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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满愿石-第489章

小说: 满愿石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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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母亲用一生教会他的真理,字字血泪,刻着他的痛与恨。所以他不做好人,让母亲失望伤心也不做。
  第二个好人是肖恩,死亡依然划下无法逾越的鸿沟,他也是一样无力。
  但是现在不同了,他有了守护至爱的力量。天要亡他,他不惧;但天要夺去他重视的人们,他就灭了这天!撕碎以折磨苍生为乐的命运!
  泪水很快被山风吹干,银发青年的心也恢复冷定:“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一点不麻烦。”罗兰狡黠地笑道,悠闲地跷起脚,“我猜到你是克里莫族长的亲人,也料到你会和他翻脸,但他不会。这老头其实满狡猾,只有经过这次打击,才会死心塌地地追随我,也可以乘机铲除一批不识相的老家伙,彻底掌控羽族。”帕西斯扑哧一笑,转头扫了他一眼:“看来我不用为你担心了。”
  “没错,我能照顾自己,倒是你,让我比较担心。”
  “我?我没事,也会原谅他。”
  这回罗兰吃惊得张大嘴:“原谅他!?你脑壳坏了?”帕西斯低下头:“妈妈会希望我原谅他。”
  “”
  “只要是她的愿望,再困难我也会达成。”帕西斯幽幽长叹,随即语气一变,“不过嘛,我也有自己的心情要照顾,所以稍微教训一下那个老鬼,她应该不会介意——还有,这个天空之岛,实在龟缩得太久了。”
  注视脚下的云海,他笑得冷酷而嗜血。
  “天空的王者,不是靠嘴上嚷嚷或装饰的翅膀。我会让世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天空王者。”
  ※       ※       ※
  “看不出你师父心里埋藏了那么深的恨。”
  “师父的演技是一流的。”罗兰用自豪的语气炫耀完,脸色一沉,“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换作我,早就把整个天空之岛都踏平了。”冰宿拿起一枚白子,两眼盯着棋盘,无动于衷地道:“你?就算只是某个翼人欠你一枚铜币,你也会把全体翼人都卖了抵债。”
  “喂喂,我的心眼不至于小到这个地步吧!”
  “只有更小气没有不小气。”
  听她说得武断,罗兰不禁反省自己“铁公鸡”的形象为何如此深入人心。冰宿抬头瞥了他一眼,莞尔道:“开玩笑的。”沉醉于她难得展露的笑靥,罗兰连被损也不放在心上,回以包容的浅笑,突然想起一件事,叮嘱道:“啊,冰宿,千万别对师父露出同情的表情,师父是个自尊心很高的人,这样会伤到他。”
  墨绿色的眸子闪过锐利的光弧,呼应白子落下的清脆声响。
  “他不需要同情,我何必同情。”
  “你真会看人。”罗兰由衷称赞。冰宿端起装着清泉的杯子喝了一口,感觉远比地球的矿泉水甘甜:“被你磨练出来的。”
  “喂”
  “言归正题,因为你师父的关系,空之祭延期了,你就这么磨蹭下去不要紧吗?”说话间,冰宿又下了一子,标准的一心两用。罗兰悠哉地笑道:“你指什么?”
  “别装蒜,你是不是想用空之祭做幌子,不去参加拉克西丝元帅的继任大典?”不等对方回答,她又摇头推翻,“不,这不是高明的借口,也不是长久之策,僵持下去,只会让她获得更多的准备时间。但是你去,十有j□j被弄成意外结果了。”罗兰冰蓝的双眼流淌着深沉的笑意:“为什么如此肯定?”
  “杀了你的好处多过坏处。”
  “不错。”罗兰叹了口气,j□j出真实的情绪,“所以我在犹豫。其实最妥当的方法是派个代理人去,但是这一去必然是送羊入虎口。分量轻的,有后遗症;分量重的,我舍不得。”冰宿眼中射出苟烈的视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一关是一定要过的。”用棋子敲了会儿棋盘,她冲口道:“叫暮去!扮成你的样子!”
