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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长安歌之天下无殇-第38章

小说: 长安歌之天下无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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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姐”细若游丝的声音被挤出,是痛极的呻吟。
  
  “我在我在,没事的,别怕啊”我半抱着她起身往一旁挪去,“我带你去治伤,去找小醉”
  
  她却痛呼一声,额间沁出冷汗,仿佛已受不得一丁点的移动。
  
  “小小姐不要动,好疼”她费力开口,秀致的眉紧拧。
  
  我抱着她,不知所措地坐回地上,身下枫叶亦沾了血,触目惊心的红,白裙失了原来的素净颜色,残忍地用生命染出大片妖娆图画。
  
  惨白的脸上忽然攒出一个笑:“小姐,你你看,我没骗你吧?今天真是个特殊的日子。”
  
  “这样,也好”她大口大口地喘息个不停,却仍固执地要笑着说话,“反正,这辈子活得、也挺没意思的,像一场笑话,重新来过,未尝不好。”
  
  “别说傻话,你会好的,你还没找到你的良人,还没让他给你画眉呢。”我挤出镇定的笑,不敢看那被血染过的枫叶,色泽那样艳,艳得惊心动魄。
  
  “咳咳”她摇摇头重重地咳了几声,气息好容易平稳少许,“小筑等不到了,等不到了”
  
  “我长大的地方,是个很孤寂的地方,从小到大,除了主公和教养我的婆婆,我几乎没见过其他人,”唇上的胭脂并未褪去,衬着苍白的脸色,愈发鲜艳,她轻声说着,目光迷离,仿佛陷入了回忆里,“婆婆临终的时候问我,小筑,你怎么都不会哭呢?”她望向我,笑得很哀伤,“小姐,你说,小筑是不是很笨?是不是就是个笑话?不会哭,不会流泪,没有被人喜欢过,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你,依柔姐姐,还有谙谙,你们都有喜欢的人,会为那个人伤心、牵挂,会笑也会哭,我我真的好羡慕”
  
  她不停地说着,说得那样连贯,仿佛未曾受伤。泪顺着脸颊淌下来,我抱住她:“谁说的?你不是一直喜欢小醉么?所以一定要撑住啊,等你好了,我让他娶你。你别看他平时老对我凶巴巴的,其实最听我的话了。”
  
  “小姐,他他若是听见这些话,一定很伤心的。”她额上冷汗更多,气息也愈发急促紊乱,“你其实知道知道他喜欢你对不对?为为什么总想把他推给别的女孩子呢?”
  
  由于剧痛,她无法承受般地逸出呻吟,头向后一仰:“其、其实我努、努力喜欢他,喜、喜欢萧世子,只是想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罢了”她努力地睁着眼,清澈的眸子却渐渐暗淡,仿佛转瞬就会失去所有生机,“可是,我好像还是不明白呢”瞳孔中的目光一点点涣散,“小姐,我一直在骗你,骗了你好多好多事”
  
  我搂紧她,拼命摇头:“没有,我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了,你知道的,我的记性向来很差”
  
  她慢慢弯起嘴角笑了:“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婢女,再也不骗你了,好不好?”
  
  “不好,”我极力展出笑脸,“我平时都是怎么跟你说的?做人要有追求,你应该想着下辈子做我的姐妹,跟我抢好吃的,想各种办法欺负我”语到最后已哽咽不成声。
  
  “好,做姐妹,欺负你”声音变得很轻很轻,弯弯的睫羽缓缓垂下,额间碧玉玲珑瑰丽,三千青丝微拂,依稀还是素日单纯清秀模样,“你听,枫叶在说话。它说,它已经为我铺好了床,让我快点睡,睡个大懒觉”
  
  气若游丝散尽,我清楚地看见一滴泪自她眼角滑落,晶莹剔透。
  
  小姐,如果想哭,要怎么样才能哭出来?
  
  你终于会流泪了,开心么?
  
