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龙之林诗音-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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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陵张张嘴,终究是没有出声。他微笑着环视了一下梅林,似在欣赏风景,又像在整理措辞。他的视线再回转她的脸上时,笑意更是加深,眼神都显深邃,“我原本是你的师父。你自小就认为武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所以并不刻苦。尽管你天资聪颖,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可你始终不愿意和李探花一样成为所谓名侠。你个人淡然,所求不多,只希望能嫁个如意的郎君,活得幸福。只可惜,过了十几年,该看到的,你也看到了。武功虽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可有时候,世上的事还非得用武功解决不可!你只是单纯的希望能过的平静幸福,却一切却越行越远,你现在岂非已经跌到了你这辈子对无可想象的低谷?”
林诗音吃惊不小。这老头,果然对林诗音和她的过去够了解。如此说来,他和她的关系,的确非同一般。
她同意他说的每一句话,所以她咬紧下唇,点了点头。
李陵叹口气,继续道,“诗音,感谢上天垂怜,你此刻忘记一些事也并非不是好事。尘归尘,土归土,过去的事情就当成前生,你何不开始你自己的人生?不管是龙啸云还是李寻欢,都不是你的归宿,他们没有一个人能给你带来幸福。诗音,幸福是你自己的事,而不是等待就能等得来的啊!我想,这个道理,你现在一定比谁都懂了,是不是?”
林诗音又点点头。说实话,她还有点想掉泪。这个老头,必定也是懂感情之人呵!
“李寻欢当初逞英雄气把你让给兄弟,靠的是毁了你对他的爱来成就他自己的侠义之名。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懂爱情!真的爱一个人,应该是抵死不让的,无论是任何人!而龙啸云呢?他对你曾经或许是好的,可如今,他连自己都迷失了。一个男人比另一个男人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他偏偏执拗于此,走向了歧途!争个意气,争个你死我活,这本是不懂事的孩子才会专注的事!谁年轻的时候没有意气过?我也曾经如此。事后想想,还真是傻的可以。”说到他自己,他自嘲的笑了笑,仿佛又回到了那些不懂事的岁月。
人人都说,只有老年人才喜欢回忆过去,才喜欢对自己看中的年轻人说出自己的经验,看来,的确如此。林诗音不由得对这个老头在尊敬之外,又多了几分敬佩。这种豁达,这种卢梭般的气度,也只有看过世事,看透人生的智者才能拥有。之前的林诗音能拥有这样伟大的师父,也怪不得她也习惯原谅别人了。
只是,豁达过头,未免软弱可欺。
李寻欢伤过她,并不代表她会恨他。她还是爱着他,不是吗?龙啸云伤害着李寻欢,纵然他抛出了冠冕堂皇的保护妻与子的理由,她也只不过是伤心落泪,却无话可说吗?她不是依然还是选择当他的妻子吗?她并没有反抗啊!她太习惯于约束自己,却宽于待人了!对人对己的双重标准,除了让她跌进更深更可怕的深渊,别无前途。
她静静的听着李陵继续说,“龙啸云这样的人,却连个孩子都不如!他不仅不懂得认输,更到最后都没有认识到自己为什么不如李寻欢!他这样的人,说到底是自私的,完全不把他口口声声要保护的妻和子放在心上!他可以一走了之,留下这没落的园子,留下这凄苦的日子让你一人承受,你又何必苦守着这园子,直到枯死?”
他顿了顿,目光更深更热的盯着林诗音已有些湿润的眸子,“诗音,你心底必然不安于现在的生活,就算是为了你的儿子,你也该振作起来!他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他正需要一个正常的环境生活。兴云庄此刻的压抑连你我都无法喘口气,何况是一个十来岁还经受过这么多苦痛的孩子?!这孩子曾经犯过错,我们做大人的都应该原谅他。但是未来,你身为母亲,断不能再让他再继续下去!李寻欢废了他的武功,你虽然生气,却也该知道,那是为他好。但孩子未必如此认为。他继承了他父亲的执拗。我想,你一定不希望他扭曲成为第二个龙啸云!与其他长大后悔恨,当然最好现在就正了他的路!一切的一切,你重任在肩啊!诗音,是选择坚强起来,还是选择继续隐忍等待下去,都在你一念之间。如果你愿意抛弃一切枷锁,包括痛苦,我愿意再重新做回你的师父,从现在开始,重新找回十几年前的林诗音,你可愿意?!”
林诗音终于落下泪来。她也不知道是因为李陵的鼓动,还是因为自己本身对林诗音的同情与李陵的说辞产生了共鸣,抑或是香魂虽然远去但依然依依不舍的这个身体做出的切身之痛的本能反应。
泪水像是掉了线的珠子一样,不休不止。
李陵重重叹口气,背过了身去。他纵然也曾荒唐过,却从未看轻过该被尊重的女性。总有一些女性,比所谓名士,更值得敬重。
他明知需要这样才能刺痛她,拯救她,却还是无法面对那张苍白的美丽容颜。
他毕竟也是一个男人。
对很多男人而言,女人的脆弱和眼泪,都是无法抵抗的致命武器,是使再大的英雄都能化为绕指柔的致命毒药。
她虽然占据了林诗音虚弱的身体,却有着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灵魂。她们本来就是完全不同的女性。
所以,哭过之后,便是雨过天晴。
她完全轻松了。她知道,在这个关心着自己,期待自己新生的老人面前,她完全可以轻松以对。她转身站在了他的面前,绽开明艳的笑颜,脆生生道,“师父,您说的对极了!我是我自己,我是林诗音,我不是木偶,我只属于我自己!我会过的很好,我必须过的很好!必须的!”