  “暮?他不行,保证一开口就穿邦,还有他的眼睛”
  “这个一开始就包括在幻术的影响里了,黑龙王的心灵魔法之强举世无匹我也耳闻过。演技方面,有法利恩照应不会有问题。”想出方向,冰宿的思路通顺许多,“还是‘你’亲自出马,让她一次性亮出底牌。你安插在卡萨兰上界的探子都死了吧?这样将来会处于被动,趁此机会,再打出个缺口。当然,如果暮能够反过来暗杀拉克西丝,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明知这时候不应该走神,罗兰还是忍不住在意,不着痕迹地观察对座的人。眼神澄澈宁定,毫无阴惨或冷酷的成分——她只是单纯的分析吧,不带任何私人感情,就像做那些习题一样
  暗暗松了口气,罗兰漫不经心地放下黑子:“有道理,不过还是有点冒险。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完蛋了。”冰宿一愣:“此话何讲?”
  “我们是共生关系,他活,我活;他死,我死。”
  “反过来呢?”话一出口,冰宿在心里懊恼自己刨根问底的习惯。
  “一样。不过只要他没事,我就一定不会死。”罗兰眯着眼笑了,仿佛回忆起某个美好的往事。冰宿却紧张得背部被冷汗打湿:“怎么会这样?”
  “”金发青年没有马上回答,沉吟了一下,举起右手贴上她的脸颊,“是暖的吗?”
  “当然是暖的。”
  “是啊,好奇怪,我明明早就死了,体温却还在,身体也会成长。”罗兰凝视双手掌心,微微而笑,“普路托曾说,我是寿命已尽又命不该绝,意思大概是我的生命已经到头了,但是命运还没完,所以和暮有了那么奇妙的牵扯。”
  “他救了你?”对方说得太过感性,冰宿琢磨半晌才理出头绪。罗兰点点头:“我三岁时,那女人我母亲用匕首刺进我的后背,快要死的时候,暮和我定下契约,把一半生命分给我。”
  “你母亲我偷听时就想问了,她有病?”
  “你妈妈不也是疯子吗。”罗兰笑嘻嘻地道。冰宿翻了个白眼:“难怪你当初听到这一段时一点也不惊讶。”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嘛。”
  “你还有抬杠的闲情。”冰宿用手背撑着下颚,长叹一声,“听起来,你在契约里是弱势的一方。”罗兰再次颌首:“嗯,所以我算是半龙人,暮还是老样子。另外,因为我实际的命已经没有了,普路托也不知道我何时会死,也就是说随时有死亡的可能。”
  “不是说他不死,你也不会死吗?”冰宿的声音拔高。
  “但问题是,我们是共生关系。我受伤,他也受伤。如果衰弱到一定程度,即使龙也玩完,结果还是大家一起死。”
  “我说你,说这种事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用兴高采烈的语气?”
  罗兰一脸无辜地道:“我哪有兴高采烈,只是觉得好玩——这样的关系不是很有趣吗?”冰宿瞪了他良久,抚额道:“算了,你刚刚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根本没有科学依据。所谓的共生契约,应该是一种能量的供给关系。你当时受了重伤,他把血和力量输给你,让你痊愈,从头到尾就是这么简单。什么命啦,死啦,都是冥王瞎吹的。”对她充满理性的分析,罗兰的反应是无奈的耸肩。
  “那你是不赞成暮去?”冰宿把话题绕回去。
  “没的事,毕竟从强度和耐打两方面考虑,他都是当之无愧的人选。”罗兰夹着棋子委决不下,“只是私心角度,我不希望把他扯进来。”冰宿不以为然地瞅着他:“你太宠他和莫西菲斯了。”
  “这和你对邱玲小姐是一样的心情。”
  “胡说,我对邱玲可没有任何超过同学的情谊。而且她那种温室花朵的样子,有时让我很厌烦。”冰宿皱了皱眉,压下扰乱思绪的感触,道,“总之,莫西菲斯也罢了,他是纯洁的独角兽。但暮,你真的保护过度了,他可是比人类更高级的物种——龙。”罗兰摇了摇头:“你不明白,暮的精神很不安定。”
  “不安定?”
