟判官,何以求好?”伦遽奏其事,今上令改苟为荀,而其人不易。及使还,曾遂姓荀,不归旧姓。

戏论

裴子羽为下邳令,张晴为县丞,二人俱有敢气而善言语。曾论事移时,人吏窃相谓曰:“县官甚不和。长官称雨,赞府即道晴。赞府称晴,长官即道雨。终日如此,岂非不和乎?”

失误

阳伯博任山南一县丞,其妻陆氏,名家女也。县令妇姓伍也。他日,会诸官之妇。既相见,县令妇问赞府夫人何姓,答曰姓陆。次问主簿夫人何姓,答曰姓漆。县令妇勃然入内,诸夫人不知所以,欲却回。县令闻之遽入,问其妇,妇曰:“赞府妇云姓陆,主簿妇云姓漆,以吾姓伍,故相弄耳。余官妇赖吾不问,必曰姓八、姓九。”县令大笑曰:“人各有姓,何如此?”复令其妇出。

谬识

相州城门,旧以砖垒,传云越王为刺史时作。大历中,邺中有一士人,素无学识而强谈经史。曾与余俱出北门。其人问曰:“太守专城,此是乎?”初以为戏言,察其意色,非戏也。余应之曰:“此是砖瓦之砖,非专城之专。”其人怅然自失。西门某为邯郸令,入寺行香,见金灯花,不识,以为芝草。遽于修状申使司。使司差官就检,时兵戈之后,僧徒多后辈,亦不之识。但云:“此芝草宿根,春时生叶,至夏生花,秋乃死。见来如此,不记种莳年岁。”检官俱上其事,使司知其谬,不复问矣。

查谈

宋昌藻,考功员外郎之问之子也。天宝中,为淦阳尉。刺史房绾以其名父之子,常接通之。会有中使至,州使昌藻郊外接候。须臾却还,云:“被额。”房公淡雅之士,顾问左右:“何名为额?”有参军亦名家子,敛笏而对曰:“查名该诃为额。”房怅然曰:“道额者已成可笑,识额者更是奇人。”近代流俗,呼丈夫妇人纵放不拘礼度者为查,又有百数十种语,自相通解,谓之“查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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