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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凤栖宸宫-第4章

小说: 凤栖宸宫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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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似乎极为关心南宫渊?”皇帝不松手,仿若漫不经心地问。   
  “臣妾为人徒弟,自然忧心师父的安危。”路映夕恭顺地回道。她一定会想办法救师父,即使必须不择手段!   
  “皇后与南宫渊如此师徒情深,真让朕羡慕。”皇帝的大手又收紧一分,面上漠然无温。   
  路映夕吃痛,倒吸一口凉气。她甚至听到自己的指节被他钳得“喀喀”异响。慕容宸睿,你未免欺人太甚!   
  “朕在和你说话,为何默不作声?”皇帝像是一点都不知她的痛楚,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   
  路映夕强忍心头翻涌的怒火,暗暗丹田一沉,灌注真气于手心,抵抗着他毫不留情的施力。   
  皇帝的薄唇慢慢勾起,笑意却未达眸底,手下愈加用力,竟也已驱动内力!   
  静默无声中,两股同样强劲的真气猛然相撞,激烈拉锯,互不相让。刹那间,偌大的殿堂骤寒,充斥着森森的肃杀之气!   
  但片刻之后,皇帝便渐敛了内劲,一点一点地收回来。   
  路映夕心底不禁松了口气,也慢慢撤回真气。现在并不是可以撕破脸的时候,虽然她很想痛痛快快地和他打上一场。   
  “原来朕的皇后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皇帝放开她的手,淡淡道,“如此绝顶的武功,世间罕有,想来皇后的师父更是高深非凡了。”   
  路映夕陡然一颤,倏地抬眸望他。他的心思竟然这般深沉!故意逼她动用内劲,不只要探她的底,更是要探师父的实力!枉她自负天资聪颖,可看穿人心,却这样轻易中了他的诡计!   
  “师父性情宽厚温和,更以治病救人为终生志愿,今次意外害得贺贵妃痛失胎儿,师父定是深感愧疚。”她定下心神,唏嘘轻叹,复又柔声劝慰道,“皇上和贺贵妃都是福泽绵厚之人,来日必定会再孕育龙嗣。”   
  “福泽绵厚?”皇帝却是冷哼,脸色冰寒,“继下毒事件之后,又出现了刺客行凶,依朕看,有人根本见不得朕的皇室血脉延绵。”   
  路映夕不语,低垂眼帘,掩去清冽如雪的眸光。没想到他也已猜到,近日这些事并非后宫妃嫔争风吃醋勾心斗角而造成。父皇终是按捺不住了,不等她有所动作,已先铲除了可能成为皇朝未来太子的胎儿。只有父皇才会想到利用师父来害怀孕的贺贵妃。只是可怜了那无辜孩子,初初成形,便就夭折。   
  “若让朕查出幕后凶手”皇帝眸中泛起幽蓝的锋芒,犹如万年寒冰,冷冽刺骨。   
  “天网恢恢,皇上定能查出真凶,将其缉拿归案。”路映夕无视他那危险的目光,沉静地附和道。   
  皇帝深深地看她一眼,似审视探究,又似威胁警告。   
  路映夕下意识地感到背脊发凉。她不能够坐以待毙了,她必须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   
  “皇上,之前‘封喉血’的下毒案,臣妾已略知端倪。”她镇定地回视他,轻声开口道。   
  “哦?”皇帝眉宇间的阴鸷不减,神情冷酷。   
  “此处不便详谈,请皇上移驾凤栖宫可好?”她微微一笑,自信笃定。   
  “皇后该不会以为此时此刻朕还有心情享受温香软玉?”皇帝嘲讽地勾唇。   
  “虽然臣妾景慕皇上已久,但也不至于愚钝如斯。”她温柔浅笑。总有一日,她会征服他的心,再夺他江山,但她不会急于一时。   
  皇帝冷淡地睥睨着她,似看透她的内心,优美薄唇中缓缓吐出一句无情的话:“收起你那可笑的妄想。”   
  她不惊不惧,美眸流转,盈盈而笑,灿烂炫目。谁输谁赢,现在言之过早。   
  皇帝不再赘言,甩袖举步先行。   
  路映夕安静地跟在他身后,眼光如芒,直刺他的后背。慕容宸睿,你最好不要动师父一根寒毛,否则我要你十倍奉还!      
