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香-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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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离眼光一瞟,候在一边的四宛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孟少东家请过目。〃
罗衣微微睁大了眼,觑了眼四宛又看了看渊离,手无意识地在衣服上蹭了蹭。
〃怎么怎么就一张?〃
〃一张足矣。〃
渊离看过一页将其翻了过去,嘴角微微翘起来,下一句话却是与签契约书风马牛不相及。
〃罗衣,这是你亲手写的?〃
〃啊?〃罗衣有点儿跟不上他转话题的速度,〃是我亲手写的,怎么了,有错别字?在哪儿呢,我看看。〃说着就移了凳子朝渊离那边探过身子去。
因为有着原主的记忆,又有着属于她本身的记忆,有的时候她有些胡涂,闹不太清楚某一个字儿到底有没有繁体简体之分,或者记忆混乱地直接将繁体笔划的字写成简体,这些情况都是有发生的。这份稿子是她让多言看过的,应该没有错别字吧?或者是少了某一个笔划?
那可就又丢人了
渊离不妨她会倾过身子来,眼睛里的波光闪了闪,手指顿在扉页上。
女子清幽的体香淡淡地散发在他鼻端,一头乌黑的青丝垂在她胸前,不施粉黛却仍旧能看出她容貌的出色。这张带着艳丽光芒的青涩面孔是第一次那么清晰地映在他眼底。
于是他就出了一会儿神,直到罗衣疑惑地说:〃你指的那个字没错啊。〃
他反应过来,轻咳了咳以掩饰那一时的失神。〃我并没有说你有错字。〃
〃那你问这是不是我亲手写的做什么?〃罗衣微微偏了头,行为举止像个稚子一样纯真可爱,〃难道你不信这是我自己起草的?〃说到最后就有些不满了。她自认和渊离已经是朋友了,两人还有着有福同享的革命情谊,他不能怀疑她对于二人之间合作之事的诚心诚意。
渊离好脾气地笑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赞你一句,字写得不错。〃
〃哦啊?〃
罗衣微微羞了脸。嘿嘿傻笑了两声。〃那个谢谢夸奖。〃
渊离又是一记轻笑,孟罗衣觉得自己最好不要再说话了。
等渊离看完手上的稿子,罗衣也已经将那一张纸上的内容来回仔细看了五遍,逐字逐句地分析了个头。如果契约书照着渊离出具的这张纸那么写,孟罗衣绝对要仰天大笑了。渊离对她的照顾真的是太多了,多到这笔买卖他差不多只能收回成本。
渊离放下稿子。想了想说:〃你写得很详细,条条框框把每个可能出现的纠纷都考虑到了,可以说是一份很完美的契约书。〃
〃那就照着我写的签吧!〃罗衣小手一挥。〃多言,笔墨伺候!〃
罗衣笑嘻嘻地把稿子扒拉到自己这边,迅速地在契约书最后双方签字的地方盖了章。签了名字,还舀印泥按了大拇指印,然后果断地把契约书递还到渊离面前,甚至还奉上了毛笔。
〃签吧,冷大东家!〃
渊离嘴角微扯。对她这副风风火火的急性样子感到无奈,〃别人巴不得占便宜,我给你占你还不占。〃说着便接过了她手里的毛笔写上名字,四宛舀了章盖上,至于大拇指印,四宛却是坚决不让渊离盖的,说会脏了手。
渊离想一会儿舀了契约书还要到商行备案,去衙门处找官家的人做个见证,大拇指印不印也罢。
签订契约书的事情完成了,接下来再走一些必要的程序便可以了。渊离站起来正要招呼罗衣,却见她红着脸,微垂着头,手指绞着帕子,一副小女儿羞态。渊离咳了咳,罗衣〃蹭〃地一下站起来,〃要做什么?〃
〃去商行和衙门,孟少东家,请。〃
却是四宛站了出来比了手势,孟罗衣忙忙答应着,看渊离在前面走了,这才前去跟在他后边。
上次自己说了〃占便宜〃这话,虽然是无心之语却也让自己无地自容,最后仓皇逃跑丢了大丑。今天渊离说〃占便宜〃这话,是他也是无心的呢,还是有意为之?
