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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恶妇之春-第46章

小说: 恶妇之春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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峙逸默默听完,忽而笑起来,那笑容极冷,声音低低的:“分两队人,一队封了院门,在门口守着,客人的车辆都要检查,一个闲人都不可以放走;另一队跟着我们,去把那楼给我围了。”

这边厢戏还唱着,兰璇却已觉出不安来,峙逸的位置始终空着。看台上侍奉的男仆也都不知去向。

苏姨娘都觉出她脸色不好:“你怎么了?”

“没什么。”兰璇招来锦墨:“去问一下爷去了哪儿。”

锦墨出去片刻,回来的时候蹙着眉:“不知道呢,艾管事刚刚来找过,爷就同他一道走了。”

“知道是什么要紧事吗?竟然把客人都抛下了。”

“说是极重要的事情吧,爷让胡之康胡大人同刘管家代为招呼宾客呢。”

“有这等事?”兰璇的手颤抖起来,心想着莫不是被他知道了?依他那个性子,自己不是要

她的心跳得极快,却又安慰自己哪里就有这么巧。

小叫天的戏原是谢幕了,老妇人看着戏台上那个老旦就犯困,侧身对云英说:“太晚了,老婆子我熬不住了,扶我回去吧!”云英依言扶她起来了,素琴也在一旁搀扶着,三人就要离去了,老夫人在楼梯上看到远处朦胧的长长一线火把,惊讶道:“怎么了?怎么这么多火把?这大晚上,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素琴安慰道:“母亲多虑了,西屋奶奶原是个有心思的人,说不定这又是什么有意思的乐子呢!”

老夫人翻了个白眼:“哼,旁的不会,就会糟蹋钱,真不是个好东西!”

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身后跟着下楼的夫人听了个正着。那夫人似乎没听见,只是认真牵着裙摆往下走。

这戏还没唱完,却因为天晚了,有几个客人都来告辞了,艾寿家的却始终没有到来。

兰璇的心忽而静了下来,她想着她的计划怕是要破产了。

她到底是斗不过他的,可是这还没有到最后一刻,她还有转机,这么想着,她又冷静了下来。

众人也不是没眼色的,男主人不知所踪,女主人又满面愁容,不由一面揣测着艾家发生了什么大事,一面纷纷过来告退,一时间,客人走的七七八八,只有那戏台上依依呀呀的唱着,

兰璇坐在这空荡荡的戏台上,忽而就觉出一股子寂寞来,苏姨娘皱皱眉头打了个呵欠:“没了小叫天,这戏也无甚听头了,你带我去歇着吧。”

兰璇此时心头虚晃晃的,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也就跟着母亲站了起来,一个仆从却上来道:“奶奶稍后,爷说让您先坐在这儿等会子,他待会回来有事同您说。”

苏姨娘撇撇嘴:“什么事情要在这儿说,两口子回屋说不好吗?”正说着,锦墨却走了过来,对苏姨娘道:“夫人,尚书府里头来车接您了!”

苏姨娘娇媚一笑:“你看看你爹爹,越老还越离不了人了,为娘先回去了,明天你不用派车去接我,我自己会来,还有半天戏没听到,你娘我心里头总是堵着什么下不去”

兰璇浑身都在哆嗦,脸上却硬扯了个笑容,没说话。

峙逸命人包围了听风楼,一间一间屋子的搜,却哪里有云凤的影子。

艾寿家的同瘌痢头两个被绑在他脚边,一脸的惊慌。

艾维眼看着峙逸脸色越发白了起来,上来就抽了艾寿家的一个嘴巴:“人呢?说,你们把大奶奶弄到哪里去了?”

第五十章

艾寿家的挨了那巴掌,哀哭起来:“艾管事饶了老奴吧,老奴真的不知道啊”

“你”艾维见她这时候还在装糊涂,气急败坏的就再想抽她,那艾寿家的却只是嚎哭:“艾管事啊,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你们莫不是听信了什么谣言,老奴同那大奶奶不甚相干,做什么要害她啊”

艾维还带要扇她,峙逸却轻拍了他的肩膀道:“还是我来吧!不然旁人说我们欺负老妇呢!”

