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手点将录-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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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南一惊之下,在后一撤身,双拿一齐击出。
覆面女郎接道:“我的手掌拂出后,身随掌进,左油一扬,直取面门……”
张南大惊,击出的双掌一收,疾向科里跨二步。
覆面女郎紧接道:“我左袖拂出,算定你必往右闪,就势一抡,化作一式,横扫千军的剑式,直取咽喉,右掌一抬,一缕指风封住了侧闪之路。你喘息未定,再往右挪,可是我的铁袖已袭到……”
覆面女郎嘴里滔滔不绝,张南就像演木偶戏般,配合她所说的话,腾挪闪避,转个不停,不出十余招已是手忙脚乱,满面汗流。
在场之人俱是行家,耳听地银铃般声音在空中回荡,心神却随着张南的窘态而紧张。突地,覆面女郎的发话声一顿,轻吁了一口气,张南耳闻她住口不言、如释重负地把势子一收,长长吁了一气。
谢一飞为替张南遮掩窘态,徐徐道:“姑娘的招式果是神奇,只是如此打法并不公平,若是真个动手,张五爷可以凭仗深厚的功力,强行夺回先机。”
覆面女郎微微笑道:“你可以问问他,在那种局势下,他有没有喘息的机会。”
此时张南已如斗败了的公鸡,低头返回应上。
黑龙翔心知覆面女郎乃是借机示威,心中甚觉骇然,绝料不到一个年轻女子,竟有如此精深的武学,还幸自己在秘谷之时,不曾冒失动手,否则还不知如何结局呢。
他乃城府深沉之人,既要顾到张南的颜面,又不想得罪覆面女郎,当下哈哈笑道:“这场比划,姑娘占了招式精奥的便宜,上来已先尽占先机。不过张五爷深湛的功力也不可低估。时间一久,必可腾出手来还击,如果姑娘在功力方面不能势均力敌,后果就难说了。”
覆面女郎知他在替张南遮盖,同时对他精到的分析亦颇赞许,当下微微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副帮生郑仲虎为人精明机智,自覆面女郎来此后,便知本帮将从此不得安宁,是以时时留意着外面,突然若有所觉地一抬头,沉喝道:“是哪路朋友驾到,何不大大方方地下来?”
只听檐头哈哈一阵狂笑,落下一位锦衣公子来,大步行至席前坐下道:“本公子若然明着拜访,哪能瞧着这场龙争虎斗?”
张南认得此人就是那天与司马温一路的邬姓少年,不禁新仇旧很一齐涌上心头,霍地立起身来道:“这是什么地方,哪容得你乱闯!”
邬姓少年望着他鄙夷一笑道:“今晚本公子来黑龙帮作个不速之客又有何不可?这般吹胡子瞪眼的,不嫌煞风景吗?”
黑龙翔唯恐他两人又起冲突,忙道:“张兄稍安勿躁,这位少年来到是客,本帮主岂能慢待?”
邬姓少年哈哈笑道:“毕竟是一帮之主,气度大多啦,在下姓邬名文化,这厢有礼了。”
他抱拳一揖。
黑龙翔欠身还礼道:“邬兄不必多礼,请坐。”
邬文化坐下,望着黑龙翔道:“在下风闻帮主请来一位贵客,是以不揣冒昧赶来拜访。”
黑龙翔点头道:“不错,就是座上的这位姑娘。”
邬文化冷冷将了覆面女郎一眼道:“此女凶狠毒辣,已伤了在下不少的司下。帮主把她接来,那是极其不智之事。”
黑龙翔微微一笑道:“兄弟等人向以礼让为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来本帮作客,并没有什么不妥。”
邬文化朗声一笑道:“若是有人找上她,帮主管不管呢?”
