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之玉面玲珑-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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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嫂二人齐齐在桌旁坐下了,容迎初看了一眼桌上手描的刺绣花样子,笑道:“四姑娘好手艺,这喜鹊登梅的花样,倒像是昭示姑娘喜事临门了!”
柯菱芷脸上一红,羞怯地嗔道:“嫂子笑话芷儿呢。”
容迎初笑盈盈道:“哪里就是笑话呢,若论喜事,姑娘原也该是时候了。”
柯菱芷赧然一笑,想起了什么,又道:“昨夜的事,还没来得及谢大嫂。”
容迎初接过了问兰奉上的茶盅,道:“替小姑子分一点忧,原是我这个做嫂子的分内事,若是能帮上姑娘的忙,那也是应该的,再说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姑娘又何必这般见外。”
柯菱芷心内对她更添了几分感戴,道:“嫂子贤惠,关怀芷儿,是芷儿的福气。”
容迎初啜了一口茶,清芬茶香在口中弥漫开来。也是时候说正事了,她放下茶盅,依然含笑道:“昨晚我和语姐儿说了好一阵子话,觉得跟她甚是投契,竟是相逢恨晚了。有句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咱们仨性情相近,所以才如此投缘。昨夜席散时,语姐儿来跟我说必定得寻个由头,咱们要聚一聚,我想着打铁趁热,现下正是兰花开的时节,我寻思着不如咱们姑嫂二人联名给语姐儿送去一盆兰花,然后咱们仨正好趁机聚在一块,美其名曰赏兰小宴,姑娘你觉得可好?”
柯菱芷闻言,眼前一亮,笑道:“这主意倒好!我原也是想着要去找语儿说话呢,如今正是个好机会。”她想一想,道,“不过大嫂咱们可以不必另给语儿送去兰花,因为马家早年开了后院的土地种了好些花草。我前年去看过,冬令的花卉也有不少,咱们过去只要给语儿一个帖子,只说是赏花怡情小聚便好。”
容迎初本想着要在这上面花费些银子,如今听柯菱芷这么说,心里略微松了一松,遂笑道:“如此甚好,那咱们事不宜迟,现下便写帖子给语姐儿送去,看她何时得了闲,咱们便过去登门拜访。”
柯菱芷连连点头,命问兰取来笔墨纸砚,当即写下了拜聚的帖子。容迎初看着她娟秀的小楷,心内微微一紧,只要迈出了这一步,一切便离希冀的更近了。
借着柯菱芷的名目前往马家,是她的权宜之计,她的目的能否达成,只看这一着了。
第四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
拜帖送出后,至未时柯菱芷便收到了马灵语的回帖,帖上书:正是初兰绽放时,金兰情聚心心念,明日午时,语儿于马府雨花筑设宴恭候,另祝芷儿及安大奶奶安好。
容迎初得到柯菱芷明日赴马家的告知后,方放下心来。一日过去不提。
至翌日的巳时,柯菱芷命管事妈妈为她和容迎初准备了出门的轿,与容迎初在大门前会合。
今日前往马家,容迎初特地注意了穿着,姐妹间家常的小宴,她选了一身烟霞银罗花对襟长衣,光洁的堕马髻上斜簪一支素色珠钗,简素中透着几分端庄。
柯菱芷则上穿柳黄色苏绣月华锦衫并紫绡翠纹裙,发髻上除却一枚镶玛瑙银簪外,另点缀了几点粉白色宝蓝点翠珠花,益发显得清丽柔婉。
两位小姐奶奶分别上了轿后,小厮们领了轿夫出了大门,一行往马家而去。
