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人生-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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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筒以一段质地细密的紫檀木制成,色泽深沉,纹理或顺直,或若起伏山峦,筒内、外壁皆隐现金星,宛若银河之璀璨、夏夜之绚烂。笔筒平底,部装脐。周身已形成浓郁包浆,温润凝重。
“小于,这个紫檀大笔筒你是多少钱买的?”吴古问,传世的素身紫檀笔筒并不少见,但尺寸硕大者却甚少。目测这个紫檀大笔筒高度在二十公分左右,直径更是达到了二十四五公分,算是难得一见的精品。
“紫檀大笔筒!!!”严礼强在旁边惊呼道,紫檀、红木、黄花梨、楠木、红豆木、乌木、桦木、黄杨木,都是我国古代的珍贵木材。除此之外,都称之为“柴木”。意思就是木质低劣,只能当作柴烧。而紫檀则是所有木材里,最为珍贵的一种,这么大的一个笔筒,殊为难得。
“一万五。”于立飞平静的说,他也知道紫檀木很贵,但并不知道贵到什么地步。
“一万五不贵,算是捡了个漏。”吴古缓缓的说,现在市面上这么大一个的黄花梨笔筒,恐怕都要好几万。这么大的紫檀大笔筒,至少在二十万以上了。
“吴老,这个笔筒在市面上上能值多少钱?”严礼强问,只要是吴古点过头的东西,他都想收藏。甚至他觉得,只要是于立飞的东西,都可以直接收藏。
“严总,这个紫檀大笔筒我是准备用来送人的。”于立飞说道,他在买的时候,就是准备跟自己的大西洞端石吉砚和罗小华制古松心墨配套,到时再找个笔洗、笔架、笔格、笔船、笔床什么的,想必老头会非常高兴的。
“小于,这么好的东西,我还没开口,你就堵我嘴了。”严礼强佯装不满的说,他觉得,如果这个紫檀大笔筒摆到办公桌上,档次立马就上来了。
“小于,你可真是出手大方,这可是几十万的东西。”吴古诧异的说,于立飞送给自己的《南岳旧稿》,以及送给任静天的明宣德釉里红梵出戟盖罐,都是上百万的东西。当时于立飞不很清楚东西的价值,或许还情有可原。可现在就算这个紫檀大笔筒不值几十万,对于立飞来说,这也是一万五千块钱的东西,随便就送出去,到底是什么人能受他这么重的礼?
“是送给家里的一位长辈。”于立飞淡淡的说。
既然是送给长辈,那严礼强也不好再急什么了,人家要尽孝,他就算再想收藏,也不能阻止吧?而吴古也是欣慰的点了点头,很多人都不知道感恩,于立飞有了钱,能想到家里的长辈,值得很多人学习。
“此器气质瑰丽,饱含雅书卷气,想必你那个长辈,应该是个饱学之士。”吴古微笑着说。
“他就是喜欢舞弄墨,其实不登大雅之堂。”于立飞谦逊的说。
“小于,你这两样是什么东西?”严礼强觉得不死心,既然这个紫檀大笔筒于立飞不想出手,那个银元和一个小册,总可以卖吧。
“吴老,还请您掌掌眼。”于立飞把银元和供奉拿过来,恭敬的说。
“这是1914年,袁世凯像华民国共和纪念币壹圆银币,镜面底板,人像有磨砂感,底板无暇,品相较好,算是比较珍贵的银元了。”吴古看了一眼那块银元,马上就说道。
“吴老,能不能请您也给我这两块银元掌掌眼?”夏日鸣一听于立飞随手拿的一块银行,竟然得到了吴古如此高的褒奖,心里很是意动。
“小夏,你这两块银元,品相虽好,但却是普通银元。当然,三五百元还是值的。”吴古看了一眼,说道。
“吴老,那小于这块银元能值多少钱?”夏日鸣已经有了预感,自己买的银元,并不算出彩。
“他这块银元属于纪念币,而且发行量也不大,应该在八千至一万五之间。”吴古说道,如果钱币的行情开涨,再翻一番也是正常的。
