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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古荒云影丽人行-第52章

小说: 古荒云影丽人行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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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白无风原以为好好待在隐谷中足不出户的西陵谷主,此刻却看好戏般突然站在他身后,假如对方有心杀他,他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回想起过往似乎并没有做出对隐谷不敬之事,白无风悬着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了些。
  “白帝陛下多心了,轼某只是恰巧有事途径此地,听到轰隆巨响以为钟山要塌了,这才上来看一看,没曾想竟是陛下在此办事,如有打扰之处,还请陛下大人大量多多包涵才是。”西陵轼轻飘飘几句话就让白无风高悬的心彻底落了地。
  望着白无风那明显松了一口气的神情,西陵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原来西陵谷主乃有事路过此地,既如此我也就不耽搁谷主的时间了,请!”白无风此时连自称都从本帝换成了我,显然在放下心头大石后还是选择与隐谷保持良好关系。然而他又不能确定西陵轼一众对他与黑帝玄武之间的对话听去多少,生怕节外生枝,故而用不敢耽搁西陵轼大事为借口,实则迫不及待下起了逐客令。
  西陵轼很给白帝白无风面子转身就走,白无风见状放了心,嘴角不由浮起轻松的笑意,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笑舒畅,一阵凌厉的劲风袭面而来,伴随着浓烈的恨意和怒意。白无风匆忙闪避,眼角只捕捉到一抹银白的身影。
  “西陵谷主,这是何意!?”面对步步紧逼的攻击,白无风心下又惊有怒,惊的是来者灵力高强,想他堂堂金族白帝竟被打得只有招架避让的份,怒的是来者明显与西陵轼一伙,之前口口声声说不管闲事,如今却突发制人,是以忍不住寻了个空挡出口斥问。
  “冤有头债有主,白帝陛下可真冤枉轼某了。”西陵轼对着打斗成一团的两个白色身影,双手一摊,面有无辜地说道。
  白无风闻言心下一凛,西陵轼话中有话,这是在告诉他来者是专程来找他的仇家?可在他印象中并无这么一人啊,瞧着这武功路数以及这灵力气息,并非五族中人,倒有些像多年前从洪荒中彻底消亡的那一个奇特的种族
  仿佛为了印证白无风此时脑海中无意闪过的念头,一个碰撞产生的气流激荡着袭击之人满头银发向后翻飞,那张冷艳的脸庞正对着白无风,那双斜斜上挑的媚眼此时带着无止境的愤怒和恨意如一把利剑直直射入他的心底。
  白无风在看清来者面容这一刻完全愣住了,那一眼包含的情绪太过浓烈,他的心仿佛被腐蚀被烧灼般纠结着痛。身体已经忘记了任何反抗,他只看到面前人无情地扬手,一道银光闪过,他便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狠狠撞上不远处的玄铁神柱,顺着光滑的柱身慢慢滑落,背靠着柱子颓然地坐在地上,双手无力的耷拉着,脸色苍白无比,只一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慢慢朝自己走来的人。白衣如雪,银发亦如雪,仿佛催命的勾魂使者,以极度磨人的速度缓缓朝他靠近。
  “咳咳咳”白无风只觉胸中憋闷异常,喉头发痒,低头一阵猛咳,随后张嘴喷出一口口鲜血。鲜血染红了他面前的一方黄土,残留在嘴边的血丝沿着嘴角蜿蜒出一条妖艳的红色,随后顺着下巴吧嗒吧嗒低落在白色衣袍上,开出一朵朵鲜艳的红梅。
  “呵呵”咳嗽止住,低着头的白无风居然颤抖着肩膀兀自笑了起来,那嘶哑的声音和着山顶呼啸而过的山风,说不出的萧索。
