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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女博士的风流韵事-第13章

小说: 女博士的风流韵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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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分子天真,分明就是幼稚!而幼稚的兄弟就是无知,无知的表兄弟就是傻子啊!岂有此理,孟雪愠怒,心底生出两个小拳头,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却听方国豪说: 




  “我很喜欢你” 



  心底那两个小拳头突然软得没了力气。他的话却像感冒病菌,从孟雪的耳道侵入,瞬间在体内几何级数地增长,使得浑身都发热不自在。恰逢目光抓到桌子上的一杯冰柠檬水,她立刻端起水杯送到唇边轻轻吹了一下,好像那是怕沸水烫了舌头,又放归到原位置上。被人喜欢终究比“我很讨厌你”,听起来舒服,她笑了笑,说道: 




  “谢谢!” 



  这方国豪肚子里正在敲锣打鼓地庆贺呢。自己设计的路,让她一步一步走进去,先是“我一个人包下你”,再就是“你很可爱”,后“我很喜欢你”,好比拍武打电视剧,只需要把从楼上跳下来的镜头倒着播放就是腾空飞上楼的惊险与高难动作,把他说的话倒过来就是“我很喜欢你”——“你很可爱”——“我一个人包下你”! 




  “对不起,我让你尴尬,”方国豪笑着说道,“其实,你这种女人会让很多男人动心呢。”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哦,陈忱说过! 



  “是吗?我还没发现呢,”孟雪心情已经平静,从从容容地说,“你说我能当个‘排长’呢?还是‘团长’?或者‘师长’呢?” 



  说罢,两个人都大笑,余音未了,方国豪就把手挡在半侧脸部,又如小偷入室行窃前侦察地形般四顾张望了一番,然后目光紧紧地盯着孟雪说: 



  “需要‘警卫员’吗?”他笑着说道,“我是最合适的人选了呵呵。” 



  这情场作战也好比战场,拨开硝烟迷雾,远方作战到了短兵相接的时刻,对方出招,你就一定要还击,否则便乖乖被擒。这个方国豪才不在乎孟雪有多少个“兵”呢,他想的是自己最好能混出个“贴身侍卫”的差事。 




  “你这么自信?”孟雪已明白他的心思,俯瞰自己的内心后,扬起双眸,故作高高在上状,仿佛身后真的跟着一个排或者一个团,甚至一个师的男人呢。 



  “是的。”他口气坚定地说,然后当胸一划,仿佛要把自己一刀劈开,“还没有一个女人能够逃过这里” 



  孟雪鼻孔里飘出轻蔑的一声半冷半嘲的笑声后,说道:“记者,哦,不,战无不胜的大诗人,采访结束了吗?我要回家了。” 



  “噢,我没吓着你吗?”他笑着说道,“我在做你的心理测试呢。马上我会有一篇好文章诞生。” 



  “嗯?”孟雪略显惊奇,继而领悟道,“我还以为只有我这个学理工科的要做实验呢,没想到今天成了你的实验品了!” 



  他哈哈大笑,毫不掩饰心里的得意,继续说:“你是我接触过的女人中学历最高的一个,也是气质最好的一个。”说着,他隔桌探过身来,悄声说道,“认识你是我一生的荣幸,逃不掉的缘,你看我们有缘还会继续有分吗?” 




  孟雪只觉得仿佛出席晚宴,一块半生不熟的牛肉,含在口里嚼来嚼去,吐出去有伤主人的面子,咽下去不知道自己的胃肠道能否适应,没有办法的办法就是“走为上”。她用手指了指不远处墙壁上的标识:W。C,然后,微笑着站起身来。 




  这洗手间男厕女厕中间是洗脸面台,上面是一块充满墙壁的大镜子。她把手伸到自动出水的龙头下,洗着手,望着镜中的自己,脑子里在琢磨他的话的用意。揣摩客观事物是孟雪的拿手好戏,仿佛魔术家大切活人,肢解活人躯体,再还给观众一个整活人的惊奇,她也能做到滴水不漏。可揣摩人的心态,生怕自己如跳梁小丑,漏洞百出。在明显感觉大脑不够用的同时,醒悟:自己这方面太缺乏了!如果平时稍有一点注意,或者训练,就凭这博士的脑袋,还怕解决不了?那中层干部的竞聘印象分数还会低吗? 




