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妖娆-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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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的她轻轻的笑着,那双眼睛里却是带着淡淡的温柔。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我说,在那之前杜康这个名字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代号罢了,可是为什么被她这么轻轻一念,却好似有什么东西悄悄地变化了。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下)
白汐景这个公主有些奇怪,相处的越久,这种感觉就越加强烈。比如说明明在白王面前很是得宠,可是却莫名的和自己的亲哥哥很是疏离,而且还经常被欺负。
不,准确的来说,是她每次的态度很奇怪,明明是被欺负可是却从来不曾哭泣,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总是能有意无意的避过那些人的伤害,不过是面上装着被欺负罢了,实际上却未曾受伤。
一个孩子要在这深宫里生存下去,必须拥有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心机。
而且她的眼神和我太像,都是孤寂而无奈,不过不同的是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狠绝,而她却始终保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慢慢的将自己的目光全部放在她的身上,就连那颗早已麻木的心,也会因为她的悲欢喜乐而慢慢的变得柔软起来。
“杜康。”听到这个清越的声音的时候,我不由得怔了怔,转头回去的时候便看见白汐景站在拱门前,提着一盏宫灯对着我轻轻的笑着。我不由得眨了眨眼睛,今日是汐景公主的生辰,听闻白王早早的就让宫人请着她过去用膳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有听见我的回答,白汐景便小跑到我的面前,白皙的小手在我的面前晃了晃道:“杜康,你怎地也不理我?”
我微微低头便对上了她那双眸子,那双平日里清澈的眸子,现在却带着些许的悲伤,我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可是却还是忍住了,只是轻声问道:“还有谁不理公主么?”
我看见白汐景的小小的身子忽然颤了一下,不过很快她便轻轻的一笑,然后摇了摇头,接着便把她手中的那盏宫灯递给了我道:“杜康,我们走走吧。”
虽然已经十二岁,可是白汐景依旧是瘦瘦小小的,那般的纤细,仿佛稍微一用力,便可以将她捏碎一般。可是她的背脊却一直挺得直直的,骨子里透出一种连大人都没有的倔强和骄傲。
“好。”我低声应道,便提着宫灯走在她的左后方。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直到远远地亭子里传来一阵笑声时,我明显的感觉到了白汐景的身子又颤了颤,我顺着那笑声望过去,却正好看见白王带着现在最受宠的梅妃以及她的女儿白芷心坐在亭里说话。其实这倒没什么,可是平日里一句话都不会对白汐景说的白子誉却也在场,而且正低声地与白芷心说着什么,惹得白芷心轻轻一笑。
无论怎么看,都是温馨的一家人。
我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在身前的白汐景身上,小小的身影在黑夜中越加显得单薄而无助。
我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可是我从来没有安慰过人,根本不知道怎样去安慰一个人,想了许多的话,可是到了最后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倒是白汐景先开了口,她的唇角凝着一丝笑意,而是那笑意却是那般的苦涩而勉强,她说:“杜康,你说他怎么就是不愿意跟我说话呢?”
她口中的他自然是指白子誉,我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前亲密无间的亲兄妹会变成形同陌路的陌生人一般,我知道这个时候是白汐景最为脆弱的时候,只要温柔的装作关心的询问,一定可以套出什么秘密。可是为什么当我对上那一双眼睛的时候,我却根本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我只能微微的眯了眯眼睛轻声道:“想来世子许是有什么苦衷,哪有不疼自己妹妹的哥哥呢?”
哥哥吗?无意识的就想起了杜衡。
白汐景静静地看着那个亭子,过了很久,她才转过身来淡淡一笑道:“我们走吧。”
一副不在乎的神色,可是却有着悲伤的眼神。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仿佛是身体自然而然的反应一般,我蹲下身子,轻轻的揽过白汐景的肩膀让她靠在我的怀里,然后拍了拍她的背道:“公主不想要笑的时候就不要笑,很累吧?”
我感觉到她的手慢慢的抓住了我的衣襟,然后压抑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轻声的在我的怀里哭泣着,那么小,那么委屈,我伸出手环住她,在这寒冷的夜里希望给她带去些许的温暖。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白汐景在人前哭,以前她总是入了夜,自己一个人蜷缩在床上悄声哭泣。
她哭了许久,我掏出手帕为她擦了擦脸,看着她似乎心情好了些,这才开口道:“公主,生辰快乐。”
她似乎怔了怔,不过很快就笑了,明明只有十二岁,可是这样的笑意却是别样的艳丽。
她说:“杜康,你的生辰是什么日子?”
我摇头道:“杜康没有生辰。”
她似乎有些不解,等着她明白时她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同情,反而是盈盈一笑,然后伸出手来,小小的手拍了拍我的背,就像我对她做的那般,她温柔地开口道:“那么我们相遇的那一天,那一天作为杜康的生辰可好?”
曾经有一个人微笑着给我取了“杜康”这个名字,而现在,有一个温柔的为我定下了生辰日。
为什么心里会莫名的觉得感动呢?因为自己是被需要,被在乎的么?