  “看来又有故事要听了。”古米趴在谢地背上轻轻开口,不知为何觉得空气都显得有些哀伤起来。
  谢地一愣,收了收手臂,将古米背得更贴近一些,心下有些不舒服,自己看着长大的对感情有些憨傻的亲亲妹子如今竟变得这么敏感沧桑,这一切他势必通通都要跟那冒牌货一笔笔算清楚。
  西陵轼何等人物,虽然古米声音极低,低到几乎只有谢地才勉强听得清,然而他还是一字不落听了个分明,望了眼谢地背上包的密不透风的隆起,心头竟有些怅然。
  却殷和杨回虽没有西陵轼的高深功力听到古米的对话,但也明显察觉谢地背后背着的人大有问题,虽然相信谢地不会做不利于众人之事,然而那种怪异的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而眼前的场景明显告诉众人不该分神乱想,于是众人十分有默契地围在周围静观其变。
  “呵呵我就说青丘国主黎媚儿怎可能被一潭池水便淹死,想不到今日竟然还能见面。”白无风颓然地靠着玄铁神柱,嘴角挂笑,眼中深沉复杂难辨,直勾勾望着黎媚儿。
  “呼呼!”黎媚儿身下白袍翻动,九条雪白长尾快速钻出,毫不犹豫地朝白无风而去,瞬间便将白无风紧紧缠绕住。
  “黎国主好狠的心呐,咳咳咳这么久没见就这般迫不及待想要杀了我么?”白无风苍白的脸因九尾紧勒而涨红,断断续续地咳着,面上却尽量维持笑容与镇静,只一双眼睛波涛汹涌,洋溢着莫名的兴奋、痛楚、悔恨、迷恋、甚至绝望。
  “只因我当初不够狠心杀了你,才会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难道你忘了吗?我曾说过再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黎媚儿冷着张脸,催动发力收紧九尾,那模样仿佛恨不得立即勒死面前的男人。
  白无风涨红的脸变得有些发紫,然后慢慢发黑,瞧着那模样确实相当痛苦,原本心绪流转的双眼在大脑极度缺氧的情况下变得有些迷茫。
  脑海中闪过一个个零碎的片段,那些他与她的相遇,他对她的痴迷与爱恋,她对他的视若无睹却转而对另一个无用书生娇笑连连,他的满腔爱恋投入却只能换来她厌恶的驱逐。久而久之,得不到的爱恋变了味,变成了无边的嫉妒和恨意,他开始不再自我颓废,而是一次又一次地拆散他们,一次又一次地破坏他们,就像滚雪球一般,最后他成功让他们分开了,却也害得她族灭人亡,他和她终究越来越远
  想不到如今他与她还能见面,一见面就是这般你死我活的拼杀,更想不到的是时隔千百年,他对她始终放不下
  白无风的身体挣扎幅度越来越小,圆睁的双眼慢慢阖上,脸上神情有些遗憾却又有些满足,虽然不能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然而能死在她手上,虽死无憾。
  一颗白的近乎透明的珠子悄悄从白无风身上滚落一旁,杨回微微挑眉。
  “不!快放了风!”就在众人屏息看着一段孽缘的终结之时,一声凄厉的女声由远及近传来,众人只觉得眼前绿影一晃,一阵香风过后,白无风身旁已多了一名绿衣女子。
  古米双眼一眯,哟西,竟是个熟人。
  却殷双眉一挑,与杨回对视一眼,木族前神女绿裳?那个背叛了前青帝试图将青木珠偷给白帝的叛徒?
  绿裳颤抖地抚摸着白无风毫无血色的脸庞,晶莹的泪珠滴滴滚落,她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地轻轻摇晃着白无风的身子,喃喃道:“风,快醒醒啊,别睡了。咱们不报仇了,也不争了,什么金族水族木族通通不管了,好好呆在昆仑山深处,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说好不好?”
  绿裳说完不见白无风反应,见他仍旧紧闭双眼毫无生气地躺在她臂弯处,不由小嘴一撇,委屈地娇嗔道:“你又不理我是不是?你又想扔下我是不是?”
  见白无风仍旧一动不动,绿裳显然有些火了,一把抓起落在他身旁的莹白色珠子,单手一握,毫不犹豫地往远处狠狠扔去,忿忿道:“你不理我,我就把这破珠子砸了!”