一时来至马府,已近午时,容迎初和柯菱芷刚下轿,马府门前便有管事的媳妇和丫头出来迎接,绕过大院,放眼正院内崇阁巍峨,琳宫合抱,与柯府的轩华富丽不相上下。
容迎初和柯菱芷二人随着一众媳妇丫头往前走,长长复道萦纡,所到之处皆是玉栏绕砌,雕梁画栋,尽显公侯府邸之非凡气派。
行不多远,便到达马灵语设宴所在的雨花筑,进到院门便闻得花香扑鼻,放眼粉墙环护,满园姹紫嫣红,繁花似锦,竟无半点初冬的萧索颓败。
马灵语看到她们来了,欢喜地迎上前来道:“你们来得正好,我命人做了一桌子的花膳,这才上桌呢,你们赶紧来尝尝。”边说着,边拉了她们往里走,这花宴设在游廊内,果然摆了一桌香喷喷的各色花食。
娇媚争艳的花丛旁,她们三人言笑晏晏,耳鬓厮磨。赏花悦目,周遭是芬芳萦绕;品花清新,口中是齿颊留香。
一席花宴用毕,容迎初用丝帕拭着唇角,一面道:“语姐儿,今日我和四姑娘到贵府来,也应该前去向唐夫人问一声安才好。”她称呼唐姨娘为夫人,也是为显出对唐氏和马灵语的尊重。
柯菱芷闻言亦觉得依礼数合该如此,马灵语当即命人去向唐姨娘通传。过了一会儿,便有管事妈妈来说唐姨娘请柯府的两位小姐奶奶过去。
如此马灵语便带容迎初和柯菱芷二人前往唐姨娘所在的翠拢阁。她们三人一走进里间,马灵语便疾步来到唐姨娘跟前,甜声道:“娘,你可尝了我准备的花粥?芷儿和安大奶奶吃了都觉得很好呢!”
唐姨娘眉眼含笑地望着女儿,道:“尝过了,好是好,不过芷姐儿和你安大嫂子都在,你这咋咋呼呼的性子还是不改,你瞧人家芷姐儿多娴静大方。”
柯菱芷本来看着她们母女融洽,想起了自己幼年亡母的身世,不由心酸。此时听到唐姨娘称赞自己,又有点不好意思,只微笑着垂下头没有做声。
容迎初走上前一步,笑道:“语姐儿宜喜宜嗔,倒也是真性情,和我们四姑娘一样,都是极招人疼的。”
唐姨娘目光落在她身上,客气道:“安大奶奶可真会说话。”
容迎初心知是时候走下一步了,遂道:“正正是因为语姐儿太招人喜爱了,所以有些事,我觉得必须告知夫人。”
唐姨娘略觉意外,只看着她没有马上回应,倒是挑起了马灵语的好奇心,禁不住问她道:“究竟是何事?”
容迎初笑了一笑,意味深长地看向唐姨娘,道:“事关重大,不知夫人可愿意一听?语姐儿你也不必着急,此事与你有关,但我想先让夫人知道,让夫人有了定夺后,再告诉语姐儿不迟。”
唐姨娘更觉得始料未及,想了想后,对女儿道:“既然如此,那语儿你先带芷姐儿到外堂去,尝一尝我让小厨房做的藕粉桂花糖糕吧。”
马灵语只得依了,拉了柯菱芷的手离开了内厅。
唐姨娘在厅内主位上坐下,对仍站在原地的容迎初道:“安大奶奶请坐下说话吧。”
容迎初便在她下首的楠木圈椅上落座,道:“迎初想问夫人一句话,请恕迎初冒昧,夫人可是有意与我们柯家二房联姻?”
唐姨娘怔了一怔,眼光在她的脸庞上直打转,迟疑片刻,方回道:“确是如此。安大奶奶究竟想说什么?”
容迎初面上泛起了一抹忧色,道:“我毕竟是柯家长房之媳,此事原也不该由我来向夫人透露。我与语姐儿虽是相交尚浅,但却是一见如故。我入柯家门时日不长,但也听闻二房山二爷为人敦厚,又胸有千壑,二房所属的田地铺子几乎全由他掌管打点,二太太又心疼语姐儿,若是语姐儿下嫁山二爷,那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可是我却在日前得知,语姐儿伶俐乖巧,不仅深得二太太喜爱,更得了大太太的青睐。论理语姐儿这样的好女孩儿家,求亲的人趋之若鹜也是正常。可是,夫人心里早已有了属意,如此一来,恐怕就成了为难之事了。”
唐姨娘闻言惊诧不已,忙追问道:“你是说苗夫人也对我家语儿有心?”
