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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退婚:傲骨嫡女-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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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头惴惴,脚下如灌了铅一样重,听得后头传来的脚步声,他不经回头,瞧见娄阳执剑追来,霎时大喊道:“爹,救命!”
  木管家在后头追着,心里也惧怕极了。
  娄阳几乎是对未来的仕途绝望了,羊馨在太后面前得宠,羊府尚未落寞,定会倾尽全力报复。
  而他现在有什么?
  他摇头,没了,再没什么了。
  “给我站住!”前方出现了一声暴喝,娄阳听着这声音,再抬眼看去,只见洪娘子扶着白太姨奶奶个站在那。
  白太姨娘一脸森冷,盯着自己儿子的时候脸色奇差。
  娄正德却没停住,他只信自己的爹娘!
  娄阳停了下来,对上白太姨娘心痛的失望的目光,他手上的剑都沉了好几斤。
  “儿子,难道你想彻底毁了娄府吗?这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你尚无子嗣,正德,你杀不得。”
  白太姨娘摇了摇头,她拄着龙头拐杖一步一步朝娄阳走来,心中却痛得厉害。
  有什么比看到一向令她骄傲的儿子变得如此消沉和绝望还来得悲伤?
  这羊馨杀了便是杀了。
  她与娄城新婚之夜在闺内如此作践她儿子,难道还能饶过不成,皇上会站在娄阳身边的。
  “儿子,你即刻就去皇上面前请罪,你若是撑得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给我熬住三天。若是你熬不过去了,娘去给你收尸。”
  娄阳抬头,心头大震。
  对上白太姨娘那双心痛却坚忍的眸子,他只觉得心头酸得狠。
  “儿子记住了。”
  洪娘子的身子略有些颤,若非她刻意压制,怕白太姨娘一早就发现了她的怪异。
  原来,娄府的顶梁柱乃是眼前的这位老太太。
  原她只以为白太姨娘不过是一个丫鬟出身,可现在想想,能有这样的一个儿子,她花费了多少心思?
  娄城正在屋子里踱步之时,门被砰地一声打了开来,突然被打断了思路,他不由得震怒道:“是谁这么没有规矩!”
  进来的是汗流满面,狼狈不堪的娄正德。
  娄城讶异道:“你这是怎么了?”
  “爹,伯父要家法处置我。”
  他喘着粗气,神色尤为紧张。
  见屋外没什么脚步声,他轻轻打开房门,只露出一个小缝隙,然后拍了拍那突突直跳的胸,道:“爹,你要救救我。我要随娘回一趟窦公府。”
  娄城听得皱眉,“怎么连你都要回窦公府?”
  娄正德摇头,他知道自己犯了大错。
  这事还不敢告诉爹,只怕伯父没有请出家法,爹就要了他半条命。
  娄城见他神情闪烁,便道:“你只有告诉了我实情,我才有办法摆脱现在的困境。”
  太子少师,这个名头是一个多大的诱惑。
  皇上现在对太子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若是稳定,太子日后登基,他们娄府是何等地飞黄腾达。
  如若这一切没了,娄府还如此落寞,往后怕是如何都不能在京城占得一位了。
  什么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娄正德当是明白。
  他思索了会儿,终于把这话说了出来。
  来龙去脉无一字不清晰。
  娄城听着脸色渐渐铁青,直到最后,他一掌打在桌子上,震地那些杯壶中的水漾了出来。
  “难道是娄锦?”
