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暴女丞相-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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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琴奏响,一曲离殇,如泣如诉,忧伤入骨。
原风息目光微凝,是他?!抬眸望去,但见——
潇潇秋雨,天地茫茫,一人蹈空而来,灰色的身影,弹射而至,若惊鸿掠影,窄长刀刃,寒光照水,于天空中划过一道璀璨银光,好比银龙怒啸九天,气势惊人,见血而收。
瞬息之间,十数刺客,命归黄泉。
清瘦如竹的身影缓缓飘落,利落地还刀入鞘,风吹开他的长刘海,露出深结的眉头,和独特的灰瞳。
原风息心叹,不愧是大陆顶尖的刀客,顷刻之间,收割人命如同砍瓜切菜,鬼泣刀却滴血不沾。
“华殇。”
“?”男子循声望来,灰色的眼眸微微一定,旋即提步走了过来。他走得很慢,任凭雨打风吹,灰色衣袍无风自动,灰白色的长发结成辫子,垂落在肩侧,长长的刘海,半遮了眼眸。
他微低头,并没有多看一眼原风息,径自沉默走向他身后的房间。
原风息上前一步,挡住去路,淡声道:“她被人挑断筋脉,玉微暇正在替她医治,不容人打扰。”
华殇身体蓦然紧绷,双眸紧紧盯着他,眉间深皱,却始终不发一言。对峙片刻,他默然转身,坐在廊下的围栏边,解下背上胡琴,按弦拉奏,乐声随风而散,哀婉低回,凄怆悲凉,如泣如诉,扣人心弦。
原风息负手静立,烟缭雾绕的眼眸,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幽光,旋即转身,推门而入,门扉合上,欲将一切隔绝在外。然而,那哀伤至极的琴声,如丝如缕,无孔不入。
走入内室,未及抖落一身萧瑟秋雨,但听得她虚弱的询问:“风息,外头的、是华殇?”
“是。”原风息淡雅高贵的面容上,看不出情绪,“他来了,你可以放心。”
“但愿。”云意神色未动。华殇,世间顶尖刀客,武功深不可测。乃是原云意的男宠兼贴身护卫。本尊练功之地,除了原风息,他便是唯一知情者。
本尊留下的记忆零碎不堪,对于华殇的认知,不比原风息多多少。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听那乐声,沉重哀凉,忧伤刻骨。多半,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手术在那哀婉凄迷的胡琴声中顺利结束
门应声开合,风吹斜了烛火,年轻的男子身负长刀和胡琴,一身秋寒,一身萧瑟,走到床前。
云意睁眼,对上他忧伤的面容,“华殇?”
华殇默然,灰色眼眸似酝酿了千言万语,无从说起。眉间深皱,仿若承载无数心事。
这是一个忧郁得令人心疼的男子。这是云意对此人的第一印象,那仿佛刻在骨子里的伤悲,如同潮水,可将人湮灭。
对视不过须臾,那灰瞳中翻卷的晦暗情绪,顿化作一片萧瑟的淡然,他抱拳一礼,道:“华殇见过公子。”没有起伏的嗓音,带着特殊的沙哑,透着一丝孤寂沧桑的意味。
云意回神,问:“你怎么在此?”
“公子逾时未归,又无法联系暗煞,担心公子出事,故而设法赶来。”
暗煞,就是原云意的暗卫。而华殇,是暗卫的头领。所以,他的说辞,没有破绽。微阖眼,轻声道:“刚才的曲子,给我奏一次。”
“是。”
云意渐渐闭上眼,耳边琴声低回,无尽忧伤如水,卷入梦来
秋雨未歇,一夜到天明。
枫兰苑内,枫红飘飞,纷落如雨,铺了一地华锦。园中亭榭,二人对坐,圆桌上,摆满茶具,烟雾腾绕,茶香四溢。
然,却无人有心品尝。
修长完美如玉雕的手轻轻执起一只细白瓷杯,于食指指尖逼出一滴鲜血,滴入其中,旋即将杯子推到对面,“这是药引。”
玉微暇垂眸,但见细腻的白瓷中一滴鲜红,颜色分明,透着一丝诡艳,“你究竟是谁?何以知道那制毒之方?”