“好。”我轻声应道。
就在这时,她却忽然靠近我,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我,眸子里仿若星光汇聚一般灿烂,她微微一笑道:“杜康,生辰快乐。”
我一愣,眼睛里却是忽然起了雾。我遇见白汐景的那一日,正是白汐景的生辰,原来她不只是说说而已,她什么都记得。
“嗯。”明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觉得万语千言都表达不出我现在的心情。
“我啊,我觉得杜康能陪在我的身边真是太好了,杜康谢谢你。杜康的生辰和我是一样的,这样的话,一辈子我都不会忘记杜康的生辰,只要杜康在我身边,我就陪着杜康过每一个生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声音开带着些许的孩子气,可是语气里却是那般的认真。
心,蓦地就软了。第一次这么真切的感觉得到自己还是一个人,被人重视着,珍惜着。
已经麻木的心,她却这样带着她特有的温柔闯了进来,等着让人意识到便已经在心底扎了根,想要拔出,便会痛彻心扉。
公主,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呢,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难寄相思
“叶郎,叶郎。你可知道你有多狠心!活着的时候有多爱,死的时候便有多恨!可是我不恨你无情,但恨你一句娘子,便毁我一生一世。”这几日一旦入梦便总会梦见她,梦见她站在城楼上白衣似雪,决绝的从他的面前跳了下来。
他以为自己已经够狠心,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死去。可是,若是真的够狠心,为什么夜夜梦醒以后总是会下意识地往床榻的内侧摸去?那里曾经是她喜欢睡着的地方,她总是喜欢拉着他的手,轻声的对他道一句:“又做恶梦了?”
叶凛下意识的握紧了自己的手,可是这双手里再也没有那熟悉的体温了,寒风一吹,竟是别样的凉。
他静静的呼出一口气,然后起身穿好外衣。
似乎是听到里面的动静,外间有宫人忙点着宫灯轻声唤道:“王,可有什么吩咐?”
“无事,你且下去吧。”
“是。”宫人恭敬地退下后,叶凛这才慢慢的向着殿外走去。自从攻下白国以后,他便在白国宫里住了下来。只是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放着好好的龙翔殿不住,为何偏偏选择了她生前所在的栖景宫。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可是这座宫殿里却是连她身上的一丝香气都早已经飘散了。
叶凛回转过身看着一边的梳妆台,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却还是跨步走了过去,拿起了梳妆台上的一把梳子,细细的磨砂着。他忽然想起了以前的日子,她总是喜欢淡笑着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梳子轻轻的梳着自己的长发,每每感觉到他的到来,便会回头一笑道:“叶郎,今日我来为你束发吧?”
那样的笑明媚而温柔,让人移不开视线。
叶凛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可是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颓然的放下了手来。
汐儿,他的汐儿早已经不在了。
明明以为不会在意的,可是为什么现在这颗心里却像是空掉了一般?
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怎么会有感情呢?叶凛试着这样劝自己,可是每每一想到白汐景从那城楼上跳下来的样子,这样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叶凛默默地将自己的头发束好,可是不管怎么束,却总是与白汐景原来给他束的有些不一样。他慢慢垂下手来,看向镜中,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紧锁着眉。这是他从不曾露出过的神情,可是现在为什么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来呢?
他娶她不过是为了她手中宝藏的钥匙以及关于宝藏的线索,从一开始的相遇到最后的娶亲不过都是他的计策罢了,他算计到了每一步,可是却偏偏没有算到自己居然会失了心。他以为就算没有她也没有所谓,可是那只是他以为。
她的一颦一笑,他的一言一语,她的一举一动,当时看起来那般寻常而无所谓的小事,为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却是那般的痛彻心扉。
外面的雨一直下着,似乎从她离去的那一天开始,这雨就一直绵绵的下着,已经下了好几天,仿佛要将这半年来的所有雨全部补回来一般。
叶凛慢慢的拉开房门,便马上有宫人前来问安道:“王,更深露重,小心着凉。”
叶凛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无妨,取伞过来,本王想到处走走。”
宫人应了一声,忙去取了油纸伞过来,恭敬地交到叶凛手上。叶凛吩咐了几声,便撑开油纸伞向着殿外走去。淅沥沥的雨打在油纸伞上发出“嗒嗒嗒”的声音,虽然清脆,可是却是莫名的添了几分寂寥。
他打着伞顺着小路望着栖景宫外走去,可是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回过了头来向着栖景宫的方向望去,却见淅淅沥沥的雨中栖景宫的宫灯在雨中若隐若现,耳边似乎响起了白汐景那微微带着撒娇的声音:“叶国的夜里总是这般灯火辉煌,可是白国就不是这样。特别是栖景宫,每每一遇到下雨的时候,灯笼总是很容易被吹灭,有时候半夜醒来,外面漆黑一片,真真有些吓人。”
那个时候的他是怎么对她说的呢,对了,好像是“以后不管汐儿在哪里,我都必定让人夜夜掌灯,断不会让我的汐儿受惊。”
叶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忽然想起这些话来,这些有些无聊,甚至没有任何意义的话,为什么他会全部记得。而且现在想起来是那么的心酸。
叶凛慢慢的闭上眼睛,回忆着白汐景与他说过的那些话,她说:“叶郎,我最喜欢你身上淡淡的冷梅香。在栖景宫外我种了几株梅,冬日的时候,就算是呆在栖景宫里,也能闻到那梅花的清香。”
叶凛顺着小路走过去,果然看见了几株梅树,只是许是因为久未有人打理,所以梅树的枝丫断了许多,就连梅花也都飘落在地,被人踩成泥土。唯有几朵寒梅迎风而立。
叶凛倾身嗅了嗅一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