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欲碎-第8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也不是了。”梅牵衣道,“就是,想起一件事,想跟金鱼姐姐问问。”
金雨朵很理解地道:“嗯,什么事?”坐矮桌前,沏了一壶菊花茶,递给梅牵衣,一副让她慢慢说的态度,然后再给自己斟了一杯,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梅牵衣想了想,斟酌两下,开门见山道:“记得,前段时间金鱼姐姐这里看到过一枚锁片,很漂亮。当时没看清楚,金鱼姐姐,能不能再给看看?”
金雨朵的茶杯忽然脱手,梅牵衣眼疾手快,帮她接住重新送到桌上。金雨朵连“谢谢”都忘了说,直愣着眼神看着她,问:“牵牵,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梅牵衣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便明白了几分,那个梦,果然和锁片有关么?
“这些天,头脑有些混乱,觉得好像见到了一枚那样的锁片,所以想”
“不要乱想!”金雨朵忽然按住了她的肩膀,道:“牵牵,什么都不要想。”
“没有乱想。”梅牵衣掰开她的手,道:“只是觉得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那些事情跟锁片有关,想试试,看能不能想起来。或者,金鱼姐姐,如果知道,能不能告诉,是不是有些事情忘记了?”
金雨朵惊疑不定地望着她,见她神情镇定,微微皱了皱眉,然后试探地问:“牵牵,怎么会这么想?”
梅牵衣将先前的推断说了一遍,金雨朵方才松了口气,略带欣慰地道:“牵牵能想到这些,表示已经没事了。猜的没错,但是,金鱼姐姐要先跟姑姑姑爹商量,才能把锁片给牵牵看。不然”
她脸色有些黯淡,但很快又恢复如常,道:“家里这些事,牵牵不要担心。灵婴楼护法的事与咱家是没有关系的,他们闹几天,由他们闹去。”
87喜欢就不能后悔
关护法的事情与梅家无关;就不会闹到梅家来吗?
梅牵衣没那么乐观。事出江湖,梅家在江湖就脱离不了干系。她必须要弄清楚梅家与关护法到底有什么关系;能让这么他们都如此肯定关护法被关押;与梅庄无关。
院子里遇上了也正在找她的梅青玄夫妇;梅牵衣才刚要开口;梅夫人就过来挽住了她,回过头来对金雨朵道:“小金鱼,姑姑要跟牵牵说点事,一会再让她去找你?”
梅青玄跟着笑呵呵地补充梅疏凝在前厅;金雨朵便微热着脸笑着跑了。
“娘;什么事?”直到金雨朵的背影消失;梅牵衣回过头来,问梅夫人。
梅夫人挽着她,往她住的小院走去,边走边斟酌道:“娘和爹商量了一下,有些事,是该让牵牵知道的。”
回到小院,冬枝斟上茶之后,就关上门出去了。黄昏时的小院尤其安静,窗外一片金黄的叶子悠悠飘落,落在窗棂上,便舍不得离去了,像是知道屋里的人谈论着什么重要的话题,专门要偷听一样。
只听梅夫人温婉的声音在寂静中轻柔地传出来,如一首忧伤又低缓的曲调。“牵牵小时候,被娘弄丢过一次。牵牵还有印象吗?”
梅牵衣点点头,道:“上次在钟山之上,娘曾说过。”想起当时梅夫人伤心悔恨的表情,她伸手过去,又道:“那只是个意外,娘不用放在心上,看我现在好好的。”
一句话,梅夫人眼眶又红了,点着头含泪微笑着,道:“好,只要牵牵好,什么都无所谓了。”抬袖抹了一把眼泪,她又道:“那是听娘说的。娘是想知道,后来的事,牵牵自己记得多少,知道多少?”
