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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血魂山之誓-第33章

小说: 血魂山之誓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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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长山笑了笑,道:

“这是个什么说法?”

唐泰直率的道:

“老大,我要帮着靳兄他们,和‘大龙会’那批邪崇去拼!”

“哦”了一声,牟长山道:

“你怎么不先问问我的想法?”

唐泰大声道:

“不用多此一问,老大是个什么想法,我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你要是不存这个心,便不会帮着‘鹰堡’的人办这许多事,明白的说,打一开始,老大你已经决心要卷进来了,只是你向来深沉,时候不到,不肯揭底而已!”

牟长山笑道:

“鬼东西,别看你表面上愣头愣脑,三棒子打不出个屁来,其实古灵精怪,一肚皮坏水,居然还懂得玩这手斧底抽薪的花招呢!”

敬陪末座的牟鼎插嘴道:

“爹,泰叔也算不上古灵精怪,爹的心意,谁都知道,泰叔只不过顺水开流,抢先一步——等于代爹做了宣述……”

靳百器吸了口气,他像是鼻端梗塞着什么,嗓音微透沙哑的道:

“各位对我靳百器,对所有‘鹰堡’兄弟的恩德,我们将永铭在心,至死不忘,无论朝后是成是败,是存是亡,各位的英风义行,必为典范,长存千古!”

牟长山赶忙道:

“靳兄太客气了,便陌路遇到不平,也该拨刀相助,何况我们之间的情份?人在江湖,打的便是替天行道的招牌,如‘大龙会’这等赶尽杀绝,寸草不留的恶毒作风,假若再视如不见,任其猖狂,将来道上同源还有得混么?今天帮你们,亦不啻帮我们自己,靳兄,且容吾等齐心协力,除此魑魅!”

崔六娘笑呵呵的道:

“牟大户果然不愧是牟大户,真个豪气干云,壮志如虹,不过我说大户呀,你可得搞清楚这其中的严重性,到时候要拿老命往上豁的呐!”

眯着眼望向崔六娘,牟长山道:

“狼婆子,你如今已差不多半个身子钻进了‘鹰堡’,这期间与‘鹰堡’上下并肩作战,也经历过多次豁命的勾当吧?”

胸脯一挺,崔六娘大声道:

“当然,血刃搏命,水里来,火里去,莫不成尚是儿戏?”

牟长山笑了:

“狼婆子,你一个三绺梳头,两截穿衣的婆娘,为了道义、为了情份,都能以拿老命去豁,难道我堂堂轩昂男子,七尺须眉,还比不上你?”

崔六娘用力拍手:

“说得好,牟大户,我这边厢向你合十致敬——”

这时,门外林妙探进脑袋,朝着牟长山请示:

“酒菜都已调治得差不离了,长山爷,现下可以开席了么?”

手抚肚腹,牟长山大笑:

“光在这里磨嘴皮子耗唾沫,连到了吃饭辰光都忘啦,林妙,吩咐他们摆桌上菜,记得把我带来的两坛好酒先搬上来,今天大伙可要喝个痛快!”

林妙答应一声,领着两个汉子入房张罗,范明堂、苟子豪也帮忙移桌排座,酒未入喉,气氛却先已热闹起来。

牟长山偕同唐泰、尹双月先行下山去了,“回雁坪”留下林妙招呼之外,牟鼎也待了下来,这天一大早,他已来到靳百器的居处叩门。

似乎料得到牟鼎会来,靳百器已梳洗舒齐,换了一袭青衫,越见容光焕发,比起前些时的苍黄憔悴,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延请牟鼎进屋之后,靳百器顺手将门掩上,微微笑道:

“许是令尊有话要你私下交待?”

牟鼎坐在那只镶嵌云石面的红木圆凳上,双手互叠于膝,恭恭谨谨的道:

“大叔神算,正是我爹吩咐,另有要事面禀大叔。”

靳百器搓着手道:

“你说吧。”

虽然房中并无第三者在场,牟鼎也本能的放低了声音:

“我爹要我密陈大叔,他老人家此去头一桩要办的事,便是专程前往‘绝缘峰’的‘阎王阁’请一位帮手,爹说,只要这个人肯点头出力,咱们这边就有了一半的胜算……”

靳百器眉头轻皱,缓缓的道:

“令尊前往请托之人,莫非是‘鬼隐玄樵’端木英秀?”

