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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风卷而去-第17章

小说: 风卷而去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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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才还有件事要向您禀报,太王太后请王上后日酉时,去英华殿用晚膳。”
  “恩!”覃陌央应了一声,侧目问向韩溪源:“刚才讲到哪里了”
  “哦!刚才”韩溪源猛扇眼皮,努力回想:“刚才讲到,对于商人税赋的征收问题。”
  “继续”
  实际上,跳舞对兰聆来说很难!由于兰聆个子高,胳膊腿长,其他舞娘跳完一个动作,结果自己还在五分之四的动作上停留着,一天跳下来不只身体紧张,连思想也跟着紧绷,比练习剑术还费神!
  已经在英华殿待了几日,兰聆也曾向宫女们打听过覃王的样貌,哪知那些宫女都摇摇头,称
  ‘从未见过’,
  兰聆自然是继续追问,那些宫女只说,每次覃王来给太王太后请安,都是屏退左右的。
  兰聆更觉好奇,进而追问。那些宫女的答案很是诡异,说是王上不喜欢女人盯着他的脸看!
  ‘难道他长得奇丑无比!?严重自卑?!’兰聆摇了摇头,‘不知秦卷到底是不是覃王?’兰聆捧起一汪温泉水,拍在脸上,‘算了,还是专心洗澡吧!’
  “王上,您往这边走”老太监冯川一路将覃陌央引到一个砖木混砌的大堂中。墙上一色都是由白色汉白玉垒成,上面雕画着浅衫轻舞的女子们,圆润的诱人身躯在薄纱中若隐若现。
  “太王太后就让寡人在这里用晚膳?”覃陌央唇角挑起一抹略带轻蔑的情绪,心里再明白不过,太王太后请他来,无非是想让他先见见齐国公主。
  “太王太后为王上准备了美妙的晚宴,请王上好好品尝,奴才这就下去了。”冯川卑躬屈膝地退了下去。
  “齐国!”覃陌央像是要把这两个字咬碎,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沿着花瓣铺成的小径走了进去
  越向里走,空气越变得湿热,雾气迎面扑来,和樱草色的层层幔帘相互搅绕,中间是一个长宽约十六尺的正方形浴池,东南角的花岗岩圣兽雕像口中吐出细腻温滑的水帘,底下站着个年轻女子,温泉水浇湿在头顶上,如黑色绸缎般的长发子自额头开始分别坠在两侧,遮挡住了胸前无限的□,腰以下没在水中,长长的发梢飘洒在水面上,合着藕荷色的花瓣,浅浅流动着,她的双目紧紧闭着,像是睡着了,丰盈的唇色在流动的水中显得愈加娇艳欲滴,通体宛如一座天女雕像,一动不动立在水中。
  覃陌央站在幔帘后,微微抬起下颚,目光轻蔑地瞟了过去,然而此刻的覃王一身黑色玄服,面颈如玉,比起那水中的女子,更显优雅尊贵,翩若惊鸿。
  兰聆的耳边竟是水流的哗哗之音,忽然听到有细微的脚步声,暗自镇定,没有大的动作,只是高声问道:“谁!谁在那儿?”
  覃陌央听到那女子的声音,先是一愣,而后眯起双眸,细看过去,接着睁大双眼,里面写满惊愕和心酸,紧接着就是那不期而来的愤怒。
  过了片刻,兰聆再仔细听去,室内已没了声响,却总感到周身似是悬着无数柄利剑,无尽压迫之感袭来,兰聆向前走了半步,退出水帘,明眸扫视着四周,忽见右侧三十步外幔帘下方,露出一片黑色金边衣角。
  兰聆挑起一旁鹅黄色浴袍,踏出水面,旋身迅速将浴袍裹在身上,抄起果盘袭向那里。
  可那果盘打在幔帘上,扑了个空,掉落在地上,发出哐啷响声,兰聆走过去,撩起帘子,什么都没有!