  娄正德摇头,“不可能的,这东西乃是秘药所制,就算娄锦有过人的见识,若非亲身尝试,必不懂这个怪异之处。”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娄锦对娄府深恶痛绝,只要是娄府送来的东西,再好也不见得能收下。
  而娄锦的这份恨意,他们是如何都不明白的。
  娄城闻言,心头大恸。作孽不是,儿子下的药,竟发作到老子身上来了。
  他眉头紧蹙,却没放下对娄锦的戒心。
  “你派人去盯着娄锦。现在你就去找你娘,回窦公府之后一定要想办法保住爹。”
  娄城整理一下衣冠,握紧那手上的胭脂,便要到羊府去。
  两兄弟相遇在娄府的门前,二人相对,脸色俱是极差。
  这刚打开娄府的门,就见外头聚集了不少人。
  这些不过是市井流民,却都聚集在娄府面前。
  他们指指点点,互相说着些什么。
  “人家都说豪门腥臭,果然如此。你说这娄府是不是要败了。看看,好不容易送了个新人进去,人就这么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个阴宅,我们还是离得远点好。我大哥住城北,让我先搬到他那儿去住,免得沾了这的晦气。”
  “你城北那有地方住?这倒是好,我是搬不了了,只好让我家娘们日日去相国寺烧香祈祷。”
  他们的话虽不算大声,可却清清楚楚传入娄阳兄弟两耳中。
  两人脸色铁青地各自上了马车。
  娄府中的下人赶紧出来把人都驱散了。
  可娄府外的人都散了,这些下人们却觉得府邸阴森地很,娄阳今日的发狂让他们心有余悸,这种恐惧和对这宅子的惧怕让他们在这青天白日下都惴惴不安。
  羊馨的尸体被安放在了大堂之上,虽然白太姨娘并不想办理丧事。可对羊府,他们必须要有个交代。
  国子监中书声朗朗,外头阳光明媚,春末枝繁叶茂处,只留下徐徐阳光洒在了这崇阁之内。
  娄锦坐在前排,却略有些心不在焉。
  一缕凉风吹了进来,她的发丝微微一动,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一阖,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
  羊馨竟就这么去了?
  这一切与她料想地差了千万,她却心口闷地很。
  虽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只没想到娄正德送来的东西竟会这样厉害。
  她眉头紧蹙,她终究还是做错了事。
  江子文念道:“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话,众学子可有见解?”
  他巡视了下方一眼,见娄锦脸色微白,神情凝重,便道:“娄锦,你起来解释一番。”
  突然被点到名字,娄锦先是一愣,随即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娄锦愚钝,现在才明白。”
  江子文被她这么一回,见她神情依旧恹恹,便让她坐了下来。
  方瑶扯了下娄锦的衣服,娄锦回过头来之时,方瑶见她忧心忡忡,便道:“你今日怎么了?”
  她摇头。复又回过头去,执笔在纸上写着字。
  她的心结深了,此番是如何都解不开的。
  萧琴望着娄锦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放课了后,娄锦便被江子文留了下来。
  江老夫子命她坐了下来,蹙眉道:“你这丫头,今日是怎么了?”
  娄锦抿了下唇,她并不想多说什么。
  江子文皱眉盯着她,许久他才道:“你的学业若是半途而废了,大可以现在就回你那萧府,无须在这给夫子脸色看。夫子教学,本就呕心沥血,看不得你这样的脸色。”
  娄锦抬眸,对上江子文那严厉的眼睛,咬牙道:“夫子尽管放心,今日是娄锦失礼了。”
  江子文这才笑了起来,这会儿便放了娄锦离去。
  流萤接娄锦的时候发现娄锦的心不在焉,小姐一早接到羊馨逝世的消息之时,脸色就这般凝重了。
  她接过娄锦手上的书,不禁叹了一口气。
  “小姐,你莫要这样了,流萤担心。”连她都没想到那药竟是这方面的药效。
  她知道之时,恨不得马上就拿着砖头把那娄正德砸出一个坑来。
  他是要毁了小姐的名誉啊。
  当时那兔子不过是昏昏沉沉罢了,小姐看了会儿,那兔子也无病无痛,又被羊馨入内院勾引萧郎给激怒,这才动了心思。
  哪里知道这药竟让羊馨狠狠地丢了性命。
  要说,羊馨一没有动手害夫人,二不过是对萧郎痴心一片。
  却死地尤为惨烈。
  流萤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敛住眉眼,道:“小姐,您快回去看看夫人吧,乌嬷嬷传来消息,夫人已经一天没有用膳了。”
  “怎么回事?”娄锦的脚步加快,她眉头紧蹙。
  “一早,羊馨的陪嫁丫鬟就来了,她当着夫人的面把羊馨的遗言都说了。还给了县公羊馨自小戴在身上的红宝石戒指。县公就呆在书房里愣了许久,而夫人却是一天都没有进食了。”
  娄锦听着,深吸了一口气。
  她几乎不敢把原来的计划按部就班了,若是娘知道当初那恶贼并非萧郎,定会愧疚难当,羊馨说得没错,她这十几年的等待被人夺去了,而夺去这一切的人并非是娘,而是自己。
  娄锦顿觉得胸闷难耐。
  迎面而来一个红袍男子,娄锦不觉,与他撞了个满怀。
  “走开!”这是娄锦难得的一次无故发脾气。
  “锦儿妹妹是不是有事要交代给我?”