  “嗯,也不是不安定,是有缺陷。”罗兰食指抵着唇,显然在挑选合适的措辞,“以前我就发现,他很不爱思考,原先以为是懒加笨,后来听说了他的身世,我才明白:他的精神受过分裂,而且是强制的外力干涉,连人格也被硬拆成八个。好不容易重组后,又因为他和另外七个自己有血海深仇,融合得一点也不彻底,几乎只有力量回来。所以他经常找不到存在感,想东西也有很多死角。我曾经和他同步过,那种莫名其妙从这个结论跳到那个结论的感觉太怪异了,都快把人逼疯,所以我尽量不想刺激他。”
  “简直是精神分裂的典型症状嘛。”冰宿叹息:没想到龙也有精神病患。罗兰也叹了口气,不过和她的意义完全不同:“他原本应该非常聪明,都怪他那个变态老爸,把他害成这个样子。”
  “我倒认为是因祸得福。黑龙天性凶残,如果不是精神分裂抹杀了这一部分,他就不会是今天这样傻乎乎又善良的暮,当初也不会救你。”
  “是这样吗?”罗兰怔了怔,随即垂下眼,用追忆的口吻道,“暮是我的恩人,我的义父,甚至是另一个我,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如果这世上有谁我可以完全信赖,他就是那个人,因为他从三岁就陪着我,了解我所有的经历和阴暗面。也许就是太重要了,反而变得像空气一样,忘了他是条龙,还是黑龙王。”冰宿咋了咋舌:“所以我说你太宠他了,也许他并不需要你如此照顾,龙的承受力远远超过人类。何况他是父,你是子,你这样对小孩似地待他,他心里肯定很不舒服。”
  “嗯”
  “上次你去见你师父,他就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就算是为了他的精神安定着想,也让他觉得自己是有用处的吧。”
  罗兰在公事上向来立场坚定,私下耳根却软得很,见冰宿说得在情在理,就存了个心眼,但总感觉遗漏了什么,一时想不起来,便谨慎地道:“好吧,我会和他谈谈。”
  还谈冰宿有时候实在很受不了情人说好听点叫周密,说难听点叫龟毛的慢性子,用膝盖想也知道巴哈姆斯一定会无条件答应,那又何必浪费心力和时间勾通?
  咽下数落,她继续关注眼前的课题:“其实相比暮,法利恩的任务更艰巨。”
  巴哈姆斯绝对会穿帮——这是两人的共识。拉克西丝是何等厉害的人物,会被一个假货欺骗?他们需要的就是她发现后的反应,以此判断下一步。而且没有证据,拉克西丝也不能拆穿。
  这次篡位的行动委实太出人意料,几乎打乱了罗兰全盘的计划,也使他感觉再也看不透拉克西丝这个人。尽管调整了心情,这层阴影却挥之不去。若敌人也吃次鳖,不但心理平衡,情势也平衡。
  冰宿和他有相同的感受:“兵变的时机太突兀了,人说变就变,如果她整个心态都改变了的话,即使行为模式不变,思路也会有偏差,还是趁早摸清楚为妙。拜卡萨兰所赐,其他城也乱成一团,这就是连锁反应。”
  “没这么简单。”罗兰挥手打乱棋盘,笑道,“我觉得拉克西丝更像一场风暴,把台面下的人物都卷上来——你没听说西城的新宰相?将来搞不好会更热闹。”冰宿一霎不霎地注视乱象纷呈的棋盘,却不是由于他的高谈阔论,而是别的原因。
  “罗兰,刚才那局,我就快要赢了。”
  “啊,是吗?我一点也没看出来。”
  “你绝对是故意的。”
  “不要血口喷人,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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