  忽然,镜中自己的影子侧背后出现一个人,站的位置和身体的弯曲程度和姿态,刚好交叠成我们在电影、电视剧中经常看到新婚夫妇的镜影!顿时,孟雪心底霍然生起一团羞涩,这羞涩迅速染红了脸颊,她下意识地挪动了一下脚步,镜中那后边的人却张开双臂,自己就在那人的双臂弯里!孟雪猛回身,方国豪在距离自己一尺的地方,双臂上扬,做了个打哈欠伸懒腰的姿势。孟雪嘴张得好大——什么都没能说出来:骂他流氓?人家又没碰你一根毫毛,倒是自己侵犯人权呢!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诡秘而得意地笑着转身走向座位。 




  这镜中的拥抱,仿佛欧洲庄园时代的长方形餐桌边,同时举杯就算杯子碰在一起Cheers!一样;又好像隔岸观火,无能救助,无法拒绝,无力反抗,无异体感知。孟雪又羞涩又愤怒又好笑,综合的情感燃烧着,串遍身体,好在有衣服遮蔽,只有脸红得像发高烧的病人,否则可能以为她被魔法师变成棕色人种了呢。 




  回到座位时,方国豪已经埋单,他知道,孟雪不会再坐下去。两人走出咖啡屋。他扬手叫了一辆Taxi。 



  “你还有那一位,我不便送你。”他说。 



  “谢谢!” 



  孟雪上了车,心里想着:要送也不会让你去。掂量他临别的一句话,总觉得有一种莫须有的罪名加在自己的头上。直到司机问她去哪里,她才恍如从噩梦中醒来一样。 



  “现在的男人呐,”司机好像自言自语,“‘性’趣大改喽,小姑娘没意思,还是少妇好,成熟,特别的是‘懂事’” 



  孟雪这才注意到司机是个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几岁了。车里只有两个人,他分明是说给自己听的。她皱皱眉头:方国豪那句多余的话居然招来司机如此的“遐想”。她明白而又疑惑地瞄了一眼那司机。他又说道: 




  “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的?家里的老婆不过是个保姆,再说男人的大度也大增了,特别是做丈夫的男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能给家里带来经济效益,管她有几个情夫呢。” 




  妈的!真是倒霉,怎么坐了这样的车?孟雪心底懊恼,本犯不着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作口舌之战,但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她很鄙夷地问道: 



  “那么,你有几个老婆?你的老婆又有几个情夫呢?” 



  那司机突然哑口,好像一株蹲满麻雀的树上,突然飞来一只秃鹫,刹那间死一般的沉寂。 



  “到了。”孟雪说,那司机才回过神来,刹车,接了她的钱。 



  孟雪抛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下车。 



  进入家门,偌大一个客厅,射灯、壁灯、吊灯全部休眠,只有曲线光带泛着淡淡的柔和的光。三十多英寸的等离子体超薄电视的屏幕,从一个频道跑到另一个频道,仿佛在举行接力短跑比赛。此时,一个声音从深陷的沙发中闷雷一样地扫来。 




  “你到哪里去了?”陈忱问,“怎么才回来?” 



