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妃-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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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福儿还没来得及失色,龙根断续抖动,跳了两下,手心一热一湿。
果然,这不能有半点忤逆的大冤家一个激麻,泻出少许。
他劲头儿上来,大手翻开她裙摆,欲要实来,摸进去,却发现有异,再一摸,层层叠叠,虎目瞪圆,不淡定了,这种逼死人的时刻,竟是闯不得!
谢福儿趁他恍惚,及时跳下大腿,俯拜:“臣女身子不干净,服侍不得陛下。”
他呼呼喘气,破天荒生了些左右为难的无力,门口竟又传来胥不骄的声音:“陛下——”
皇帝没痛快,迁怒:“狗东西,穷嚷嚷个什么!”
胥不骄大惊,却也不得不哭着声禀:“是、是太子找人来、来托话予谢千金,若圣上这边问完话了,便请她直接去上林苑一道赏花,太后皇后与一干女眷都在那边儿。”
这会儿就急着要人来了,两祖孙对她印象都还挺可观。皇帝冷了火气,挥手:“你去吧。”
谢福儿忙不迭理好衣裳,飞快出了清凉殿,寻地儿洗了把手,与太子的人直奔上林苑。
汇合后,众人目光明显又是不一样。
得了圣上亲见,地位又是不一般,若表现得好,只怕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妻了。
宋霰罗也是带着一身香气,插针凑近,不阴不阳:“倒是比我还要先嫁进皇家罢。”
身披月蓝宁绸的宋霰罗头戴银素步摇,今日愈显清美。
谢福儿欲走,被她伸臂一拦。
袖子顺着宋霰罗半肘滑开两寸,露出雪粉玉臂:“诶!急什么,你我日后算是婆媳,你就这样对待长者?话说回来,就算你改日坐上了后位,我也得压你一辈。”
谢福儿正是没气撒:“你是婆婆,皇后又算什么?”趁宋霰罗噎在嗓门,抛袖逃了。
蒋皇后一双眼兀自在两女身上游弋,同陈太后辞了两句,领了宫人直奔清凉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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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胥不骄还在,皇帝还未离开,蒋后正要进去,胥不骄为难拦住:“皇后,这可——”
蒋后大声道:“娇娥现如今还被关在牢里,本宫来找皇上求个人情,也不可么?”
殿内终是传来闷重男声:“请皇后进来。”
夫妻二人两年只在祭祀典礼,大型朝会上远远见过,私下根本没有交流。今日是蒋后这两年来,第一回近距见着他。
她立在阶下,声音平和:“皇上一月连出两趟宫门,听闻都是去的书院,不知区区一所五二精庐,有何过人妙处?”
皇帝淡然驳应:“皇后不是来给那宫女求情的?怎么又拉扯到别上去了。”
蒋皇后走近两步,无畏无忌:“臣妾方才赏花时没事儿做,思前想后,那书院无非就只有两个常去的人同皇家有些牵连,一个是即将入宫的太常女宋千金,一个便是今日得了皇上圣宠,亲自召见,在众人心目中已成了半个太子妃的太傅女谢千金了。”话音一顿,添了两分莫名笑:“就是不知,皇上是奔谁而去的呐?”
皇帝置若罔闻,犹漠漠然:“皇后闲事管得多了些。”
蒋皇后暗拂袖口,扇起一阵涓风,挺起纤脊:“若真如本宫猜测,便是份数后宫事。陛下一日还称本宫一声皇后,本宫怎么能不操这份儿心?”
皇帝背手下墀,走近蒋皇后,目色从容,又如利剑破竹:“大嫂,稳当坐好你宫中位置,一切安好。”
大嫂两字一出口,蒋后脸色雪白,声音尽噤。
第13章 验身
谢福儿回府后不久,有风声传出,宫里那边就这几日要来旨了。
太傅府成了点燃的炮竹炸开了花,门阶被踏矮了一截。
天天有套近乎、蹭喜气的人进出,照壁后的小天井贺礼堆砌如山。
荣淑公主高环环也吩咐宫人送礼,只前脚一走就被谢夫人扔给了家奴。
高长宽那边凑一脚热闹,差太子家臣给谢府搬来几箱波斯毛毯、安息酥酪、大食血玉胭脂奁等异邦玩意,言明是给谢家千金把玩享用。
太子的人虽是趁谢府门庭冷清时私下过来,还是被收入人眼。
连储君都来下定了,还不是皇家内定好的人?
