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1625-第2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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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马就在后后院里”说完这句话,那士兵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晕,吓着你们了,不好意思。”郑晓路扔出一张支票,向着后院狂奔。后院里有十几匹建昌马正在吃着草料,大过年的,士兵们连马的草料也特别增加了,让它们吃个饱。
三人选了三匹最好的马,急匆匆地出了衙门,打马向着石柱狂奔。
石柱和忠州相隔并不远,骑快马的话一日可到,三人心里松了一口气,按这进程,在大年初三的晚上落日之前来得及赶到石柱万寿寨了,只要摆手舞还在跳,大摆手就不算结束,郑晓路就没有失信。
三匹快马出了忠州,向着石柱狂奔,过了东溪镇,又过车家山,再过方斗山,半天之后,三马已经进了石柱的地界,日近午时,郑晓路发现附近的景色很熟悉,原来已经到了三河乡了。
当年郑晓路和赵霖,坐着向老头儿的牛车来到这里,向老头儿向前一指,说:“前面再翻过个尖顶山,路过十方寺,再走半天路,就是万寿山的地界。”
郑晓路心中大喜,又加了几鞭,三马轻快地穿过了三河乡,前面出现一座光秃秃的石头山,山顶上白色的石头高高挺起,就似带着了一个白色的尖顶帽子,正是尖顶山了。山脚下应该有一个极小的村子,只有五六户人家,这里就是向兰索的家。
三骑跑到村子,郑晓路吃了一惊,只见这个原本只有五六户人家的小村子,已经变成了一个有几十户人家的大村子,此时村子里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影都没有,看来所有的土家人都去万寿寨了,此时还没有回来,那么大摆手就还在进行。
郑晓路见了满村子都没人,心里松了口气,道:“看来我们赶得及了,大摆手还没结束。”
“你放心放得太早了。”旁边的马背上,张逸尘轻轻叹道:“麻烦来了”
只见前面的大路正中间站着一个健硕伟岸的人影,银盔银铠,英俊挺拔,手提一只八尺白杆长枪,一动不动地站在路中间。见到郑晓路三人到了,那人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在这里等了你们三天,再等上半天我都不用等了。”
“马祥麟”郑晓路心中一紧,勒住了马,他知道马祥麟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我不能让你去参加大摆手”小马超晃了晃手里的白杆长枪,叹道:“这次你若是去了,我妹子一定会跟你走,但我母亲还在北面抗清,我不能让她在这时候走。”
“可是我一定得去。”郑晓路道:“我已经欠她了七年,不想再多欠她一天。”
“哼,说得好听,大摆手有三天,为什么你直到第三天才来?”小马超冷然道:“若我是你,提前五天就该到地方,你却要故意拖到最后一天,可见我来拦你是应该的。”
小马超又补充道:“第一天时,我很矛盾,若是你真的来了,我可能就放你过去了。第二天时,我很害怕,怕你到第二天才去会让我妹子伤心。但是到了第三天,我已经想通了,你这样无情无义的家伙就没资格去参加大摆手。”
郑晓路不发一语,“朝廷的水师打过来了,我要去和他们打仗”这种理由,不是男人应该说的,此时此刻,找理由为自己开脱,那就真的是没资格去大摆手了。
他歪着脑袋想了一想,叹了口气,道:“马将军,我没时间和你理论,来日再向你请罪,此时我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赶去大摆手,得罪了”
“驾”三匹马一字排开,向着路中间的马祥麟冲去。
马祥麟一声冷笑,横枪而立,他有把握在奔马过来的一瞬间,扫断三匹马的马腿,将他们留在这里。