容迎初点了点头,道:“而且,据我所知,大太太对语姐儿已不仅是有心这般简单,大太太一心想为我们靖五爷物色正室夫人,在大太太眼里,语姐儿是上佳的人选。”
唐姨娘听到她说“靖五爷”,脑中迅速与印象中的柯家五爷对应起来,莫非就是那日在柯家大宴上由着房里人无理争执的纨绔子弟?思及此,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道:“我依稀记得,柯家长房里有一位爷,正室未娶,便已纳了姨娘,生了庶女的,这位该不会就是靖五爷吧?”
容迎初恰到好处地无奈苦笑起来,轻轻地点一点头。
唐姨娘倒抽了一口冷气,旋即坚定道:“任凭她打的什么主意,我语儿断断不能许给这样的人家!她有心归她有心,我这里是决不会答应的。她若真让人来提亲,我必会回绝了。”
容迎初愁眉不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若只是这般简单,我今日也不会想方设法地前来拜访,就为把此事告知夫人。”她抬眼担忧地看着唐姨娘,“大太太对这门亲事,可谓志在必得,她知道夫人与二太太交情匪浅,想必夫人是会答应二太太的提亲,所以”她停一停,再道,“大太太是想绕开夫人,直接向马大太太提亲。”
唐姨娘愕住了,面上笼上了一层浓不可化的阴翳。片刻后,她的语气中满是不忿:“亏我一直人前人后地称赞苗氏处事温恭得体,她竟想给我来这一套!绕过我直接找大姊提亲,就是要昭告我只是个侧室,没有权力决定儿女的亲事。她倒不想想,她自个儿是什么出身?”她冷笑了一声,又盯着容迎初,生出了几分怀疑,“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苗氏知道你今日来马家吗?”
容迎初早料到她会有此一问,脸上适时地浮起了几分凄然,戚戚道:“也许夫人并不知道迎初在府内的境况,迎初是柯家的冲喜媳妇,空有大奶奶的名分,却不得大太太的欢心。平日里大太太也鲜有理会迎初,更不会告诉迎初这样要紧的事,这些话,我也是前夜大宴上,到后院去理妆时无意听到的,当时我心慌得紧,想着像语姐儿那般的佳人儿,如果真进了靖五爷的门,那可真是我思来想去,觉得如若不把此事告知夫人,很有可能就此误了语姐儿的终身,我岂不成了罪人了?横竖大太太是不待见迎初,那我也拼了,今日寻了由头便和四姑娘一起过来,料想大太太纵然知道,也不会想到迎初晓得了她的打算。”
唐姨娘轻轻叹息,着实地带了几分感激:“难为你了,如此我真该谢你才是。”
容迎初却摇了摇头,道:“夫人言谢尚早,请夫人往细里想想,此事纵然夫人是知道底里了,可又能怎么办呢?即便夫人现下就提前与二太太过定亲的礼数,可总也要先经过马大太太和马大人这边,恐怕大太太也有所动静了,她要是向马大太太提了亲,必是有备而来,马大太太没准就被说动了也未可知。届时再要说服他们选择柯家二房,恐怕要多费夫人不少心力。”
唐姨娘看她一门心思是要帮着自己的,毕竟也是经过起落高低的人,怎会想不到利益往来的理?听这容氏这般说来,想必是有一定的把握帮她解决此困局的,只不知对方想要的是什么,语儿终身归宿这么大的事,恐怕对方要求自己给的也不会是小利小惠吧。她想了想,道:“你说得在理。依你看,该要如何方为妥当?”
容迎初静静地注视着唐姨娘,目内竟慢慢地充盈了泪光,语意也带了哽咽:“不怕夫人笑话,自那日在夜宴上看到夫人,迎初真的很是吃惊,夫人竟这么像这么像”她说着,泪水缓缓地淌落下来,“但求夫人莫要怪罪,我是觉得夫人很像我娘,迎初自嫁入柯家后,便再没能与娘见上一面,在柯家的日子,每日尝尽人情冷暖每到伤心之时,就会想起亲娘,我见到夫人,竟如再见到我娘,我心里就在奢望着,要是我也能像语姐儿一样,时时能有亲娘在身边疼爱,那才是迎初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