  兰聆努了努嘴‘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韶明太王太后有些惊讶的看着坐在外堂中,面色平静如水的覃王,又看了看没有任何踩踏痕迹的□小道,问道:“王上可用了晚膳?”
  覃陌央爽朗一笑:“祖母是在说笑吗?寡人一直坐在这里,并不见有人呈上膳食。”
  “一定是那群狗奴才怠慢了!”韶明太王太后赔笑:“这就让人准备去。”
  覃陌央起身,摆摆衣袖,“不用了,很多政务还要处理,已然看望到了祖母,这就要回去了。”
  韶明太王太后还想上前拦住他的脚步,没想覃陌央回身一揖,语气温和的说道:“祖母请留步吧。”随后便带着太监张安,扬长而去。
  覃陌央一走进纹澜殿,就吩咐张安去将五国公主的画像和文书拿来过目。
  张安觉得很是不解,王上前天不看,昨天不看,为何今天又要看了?王上这样的情况,又如何向顾丞相禀报呢?
  张安吩咐五个太监站在殿中,分别将五国公主画像举高垂下,好让覃王过目。
  然而覃陌央侧坐在案后,左手肘放在案上,双手自然垂下,将腰间的佩饰拿在手上摆弄着,仍是没有看画卷一眼,久久说出一个字:“念”听来又似是叹息。
  张安拿起文书大声念道:
  燕国公主,燕语蝶,芳龄十六,身长四点八尺,肩宽约一尺
  “只念名字!”覃陌央出言打断。
  “诺!”
  “汉国公主陈紫韵,隋国公主杨芷颜,齐国公主珈蓝,咦?不姓齐,哦,这里写了,乃王室外姓公主。津国公主文珺瑶。”
  张安将文书放回,垂首禀报:“王上,念完了,还要再看看各国公主的画像吗?”
  “拿下去吧”覃陌央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心中默念着那个每夜都会闯入梦境中的名字
  ‘兰聆珈蓝’

  15大婚

  覃王覃陌央六年,正月十五日,勤政殿举行选妃大典。覃王高坐在宝座上,东西两侧分别坐着韶明太王太后和王太后玉姬,再下一个台阶,左侧坐着权倾朝野的顾丞相。
  今日的覃陌央没有带冕旒(俗称:平顶冠,古代帝王上朝时所带的一种带珠帘的帽子),黑丝绸般的发丝,一丝不苟地束在宝紫金冠中,脸完全暴露在外,下颚瘦窄而微扬,眉眼微虚俯视殿下,密睫下的瞳孔深黑,好似黑洞,吞噬着所有的光源,鼻梁高挺,胭脂般红润的双唇挂着忽明忽暗的笑意,似是愉悦又似是讥笑,纯黑色的华服衬得整个人气质疏雅,不似楚忧离那般妖治,却更显高贵优雅,不敢仰望。骨肉均匀的长指翻转着选后的信物:凤翔钗。
  偶尔有几名官员抬头看向殿上,都瞬间呼吸一紧,均不敢再窥视圣颜。
  文史官,得到太王太后和顾丞相的准许后,大声通传:
  “宣!燕国公主上殿!”
  燕国公主年芳十六,身材娇小轻盈,脸上稚气未脱,眉眼细长,被宫女们拥在大殿中央,起初一点都不害臊的直直看向殿上的覃王,可才一看清,便呼吸急促起来,面色羞得涨红,直到侍女将古筝摆在她的脚边,才方觉失态;,抚了抚发丝,坐定于垫上,抬手抚琴,悠扬的琴音从指间涓涓流出,可弹奏了几段后,又忍不住抬眼看向覃王,逐渐心绪不宁,气息和指法越来越不稳,散漫起来,最后竟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燕国公主燕语蝶自知丢了燕国的脸面,眼泪像细雨般落在弦上,奄奄抽泣起来。最后可怜的燕国公主被侍女扶下殿去。
  顾丞相看到覃陌央一副不为所以的狡媚表情,冷哼一声:“王上如对选后有何不满,可以言明,何以如此捉弄燕国公主。”
  覃陌央偏头回给他一个明媚的笑容:“丞相真是冤枉寡人了,寡人可什么都没做啊!”