然而马还没到,马上一名刀客却冲天而起,身影快逾奔马,划过长空,有如光与影中游戈的幽灵,百炼钢打造的绣春刀切开空气,发出丝丝的声音,迎头一刀砍向了小马超。
小马超并不意外,他早就等着张逸尘的这一刀,八尺白杆枪轻轻地回转,放弃了拦截郑晓路和皂莺,全力应对了张逸尘的这一刀。
叮地一声轻响,枪刀相交,炸出一溜儿璀璨的火花,小马超的枪上崩发出巨力,但张逸尘从来都不喜欢硬拼,他的刀一碰到枪杆,立即整个人借力向上跃起。
轻逸如仙的身影在空中翻转了几圈,随后又向着小马超撒下一片刀光,小马超凝神静气,以枪影还之刀光与枪影瞬间交织成一片纠缠不清的帐幕。
“好个小马超,我刀法大进,已堪比奢崇明,想不到你也跟了上来。”张逸尘如是想。
“好个张逸尘,我枪法已升华,可与奢崇明一战,没想到你也不差。”小马超如是想。
两个怪物全神投入了他们的战斗,郑晓路与皂莺纵马跃过了小马超的身边,继续向着万寿寨而去。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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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层层阻碍
第三十四章 层层阻碍
讲古根来唱古根,讲起土家有原因,想起土家过去事,土家人哟泪淋淋
为了感谢先祖恩,土家人呀唱古根,山寨修建土王庙,摆脚摆手进庙庭
红灯万盏齐扬,近十万只手在半空中摆动,土家族的大摆手已近尾声,五万土家乡亲,一万白杆兵一起涌进了摆手场,一起跳最后一曲摆手舞
马祥云一身红衣,坐在高高的比武擂台上,满脸流满了泪水,有风吹过,撩起她满身的挂饰,在她耳边响着凄凉的叮叮当当之声。
三天了,摆手舞马上就要结束,这场舞一停,大长老就要宣布大摆手结束,为什么那个狠心的人,他还不来?他若这次还不来,我还要不要跟他走?
马祥云是一位女将军,见惯了鲜血与烈火,曾在尸山血海中杀出一条血路,她并不是弱者,甚至可以说她很强大。但是外表的强大与内心的柔弱并不冲突,她远远不如皂莺和郑佳忻那样坚强。
场中的摆手舞越跳越慢,连续三天的欢歌畅舞,就算是最有精力的土家族小伙子们也开始感觉到疲惫,舞步在变慢,摆手的幅度越来越小。
摆手舞快要宣布结束了吧,因为连续跳三天的舞,已经是极限了这也是土家族的大摆手从来都只跳三天的原因。
两骑快马越过了尖顶山,郑晓路和皂莺还在狂奔着。
尖顶山的那一边,刀花与枪影纠结成一团,两个不服输的怪物,正在用毕生的武艺试图折服对方,也许小马超早已经忘了他是来拦截郑晓路的,他的心中现在只有枪。张逸尘也早就忘了自己是在做什么,他把自己化为了刀。
郑晓路和皂莺刚刚翻过尖顶山,就能看到前方十几里外,远远有一座大山巍峨而立,山顶光秃秃地,一左一右立着两颗石柱。
“哈,终于看到万寿寨了。”皂莺大喜道:“天黑之前,咱们一定能赶上。”
郑晓路点了点头,也不答话,只是打马狂奔。
两人向前冲了一段,只见前面的路中间,又是一员大将立马横枪,挡在路中,这员大将生得好俊俏,一张脸比小马超还要英俊潇洒,正是女扮男装的张凤仪。
“郑先生请留步。”马凤仪在马上微微欠身道:“我丈夫叫我在这里拦你一阵,请匆见怪。”
我晕,不见怪才怪郑晓路心中大急,但也不好说什么,人家老婆听老公的,你能怎么办?他转过头,对着皂莺轻轻眨了眨眼。皂莺会意,回给他一个微笑。
两骑马风一样地向着张凤仪冲来,看着双方相距不远了,皂莺右手一挥,寒光闪闪的飞剑从袖子里刷地一下飞了出来。张凤仪哈哈一笑,亮出白杆枪一架,飞剑被击飞出去,张凤仪又将枪一转,想拦截郑晓路的马。
然而皂莺哪有这么容易对付,那飞剑在空中转了一圈,从张凤仪的背后又转了过来,斩向她的后背,张凤仪就如同背后长了眼睛,她向前一伏身,飞剑贴着他的后脑过去了。
就在张凤仪低头的一瞬间,郑晓路快马加鞭,刷地一下从她身边穿过,直向着万寿寨而去,张凤仪转身想追,却见皂莺的飞剑又袭了过来。
好灵活的一把飞剑,张凤仪知道自己不可能甩开皂莺拦住郑晓路,只好回转身,认认真真地摆开架势,对着皂莺道:“好吧,打败了你我再去追他。”
皂莺笑道:“应该是我打败你,然后再去追他?”