依照本朝礼法,若真成为太子妃候选人,谢福儿得先入住掖庭的养德殿。
掖庭收纳从不同阶层采选出来的良家女,统称采女,有专人负责教导宫廷礼仪,需时一季左右,用于充实皇上后宫与太子东宫,最后为妃嫔或者为女官,全凭个人造化。
被皇家挑拣剩下的品貌稍逊者,流入各个藩地的皇子王府。
太子妃候选人的起点不一样,会单独安排进掖庭的养德殿住下,由专门的女史负责培训。
结束后,品行皆过关,皇家才正式为储君礼聘迎娶。
谢夫人虽再不挑荣淑公主的刺,却还是对女儿进宫有疙瘩,骂丈夫:“要是你早些给女儿订下亲事,什么事都没了!”
谢太傅猛擦唾沫星子,据理力争:“早几年为夫两名老友就来给自家儿子说过亲,都是门当户对的,多好啊,是夫人您挑女婿眼光太高,左挑右选,不是说这个油头粉面娘娘腔,就是说那个傻里傻气呆头鹅,配不上福儿,把人给一一回了!再过一年,福儿撒娇不愿那么早出嫁,又是夫人您斥责我,说什么大户人家都愿意将女儿留长一点,何况咱们家就这一个女孩儿,偏偏就只有为夫嫌福儿是赔钱货,这么早赶出家门,比农人家还不如——什么话都是您说了个干净,您这是要把为夫的生生冤死啊!”
谢夫人一呆,继而抱住谢福儿哭:“原来都是为娘的害了你!”
谢福儿有时觉得,娘亲是不是用这种特别的办法来逆向让自己心里舒服,反正这么一闹,她全副身心地劝合,对于进宫这件事儿,也并不那么忐忑了。
吉日清晨,敕令终到了,内侍在大厅宣念:“惟尔太傅府谢敬乔长女,门袭钟鼎,训彰礼则,幽闲表质,柔顺为心。备职后|庭,寔惟通典,是用命尔为女史一职,暂归属尚仪局司籍司。”
这一道旨叫全家上下当场一愣。
司籍司的女史属于尚宫局二十四司的低阶女官,主要对帝后负责。
日常工作大半是管理圣上、皇后、四妃处的经籍图书、笔札几案。
不是去掖庭养德殿吗?怎么安排去了二十四司?
谢太傅将内侍拉了后堂坐下,仔细问了内情。
老内侍与太傅同朝几十年,私交不浅,也就凑近脑壳,扬起大拇指:“太傅家这千金好面子,这一套旨,修修改改,折腾了几遍,再没哪家的闺女进宫能这么叫贵人们费心思了。”
谢太傅被调侃得愈发紧张,垮老脸:“别绕园子了,快说吧。”
内侍这才继续:“太后本来是请圣上直接下旨,叫谢千金直接入养德殿,可皇后那边不松口,放话说千金往日违了祖制,扮男身入过仕宦场,若嫁给一般皇子也就罢了,嫁给储君总要多想几层,女子当外臣的官制虽已颁下来,谢千金到底是在颁旨前做的官,怕日后有人说三道四,不如将千金先放到宫局里去,一来可磨炼性情,二来也可遮掩一下谢千金当过男外臣的事。一朝太子妃,从宫人爬起,谁又晓得是外臣还是宫官?史家册子上那一笔,也好给后人玩花样啊您懂的。”
谢太傅见蒋皇后对女儿异常关注,也不知是福是祸,不好明说,喟叹道:“蒋后对小女倒是操心。”
内侍声音低几分:“能不操心么,到底是太子的亲事。太子虽不是蒋后亲生,但毕竟是孝昭帝留在这世上的血脉啊。”
再谈下去,就扯到不好明说的皇家禁忌上了,两人对觑一眼,就此打住。
谢太傅捋捋胡子:“皇帝就这么答应了?”