  漫天红叶飞舞,起落间奏出寂寥的声音,像她的魂在渐渐远去,足尖点过叶,衣袂拂过叶。
  
  那一夜,跋山涉水风尘仆仆地归来,敲开门扉,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是什么模样?为什么记不清了?为什么一转眼,那个笑得天真、容易脸红的单纯少女就不见了?为什么又要让我亲眼目睹一个人离去却无能为力?
  
  我拥着怀中逐渐冰冷的身子,慢慢俯下头挨紧她,两颊一片濡湿。
  




☆、素衣洇血终有泪(四)

  不知过了多久,左后方忽然传来咳嗽声。
  
  我怔了怔,猛然一惊,抬头望过去。
  
  杜砚妍居然还没死!
  
  她咳嗽着费力想爬起来,却功亏一篑,只得捂住心口,屈着胳膊将身子稍稍撑起,她的心口插了一支银钗,想来是刚刚小筑反击时下的手。抬眼看向我这边,她露出惊讶不甘的神色:“你怎么还没死?”等到看清具体情形,她忽又笑了:“原来又有人因你而死。”顿了顿,笑意更甚:“怎么,很伤心?我为你除了个叛徒,你难道不高兴么?”
  
  我冷冷看她:“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我说的是实话,她在暗室中本就受了重伤,身上血迹斑斑凌乱不堪,之后又被我和小筑合力相击,不死才怪。
  
  话刚落音,她就极其配合地剧烈咳嗽起来,大口喘息,一脉殷红的血自嘴角流下。半晌,她盯住我,恨不得生噬我肉:“碧笺笺,你别得意得太早!你生来不祥,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你苟活下来又怎么样?”讥讽怨毒的笑声再次响起,比地狱魔音还要难听:“更何况,你手握碧玉箫的秘密,想安然无恙地活着,简直痴心妄想!”
  
  我怒火中烧,冷声道:“杜砚妍,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立刻就杀了你!”
  
  她一愣,随即像看透了什么秘密一样,勾起嘴角:“你怕了?怕听到那句批语么?每次我一提起,你就一副要发狂的模样。”她急促地呼吸着,胸口剧烈起伏,却仍旧用尽力气说着满是恨意的话,“可惜你再逃避也摆脱不了!‘命格迥异,一生舛厄,恐为不祥。’这是你的命!你注定是个煞星!注定要祸害身边的人!注定一辈子什么都得不到!”
  
  双手握紧,青筋毕露,我浑身颤抖,大喊道:“你闭嘴!闭嘴!再说我杀了你!”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软肋,这些年我刻意避免触及那些不堪往事,努力挣扎着,却不料还是躲不过。
  
  “难道我说错了吗?三岁克母,六岁克父,自从你进入谢家,谢家就没有安安宁过,咳咳你看重的人,没有一个活得好”许是气力将近枯竭,她彻底倒地,头侧枕在横铺的红叶上,语声轻了许多,“若不是你,他怎么会插手碧家的事,已至惹祸上身?若不是你偷出他的贴身玉笛,他又怎么会中毒?若不是你,他又怎么会对我不屑一顾?我又怎么会一气之下真的真的看着他死?”
  
  狰狞的目光斜射过来,她的眼中似乎有了湿意:“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她咳出一口血,胭脂般艳丽,笑容让人心寒:“不过,你的报应马上就要来了。你大大概还不知道吧?他们之所以放心大胆下狠手,是因为我告诉他们,风莫醉也知道碧玉箫的下落和秘密,而且还是你捧在心尖上的人,把他们的注意力都引到了他身上,咳咳你、你猜,他们会怎么对付他呢?哦!还还有,你的那那位依柔姐姐,她、她只怕下场更惨,那个张、张勤骗”气息弱下去,渐不可闻。
  
  我听得脑中一片空白,呆呆僵在原地。
  
  须臾,杜砚妍猛地又瞪大眼,勾起头,咬牙切齿嘶声喊出一句:“谢卓!你好狠!”
  