梅牵衣皱着眉头仔细回想,大脑一片空白,想了半天没结果,她拿拳头捶着脑袋,摇头道:“什么都不记得了。”
梅青玄“哎哟”一声,抢下她的拳头。“牵牵的小脑袋打的不疼,爹可疼了。”
梅牵衣笑笑地抽回手,在梅青玄头上轻砸了一下,抿嘴笑道:“打爹不疼。”
梅夫人见他们父女俩打闹,又沁出湿润泪意也干了回去,道:“那时候牵牵年纪小,不记得是正常。娘今日就是想跟牵牵说这事。”
梅牵衣听到这话,正跟梅青玄闹着的拳头顿时停在了半空,回过头来,以为自己听错了,道:“娘,你说什么?”她娘亲处心积虑不惜让她记忆减退也要让她忘记当初的事,家里人更是对此讳莫如深,绝口不提,怎么突然又主动要跟她说这事了?
梅夫人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将她胸前垂着的一缕青丝摆正,道:“牵牵不记得这些了,娘现在就要跟牵牵说。牵牵后来被灵婴楼抓去了。”
“咯噔”一响,梅牵衣觉得心中仿佛有根弦断了。梅夫人幽幽缓缓的声音传入耳朵,也像蒙了一层膜一样,嗡嗡嗡嗡地,听不分明。
“现在江湖上传言,说灵婴楼当年在中原走丢了一个护法,怀疑是被江湖哪个门派关押起来了起来。那个护法就是做那个什么‘时空穿梭’的邪门研究当年,就是他抓走了牵牵”
脑海中的嗡嗡乱叫陡然爆炸了开来,梅牵衣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她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地瞪着梅夫人,身体忍不住颤抖着,极力地压着内心的狂乱。
梅夫人一见她这模样,顿时慌了,伸臂揽过她抱在怀里语无伦次道:“是娘不好!娘不该跟说这个。牵牵不能想就别多想!就只有这事,娘要说的就只有这点。牵牵别想了!”
娘亲在她耳边不断地安慰哄着,梅牵衣深吸着她身上的馨香,宁静又安全,她努力让狂躁的心情平复下来。良久,她那瞪得赤红的双眼才渐渐好了些,伸手反抱着梅夫人,在她怀里闷闷地道:“娘,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梅夫人又安慰了她很久才放开来,确认她真的没事后,松了一口气,道:“牵牵长大懂事了,很多事娘已经顾不过来牵牵了。把这件事告诉牵牵,是想让牵牵知道,现在江湖中怀疑当初那个关护法没有死,到处都在找他他日如果有人来找牵牵,牵牵要心里有个底数,知道该怎么应付他们。”
她是当事人,原来是这个意思!关护法是因为抓了她,所以被当初营救她的梅庄和江湖几大门派打败了,然后不见了。
“娘,那个关护法真的是被哪个门派关起来了吗?”
梅青玄接过话头,笑道:“不知道哇。当时爹和娘看到牵牵,哪还顾得了别人怎样了?有人说是关了起来,那就是吧,谁叫他姓关呢?”边说着,伸手摸在她的头上,不知想着什么,一向嬉笑的弯眸里也露着怜意。
梅牵衣心里惊极反静,至此全明白了。没人会怀疑是梅庄关押了关护法,因为当时那个时候,关护法若是落在了梅家手里,绝不会有任何活命的可能。
梅青玄夫妇离开后,梅牵衣站在窗前,望着飘飘摇摇落下的黄叶,心思如潮地奔涌不息。爹娘只知道她被关护法抓去了,却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会被抓。展凉颜说,关护法来中原,是为了的“飞梁锁燕”。这夫妻二人死后,留下了孩子的展凉颜,由他义父展腾带着东躲西藏,躲着灵婴楼的追踪。但后来他被灵婴楼捉住时,却只被当作了一个寻常的少年。因为,他遇到了朵朵,朵朵代替他被抓了。
而她,是那个被抓的人。
她叫“牵牵”,他怎么会记成“朵朵”?还是,爹娘其实弄错了,她并没有被抓。或者,这其实是两件事,只是凑巧而已,她和那个朵朵同时都被抓了。
望着梅夫人离开的背影,她极想追着问一句:娘,我小时候,可是还有个名字叫“朵朵”?
她不敢问,那呼之欲出的答案,她宁愿不知道,宁愿从来都不知道!展凉颜喜欢他的朵朵,爱极了他的朵朵,所以对朵朵以外的人毫不留情,包括他的亲生子,他都可以不屑一顾。
她宁愿是这个结局啊!