  “我”孟雪嗫嚅着,往常,即便陈忱不问,她都会跟在陈忱后面如实地汇报她这一天的喜怒哀乐,有时陈忱真觉得有个蚊子叮在自己的耳旁,暡暡个没完,而现在,孟雪无言。和方国豪两次的交往到今天,他的心态赤裸裸的,仿佛一具剔除骨肉的骷髅,而镜子里影影拥抱就是那骷髅的两只眼睛黑洞。她只顾自己去上楼,看似平缓的脚步好像小孩子看恐怖电影,两手捂着耳朵平静地颤栗着。好在楼梯是旋转的,彩灯多只,还看不明显她疏影横斜。然而,愈掩盖的愈神秘,愈神秘的愈激发人去揭秘,所以就有了这个世界上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伟大壮举,珠穆朗玛峰结束了踩人的历史,开始了被人踩的人类探险的辉煌。孟雪愈无言,陈忱愈想进入她内心世界去探秘。他明白,发现新大陆有航海线,登珠穆朗玛峰要寻路,通向孟雪心路的入口就是她的语言。 




  “站住!”陈忱大吼,“你到哪里去了?” 



  孟雪猛地停下脚步,这声吼叫反倒减轻了她许多心理重负:自己又没做什么!她反唇相讥: 



  “你不是也没在家吗?” 



  “儿子大哭找妈妈,你知道吗?”陈忱又是一声吼叫,把乡下长大的纯朴的粗俗一并发挥出来。 



  “怎么,你想走就走,想溜就溜,无拘无束,难道我就应该在家里当高级保姆?!”孟雪已经非常平静,“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哼!” 



  “像个好斗的母鸡。”陈忱的声音败下阵来,“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看谁像好斗的公鸡!”孟雪毫不相让,“脖子伸得长长的,鸡冠总是竖着!” 



  说罢,继续上楼,到卧室去了。门还没有关上,就听得陈忱脚步的声音像踩着高音琴键,愈来愈近,仿佛踏在她的心上,心跳也随着那声音忽上忽下,声音没有了的时候,自己的心跳也静止了一般,只感到那男性喘息的声音围拢过来。 




   “老婆,”陈忱从背后拥抱孟雪,“我都是为了你好!不要太累了自己,那‘官’咱当不当都无所谓,你一切靠着我就行了,你是不是去赵厅长家里了?” 



  孟雪绷紧的身心好像上紧发条的玩具,被陈忱的话一碰就松懈下来,她软软地躺到他的怀里,很疲惫地闭上眼睛。不愿撒谎,不愿告诉他今晚的约会,她缄默不语。有时沉默就是默许,陈忱把她抱到床上。 




  “傻老婆!”他爱怜地说,“你怎么不懂得享受啊?这么温暖舒适的生活空间,你还奋斗个啥呀?” 



  要是往常,不是今天,孟雪还会和他大动干戈。现在她却什么都不想说,生怕哪句话变成思绪的线团头,一点一点扯出今晚和方国豪的约会,特别是那镜中虚构的拥抱。 



  “我真是后悔,”陈忱仍旧说,“干吗给你出个馊主意去认‘干妈’?哎,你认了没有?” 



  孟雪紧闭双眼,嘴角却露出笑意。他这一说倒提醒了她,心里默算着,还有几天就是五月份的第二个星期天,母亲节,虽是西方人的节日,洋为中用,对母亲的尊敬,可惜自己的母亲去世得早,赵厅长对自己犹如母亲的关怀,是个好机会。 




  “呀,”陈忱忽然大叫,孟雪惊异得睁开眼睛,“哦,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呢,明天星期六,我找了做假山的人,明天来给我们家露台装假山。” 



  孟雪已经记不清楚那天白天在哪里看到一座假山,觉得放到自己家里正合适,晚上随意的一句,仿佛路边拾到一粒石子又随手丢弃一样,陈忱好像路边的人,把那石子捡了回来。 




  “你看看,”陈忱讨好地说道,“你说缺假山,咱就给你弄一座来,你有什么心愿,我都满足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明天不要去实验室了,也不要加班工作了,跟我一起去挑假山,好吗?” 




  孟雪还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有生以来,头一次这样小心翼翼,好像走在能看到流水的薄冰上面,生怕今晚的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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