牟鼎吃惊的道:

“大叔认识此人?”

摇摇头,靳百器道:

“只是久闻其名,未曾识荆,牟鼎,令尊能去请他,想有旧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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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牟鼎笑道:

“端木老伯与家父虽然结识了二十多年,但彼此来往却不密切,有点像,呃,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种味道,不过淡是淡,情份却万永弥坚,大叔,人和人的关系,大概只有当事者才能体会其中的微妙处……”

靳百器沉思着道:

“听说端木英秀此人功高盖世,技艺精绝,但他个性的孤僻怪诞也是有名的,与他相处,颇为不易,令尊竟能将双方关系维持得如此融洽,足见其处世之道,另有机窍!”

牟鼎轻声道:

“刚才我提及家父前往‘绝缘峰’‘阎王阁’相请端木老伯时,大叔好像有所隐忧,约模就是生恐端木老伯难以相处吧?”

靳百器道:

“不错;你知道,当人们越陷逆境之际,对尊严与格节的自我要求便越高,即使为了生存问题,亦不肯稍容折辱,有时候难免矫枉过正,涉及偏颇,如果再加上对方心性古怪,独立特行,想要处好就难了。”

牟鼎忙道:

“这一会,大叔尽可放心,因为端木老伯就算肯来,也是冲着家父而来,他那怪脾气要发只会冲着家父去发,不至影响他人,再说,大叔既已有此体谅,便偶有不顺,也必然能够审时度势,为大局设想……”

靳百器笑了:

“牟鼎,这阵子不见,我发觉你更加伶牙俐齿,能言善道了!”

牟鼎上身微微前倾,清楚的道:

“大叔谬誉,我只是全心全意,替大叔筹谋——”

靳百器有所顿悟,连连颔首:

“难得你这孩子如此思虑细密、考虑周全,牟鼎,你宽心,我不会不识好歹!”

舐舐嘴唇,牟鼎接着道:

“爹交待的第二件事,要我向大叔禀报,是爹目前所可以出动的实力,一般来说,上得了第一线,能够冲锋陷阵的好手,连爹算上,大约有六七位,寻常角儿,两三百名没有问题,大叔了解之后,便能以忖度情况,作适当调遣了。”

靳百器道:

“调遣不敢当,这还要和令尊商议过后,方可定夺,牟鼎,尚有第三件事么?”

牟鼎道:

“第三件事,是爹要我提醒大叔,此间防务,千万疏懈不得,以免为敌所乘!”

靳百器默然无语,内心对牟长山行事布局的周密严谨,颇生感佩;崔六娘不是说过了么,大户果然不愧是牟大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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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第十九章鬼隐玄樵

牟鼎仍然拘谨的以原式坐在那张红木圆凳上,模样似乎是等待靳百器有什么交待,靳百器倒没什么交待,却另外想起了一件事:

“牟鼎,你还记不记得在‘三叠岗’下,你同官姑娘离去之前,我特别告诫你的几句话?”

怔了怔,牟鼎回思着道:

“一时记不得了,还请大叔明示。”

靳百器笑道:

“当时我叫你最好不要向令尊提起我的名姓,因为与令尊尚有一段过节未曾化解,唯恐你回去一提,恩怨纠缠之下,使令尊陷入进退维谷的窘境,不想你还是照实说了……”

牟鼎“啊”了一声,表情却十分诚敬的道:

“靳大叔,救命之恩,如同再造,这么一桩严正大事,怎可隐忍不报?而当时受过大叔叮咛,我已心底有数,料想或与往日旧隙有关,再三思量下,越发觉得不该瞒家父,是是非非,总须明揭,无论家父和大叔有任何误会存在,我与秋云两条性命搁在中间,家父好歹都得退让一步,大叔,事实证明,我的做法对了!”