黑龙翔把脸一沉道:“凡属在本帮作客之人,兄弟均不容有任何人对她侵犯。”
邬文化冷笑了两声道:“这就是在下所说的不智了。”
黑龙翔仰面笑道:“或许见的,只是我黑龙翔并非怕事之人。尊驾若想在此寻衅,那是绝不容许。”
邬文化霍地立起身来道:“在下言尽于此,以后若有得罪,休怪在下没事先打招呼。”郑仲虎大怒,虎虎地立起:“不用以后,今晚郑某教训教训你。”
黑龙翔沉声道:“郑贤弟不必与他一般见识,由他去吧。”
郑仲虎忍气复行坐下。
邬文化并不就走,目光四下一扫,突见陆文飞在座,不由冷笑道:“原来你也是黑龙帮的人,那就难怪了。”
陆文飞立起身来道:“在下并非黑龙帮的属下,你要有兴,在下随时候教。”
邬文化知道触犯众怒,仰面笑道:“很好,错过今晚,哪天遇上哪天算。”
他推开坐椅,大步走了出去。
黑龙帮之人因未得帮主示下,谁也不敢拦阻,任由他扬长而去。
谢一飞极为不悦地道:“此人如此狂妄,黑帮主为何不教训他?”
黑龙翔摇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此人来历大费猜疑,在未摸清他的来路前,犯不上得罪他。”
谢一飞哼了一声道:“有天谢某遇上,我不会饶他。”
自邬文化来到,直到离去,覆面女朗未发一语。
黑龙翔试探着问道:“此人是何来历,姑娘是如何与他结仇的?”
覆面女郎哼了一声道:“此人伙同避秦庄意欲算计我,本宫主若不给他吃点苦头,他哪会知道本宫主的厉害!”
谢一飞最关心的莫过于藏宝,急问道:“他们是觊觎姑娘的藏宝图了?”
覆面女郎冷冷道:“也许是吧。”
她似兴致已尽,立起身来道:“谢谢帮主的款待,我要走了。”
黑龙翔愕然道:“那如何使得。外面窥伺的江湖人,不知有多少,姑娘这一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覆面女郎微微一笑道:“真的是如此吗?我倒不觉得呢。”
黑龙翔正容道:“黑某绝非危言耸听,再说姑娘是由本帮出去的,如有舛错,本帮面上也不好看。”
覆面女郎道:“这样吧,就烦他们二位送我一程如何?”
陆文飞道:“夜已深沉,姑娘不妨留宿一晚。”
覆面女郎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陆文飞道:“在下并非害怕,而是不希望姑娘出去冒险。”
此时张南与谢一飞行了过来,同声道:“姑娘务必留一晚,咱们还有事未谈妥呢。”覆面女郎冷笑道:“黄鼠狼与鸡拜年,有什么好谈的?”
谢一飞摇头道:“姑娘此话太过离谱了。”
覆面女朗故作不闻,别过脸来对陆文飞道:“你真地不愿意送我一程。”
陆文飞略事迟疑道:“如若姑娘一定要走,在下自当效劳。”
覆面女郎又对云娘问道:“你愿意吗?”
云娘道:“只要陆大哥答允,小女子自然恭从了。”
覆面女郎上前携着她的手道:“咱们这就走吧。”
云娘又觉她的肌肤细腻如脂,十分温软,同时隐觉有件东西落在手中。她自幼随雪山盲叟在江湖行走,阅历极丰,当了不动声色纳入怀中。
谢一飞见她果真要走,心中大急,目视黑龙翔道:“太行山危机四伏,她这一去不啻羊入虎口,帮主为何不把她留下?”
黑龙翔何等精明之人,自然知他心里的打算,佯作无奈何地道:“她一定要走,黑某若是强留,倒显得咱们是别有用心。”
覆面女郎笑道:“帮主能明白这点就好。说真格儿的,本宫主若是没有自保之能,在遇到你们之前,便已落入群豪的手中了,你说是也不是?”
黑龙翔连道:“是极,是极,恕黑某不远送了。”
张南与谢一飞一并立起身子来道:“姑娘果真要走吗?”
覆面女郎爱理不理地道:“本宫主还有事要办,不能久留了。”
张南一躬身道:“姑娘要走了,恕在下不送了。”
覆面女郎双目扫了一下全场的人,一躬身道:“告辞了。”
覆面女郎缓步在前行走,二婢紧随左右,陆文飞与云娘则随在身后。
覆面女郎回头对陆文飞一笑道:“我与你只有两面之识,你竟答允冒险护送我,看起来你这人还不坏。”
陆文飞正色道:“扶弱济贫原是我辈份内之事。在下虽知姑娘足有自保之能,但多一二个人手,总好得多。”
覆面女郎又道:“难道你就不怕惹上麻烦?”