  娄锦抬头,对上的是那极为张狂的桃花眼,她摇头,“匕安哥哥,你早上就请了假,你听到羊馨的婢女说了什么了吗?”
  萧匕安眉眼一闪,安抚道:“不过是那些没什么意思的话罢了,你脸色不大好,还是回清心楼休息吧。”
  没什么意思的话能让萧郎紧闭书房?
  没什么意思的话能让娘亲一日都未进食?
  许是被娄锦这怀疑的目光看地深了,那黑眸微微瞥了开来。
  “她说的话,你还是不必听了。”他徐徐说道。
  娄锦看到他眸子底下的一丝触动,想来羊馨的话,也让萧匕安有了触动,萧郎定是生了愧疚之意。
  娄锦只觉得头沉地很,她抬头看向天空,那阳光如利剑一样,让她睁不开眼。
  她摇头,眼眶中已经发红。
  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片乌黑。只听得流萤在耳畔呼唤着她的名字。
  半梦半醒之间,她听得有人在唤她。
  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极为温柔,极为洒脱。
  朦胧中,那个身影出现在眼前。
  她看得清楚,那人便是香消玉殒的羊馨。
  羊馨并未看见自己。她似乎在等着一个什么人,随着时间流逝,那眼中有泪,有怨,有痴,有喜。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遥远的路上。
  那背影,娄锦熟悉地很。
  羊馨笑着跑了过去,摘下手中的红宝石戒指就交到他手中,那人看了她一眼,把那戒指收了下去,便又继续前行了。
  羊馨几乎是笑着从她的梦里消失的,娄锦追着她的身影,有许多话还要问她。
  可羊馨已经不见了。
  流萤帮着娄锦擦干额角的汗,这冷毛巾一条又一条上去,可小姐就是不醒。
  萧匕安双手抱胸靠在了床头,他脸色凝重,看向一旁诊脉的太医,“她情况如何了?”
  太医摇了摇头,他不明白,一个女子小小年纪竟会经脉堵塞,忧思甚多。
  这药石都下去了,偏偏这高烧依旧不退。
  “这春夏换季之时最容易伤风了。”她转头问向流萤,“你们小姐平日休息如何,可有什么心事?”
  方瑶和萧琴刚走进来就听得太医如此一问,都愣道:“娄锦这烧还没退吗?”
  太医摇了摇头。
  流萤咬了咬唇,点头道:“小姐夜里时常难以入眠,都起地早。从十二岁那一年从湖里救出来之后,小姐几乎就没有午睡过。她心事重,又因为羊馨的事,怕是累积道一起,这才给病毒入侵得了风寒。”
  萧匕安皱起英气的眉,她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心事?
  方瑶和萧琴走到娄锦身侧,手背贴着娄锦的额头,这滚烫的额头让她们均是一愣。
  这要这么烧下去还得了。
  太医道:“这么说,她必定从十二岁开始便忧思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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