张凤仪轻笑一声,纵马而来,枪随马势,一往无前,她的力气远远不如丈夫大,但她本是山西人,所谓南船北马,张凤仪从小就习练马术,在石柱她的马术堪称第一,甚至比马祥麟还要出色。
张凤仪一枪刺来,攻皂莺之必救,却见皂莺在马背上腾身而起,一只手撑着马鞍,倒立了起来,张凤仪的一枪自然刺在了空处咦?这姑娘的马术居然如此了得?就算我张凤仪,在马背上也做不了这等怪动作。
她不知道皂莺是走江湖卖艺出色的,一身古怪的杂技动作层出不穷,要论真实的马术,远远比不上张凤仪,但胜在动作好看,让人眼花缭乱。不光是奔马,什么滚筒,钢丝,独轮车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上面,皂莺都能单手倒立。
而且,倒立中的皂莺还能使用飞剑,那飞剑就如同皂莺的一只手臂,围着张凤仪旋转攻击,粘人异常。
两名女将就在马背上战了起来,飞剑与白杆枪交相辉映,谁也不肯落后一步。
郑晓路一边打马飞奔,一边担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皂莺与张凤仪打得激烈,担心地大叫道:“你们手上轻着点,别把对方打伤了。”
“你担心着你自己吧”两女齐声应道。
嘿,这下没有人拦路了,郑晓路心中大定,单人匹马继续向着万寿寨狂奔,日头已经开始偏斜,大摆手快要结束了吧?
郑晓路的心里有如火烧,若是这一场赶不上,马祥云还会不会再等我?
快马又奔出几里地,前面的万寿寨已经依稀在望,郑晓路甚至看到了山上红灯万盏,彩旗乱飘。所谓近情情怯,郑晓路的一颗心脏不争气地狂跳了起来。
这时前面的路中间居然又出现一员大将,文山甲,国字脸,马庭立来了
一看到马庭立出现,郑晓路就发现自己上当了。难怪小马超、张凤仪会依次出现在前面的路上,而且故意把武艺高的放在前面,小马超要的就是分离自己身边的大将。
若是把排列顺序反过来,将马庭立放在最前面,小马超压阵在最后面,搞不好会被张逸尘一人一刀将马庭立和张凤仪都清扫掉。
不得不说,小马超这一招玩得极高明,心慌暴燥的郑晓路完全中了计。留下张逸尘去和小马超蘑菇,留下了皂莺去和张凤仪纠缠,自己一个光杆司令碰上马庭立,那怎么办?
“郑先生”马庭立轻叹道:“委屈你在这里呆上半天如何?大摆手只要结束了,我就放你过去。”
“麻烦马将军让开道路如何?”郑晓路伸手摸到翼虎铳的握柄,但却不好意思摸出来,总不能为了娶人家的表妹,结果拿火铳轰翻了人家的表哥就算冲得过去,也别想娶得到老婆。
马庭立将手上的白杆兵轻轻地挽了一个枪花,道:“我哥说得对,姑母还在北京抗清,表妹绝不能跟你走,若是她跟着你走了,你要姑母怎么办?”
郑晓路摇了摇头道:“她不会有事,我敢担保。”这话不是妄语,现在举国一片糜烂,崇祯皇帝怎么可能放弃天下第一强兵的白杆兵,就算虚情假意,也不可能立即治秦良玉的罪,要治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