第七章:旧疾突发     
  与白露宫的华丽堂皇不同,凤栖宫十分庄重大气,皇后寝居更是素雅至极。一面象牙抽丝织成的屏风,隔开帷幔低垂的凤床,而外间摆设寥寥,只有一座软榻和几张楠木桌椅。   
  皇帝随意地倚着长榻,慵懒开口道:“皇后说已查出些许眉目,不知是何头绪?”   
  路映夕温声回道:“封喉血的毒性阴狠,其中有一味药是御花园里种植的羊乳花,臣妾认为这是一条线索。”   
  “嗯。”皇帝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扬眉睨着她,语气散漫,“素闻皇后精通医理,看来传闻不假。”   
  “臣妾只是略懂皮毛。”路映夕神色谦逊,举眸回视他,平缓道,“料理那一处花圃的主职宫婢叫做兰姑,或许从她口中可问出一些端倪。”   
  皇帝不语,勾唇淡笑,幽眸如潭,深不可测。   
  路映夕也不再多言。据她分析,那兰姑应该是父皇安排下的棋子。贺贵妃失了皇嗣,兰姑是时候出来顶罪了。   
  皇帝微凉的目光紧锁着她,突然出声道:“南宫渊是皇后的师父,朕在想,是否需要从轻发落。”   
  路映夕心中一凛,知道他这句话是试探之意,斟酌片刻才道:“师父原是无心之失,但也确应负上部分责任,臣妾不知以皇朝律例会有何罪罚。”   
  皇帝唇边的笑容加深,带着一丝轻嘲,似在笑她的言辞谨慎。   
  “南宫渊错手误医,伤损皇室龙脉,朕本应治他死罪。”皇帝的话语一顿,眸光渐利,如刀锋直射向她,“况且,刺杀之事与他是否有关,尚是未知。皇后,你说朕要如何卖这个面子给你?”   
  路映夕心底升起一股凉气。他话里的意思,是不会轻易放过师父了?   
  “不过,皇后也无需太忧心,如若查明刺杀之事与南宫渊无关,朕自会网开一面,留他一条性命。”皇帝撑着软榻扶手站起,走近她,优雅笑道,“朕说过,皇后与南宫渊师徒情深,朕很羡慕。”   
  “皇上一向以仁德治国,臣妾自是不担心的。”路映夕淡淡微笑,并不流露丝毫惊慌。他已把话说得十分明白了,他看穿师父是她的软肋,捏着她的死穴警告她别想轻举妄动。师父此次死罪可免,但也必会被软禁牢中。   
  皇帝忽地低叹一声,道:“虽然朕有心轻罚,但刑部做事向来果决利落。刺杀皇贵妃伤及皇嗣,此案兹事体大,只怕少不得要严刑逼供了。”   
  路映夕心中冷笑。他既是九五之尊,又怎会干涉不了刑部的审案手法?   
  虽如此想着,她面上仍是一派温婉无害,轻声道:“皇上,臣妾想去天牢看望师父,不知可否?”   
  “夜已深沉,皇后明早再去吧。”皇帝又跨近一步,一手揽住她的香肩,低柔道,“朕之前答应过皇后,今夜留宿凤栖宫。”   
  路映夕呼吸一滞,倏地抬眼看他。他竟要把她逼得这样紧?   
  “皇后脸色欠佳,是否身子抱恙,可要宣太医?”皇帝神情似是关切,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并未发热,反却冰冷得很,皇后觉得哪里不舒服?”   
  路映夕暗暗咬牙,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猛跳,异常疼痛。这是心疾发作的前兆。该死的!她最不愿被他看见她软弱无力的一面!   
  “皇后?”见她神色痛楚,皇帝扶着她到软榻上,伸手搭住她的脉搏,半晌,俊脸上添了一分真实的沉凝,“脉象紊乱,汹涌急促,皇后可是宿疾缠身?”   