玉白手指轻掩阔袖之中,原风息端起眼前香茗,轻嗅一口醇厚的茶香,漫不经心道:“我是谁?我想,你不会愿意知道。至于药方,只要有心,得知何难?”
说完,不理会欲言又止的他,放下茶杯,长身而起,“茶已饮,帐已清。告辞。”
说完,转身走出凉亭,撑了油纸伞,走入雨幕之中,飘逸身姿,渐化作漫天细雨中,一抹如画剪影。
玉微暇目送,一人自背后阁楼转出,走了过来。
“这就是药引,竟是人血?”
“嗯。那毒乃是失传的古方,以血为引,少有人知。”玉微暇闭眼深嗅,熟悉的香气沁入鼻尖,迷离醉人,沉浮不定,若有还无,乃燕国特有的“醉流颜”,却早已绝迹多年。除她身上,旁人绝无仅有。
“失传古方?原风息怎么有?”
“不知。”玉微暇不愿多言,转身,对上她平淡的面容,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药引既得,我这就去配解药。”
“嗯。”姬允祯微笑颔首,若有深意的目光却若有若无追随原风息离开的方向,嘴角掀起一抹诡秘笑意,
看来,原风息并不如想象中简单。只是,无论怎样,他不过是个向自己献媚讨好,祈求垂怜的可怜男人!
“原云意,即便你复原又如何?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将你捏个粉身碎骨!”秀美的手蓦然往空中用力一抓,再一点点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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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探亲,昨天没有更新,抱歉亲们。
☆、010 夜约
“好苦!”浓稠深黑的药汁一气儿灌下,酸苦味道,直让人想要呕吐,云意皱眉伸手,“水!”
率先递过来的却是一颗糖——棒棒糖?
“华殇,你还随身带着糖果?”她诧异偏头,只见华殇点点头,利索地将裹糖的油纸撕开,露出牙黄色的糖果,递到她手里。
椭圆的糖果,一根细细的木棍支着,看起来赫然类似棒棒糖,云意尝试着舔了一口,清甜中带着薄荷的清凉,味道还算不错。余光一瞥,但见华殇将一个老旧的荷包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里面鼓囊囊的,似乎还藏了不少的糖。
她还眼尖地发现,那旧荷包上似乎绣了、一把刀?恕她无法判断那是什么东东,不过那针法实在拙劣得可以一个似乎藏着jq的荷包,唔,值得深思。
“吃药后吃糖不好,还是喝水吧。”玉雕般的手将糖果拿了开去,将小巧的杯子塞到她手里。
闻言,华殇立刻抬头看了原风息一眼,见他随手将糖果搁置在一边的桌子上,眉头皱了下,终是什么也没说。
云意没在意,端着比寻常轻巧的杯子,微微颤抖着喝了口水,心里还挺高兴。三四天能恢复到这样的状态,挺好。证明玉微暇是用了心的,每天几大碗苦哈哈的药汁,没白喝。
“今日天气不错,要不,我带你去城中转一转?”原风息温声相询,一面端来热水,将毛巾浸湿,拧干,熟练地给她擦脸、抹手,举止温柔,仿若对待稀世珍宝,缱绻目光始终不离她。
“嗯。”云意可有可无地应了声,这样的亲昵而仔细的照料,虽非第一次经历,终究还是不习惯,干脆转头盯着一株新移植的玉簪。
心道,若非还有顾忌,只怕连沐浴净手他都要一并伺候了。
“风息,你这样会把我给宠坏的”她似真似假地叹息,换来他一句坚定暧昧,“我喜欢,宠着你。”
她睁眸,不意对上他深邃墨瞳,但见里面坦坦荡荡,如水目光清晰倒影自己的艳丽面容,心神蓦然一荡,视线如被胶着,一时移不开眼。
“禀公子,右相求见。”红璧一声禀,旖旎顿时烟消云散,云意不自在地清了下嗓子,“让他进来!”