靳百器道: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做法正确,不曾想到的是,令尊何止退让一步?他的宽宏大度,慷慨豪义,简直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非但一笔勾销前怨,更以厚德相报,伸援手济我等于水深火热中,要不是有此转变,牟鼎,只怕我们这一伙人至今尚窝在‘青牛岭’那片破庙里挨冷受冻呢……”

牟鼎忙道:

“善有善报,大叔,这乃是上天对大叔你一片慈心的回馈。”

摆摆手,靳百器道:

“说得好,便老天有眼,也要有人出头执办才行,若不是令尊帮忙,待等缘至运转,又不知得耗到哪一天了!”

牟鼎生生嫩嫩的笑道:

“大叔再要为此事客气,我就坐不下去啦!”

靳百器话风一转,问了桩他早就存在心里的事:

“对了牟鼎,你同官秋云姑娘的那头婚事,据你早先所言,令尊并不赞成,如今约模已有转机?”

牟鼎年纪轻轻,却也学会先叹了一口气:

“自从经过上次那遭劫运,爹的态度已稍见和缓,口风也软了许多,不过,仍然没有点头,看情形,还得再饶上一段辰光磨菇……”

靳百器道:

“所谓好事多磨,这就是了,牟鼎,如果时机得宜,我试试在令尊面前美言几句——”

牟鼎立即起身长拜,异常恳切的道:

“靳大叔,你老虽说以前和家父有过误会,但在家父眼里,却仍视大叔为一条硬汉,甚为推崇,只要大叔肯在家父跟前说项,则必收一言九鼎之功!”

靳百器平静的道:

“牟鼎,你也别对我的影响寄望太高,你应该知道,令尊脾气刚倔,主观极强,要他遇事迁就,并不容易,好在这乃是一段欢喜缘法,就算为你碰了钉子,亦不在话下了……”

牟鼎眨着眼,显几分狡诘的味道:

“靳大叔,老古人有两句俗话,说—物降一物,酸浆降豆腐,休看我爹平时火气大、性子急,行事擅专,真正遇上他折服的人,仍还是肯买帐的,譬如大叔你,我爹就经常在言谈之间,流露出惺惺相惜的敬重之意,大叔但要开口,包管能有收获,至少亦不会碰钉子!”

靳百器道:

“你怎么能以肯定?休要信口抬举于我。”

牟鼎笑道:

“我是我爹的儿子,大叔,知子莫如父,知父也莫如子啊……”

靳百器抚掌笑斥:

“顽皮!”

虽年岁的相差,亦同样能带动情感的交流,不影响观念的融合,而中年人有中年人成熟的智慧,通达的世故,年轻人有年轻人鲜活与奔放的想像,彼此纵谈下来,老练与天真,也就不显得有何矛盾了。

枯瘦得宛如一副骷髅架子似的“鬼隐玄樵”端木英秀正高倨首座,他披着一肩蓬乱的长发,身穿褐色麻衣,脚上是一双缀补过的破旧芒鞋,那根永不离手的老藤杖便倚在膝头,现在,他睁着两只精光闪亮的幽邃大眼,毫不稍瞬的注视着靳百器。

房中只有他们三人——端木英秀、靳百器,以及打横相陪的牟长山。

靳百器也平视着端木英秀,并不为这位江湖上有名的传奇人物所慑伏,但他含着笑,上半身略向前倾,态度适中,不亢不卑。

在片刻的沉默之后,端木英秀收回目光,以低沉又粗哑的声音开口道:

“首先声明,我这趟来,可不是为了你,是为了牟长山。”

靳百器和颜悦色的道:

“前辈,在下省得,因为前辈与在下素无渊源,骤而挺身涉险,事实上也没有这个道理。”

端木英秀“嗯”了一声,道:

“对于‘大龙会’的情形,你如今知道多少?”

望了牟长山一眼,靳百器坦白的道:

“一无所知。”

端木英秀那张骷髅般的瘦脸猛然绷紧,原本削薄的一层苍黄面皮便更似贴在颧骨上了;他徐徐的吸着气,腔调越发低哑:

“知已知彼,方可百战不殆,靳老弟,你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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