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飞霜-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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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开始向四周搜查起来屋角上飘入一声轻笑道:“你们不用找了,我就让你们师徒见上一面吧!”又是胡大刚的声音。
因为,他答应让他们师徒见面,所以李焕然也不敢出口骂他,他不能一时气忿,骂跑了与恩师见面的机会。
屋角上又飘下胡大刚的声音道:“移开墙上那盏油灯,就可看到你们名震天下的师父了。”
移开墙上油灯,现出一条二寸来长,宽不容指的缝隙,金瑛娇躯一颤,退开一步,让身道:“我不敢看,你先和师父见面吧!”
她似是有一种预感,师父的遭遇,一定惨不忍睹,女孩子心软,这种预感,已使她身上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李焕然凑目瞧去,只见对面靠墙,黑忽忽吊着的一大团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倒剪双臂的人,缚着大拇指,反吊在屋梁上。
这时那人面向墙壁,李焕然只能见到他的背部,看不到他的颜面,还不能确定他就是师父。
他冒叫了一声:“师父!”
那人似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寂然不动。
李焕然没有理由的宽了不少心,但又叫了一声:“师父!”
那人一震,右脚一点墙面,转过身子,垂在胸前的头,一弹而起,现出了整个面孔,只见他嘴皮乱动,像是要说话,又像是一时发不出声音来。
李焕然一见那人面貌,凄厉而号道:“师父!师父!是我,我是焕然。”
西令罗骥费尽了力气,微弱地道:“你你是焕然么,我怎么看不见你。”
他气息微弱,也不知受了多少折磨,被吊了多少日子,否则,以他一身出奇的功力,也不会如此衰惫。
李焕然心头绞痛悲声道:“师父!师父!徒儿和金瑛小英英都来了,就在你隔壁旁中。”
西令罗骥道:“你们怎么来的?”
李焕然道:“我们是来看师父的。”
西令罗骥不知哪来的精神,大吼一声,道:“糊涂!你们难道没有长脑子。”
李焕然道:“有师父的令牌”
西令罗骥骂道:“混蛋,你就不想想‘西令’会落到别人手中。”
李焕然又道:“他们还说,师父想见想见”在这种情况和环境之下,他哪敢再提史莒的名字。
西令罗骥怒道:“我谁也不想见!”
胡大刚在暗中哈哈大笑,道:“姓李的,用不着吞吞吐吐的了,谁不知道那人就是史莒。”
西令罗骥振奋地道:“什么,史莒怎样了?”
李焕然道:“莒弟回来了。因为他们说师父要见莒弟,要非实情。他们怎会知道师父与”
西令罗骥吼道:“你就不会想到他们用的是诈语么!”
李焕然大生悔恨之心,自己真是太差劲了,一时哑口无言。
这时,西令罗骥却忽然狂笑道:“哈!哈!只要他回来了,老生也不想死了,非挺着活下去,看着你们遭报不可!”
第四十九章 假清假白
“喀嚓!”一声,一块铁板翻落而下,闭死了那条缝隙,李焕然吃惊一震,再张目望去,视线已被切断。
他急声呼唤:“师父!师父!”
猛然一指,向那铁板戳去,他这几年来,得西令罗骥悉心教导,功力大进,已非当初吴下阿蒙。这一指之力,足可洞金穿石,但是落在那铁板上,竟是一动也不动,未能戳穿分毫,由此可见一切都在对方算中。
李焕然废然一叹,叹声中隐隐听得隔壁房中有人骂道:“现在就叫你看看遭报的是谁?”
接着一声凄厉惨号,透过缝隙,击在李焕然心头上。
李焕然心痛如绞,一掌一掌,劈在铁壁上,狂呼道:“你们这些贼子,把我师父怎么了,住手!住手!”
他呼叫的声音越大,隔壁传来的凄历之声也越惨,他想止住那惨无人道的虐待行为,殊不知人家正是以此摧毁他的精神堤防。
他叫得声嘶力竭,隔壁房中也只剩了气如游丝般的呻吟。
也不知在什么时候,那条缝隙又开启了些许,是以隔房中微弱的呻吟之声,仍能声声传入他的耳内。
他满脑之中,尽是恩师受苦受难的幻景,满耳之内,尽是恩师以最大忍耐力而无以克制的呻吟惨号。
他哪知金瑛姑娘也因恩师的被折磨,承受不住心灵上的负荷,昏倒在桌上了。
更不知有人偷偷进来,移去了他的爱妻金瑛和爱子小英英。
直到另一边房中,发出一声惊呼:“大哥,你在哪里:”
他才一震,发觉房内不见了爱妻爱子。
但另一边壁上,又现出一条缝隙,金瑛的声音,便从那条缝隙之中传了过来“大哥!大哥!你在哪里啊!”
李焕然猛地扑过夫,就目一瞧。
只见金瑛一脸惊急之色,站在方桌旁边,而爱子却安安静静地睡在桌上。
敢情,隔壁那间房子的陈设,与这一间完全一样,怪不得金瑛一脸惊急之色,竟不知已被别人替她换了一间房间。
李焕然叫了一声:“瑛妹”
金瑛闻声发现了那条缝隙,一声:“大哥户一声,一块铁板残酷地落下,飓尺天涯,再不可及。
李焕然双掌一翻,满腔愤怒一齐发泄在铁壁之上,“嘭!嘭!
嘭!“一口气击了七掌之多。
屋顶上飘下一声阴笑道:“老弟,你觉得辛苦么?等会儿,又哪来精神欣赏嫂夫人的美妙歌喉呀!”看来下一步,就要对付他的爱妻和爱子了。
李焕然恍然而悟,仰天惨笑道:“说吧!你们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胡大刚笑道:“老弟,你并不笨嘛!”