“那这个呢?”夏日鸣心里羡慕不已,又把那个供奉递到了吴古面前。于立飞随便拿一块银元,就相当于自己一二年的工资,如果卖的好,他那个紫檀大笔筒就算是白捡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缂丝的!”吴古一开始并没有注意,但当他拿起这个供奉的时候,马上拿出放大镜,仔细看了看之后,惊呼道。
第五十八章 缂丝供奉
吴古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突然碰到缂丝。因为经常要考古的原因,他对刺绣有着极其深入的研究。以前也接触过,但在民间,却还是第一次碰到。
因为缂跟“刻”相同,有时候也叫刻丝。缂丝是国汉族丝织业最传统的一种挑经显纬,极具欣赏装饰性丝织品。宋元以来一直是皇家御用织物之一,常用以织造帝后服饰、御真或御容像和摹缂名人书画。
因织造过程极其细致,摹缂常胜于原作,而存世精品又极为稀少,是当今织绣收藏、拍卖的亮点。常有“一寸缂丝一寸金”和“织之圣”的盛名。而于立飞的这个供奉上,还有一只五爪龙,此刻看上去,更是显得栩栩如生。
“吴老,什么是缂丝?”夏日鸣却是第一次听闻缂丝,他之前甚至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刚才于立飞拿到那个供奉的时候,他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物件。没想到吴古一见之间,竟然如此惊讶。又拿出放大镜慎之又慎的察看着,可见这东西非常珍贵。
夏日鸣悄悄看了于立飞一眼,这小的运气咋就这么好呢,明明是自己叫他来逛古玩集市的,可最后便宜都让这小给占去了。
“缂丝是最高级的刺绣工艺,披线极细,工艺难度高,从元代产生以来,一直是官家专用。坊间历来有‘一寸缂丝一寸金’的说法,所以缂丝是刺绣品类的贵族,民间极难见到,而拍卖市场的缂丝品种,很受藏家追捧,价格高昂。”吴古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于立飞了,到古玩市场随便转一圈,几乎就把最好的古玩一网打尽。这个供奉的品相虽然不完整,但也称得上是一件珍品。
“吴老,你说这是缂丝的?”严礼强诧异的问,他却是知道缂丝的。因为他以前就收藏过一件新仿的缂丝制品,当时花了他一百多万,以为买了个好东西。结果经过鉴定之后,却认为是近代仿制,时间不超过五年,让他气得差点吐血。倒不是在乎那一百多万,只是觉得被人当猴耍,于心不甘。
“通经断纬,明显的缂丝。缂丝不仅是一种工艺,它还代表了档次。试想,一件不像样的东西,如何能用昂贵的缂丝来装裱?平常富贵人家哪里有如此奢华的气度?还有,这里面有五爪龙的绘画,历朝历代对龙纹的使用规定限制的非常严格,五爪龙只有天才可用,如有违拗,将是灭门大罪。”吴古缓缓的说,无论从哪一点来看,这都是一件好东西。
“小于,这件缂丝供奉,你不会又想送给哪位长辈吧?”严礼强两眼冒光,家里摆件皇帝用过的玩意,那该多有面?他搞收藏,除了心里确实喜欢之外,也确实想收几件能长脸的物件。要不这么些年,总让人看笑话。
“严总,我知道你很喜欢这件东西,这次可以让给你。”于立飞说道,如果家里的保险箱已经做好了,他可能会把玩一段时间再说。但现在这个东西放在自己手上,反而不好处理。
“这还差不多嘛,吴老,您给估个价。”严礼强是真心喜欢这东西,也不想占于立飞的便宜。他现在恨不得马上就把这个缂丝供奉拿回家,把朋友们请过来一起鉴赏。
“如果这件缂丝供奉品相完好,至少在百万以上。现在遭了虫柱,有些破损,但也值二十万以上。”吴古缓缓的说,他说的价格,跟市场价相比,不算高,但也不算低。
“小于,我是真心喜欢这个东西,我也不说二十万,一口价,二十五万。”严礼强说道,有钱难买心头好,吴古虽然给出了二十万以上的价格,但他不能只出个二十万。