原风息果然是个危险的人。想她性情冷淡,又心怀防备,却还是在不经意间被他诱惑。
与姬允祯一道来的,还有玉微暇的侍童天星。小家伙还记恨着上次之事,故而对云意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公子命我将药送来。”说着,用力将几大纸包的药往桌上一放,“这是十天的药量,里头有用法和用量。公子说了,用完这些药即可,余下的得靠你自己慢慢恢复!”
说完,竟头也不回地走了。
“天星心直口快,但并无恶意,还望左相大人谅解。”姬允祯笑着拱了拱手,云意斜眼睨她,似笑非笑道:“那是无暇公子的侍童,谅不谅解与右相什么相干?莫非——右相可以代表无暇公子?”
“允祯并无此意。”姬允祯知道原云意就这么个性情,自己再多费唇舌不过自取其辱,干脆将来意挑明了,“允祯此来,一是探望大人伤势,二是想知会大人一声,秋将军已经整顿好人马,明日就要动身回京,还望大人早作准备。”
原来是催促她启程。秋狄大约是怕了?竟然让姬允祯当传声筒。不过她的伤最好是能再静养几天。
“不忙,此地风光本相尚未及领略,刚刚风息正说要带我出去走走,待本相逛腻了,自然会随秋将军回京!”
“这——”姬允祯面露难色,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原风息,目露一丝暗示。
原风息淡淡一瞥,若无其事地转开目光,笑道:“云云说的是,一连下了几日的雨,难得天气放晴,正该好好游玩一番,方不负了这大好秋光。”
“既如此,允祯告辞。”姬允祯低头,掩住眼底冷笑。
“风息,代我送送右相大人。”云意微阖眼眸,懒懒说道。
闻言,姬允祯心头暗凛,莫非原云意察觉到了什么?原风息神色平静,从容道:“右相大人,请——”
云意抬眸,但见满园翠碧玉簪,那白衣蓝衫,色彩相得益彰,背后看来,亦是一对璧人,不由冷冷扯了下嘴角。
“华殇?”没有回应,抬头看时,却已不见那道沉默悲伤的灰色身影。
出了庭院门口,原风息微颔首,“右相大人慢走。”
姬允祯微笑点头,轻眨了下眼,与之擦肩之时低而快地道了句:“今夜,浚河如意画舫,不见不散。”
原风息容色未改,目送她的背影,目光沉浮,幽谧莫测。静立片刻,伸手摘下一片泛黄的树叶,信手往角落一弹:“出来吧。”
一抹灰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走了出来,嘴里衔着一枚黄叶,冷冷盯了他半晌,旋即偏头吐掉树叶,默然转身走开。
回到院内,只见云意正靠在轮椅上闭目养神,浅淡的光下,墨锦般的长发顺着椅背倾泻而下,艳若桃李的面容微仰,修长眼线,上翘的眼角,长睫微颤,红唇微启,妖娆绝美,不可方物。
华殇静静凝视,如竹身影,一动未动。直到云意开口,“华殇?”
“公子。”他上前一步,灰白的长刘海微微跃动,将灰瞳中翻涌的情绪掩去。
“今夜——”她看着他,红唇渐渐绽放一抹邪魅的笑容,“是不是,该做点身为贴身护卫该做的事,嗯?”
华殇身体蓦然绷紧
夜,如期而至。月色朦胧,人约浚河。
浚河环绕泗水内城,河面不过丈许宽,虽比不得京都的繁华,却也是两岸青楼林立,河中画舫如云。
河水粼粼,倒映璀璨灯火,岸边河面,脂粉飘香,丝竹绕耳。如意画舫在诸多画舫之中,并不显眼,船头二三歌女,弹着琵琶,唱着绵绵曲调。
舫中,一人倚窗独坐,白衣胜雪,墨颜如玉,清美如画,窗外华灯丽影,皆成衬托。
姬允祯走入时,看到如斯情景,不由地一怔,旋即自嘲一笑。又非初见,自己居然还会被这幅皮囊迷惑,当真是越活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