“爷,这”

峙逸脸上带着恍惚的笑容,侍从手中火把的光芒映在他那姣好的面容上,真真面如傅粉,唇若点朱,看在那艾寿家的眼里却如同阎罗一般。

峙逸走到艾寿家的面前:“赵妈妈在我们家做了三十多年了吧!”

“回爷的话是”

“艾寿他还好吗?”

“老头子去年就没了”

峙逸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我说呢,许久都没有见过他了,我记得你们夫妻两个只有瘌痢一个孩子,对吗?”

艾寿家的此时抖如筛糠:“爷,不要啊他不关他的事啊!”

峙逸笑一笑:“我记得艾寿以前就跟我说过这儿子很是不长进,不如死了好的,可是有这回事?”

艾寿家的此时已是涕泪模糊,抓住峙逸衣摆:“爷不能啊爷,饶了我们吧”

峙逸的笑容更加鲜艳:“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我既是你们主子,自然是为你们好的啊!你自年前就一直想要艾维给癞痢谋个好差事,我原是听说了,不过手上没得合适的,我这会子想起来了,九王爷年后要回北疆了”

“我说,我说,我说还不成吗?求求您,饶了我们吧”

峙逸的笑容凝住,将袍摆从艾寿家的手里扯出:“还不快说!”

艾寿家的一五一十的将兰璇的计谋和盘托出。

“趁着爷不在,将东屋众人陆续支走,然后就派先前请好的杀手去将大奶奶捉住等到那边得手了,就发冲天弹为号”

峙逸在一旁听着,容色越来越冷:“这么说来,你们已经得手了?”

“这”

枣花忽然站了出来:“你别想使诈,我都分明看到了冲天弹,你还同瘌痢头说已经得手了的”

艾寿家的一脸为难:“确是如此,只是蹊跷的是,我们在这边苦等,那三人却没有将人运来,发了信号,都无人回应老奴也”

事情到这里已然变成一盘死局了。峙逸神色越发凝重。

“你们主子做什么要这般坑害大奶奶?她可是碍着谁了?”一旁的枣花忍不住问了一句早就想问的问题。

这原是峙逸同艾维也想知道的,兰璇既然如此这般下死力害云凤,又有什么理由呢?若是因为妒忌,那她此时应该冲着秀雅来啊。

艾寿家的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得什么好隐瞒的了,她原是觉得兰璇手段过分狠辣,只是无奈自己靠了这么个山头没得选择,一直以来也只能帮她藏着掖着,心里也窝火得很,如今既然败露了,她恨不得一股脑儿全说出来求个解脱才好:“这原是西屋奶奶知道了爷最近一直宠信秀雅姑娘的事情有蹊跷,她同老奴说爷不过是拿秀雅姑娘做幌子护着大奶奶罢了”

“她又是如何知晓的呢?”艾维原是觉得峙逸这个计策极好,几乎将艾府中人统统瞒了个滴水不漏,想不透兰璇是如何知晓内情的。

“这可真是不关老奴的事情啊,原是西屋奶奶见爷同秀雅姑娘打得火热,害怕秀雅姑娘怀上爷的种,于是就弄了断子绝孙的凉药给秀雅姑娘喝”

她话说到这里,众人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真真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啊!想不到兰璇生得那般娟秀,却是如此蛇蝎美人。

艾寿家的见众人都投来鄙视的目光,渐渐的,头越来越低“秀雅姑娘喝了半个月凉药,爷却毫无知觉,东屋那边半点防备都没,奶奶于是觉得这事有蹊跷,依仗爷的脾气”

“够了!”峙逸低喝一声:“把这对母子给我拖下去。”

“爷啊,这事儿真是跟老奴无关啊老奴还劝过奶奶”艾寿家的突然意识到自己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艾峙逸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她,现在想起来,却已经迟了

“让人封了这婆子的嘴,让她再也说话不得!”峙逸才说完却又想起什么,道:“不急,先留下她,还有用!”