李焕然道:“你们放了我师父再说。”
胡大刚道:“你倒会漫天要价,放了你师父,你要是不说呢?”
李焕然道:“我还有妻儿在你们手中,难道抵不过我垂死的恩师么?”
胡大刚“嘿!嘿!”笑道:“老实告诉你,今天可没有你讨价的余地,我已经想好了对付你的办法,不怕你不有问必答。”
李焕然冷笑道:“只怕未必!”
胡大刚阴笑道:“你不要把话说得大满,你且听听我的办法,再给我答复好了。”一顿,厉声接道:“你小心了,在我问你话时,你一句话不答,或者不尽不实,我便拿你师父开刀砍下一股,分解了你师父后,接着就是你那个小杂种,然后,是你那心爱的老婆,假使你真能看着他们肢离魂断,而死硬到底的话,我就服了你了。”
李焕然全身一颤道:“你你”
胡大刚狞笑道:“你准备好了,我要问了。”
李焕然吼道:“你真是无耻极了!”
胡大刚冷冷地道:“史莒到‘闻庄’找谁来的?”
李焕然可真怕胡大刚心黑手辣,一言不合,就拿他师父西令罗骥开刀,没奈何愁眉苦脸道:“他是来找我师父的。”
“找你师父何事。”
李焕然避重就轻道:“他要告诉我师父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他说‘紫府神宫’进犯中原之心,死灰复燃,希望家师能号召中原武林团结一致,共御外侮。”
胡大刚道:“他没打听他母亲的下落?”
李焕然道:“他问过了。”
胡大刚道:“你告诉他了?”
李焕然摇头道:“我根不就不如道,何从告诉起?”
胡大刚道:“你不说实话了,现在砍你师父左腿。”
李焕然求告道:“不!不!请你不要这样,我我真的不知道。’。
胡大刚不再答理,只听他喝声道:“打开展望孔,好教李大侠亲自证实我们不是虚声恫吓。”
那条缝隙上的铁板移开了,李焕然伏在缝隙上,果然看见一人。握着一把寒芒闪闪的大刀,离举过顶,作势欲砍。
李焕然大喝一声,道:“住手!不要伤了我师父,我说了。”
胡大刚阴森森地道:“只可惜你说得太迟了,待我砍下你师父右腿后,咱们再从头问起吧!”
随之,一向冷喝:“砍!”
李焕然闭起双目,一声大号,张口喷出一口鲜血,仰后倒去。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前住衡山官道上,轻装疾行着三条人影。
衡岳二友杨志清与潘云华当前开道,史威一袭儒衫,潇洒绝伦地走在他们二人之后,他脸上一时隐现着阴森森的微笑。
行行复行行,闻名三湘的闻庄,已是遥遥在望。
史威朗目射闪,两道的电似的精光,却是只向道路二旁扫来扫去,似乎充全不注意即将到达的闻庄。
他期待的终于来了,就当他走过一丛矮树时,一道白光从矮树后面直向他飞来。
那道白光来势极缓,毫无破空之声,所以没有惊动衡山二友,就到了史威手中。
史威以迅快的手法张开手心一瞧,原来是一张小纸片,只见上面写着:“幸不辱命!”
四个字。
史威微一笑,手掌一收,已把那张纸条捏成粉末,洒落身后,他尽管暗暗得意,外表仍安祥如一,不露形色。
三人到了闻庄门首,史威微微一叹,道:“唉!一座偌大的闻庄,想不到如今竟是落得如此凄凉!”是感慨也是惋惜,而且更充满了感情。
衡岳二友迷惑的互望了一眼,大步向庄内走去。
他们二人自发现史威隐私被胁从以来,虽说为势所迫,但主要的还是想相行事,引导史威脱出迷途,以保持南刀史烈的一生名誉。
他们这二位江湖高手,愚诚讨嘉,只是远非史威的敌手,他们的心意,早就被史威猜个正着。
史威乃是天生奸雄丕子,面上表情,千变万化,他的为人,哪能让衡岳二友看得透,几天相处下来,反而把衡岳二友弄糊涂了。
只因这些日子来,史威为人行事,不仅可圈可点,没有丝毫邪恶气习,就是心性之纯洁,也大出他们意料之外。
哪里是一个深入迷途之人?史威绝口不再提“玉面尊者”与“护法”的关系,只把他们当作二位盟叔尊敬看待。
他俩迷惘中,总想史威能稍作解释,消除疑念,便可心安理得了。
哪知,每当他们口风之中微一吐露心事,史威便蹙眉摇头道:“小侄有难言之隐,但愿二位叔叔有明白的一天。”
如此而已,使他们两人难测高深。
当然,谁也难免有难念的经,衡岳二友倒不能不体谅他,而有所苛求,甚至,史威加在他们二人身上的那一套,也被认为是有因之作了。
人,原就是感情的动物,尤其武林人物,多半体力的运用的于用脑,只要言语拿顺了,再大的事,也很容易解决。
目前,衡岳二友是淡忘了史威的哪一件事,我们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我们是看得出来的,他们对他减弱了警念。
衡岳二友跨步进入庄内,像任何人一样,一眼就看出西厢房住得有人,于是也奔了过去,扬声道:“罗老哥,在家么?”
房门开着,寂无人声。
史威走过来,道:“罗伯伯家不是外人,我们先到屋里去坐坐!”举步率先而入。
三人在屋内找了一遍,在厨房看到一只杀好了还没去毛的大母鸡,灶上烧着一壶开水,直冒气。
敢情,李焕然夫妇担心师父西令罗骥的伤势,走得匆忙,来不及处理这些了。
史威皱着剑眉道:“奇怪,正杀了一只鸡,怎会不见人了?”
潘云华道:“一定是临时有什么事出去了,大约不久就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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