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颜惑君心-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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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迦傲淡淡地说:“母后年事已高,也不可能永远待在这个位置上处理政事,总要退下来颐养天年的。今日陛下想要编修《洪武大典》,本宫会向陛下推举你为主编修,《洪武大典》一旦完成,你的声望也就会如日中天,到时候你一旦复位,就不会有人闲言碎语了。”
“母后”厉显显得面有难色,欲言又止:“您,如今是在利用皇兄吗?”
“政治就是如此,冷酷无情,唯利是图。显儿,你好好想想,当年你父皇英年早逝,尸骨未寒的时候,你的皇兄就带着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多年来本宫忍辱负重又是为了什么?一旦坐上这个皇位,就没有回头路了,陛下心里知道的很清楚,你只管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一切都由本宫来作主。”
萧迦傲的声音清淡冷越,好似薄冰底下幽暗的泉水在呜吟,只是厉显细心听来,只觉萧迦傲的内心,还是有那么一丝不忍。
“那个,母后,孩儿还有一件事要通报母后。孩儿有一次酒醉之后,做了一件糊涂事,只是如今木已成舟,还望母后成全“厉显白净的俊脸突然蒙上一层红晕,看似羞涩万分。
萧迦傲脸上显出一些诧异的神色:“糊涂事?什么糊涂事,你要本宫成全你什么?”
“那个”厉显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吞吞吐吐地说:“孩儿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但是郑姑娘她有了”
“哐当”,萧迦傲手中的盖碗直接落到了地上,暗忖:这个臭小子,让他当皇帝他兴趣缺缺,男女之情上倒是半点也不含糊,这么说,本宫要做祖母了?
第八十三章 动情烈心
柳行田来找厉焰之后不久,太后沈思丝也回转到玄墨宫,原本她正为此行不虚,柳行田肯搭救厉焰欣喜着,连头上那片青片紫的淤青都不管不顾了,谁知一回到玄墨宫,就听闻一个“噩耗”,厉显竟然和宫里藏经阁的郑女史珠胎暗结,郑女史已经身怀有孕了
自己的儿子如今生死未卜,仇人的儿子竟然还要生儿子?沈思丝原本就不甚强壮的神经受到了致命的打击,在哀叹老天不公之余,仍不住叫嚣道:“什么,男未婚女未嫁竟然暗渡陈仓?那个孩子是个孽种,打掉那个孩子,一定要打掉那个孩子!”
叫嚣归叫嚣,真要做起来,沈思丝却是有贼心没贼胆。如今的沈太后,在宫中早已失势,她的话还不如锦衣卫指挥使司空牧的话管用,所以虽然她义愤填膺,周边的宫女、太监听了还是各人干各人的,好似云淡风轻,杨花吹拂,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奇怪的是,二月之后,身怀有孕的郑姑娘突然无缘无故的流产了。婴儿滑胎,自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宫里的各人也觉诧异,都窃窃私语。好笑的是,前一阵子叫嚣着要打掉那个孩子的沈太后,此时却惊惶万分,她泪眼汪汪地跑到厉焰的乾清宫哭诉:“陛下,这事真的不是哀家干的,您一定要相信哀家。”
厉显未出世的胎儿无缘无故地没了,厉焰心中也正感到不自在,如今听沈思丝这么说,便问道:“母后,当日胎儿好好的时候,您为何要宣称打掉那个胎儿呢?如今胎儿真的没了,您又害怕起来了?”
“这个那个哀家也是为皇儿打抱不平嘛。陛下您继位多年,还没有任何子嗣。厉显他都贬为庶人了,竟然还和女史不干不净,怀了这个孽种,哀家”
厉焰听到一半,冷冷打断道:“母后,当年您为庶人的时候,如果不是和父皇有那么一次不干不净的孽缘,也就不会有朕这个孽种了,是吧?”