  路映夕苦笑,面色已是渐渐泛白,喉头一阵阵浊气上涌,心肺撕裂般地剧痛。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不定时发作,一旦病发便是来势汹汹,无药可治,只有硬生生熬过去。连师父都医不好她,她更不指望宫中御医。   
  “撑着!”皇帝沉声道,坐于她身侧,撩开她颈后的青丝,裸露出那朵红艳欲滴的芍药花。   
  “皇上?”路映夕疑虑出声,秀眉紧皱,额上已渗出一层冷汗,体内的丝丝痛楚侵袭蔓延全身,煎熬难忍。   
  皇帝不作声,端坐着气运丹田,灌于掌心,然后一掌贴熨在她颈间的那朵芍药上。   
  汩汩热气传导而来,遍布五脏,慢慢地纾缓了激剧疼痛,路映夕的眉头稍稍舒展,可心底却是大受震撼。他居然知道她至为私密的事!“灵机”,是她和师父的秘密,他如何得知?!   
  两刻钟过去,皇帝缓缓收掌调息,淡淡道:“治标不治本,朕帮得了你一次,但未必你每次发作时朕都在你身边。”   
  路映夕以袖轻拭额角汗滴,长吁一口气。以往病发,至少要半个时辰,有了他的真气镇痛,确实易挨许多。   
  “多谢皇上援手。”她向他颔首致谢,露出浅浅一笑。   
  皇帝微眯起眸子,扫过她犹显苍白的小脸,眼神深邃幽暗。此等容色,晶莹如玉,似新月生晕,明眸流盼,清美出尘。她,确不负绝色倾城的盛名。如果她并非邬国公主,或许他会欣赏怜爱她。但是可惜,艳花有毒,红颜祸水。   
  “皇后病发体虚,应好生歇息,朕就不扰皇后就寝了。”皇帝悠悠然收回视线,话语温情体贴,说完便就转身扬长而去,毫无一丝留恋。   
  路映夕望着他颀长的背影,唇畔的笑容一点点敛去,清眸中一片冰雪凛冽。他既知“灵机”的秘密,就更不会对师父手下留情了!今夜她必须冒险闯一闯天牢!         
第八章:夜探天牢     
  以她的绝顶轻功,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天牢并非难事,但她深知师父性情,他不可能愿意畏罪潜逃。   
  细细思量之后,她沉住气,落落大方地前去探监。狱卒见皇后娘娘亲临,不敢阻拦,毕恭毕敬地将她迎了进去。   
  但凡是牢狱,必是阴暗脏污,天家大牢也不例外。一间独立的石造囚室里,灯火昏暗,摇曳生影,更显阴森逼人。在一排冷冰冰的铁制刑具前,那素袍男子神情淡定,虽被绑在刑架上,衣衫染着猩血,但面色从容犹如闲庭散步。   
  “师父!”路映夕低呼一声,她终是来迟一步,他们竟已用刑!   
  刑部尚书沈奕见她踏入,恭敬一礼:“恭请皇后娘娘凤安!”   
  “沈大人的动作真是迅速得紧。”路映夕淡淡嘲道,不掩微愠。   
  “臣奉皇上口谕,严加审问疑凶,还望皇后娘娘海涵。”沉奕莫约二十五六的年纪,俊秀儒雅,眼神却是沉着冷厉。   
  路映夕震怒于心,目光冰寒。慕容宸睿,这笔帐,以后我会慢慢跟你算!   
  她沉着面色,明眸光冰冽如泉,冷声道:“皇上仁厚,难道会允你滥用私刑?”   
  那沈奕抿起唇角,并不言语,神情却是傲然。   
  路映夕凝视他片刻,心中清明了然。这位年轻的尚书大人有一副铮铮铁骨,但却心高气傲急于建功,对这样的人不能用强。   
  她心念转动,脸上渐渐露出几许忧色,柔了嗓音:“沈大人,本宫想与师父单独说几句话,还请沈大人通融。”   
  沈奕举目看她一眼,迟疑须臾,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路映夕知道他离得不远,但也不介意,走到南宫渊面前,轻声道:“师父,映夕来晚了。”   
  南宫渊露出浅淡微笑,眉目清朗澄明,温声回道:“映夕,不必自责,师父做错事自当要负起这个责任。”   
  “那是意外,师父为何偏要耿耿于怀?”路映夕不禁感伤,幽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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