内侍摸摸没毛的下巴:“这还用说?咱们家这皇帝一向就不违逆这位嫂后,这回更是忙不迭答应下来了,点头点得跟什么似的。”
谢太傅还不放心:“怎么是个女史?这级别,你我都知,只比普通宫女高出一点,还比不上掌事的大宫女,老夫倒不是爱面子图虚名,只怕这女儿受欺负”
内侍道:“您爱女心切,糊涂了吧!为官之道,难道您还不精通?朝上当官和后宫当差,都差不多,盛极必衰,千金本就是带着储君妻的光环进宫受调|教,受人关注,若一去就高高在上,谁服气?宫局那些小蹄子们,个个心眼儿似针,容不得别人好,千金若被拔高了,还没进养德殿,就得被人盯着脊背发凉。宫里过活儿,位份这东西最虚,年资和受宠才是最实在的就算给千金安排司籍司的典籍、掌籍甚至司籍当,没资历,照样被下面人欺负。低位好啊,不醒目,不招人嫉恨。”
这一番话,内侍也是照着宫里某人的原话搬的。
谢太傅听得在理,再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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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夫人虽是千万般不愿爱女进宫,可圣旨已下,皇家轿车都停到了门口,就是天要下雨的事,前夜陪了女儿一整晚。
谢福儿以为娘又要哭哭啼啼说些肝肠寸断的体己话。
没料谢夫人早就收起了妇人之仁,先叫女儿收妥些金银细软,用于在宫中行方便,告诫女儿慎言谨行,交代了宫里几位权妇们的大概背景,又教了些待人法子,最后才抽泣:“你长到十几岁,爹娘将你当半个男孩子养,弄得你只会读书,为人处事却慢半拍,现在教得再多也晚了,这是为娘的错,只知道娇惯你,却忘了你终究还是得嫁人见外人的,以至于你肯定是比不上宫里那些女人哎哟喂的可怎么是好啊”
有这么埋汰女儿对女儿没信心的么?这不还没进宫吗!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呃,谁是鹿?想远了。谢福儿一脸黑线,却又陷入沉思。
这几日她本还想找个机会,将书院实情和皇帝之事对谢夫人来个竹筒倒豆子,见娘已经是担忧得不得了,哪儿还敢再来个当头棒喝,鸟儿般依偎在谢夫人怀里,答应一定护好自己,不叫爹娘操心,才叫谢夫人安心一些。
第二天,谢福儿与爹娘、阿寿小聚了一会儿,拜别家人,随车入宫。
进了宫城,晌午不到,谢福儿在两名宫人引领下,去见了这段日子的大老板,尚仪局内的一把手秋尚仪。
徐娘半老的秋尚仪显然已经被提前打过招呼,知道这新女史是个空降兵,来一趟走个过场而已,压根也没指望做什么实在事,先大概讲解了女史平日打理的事务与负责的宫殿。
女史上面还有司籍、典籍、掌籍。秋尚仪将谢福儿这几名直接上司介绍了一下,最后指派了一名秦姓的恭使这些日与谢福儿同住,给她打下手。
秦恭使二十出头,身材修长,面貌幽静,算是宫中的的老人了,听了秋尚仪指派,温温一弯身,走到谢福儿身边。
说话之间,谢福儿了解,恭使是宫廷内的初级女官,除了本职工作,还负责带新人,相当于某朝代的“姑姑”。
而这名秦恭使,正是蒋皇后那边派来的。
说是照料,想必也是监视自己言行举止,试看配不配得起太子吧。
虽还没进养德殿,身边就已经有个盯梢的。
谢福儿记起娘的话,出门后,掏出两片金叶子往秦恭使怀里塞,哈喇着奉承:“恭使今后可得照应着我,我什么都不懂,就靠着恭使了。”
秦恭使见这少女面貌娇媚,余着些天真,手段却像个陈腐的老人,把金叶子推过去:“我看谢女史懂得很啊。”顿了顿,又婉道:“宫里跟民间差不多,各型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