“是。”艾维还在震慑中,真真想不到兰璇竟会做出这等事情,峙逸却没有露出半点惊讶神色,还能如此冷静对待。

“命人将府中各处仔细的搜,看看有没有她刚刚说的那三个人,尤其是西屋,一点点的”峙逸话还不待说完,一个侍从一脸焦急的赶了过来,走进了峙逸低声禀报:“爷,我们之前派去的两个人在梅林里头发现了三具尸首,还有一个昏倒的婆子”

峙逸一颗心紧张到了嗓子眼:“还有呢?她呢?你们找到了她吗?”

“没有找到大奶奶,经丫头辨认,那婆子是东屋的陈婆子,那三具尸首却不是府中人。”如此说来,这三具尸首极有可能是那三个杀手。

峙逸冷静道:“把那艾寿家的带过来,让她去认尸体,那陈婆子你们可是带来了?”

“她不知被喂了何种迷药,一只昏迷不醒。”

线索又一次暂时中断了。

峙逸心中细细思量,如果那三具尸首果真是兰璇派去的三个杀手,而云凤又半路不知所踪,如果这不是兰璇的计中计,那么就一定有另一队人马藏在暗中了。

依照峙逸对兰璇的了解,她一个深闺妇人,想出这一招毒计已是极致,而且她素来好颜面,以她之前做的种种掩饰看来,她分明是打算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不然她不会挑上长得酷似阮俊诚的小叫天。只是为了让旁人认为云凤是不得宠爱,遇到长得像自己故人的男人便勾搭成奸。

加上如果她起先就知道事情会败露,而准备了这一出计中计,对对她自己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峙逸将自己想象做兰璇,在人尽皆知自己是主谋的情况下,云凤被她藏起来或是杀掉,这件事的受益者绝不是她,而会是老夫人、素琴、云英或是旁人,这种杀人八百自损一千的事情,兰璇绝不会干的。

那么是谁让那三个杀手变成尸体?又是谁在中途救下了云凤?那冲天弹究竟是谁放的,是为了通知艾寿家的人已经得手,还是为了引开众人的注意力然后暗度陈仓?

这一切都还是难解的谜团。

峙逸苦苦思索,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人物:“小叫天呢?”

艾维正要说话,人群中却走出一个人来,此人身材颀长,相貌俊雅,素净的紫衣外面罩着一件玉色大氅,脸上油彩虽已经洗净,眉目间却依然透出脂粉味,他手上执着一盏灯笼,一脸的懵懂:“艾大人找草民何事?”

峙逸静静的打量他半晌:“你一直在这里?”

那小叫天轻轻一笑:“自唱完了戏,洗了妆容就想早点休息了,过来却发现这里好多的人,草民不过一介外人,又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好在一旁围观了。”

“哦?原来如此啊。”峙逸一双眼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小叫天,微微一笑:“不好意思,看来此番要扰了您的清净了。”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婉转的曲声在耳畔徘徊,云凤幽幽转醒。

听着这熟悉的曲调,这中间的许多年似乎一下子凭空消失了,她还是当年那个新妇,穿着喜庆的春衫,坐在铜镜前面,对着手中诸色胭脂,为难起来。

夫家是有名的书香门第,婆婆和弟媳装扮得都素淡得很,她怕太艳,惹得他们不快,怕太淡,损了新妇应有的喜庆,眼看时候不早了,转身问那个人:“依你看胭脂要”

却发现自己急得如同热锅蚂蚁,他倒只是穿着一身中衣坐在那里闲闲玩弄他的碧萧,清闲得很。

看到了他那俊秀的侧脸,她的脸就莫名烧了起来,一股羞涩涌上来,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阮俊诚听到妻子召唤,回头盯着妻子细细看了半晌:“哦胭脂啊是不是涂得太红了点?”

她的声音如蚊蝇一般:“人家还没擦呢!”

阮俊诚先是一愣,忽而就心领神会的笑了,却也没有取笑她的意思,不过是扭转了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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