厉焰脸露微笑,语气颇为自嘲,沈思丝一听却满面通红,嗫喃道:“那个那件事不能和这件事相提并论吧,陛下您如今是皇帝,怎么能说您是孽种呢?”
厉焰淡淡道:“若那个胎儿生下来,就是厉显的长子,皇后的长孙,以后也有可能是皇帝的。好了,既然事已至此,母后您以后就不要再提了。您要是再提,有人就会伤心,有人要是一伤心了,您就要倒霉,知道吗?”
厉焰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思丝,细长的丹凤眼灵光闪烁,好似冬夜寒泉上的点点磷光,细微之处颇有真情。
可怜的母后,朕要是不在了,依您的心性和手段,怎么斗得过皇后呢?还是如今学会收敛点,以后也好少吃一点苦才是。
看着厉焰好似蕴含深意的目光,沈思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小林子来报:“启禀陛下,厉公子他来了,正在殿外等候。”
厉焰点点头道:“宣他到宣室去,朕有话要问他。”
许是新近丧子,厉显穿了一件牙白的绸衫,面色苍白,只是清俊的面容已经完全脱离儿时的稚气,五官也备显清晰俊秀,大丈夫“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经过这四、五年来的磨砺,厉显正在一点一点的走向成熟。
厉焰看着厉显线条优美的脸庞,双眸沉默而明澈,不由地暗道:朕曾以为他不配这个帝位,所以朕亲手将他拉了下来,贬为庶人,但是如今,如今他有资格了吗?朕还不得而知。
“臣厉显参见陛下。”厉显躬身向厉焰行礼。
“平身吧,坐到朕的近旁来。”厉显淡淡地吩咐道。
厉显依言坐到了厉焰的右手边,低垂着头,屏息静气,半晌不发一声。
“胎儿不甚流产,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吧?”厉焰尽可能和颜悦色地问道。
厉显的双眸微微一红,但是脸色还算平静,他道:“臣听说,胎儿滑胎,就是这个孩子还未准备好来到这个世上。既然如此,这也是天意,臣也不会多想其他。”
“嗯。”厉焰点点头,对厉显的答复还是颇为属意;“朕要编修《洪武大典》,皇后的意思是要推举你为主编修,你自己的意下如何?”
“臣”厉显原本想要推辞的,但是又想起当日萧迦傲殷切的目光,心中不忍,便道:“臣年纪尚幼,才疏学浅,本不堪当此重任。但是母后的殷殷厚望,臣更不忍辜负。如若陛下下旨,臣一定全力以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厉显此番话说的情真意切,真挚无比,厉焰心意一动,便道:“既然如此,朕就将这重任托付予你,等到这《洪武大典》骏成的那一日,自然也是你的盖世功勋。你的母后知道了,也会非常欣慰的。”
厉焰的话声低沉,在厉显听来,总有一丝不祥的预感,联想起近日来在玄墨宫中听闻的风言风语,加上厉焰前一阵子在太极殿的不祥之言,厉显再也忍受不住,脱口而出:“陛下,您真的打定主意要为母后去死吗?”
厉焰怔怔地看着厉显,双眸闪亮,就好似看一个举世难见的奇物一般,厉显自悔失言,竟然在厉焰面前问了最不该问的话,满脸通红,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你可真是朕刚刚觉得你长大了些,你又问出一般人绝不会问出的话来。”厉焰倒是并未生气,脸上还露出些微的笑容,越发显得他形容俊美无双。
“陛下,刚才是臣一时失言,请您忘了臣的话吧。”厉显一脸懊恼,一张白净俊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了。
“不,既然你都已经提起了,朕想要你的一句实话。朕若是真的为你的母后去死,依你之见,皇后她会不会有些微的不舍?”厉焰的丹凤双眸亮似寒星,颇为殷切地问道。
要说实话吗?真的要说实话吗?
厉显在心中犹豫不定,对厉焰承认母后已经对他动心,岂不是等于背叛自己的父皇?但是为了孝心对厉焰隐瞒事实真相,如同推他入无间地狱,又岂是君子所为?