昨天晚上他拿回去的瓜瓣圆盆,被一个收藏好友见到了,那人也想要,当时就出了二十万。但他一点也没有动心,只是心里却更加欣喜,自己的藏物,也终于有人动心了。
“一切以严总为是。”于立飞把缂丝供奉推到严礼强面前,淡淡的说。
“小于做事就是爽快,你的银行卡号我已经有了,等会给你转账。”严礼强轻轻抚摸着缂丝供奉的表面,就像抚摸自己的孩似的。
夏日鸣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于立飞二十五万就到手了?在古玩集市的时候,他还觉得于立飞简直就疯了。竟然花一万五千元买一个破木头笔筒!但是跟着吴古和严礼强一起,他才知道,于立飞是多么的明智。
再听吴古的介绍,于立飞一个搭头的纪念银币,差不多就能把钱全部收回来。而这个不起眼的缂丝供奉,只是因为有着高贵的出身,严礼强竟然出价二十五万!
听到严礼强报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夏日鸣头有些发昏。他在心里盘算,自己要工作多少年,才能存二十五万?按照现在的工资水平,恐怕一辈都存不了这么一笔巨款。而于立飞只是顺手从别人摊上拿一件东西,就够自己干一辈的了。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还有那个厚壁紫檀大笔筒,幸好于立飞并没有出手的意思。如果他要出手的话,绝对不会比缂丝供奉价格低。这样算起来,于立飞到古玩集市转一圈,收益就在五十万上。
天啦!五十万!夏日鸣激动得手心不停的出汗。哪怕这钱不是自己的,但他见证了这个过程,也是非常的兴奋。同时他也想,自己如果也能跟于立飞这样捡漏,只需要一次,这辈就不用再干任何事了。
“谢谢严总。吴老,上班时间快到了,我们就先走了。”于立飞把银元装到口袋里,拿着紫檀大笔筒的时候,却发现这么大一个东西拿在手里,很是别扭。可这么贵重的东西,让他放到保卫科的储物箱里,还真的有些不放心。
“小于,这个紫檀大笔筒就先放在我这里吧,下次你到家里一起来拿。”吴古看出于立飞的尴尬,拿着这么一个东西去单位,确实引人瞩目。而且于立飞的童浴牛图摆件还没有修补好,反正过两天,他也得来家里一趟的。
“谢谢吴老。”于立飞感激的说,吴古真是善解人意,一下就解决了他的问题。
“立飞,你可真是深藏不露,说说你跟吴老还有严总是什么关系?”夏日鸣离开粉店之后,紧揪着于立飞不放。刚才吴古跟严礼强,对于立飞很是客气,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好。至少吴古和严礼强,都很看重于立飞。
“只是普通关系罢了,我刚到潭州的时候,刚下火车,正好碰到吴老。后来在古玩市场,再次碰到吴老,就这样认识了。我来保卫科,也是吴老介绍的。至于严礼强,是通过吴老认识的。”于立飞平静的说。
“你的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立飞,你跟我说实话,你是怎么就一眼看这三样东西了呢?”夏日鸣问,对于立飞,他除了佩服,没有第二个想法。特别是那个纪念银币,明明自己挑选在先,可最后却被于立飞捡了漏。除了说明自己的运气不如于立飞之外,还能说明什么?
“我哪里一眼就能看这三样东西?我看不是我的运气太好,或许是你今天走背运。”于立飞安慰着说,他能感应古玩的秘密,自然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或许有可能。”夏日鸣觉得自己今天既幸运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