  顾丞相顿时语塞,脸色略微发青。
  “只要哪位公主在寡人面前,能够镇定自若,寡人就选他为王后,如何?”
  顾丞相只得点点头,命文史官继续。
  “宣!隋国公主上殿!”
  隋国公主杨芷颜上殿后,看到覃陌央的真容,也是大大的失态,美丽的歌喉,也无法唱出动人的音调。只得黯然退下殿去。
  “宣!津国公主上殿!”
  当津国公主文珺瑶看到自己未来夫君,竟然是如此绝色玉人,长久以来,骄傲自持的美貌也黯然失色起来,一想到即使自己当不上王后,也可为妃,侍候那人,脚步顿时忘记跟随乐曲的节奏,竟痴痴微笑着。待发现自己的失态,双手拂颊,眼含点点泪光,飞也似的逃了下去。
  殿下官员们不免一阵唏嘘,看来今日的选后不会有好结果了。
  韶明太王太后看至此刻情景,也是坐不住了,没想到津国公主表演的同是舞蹈,此时王上又是摆明了不配合,不知接下来的珈蓝公主看到王上的脸会作何反应。侧目瞧了瞧覃王,不免冷哼一声。
  覃陌央的脸转向左侧,扇动着密睫,安慰道“祖母不必忧心,我待齐国公主自然会与别人不同。”
  右边果然立刻传来太后玉姬与顾丞相的冷哼声。
  “宣!齐国公主上殿!”
  兰聆发髻高挽,不施粉黛的面庞,颜色如朝霞映雪,一身月牙白色长裙,周身萦绕着淡雅脱俗的气质,宛若月宫的嫦娥。
  此时的大殿上异常安静,众人皆是一愣,各国公主无不是盛装出席,但这位齐国公主竟然素颜与他国公主一较高低,气魄真是令人赞叹,再看她,两分妩媚,三分冷艳,五分高雅的面容更是令人为之一怔,真乃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
  韶明太王太后看到兰聆的不修边幅模样,先是心生不悦,然而看到众人的反应后,心中也不由称赞起兰聆的高明之处来。
  覃陌央看到这样的齐国公主,忽然笑了起来,犹如古琴般低沉婉转:“文书上讲,你并不是齐王的嫡亲骨肉,而是个外姓公主,你的身份如何能做大覃王后?!”
  “王上,你———”韶明太王太后愤然出声,却被覃陌央抬手阻止。
  覃陌央抬起下颚,等待着兰聆的回答。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她,也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兰聆看着高高坐在殿上的秦卷,此时的自己只能仰望着他,更是五内脏腑错了位般,找不到元气,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半响,忽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呵呵呵呵王上难道不知齐国兰家拥有天下五分之三的财富,富可敌国吗?王上难道不知,兰家先祖兰凌风齐文王在位时,位及丞相,我的母亲温宛如就是当今齐王的亲妹妹吗?况且齐王的嫡亲公主玉柔,上个月已经死于瘟疫,齐国只有我!才有资格站在这里!”说道最后兰聆神色暗淡下来,喉结上下滚动,声音中似带哽咽:“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我爱您”
  众人听到一个女子,一个贵为一国公主的女子,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如此大胆的示爱,皆是诧异出声,所有人都调齐目光看覃王覃陌央会是怎样反应。
  覃陌央坐在宝座上,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表情,四指紧攥着凤翔钗,大拇指按在钗尖上,良久之后,眯了眯眼,问道:“你爱寡人什么?是寡人能给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和权力,还是爱寡人的容貌?”
  兰聆听到这话,想起两人那时无可奈何的别离,看来他终究是误会了,终究是怨恨自己了。眼中含着浅浅泪光,声音庄重的像是在布告,缓慢而又慎重地说道:
  “如果我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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