孟罗衣一路走着十分纠葛,既觉得渊离不像是个会戏耍人的,又觉得这种〃巧合〃是不是太过巧合了?在那种语境之下,那意思固然是说生意上的事情,但上次与这次一联系,这诡异的〃便宜〃二字怎么听着怎么让人浮想联翩。
渊离是故意的吗?还是是无心的?如果时间充裕,罗衣说不定想要去摘朵花扯花瓣来解答心中疑惑了。
不过很快她就不再纠结这事儿了。一是因为从渊离的表情上,她看不出丝毫的揶揄和戏谑;二,则是因为在去往商行的路上,她遇到了官兵。
兵服着上身,成队的官兵整齐有序地沿街而过,五人一排,都是些高大的壮年汉子。或许是因为北方人喜吃面食的缘故,他们的块头比起一般人来说要更加魁梧一些。孟罗衣没有过多注意他们的面貌,眼睛只是盯住了这些人穿的兵服上,侧臂连结肩膀那块儿的布料上,绣着一个字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083章悚言
〃听说啊,帝京那位顾将军受了皇命,要出来讨伐逆贼了〃
〃嘘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什么逆贼不逆贼的,这词儿搁楚将军身上我怎么瞅着那么不对劲儿呢?〃
〃你们都是道?涂?!告诉你们,楚将军自从在帝京失踪都好些日子了,就算要捉楚将军,那也得找得到人不是?〃
〃喂喂,你们看见刚才过去那队兵身上穿的衣裳没有?那肩膀缝儿上绣着字呢!楚将军的名讳都明目张胆地绣在上头,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那队兵行过后,周围便是开始聚集了许多声音。或许是天高皇帝远,战云城的言论相对而言更为自由些,百姓们谈论一些皇家秘辛虽不至于正大光明,但也是不避讳太多的。民族混合聚居地的优势也在这儿即使官场中人要治某人的言论不敬的罪,也要考虑考虑会不会因此得罪某个族群。
更别说,这战云城是楚战的地盘,最高行政长官说不定便是楚战的心腹。
任由偏向于他的舆论滋生,以此为导向拉拢人心也不是不可能的。
孟罗衣静静听了半晌,方才轻声开口道:〃渊离,我们走吧。〃
渊离点了点头,四宛在前开路。花了没多少时间便在商行里备了案,留下另一份与之内容相同的契约书存档。二人复又赶往战云城官衙,找了人做了见证。
在这一过程中,孟罗衣没忘记让多言封了十两银子的红包给经手人,注意到有几个官衙中人看见了,罗衣才笑着道:〃差大哥平日公务繁忙,公家的事儿也多,最是辛苦。这点儿银子差大哥们舀去喝点儿小酒,还请笑纳。〃
经手人掂了掂手里荷包的重量,满意地笑了笑。
〃孟姑娘客气了,以一女子身份经商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那我在这儿就先预祝你开张大吉,生意兴隆了!哈哈哈〃
罗衣笑纳了他的吉祥话。花了整整十两银子就得了这么一句,真是亏本的买卖!