  然后重重倒下,再无响动,应该是真的断了气。
  
  满地凄艳如血的枫叶,两具尸体,一个残泪未干的人。
  
  这样苍凉的画面,连风拂过梢头的低吟,都尽是苍凉。
  
  惧意袭遍全身,渗入骨内,我抖了又抖。半天,忽然轻笑起来,笑声散在寂寥林间,说不出的诡异。
  
  “下辈子,还是不要见了,没有我,或许你会活得很好”放下怀中的人,起身踉踉跄跄向前狂奔。
  
  衣带已解,外裳松松散散,白色丧帏一般,随风而舞。足底的枫叶,发出暗哑空洞的声音。
  
  不知道是怎样回到别苑的。
  
  看见梅花树下那个熟悉身影的刹那,心仿佛突然平静了,仿佛适才经历的生死惨淡都只不过是幻梦一场。
  
  梅花叶落得比较早,未到深秋,枝桠间已是一片萧索,只余残留的数枚依旧稀疏地飘摇着。
  
  风莫醉负手立在树下,背对着我,大概在沉思,衣袂随风轻拂,恰似三月春水般柔软,静夜月光般皎然,缓缓地逶迤过来,逶迤进了心底。
  
  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在的,对不对?
  
  可是,为什么我感到了扑面而来的哀伤与寂寥?
  
  是我伤了你吗?
  
  他们都说,我伤了你。
  
  眼前一片水雾朦胧。
  
  朦胧中,他终于转身,动作有些迟疑。
  
  梅花似乎在一瞬全部开放。
  
  看不清他的表情,恍惚间熟悉气息已近在咫尺。
  
  “出什么事了?”他的声音在抖,那样惊慌失措,抬起的手,将落未落。
  
  泪好像决了堤一样,我拼命想止住,却怎么也止不住。
  
  他褪下外衫,紧紧裹住我,将我揽入怀中,好半天才小心翼翼道:“别怕别怕”
  
  我努力地张了几次口,才发出声音:“你没事?”哽咽得字句模糊:“你去哪儿了?”
  
  他沉默了一下,犹疑道:“我我去见了夏芷”
  
  我猛地想起一事,从他怀里惊起,抓着他的胳膊急急问道:“你看见依柔姐姐没有?她是不是昨晚出去了就再没回来过?”
  
  “你别急,”他覆住我的手,“我觉得小筑的话有问题,昨晚就通知君先生去找依柔了,估计她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他扫视过我满是血污的长裙,脸色十分难看:“怎么这么多血?伤到了哪里?”
  
  “是小筑的,”我松了口气,低低道,“小筑她”顿了顿,声音空洞:“死了。”
  
  他微微一愣。
  
  白色布带在臂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我大致说完前因后果,问道:“夏芷都跟你说了什么?”
  
  风莫醉的手一顿:“没什么不是很重要。”
  
  一早夏芷就把他引过去,说是告诉他流觞死的真相。我轻轻道:“她是不是说,流觞是我害死的?”
  
  他替我包扎好,抬头道:“胡说些什么!又不是你下的毒!”
  
  “杜砚妍都告诉我了,”我垂首,心底涌起浓重的悲伤,“是我偷拿了他的玉笛让人有机可乘。”
  
  “别瞎想,不是你的错,这世上有很多事我们都无法预料,”他微微皱眉,“只是,他的死伤你太深,你始终无法释怀,才会想不通。”
  
  我沉默了片刻,抬头看他,双眼酸涩:“我真的好没用,谁也救不了。明明身边已经危机四伏,却浑然不觉,只知道玩闹。如果我平常多关心一下小筑,或许就能早些明了她左右为难的境地,或许她就不会死了。”
  
  他伸手揽过我,叹息一声:“傻女人,哪来那么多如果?谁都有自己的选择,那是给她性命的主公,她无法背叛,就算你早就知道,也未必能帮她。”
  
  我没有推拒,倦倦地靠在他肩头,迷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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