晚来秋凉,她一身单衣站在窗口,望着窗外随风飘落的一片片黄叶,枯黄,再无生机。当她视线逐渐开始聚焦时,那枯叶摇落中,竟然有一抹春绿的影子,新柳一般,在满目黄叶老树中,就他醒目。
眼泪就那么不知不觉地滑落脸庞,她哽咽一声:“谭二哥。”
谭中柳听到她这一声轻唤,手中笔墨一收,便跃到了窗前,正笑嘻嘻地要说话,乍然看到她眼中的泪滴,惊了一惊,抬袖帮她抹掉,道:“牵衣,怎么了?”
梅牵衣隔着窗子把头埋在他怀里,使劲地摇头。谭中柳身材高,梅牵衣这一扑,打落了支窗的叉竿,窗户扣在他后肩,前面又是心上人的软玉温香,一压一挤的处极不舒服。他索性一伸手,将那窗户摘了扔在一边,将梅牵衣整个儿从窗户里抱了出来,毫无间隙地抱着,任她在怀里哭个够。
周围风吹叶落,摇着树叶沙沙,远处一盏一盏华灯接连亮上,将这渐浓的夜色冲的暗了不少。谭中柳抬起梅牵衣的脸,在她红红的眼眶下轻轻摩挲两下,问道:“牵衣,怎么又哭了?”
梅牵衣用脸颊在他掌心蹭了蹭,望着他模糊又清晰的面容,问道:“谭二哥,有一个问题,我想再问这最后一次。”
谭中柳眨眨眼,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一本正经地道:“什么问题?”
梅牵衣被他滑稽的表情逗得笑了起来,抿抿嘴,她问:“谭二哥,你为什么喜欢我?”
这个问题,她其实问了他好多遍了。他总是有法子让她相信,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值得所有人喜爱,不喜爱的都是因为没有看到她的美,她的好。他老说,这世上,只有他看到了,只有他看的最清楚,看到牵衣有多美,又有多好。
那时候,她老想着,她这么美,这么好啊,展凉颜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呢?
她若有什么美,有什么好,那为什么他爱的朵朵其实是她,她这个人也明明在他身边,全身心都送到了他面前,他却不屑一顾,只顾念着他自以为的朵朵,爱的生死不渝。
谭中柳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看着她红红的眼眶,中间嵌着的黑珠儿幽亮幽亮的,清泉一般,深潭一般,所有的情绪思想全在里面,他看得一清二楚,却又混乱模糊,什么都看不懂。
半晌,他低下头来,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睛,道:“因为我喜欢牵牵的眼睛。”
梅牵衣嘴唇嘟起,不满意地皱眉。正要开口,唇上一暖,又被他堵上了。辗转两下,并未深入,只是将她微干的双唇染湿了些,他又道:“因为我喜欢牵牵的唇。”
如法炮制,他再往上吻着她的鼻尖,她的眉毛,她的额头,再往上她的头发,每吻一下,再停一下,告诉她:“因为我喜欢牵牵的鼻,喜欢牵牵的眉,喜欢牵牵的额,喜欢牵牵的发”
最后,他执起她的手抬在唇边,同样的亲吻,抬眸望着她道:“喜欢牵牵的手。”握着的手没有再放开,他重新拥起她,道:“若牵牵还想知道更多,那我们就要回房了。”他语意带笑,将刚来营造出来的款款暧昧深情添了一笔快活之色。
梅牵衣的脸颊红了红,心跳不自觉地擂起鼓来,把头埋在他心口听着,她道:“那谭二哥,你喜欢我,就不能后悔了。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你又知道了什么,你都不准后悔!”就算你也看到了那个未来,也不准后悔。这一次,我会好好待你,请你相信我。
谭中柳笑了笑,奇怪地道:“谭二哥求之不得,怎么会后悔呢?”他赌誓道:“无论将来会成什么样子,谭二哥喜欢牵牵,都绝不会后悔。”正经的说完,眉眼一挑,又道:“那,牵衣既然怕谭二哥后悔,谭二哥可是一直等在这里,牵牵什么时候嫁给我啊?嫁给我了,谭二哥就是想后悔都不能了。”
得到他的保证,梅牵衣的心稍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