陆文飞道:“在下既已承诺了,纵有麻烦也顾不得许多了。”
覆面女郎笑了笑道:“我告诉你吧,我的那份秘图是假的,你不觉得失望吗?”
陆文飞大为不悦地道:“姑娘看错人了,在下根本就没有朝那方面想过。”
云娘插言道:“陆大哥乃是堂堂之人,他从不贪图那些非分之财。”
覆面女郎冷笑道:“既不为藏宝来太行,那又为何呢?”
陆文飞接道:“在下乃是奉先父遗命,替他故主办事来的,只求不负故主所托,此外别无所求。”
覆面女郎道:“你父亲的故主是谁?”
陆文飞道:“恕不便奉告。”
覆面女郎看了陆文飞与云娘一眼道:“你俩是师兄妹?”
云娘道:“他与我父女乃是来太行山才相识,师门并无溯源。”
覆面女郎又道:“你们既都不是为了藏宝,潜去秘谷为了什么?”
陆文飞道:“凡属来太行之人,都有他来的理由,姑娘何必多问?”
覆面女郎点头道:“或许是我问得太多了。只是太行山处处隐伏着危机,你们跟着我有害无益。”
明明是她要人家送,现在却变成了人家跟着她,陆文飞胸怀坦荡,倒不觉怎样,云娘闻言心里大为不悦,接道:“姑娘之言极是,恕我们不远送了。”
陆文飞大感意外道:“那怎么行,咱们既已答允护送,便该到地头才是。”
云娘冷笑道:“人家已然怀疑上咱们了,你如何这般不识趣。”
陆文飞目视覆面女郎轻声问道:“姑娘可是这个意思?”
覆面女郎停下脚步道:“公孙姑娘想是在挑眼了,不过此刻你们想要撤身已然来不及了。”
陆文飞剑眉一扬道:“姑娘出此言是何意。”
覆面女郎抬头一指道:“咱们已陷入重重包围之内了。”
陆文飞举目四望,只见暗影中人影幢幢,果然伏下了不少的人,不禁重重哼了一声。云娘突然连退两步,颤声道:“你看那是什么人?陆文飞回头一看,只见暗中伏的人影惧已站起,竟都是些身穿白衣,头顶白帽,面无人色的怪人,黑夜荒山出现这等模样之人,无怪乎云娘惊得面无人色。
覆面女郎与随身的二女婢,虽都有一身超绝的武功,毕竟是太流,亦都惊得连连后退。陆文飞手按剑柄,运集目力仔细察看,只觉这些白衣人好像双腿不能弯曲,但只一眨眼工夫,似乎接近不少,且无形中隐隐有一股森森寒气,扑面袭来,心头不由一懔,他乃一行人中唯一的男性,来的纵是僵尸活鬼,他也得硬起头挺一挺,当下凝聚真气,大喝道:“你们究竟是人是鬼?”
白衣人中没有人答腔,但不知不觉中.似乎又接近了不少,相距已不到三丈。
陆文飞目光瞬都不瞬,紧盯着来人,突然心里一动,大喝道:“我想起来了,原来你们是白骨教的。”
云娘已惊得在容失色,经这一提,胆气立壮,呛啷长剑出鞘,娇喝道:“不错,他们是白骨教,咱们不用怕他们。”
只听暗影中一人森森地接腔道:“白骨教诚不足畏,可是今晚想要好好地回去,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陆文飞所出那人是姚寒笙的声音,不禁怒道:“凭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只怕也无法拦阻碍了我们。”
暗影中那人果然是姚寒笙,缓步行了出来道:“本教的百鬼阴风阵独步宇内,任你功力有多高,只要困在阵内盏茶的时刻,纵不为兵刃所伤,也得为那阴毒之气所冻僵。”
陆文飞哼了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