李陵怔住了。眼前这个留着妇人发髻的女子,前一刻还期期艾艾梨花带雨柔弱无比的女子,此刻竟那么明亮,那么耀眼,那么自信!人,真的可以逆转时光,重新来过的吗?这个世界,真的有魔法吗?是自己低估了她还是从来就没看懂过她?!
他突然想不通了。
第六章
入夜。银装素裹的整个城,更显静谧。三九虽过,却风雪不断。今年注定是个寒冬,特别冷,又特别长。
但凡正常人,在这连续下了几日大雪之后的最寒冷的夜里,都会窝在自家或豪华或简单但对主人而言都一样温暖的家里,享受着炉火和热腾腾的晚餐,而绝不会在这样滴水成冰的冰天雪地里,再到处乱晃。
特别是年关将近。商人游子们该回家的,有家的,也都回家了。
所以,所有客栈酒家的生意都显得格外的萧条。
更别提这个不起眼的小巷里巴掌大的鸡毛小店了。
穷人们本就最怕寒冷,最不愿意在最冷的天气出门,所以,卖着粗粝饮食,拥有三五间简陋至极的客房的小店,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一个陌生的客人。
孙驼子叹了口气。
整个店里,除了一个多月前就入住的那个奇怪的客人之外,就只有他这个掌柜的而已。那位客人的要求一向很简单。在帮他准备好了千年不变的晚餐和酒之后,他便决定打烊了。
刚关上咯吱乱响的木板门,甚至连围裙都还没有解下,他竟然听到了轻轻的有节奏的叩门声。
“这时候还会有什么人?”孙驼子喃喃自语着,就要去应门。
他是掌柜的,任何时候他都欢迎任何给得起钱的客人。而且,听这节奏,来者应该是个懂礼貌的人。或许是个落魄的书生呢?他孙驼子没读过几年书,所以分外的对读书人敬佩。——就比如,他那位后院里的客人。永远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温和模样。
孙驼子打开了门。他的脸上开始溢出了职业的笑容。
然而,在他定睛之后,看清了来人,他的眼睛便一下子瞪得老大老大。他开始颤抖,从手,到嘴唇,到胸口,到他的驼背,甚至,包括腿肚子。
这当然不是来人夹带的寒风所致。
他的表情不是害怕,而是惊喜。意外的大大的惊喜。是激动,难以言表的极度激动。
他显然死都没有想到敲门的会是这么个人。
他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有泪花在闪烁。
他开始笑。欢喜的笑。
他开始说话了。连声音都在颤抖,“公子”
按道理说,这样一个人,是不该出现在这么卑贱阴暗的地方的。适合他的地方,应该是豪宅大院,楼台亭榭,加上歌儿舞女,好山好水。他本来是为享受世上最奢华的享受而生的一个人。何况,他本也就是热衷于热闹的一个人。
这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
他穿着绯红色的风氅,腰系玉带,足蹬裘靴,长身而立,自有一派让人无法逼视的贵气。
且不管他身上让人挪不开眼的珠玉软裘,但就他美若好女的桃花双眸,玉面朱唇,便有着说不尽的风流俊俏,都足以让普天下的女人全部酥软了去。
孙驼子知道他也不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十多年过去,这位当初的少年,也早已而立。
孙驼子一向很少抱怨。然而在这样的夜里,在破旧老店昏黄的灯光下,孙驼子却想抱怨了。他抱怨岁月。他突然觉得这看起来对每个人都应该最公平的岁月,其实也是很不公平的。
他自己比十多年前分别的时候,皱纹不知道添了多少道,背也不知道更驼了多少分,力气也小了不少。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却偏偏还是如十七八年岁时的光景,生生的没有丝毫改变。
他的眼神还是那么风流。他的面容还是那么俊美。
如果非得说有什么改变,恐怕是这双眼睛。
这双十年前顾盼生辉的桃花眼,十年后少了几分邪气,少了几分不安分,少了几分轻薄,更多了几分温和,厚重和柔和。
这当然是偏心的岁月赠与这个奇男子的丰厚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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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驼子关上了门,再转身时,那男子已经在一条破旧的凳子上坐下了,微笑的看着他。
孙驼子不由得暗叹。
这该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呢?只是这条毫不起眼的破旧凳子,被他这样闲适的坐着,竟恰似虎皮软椅一样的尊贵。
——他虽知道他后院的客人也是非同凡响之人,然而这两个男人,却是完全不同的。
那个人,给人温暖,亲近的感觉。而眼前这个人,却让人无法直视,有种天然的霸气,让人不自觉的胆寒。尽管,他只是淡淡的在微笑。
孙驼子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无比恭敬的对眼前这个年轻他足足少了至少二十多岁的男人施礼,“见过王公子!”
这个年轻的男人,正是十年前隐去的王怜花。
听说他和沈浪伉俪一起出海,过上了远离江湖的隐居日子,只是他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寒夜出现在自己的店里呢?孙驼子想不明白。
他很想问这些年他过的好不好,想问问他此次涉足江湖的目的是什么,想知道他为什么比十年前归隐时似乎穿着更显繁华只是,他不敢问。因为,这个人,是王怜花。当日的洛阳公子,这个当日让人闻风丧胆的枭雄宗主。
“你过得好吗?”
孙驼子想问的话,却不曾想被王怜花先问了出来。孙驼子一颤,受宠若惊。这五个字,如此温和的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对象竟是名不见经传的自己,这让他如何不震惊?
他本以为天底下配得上王怜花说这出这五个字的就只有沈浪一人而已。
“很好。”两个字一出,孙驼子的泪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