  围观众人见状集体嘴角一抽,在洪荒中珍贵无比的五族圣珠之一——金族玉锡珠竟然被此女如同扔垃圾般随手乱砸,不知被其他人尤其是金族之人知晓会不会气得吐血。
  绿裳砸了玉锡珠见白无风仍旧无反应,不由有些害怕了,双手将白无风的脑袋纳入怀中,带着哭腔地说道:“别离开我啊,风,没有你我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啊呜呜呜”
  压抑的呜咽声从绿裳紧抿的唇边溢出,众人见状心下都有些凄凄凉。尤其是黎媚儿、西陵轼以及胡三爷等对当年事情心知肚明之人,更是暗自唏嘘。
  古米轻叹一声,这白帝虽没啥人品,却也狗屎地走运,竟然还有女子为他付出真心。当初她和娃娃在南焱城郊小溪畔无意撞见他与绿裳苟且,也分明可以瞧出他完全是在利用绿裳。当初她还傻傻的以为绿裳对白帝也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竟不知这也是痴情女子一个。
  绿裳颇为困难地将白无风挪到背上,喃喃道:“走,裳儿带你回家,咱们回家,这外面都是坏人”边说边迈着蹒跚的步伐视周围人为空气地往山下走去。
  黎媚儿收了九尾,默默地望了望眼前粗壮的玄铁神柱,缓缓抬手欲抚摸,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柱身时又缓缓收回,毅然转了身,率先往山下走去。
  西陵轼皱眉望了黎媚儿匆匆离去的背影一眼,又望了望那根黝黑的玄铁神柱,随即想起那位将黑帝玄武封在玄铁神柱下即将成为自己准女婿的臭小子,眉头轻展转为微笑,等成了一家人,想来他堂堂岳父大人一个小小要求臭小子该会答应的吧。
  等众人陆陆续续跟上率先离开的黎媚儿,那颗被人抛弃被人无视的莹白色玉锡珠仿佛有灵性般自动寻找到熟悉的金族气息迫不及待嗖地没入靠后的却殷体内,消失不见。
  杨回斜眼瞥了却殷一眼,嘴角微翘,司神大人果然神机妙算,这回金族白帝后继有人了。
  而这一幕也恰好被随后而来的谢地及古米瞧个正着,古米突然想起在黑齿国时,黑齿大叔黑穆浔曾唤却殷为“昊儿”,当时未曾多想,此时见到这一幕不免起了个念头,于是凑到谢地耳边轻声问道:“二哥,却殷是他的本名吗?他是不是还有个带‘昊’的名字?”
  谢地疑惑,不过还是很尽责地回答道:“是,却殷,字少昊。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愚钝了些,到现在才想明白而已。少昊,将来鼎鼎有名的白帝少昊。古米笑笑,安心趴在二哥宽厚的肩头闭目养神。
  “媚儿”一声轻微到几不可闻的声音随着众人的离去散入风中,带着些瓮声瓮气,仿佛被困在某个封闭的空间里。

  峰回路转

  钟山山顶上白无风一事耽搁了众人不少时间,而一路奔波更是令古米如今这把老骨头难以承受,黎媚儿心下早已知晓古米与西陵轼关系匪浅,自是不能怠慢,坚决要求众人在钟山以南不远的一处小镇上落脚。西陵轼与却殷虽然着急着想去参加古米与繁云的婚礼,却又想着不好眼睁睁看着黎媚儿自称的病人因为旅途奔波而加重病情,只得住下。
  反观之,狐狸谷出来的胡三爷等人以及知晓古米真实情况的谢地却不着急赶路,反而对古米的身体状况更为在乎,这让西陵轼与却殷杨回等人十分费解。
  所幸黎媚儿深知九尾狐秘术如何,虽然不能彻底解除,却也能保住古米一条小命,就这般停停走走,赶到有熊帝都那一天,恰恰正是土族继任黄帝姬玄云也就是繁云与古米的大婚前夕。
  一入帝都,满街都是喜庆的颜色,家家门前挂着红灯笼,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与欢乐,就连呼吸的空气间仿佛都溢满了喜乐的味道。
  古米望着满街红色,眼睛都被刺痛了,只得自欺欺人地默念娃娃没有变心,娶的仍旧是她,只是彼“她”并非真的自己而已。
  谢地仿佛有心灵感应般轻拍妹子的后背,同时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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