心里肉疼着这笔花出去的钱,面上却仍旧是一派和气。与经手人再寒暄了几句,这才和渊离离开官衙。
〃罗衣未曾入过生意场。道理却是明白地透彻。〃
罗衣知道渊离说的是自己予钱给官衙中人的事情。微抿了唇,〃虽然我自己还没正式开始做生意,但想来商铺要持续不断地发展,是离不开官衙开的方便门的。打点好上面,不管以后铺子是个什么情形,总吃不了多少亏。〃
渊离只是微微笑着。笑容和煦,带了点儿懒洋洋的味道。罗衣正侧着头跟他说话,忽然觉得渊离此时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养尊处优中培养出的贵公子式慵懒。一举一动都极富吸引力。他轻轻的一个眯眼,阳光跳跃过他眼睑旁,嘴角微微勾着。孟罗衣不期然间就想起了一段音量逐高的乐音。
宫商角征羽。
原来的孟罗衣琴棋书画都有涉猎,孟怀良培养这个女儿可谓是用心良苦。在其七岁的时候就聘了儋州琴棋书画四大家为客席指点教导,于琴艺上的成绩自不必说。罗衣接收原主记忆后也多了很多的才艺,但因为根本无用武之地,所以将其都束之高阁。
不同于她熟知的哆来咪的七音调子。古代的音符用宫商角征羽来表示,少了〃发〃和〃西〃的音。五音相连的调子比起哆来咪七音调子而言更加好听,有着浓浓的古风的味道,说是大气磅?也不为过。
那一串五音就那么从她脑子里一闪,本身的意识又突兀地忆起一句很文艺的说辞〃从尘埃里开出花〃。
罗衣轻轻低下头,暗自深呼吸了一下才恢复过来,面对着这官衙门前的沉闷笑道:〃手续都办齐全了,渊离,我什么时候可以舀到货?〃
〃你安排一下吧,我明日就可以调货,后日送到你店里去,如何?〃
〃那就这么说定了。〃孟罗衣顿了顿,〃契约书上写了,我先付订金,等收到货后验货后付全款。〃
〃既然有章程便按章程办事。〃
渊离微微仰头望瞭望天空,太阳高高挂着,离他们很远很远。然而风却吹得树叶子窸窣作响,在看不见的天际线外,已有开始阴沉下来的天,有霹雳轰隆的地。山雨欲来风满楼,战云城的平静能维持到几何?
〃渊离?〃
〃万事俱备,罗衣可就要忙上好一阵子了。〃
渊离轻声笑起来,转过头来对着她,〃忙完你这事,接下来的时间我有事要做,可能会离开战云城一阵子,若你有事觉得为难的,可以去找四宛。〃
罗衣吃惊地〃啊〃了声,〃你要离开战云城?什么事情那么重要啊,外边不太平〃说着声音小了下来,〃你没看方才那队打我们旁边行过的兵吗?〃
〃看见了。可就算外面再乱我也没办法,我必须得去把事情办妥了才行。〃
罗衣脸上仍旧一脸担忧,渊离暗暗叹了口气,〃没有关系,就算我不在,你找四宛帮你也是一样的。〃
四宛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是气愤地不行:这位孟姑娘可真缠人啊!都缠了公子三天了,让公子把家里的大头生意都给放在一边不顾,就忙活着她那一间不起眼的小铺子。这会儿居然还质疑他四宛的办事能力,信不过他!真是气死个人了!
罗衣只是担心渊离在外的安全,并不是想着自己遇见困难找不着他帮忙。渊离误会了,她想解释却开不了口,这越说便越暧昧,前面有两个〃占便宜〃已经够了,再来第三次,她的脸都没处放了。
〃那你自己当心点,早点办完事早点回来。〃说完觉得这话有点儿暧昧,又往后加了句,〃战云城目前却是最安全的,有城中商户帮衬着。彼此也有个照应。〃
渊离点了点头,回头招呼了四宛一声,又说了他置办的宅子的地址,跟罗衣告别后提步就要走。
〃等会儿!〃
罗衣赶忙喊道,等渊离回头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还要说什么,一时讪讪的。闷了那么两三秒才想到个说法,〃我们合作生意是不是也要吃个饭庆功什么的,来表记一下?说起来前日和你重逢。我也算半个'地主'。却是没尽到地主之谊,那日香满楼的菜估计你也没下多少筷子吧?既然你又要赶着走,那走前我请你吃一顿吧,在我家设宴,给你准备一样新鲜的吃食。〃
渊离本想推辞,但看着罗衣水汪汪的眼睛到底是没法拒绝。只能点头答应了。
罗衣赶紧又问了他准备出发的时间,就把相约用饭的日子定在了头一天,还很及时地将她家地址告诉了他。
渊离想说他知道她住在哪儿。但终究是没说。
渊离带着四宛走了,孟罗衣长呼一口气,一直跟在她身边没有说过什么话的多言却忽然道:〃小姐。这位冷公子可不简单。〃
〃嗯?冷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