厉显在心中愁肠百转,备受煎熬,思忖良久,最后,还是决定依从自己的良心行事。
豁然抬眸,厉显道:“陛下,母后他的确对您动心了,虽未明言,但是在臣的面前,也属默认。但是,陛下,母后的个性您应该最清楚了,您以前的所作所为,为她所不容。她不会轻易原谅您的。”
厉显的双眼澄澈如最干净的秋泉,一眼望去,晶莹明亮,无丝毫的渣滓,看着这样一双眼睛,厉焰毫不怀疑他所说的话都是实情,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答案。废话,朕当然知道萧迦傲不会轻易原谅朕,否则她就不是他痴心狂爱的女人了,关键是,她真的动心了?
看来,那个柳老头子说的对,朕要得到皇后,只能孤注一掷,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厉焰在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第八十四章 求爱
洪武五年春分,北疆的东西长城已经到了竣工的最后阶段。在这短短的两年内,厉焰调动了全国五十万的精兵以及一百五十多万的劳工,几乎倾尽全国之力,赶修这座前无古人的宏伟巨城。
苍澜的春日,本就多雨,洪武五年更是下得特别厉害,几场瓢泼大雨一下,城门土方坍塌得厉害,致使劳工被压被埋无数。
比山洪坍方更恼人的是,匈奴的杰利可汗这近一年来不断的带兵骚扰北疆,想来以他那直线条著称的脑袋也能想到,一旦东西长城铸就,北疆迎击匈奴,就多了一道铜墙铁壁,他再也不能像如今这样,铁蹄踏入北疆好似进入自家菜园子,掠去牛羊男女无数。是以,杰利可汗趁着这最后的时机,能抢多少是多少,能破坏几分是几分,匈奴为人生平不做亏本买卖,打家劫舍更是如此。
面对杰利可汗的挑衅与侵略,厉焰早已不堪忍耐,他原本就是心高气傲,心烈如火的人,面对敌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耻行径,岂能忍气吞声?只是全国的精兵已经尽数投入修葺长城,余下的则要保卫京畿和四方边疆,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使个人有通天的本事,没有足够的兵力总是难以成事。
就这样,厉焰一直等到洪武五年的夏末,他估摸这杰利可汗会乘着秋收时分,再次前来大肆抢劫一番,但是这一次,厉焰准备给他一次迎头痛击。
杰利可汗与朕做了那么多年的敌人,也该是和他一决死战的时候了。厉焰在心中暗暗默念着。
自洪武五年年初开始,厉焰就开始在全国各地挑选精兵强将,年未及二十的不予录取,年逾四十的不予录取,有妻有室、有儿有女、家有双亲的不予录取,厉焰自知此战凶险非常,所选将士都将经历九死一生的劫难,故只选身强力壮而了无牵挂之人。
眼见三万敢死将士已经筛选完毕,厉焰才觉心事稍定,只是还有最后一件心事未了,他要以一个男人的身分,与他最心爱的女人诀别。
这一年多以来,萧迦傲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常常气血昏沉,呼吸不畅,眩晕也由一月一次渐渐缩短到十日一次。不过她的脾性依旧硬气不改,稍稍恢复体力之后就伏案批改奏章,无论谁劝都是置若罔闻。
差不多了,这一切都该结束了,每当夜晚遥望星空,厉焰和萧迦傲都会不约而同地那么想。
立秋那天,厉焰突然带着他的疾影去见萧迦傲。
疾影是厉焰最钟爱的苍鹰,全身乌黑的羽毛,眼神锐利非常,那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目中无人的样子,简直就和厉焰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它此刻稳稳地立在厉焰挺拔的肩膀上,一边颇为不屑地斜睨着萧迦傲,一边用它的那微钩的尖喙梳理着自己的羽毛,那叫一个淡定从容。
萧迦傲看了之后,目瞪口呆,她出生到如今四十余载,备受万人敬仰,没有料到有一日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