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影断魂劫-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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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名教徒前几日也随着纪浅念前去伏击正派,亲眼看到李亦杰等人都中毒败走,此时忽见几人好端端的站在面前,李亦杰挥剑时又是招沉势稳,破空嗤嗤有声,一时间又惊又惧。一人壮着胆子问道:“李亦杰?你的毒怎么解了?”李亦杰冷笑一声,道:“没错,你们下的毒,毒不到我,这一局便是我赢了。此事与你们无关,想活命的就进去通传,迟了别怪我剑底无情。”另一名教徒哼了一声,道:“中了再深的毒,一服解药都能解得,也好意思在这边大言不惭?定是鬼鬼祟祟偷了解药去,也不要脸了。”南宫雪灵机一动,顺着他话说道:“解药是贵重之物,保管者定然贴身放置。瞧几位表情是毫不知晓,试想,我们既能偷得神不知鬼不觉,要取你们性命也易如反掌。这是凭武功说话,你们技不如人,还来说嘴什么?那不是输了不服么?”
李亦杰生性老实,对确有之事足可振振有词,但却难将谎话说得如真话般面不改色,只怕就露了破绽,无法与南宫雪一唱一合,只得转言道:“你们也配讲鬼鬼祟祟?在少室山下放冷箭,挖陷阱,做得此等卑鄙之事,哪一件又称得光明正大?”
几名教徒对视一眼,一人道:“鬼祟便鬼祟,反正我们不像你们正派伪君子,偏有那许多忌讳。可嘴上说着禁令,手上仍是照做不误,那有什么用?教主她老人家正有要事,没闲心搭理你们。”
李亦杰最听不得人质疑正派,只因他心中也常稍有动摇,但自知此事极险,隐有走入魔道的征兆,是以勉强压知,就怕给别人一言引发共鸣,又将这念头引了出来。既已试探出教主确在此处,不必再跟两人多说,喝道:“正事?我看八成又是在琢磨着怎么对付我们正派的歪门邪道之事罢?我今天定要见她,你们再不让路,就别怪我强闯了。”那几人沉默半晌,都想到了教中处置叛徒的酷刑,那真比死还可怕百倍。齐声道:“职责所在,见谅。”几声剑鞘碰撞声过,几人结成了个拙劣阵形,发一声喊,一齐抢上攻击。李亦杰长剑在手中翻转,挽出几个剑花,剑气始终不离左右,舞出团光影,夺眼眩目。南宫雪也拔出“苍泉龙吟”,同入圈中助战。
陆黔避到一旁,饶有兴味的看着众人动手。他从刚才就一言不发,拔剑动手时也当即置身事外,并非懦弱怕事,而是出于自身考量。他在六年前对纪浅念虽有惧怕,但因她容貌甚美,也随之暗怀爱慕。只不过她与其余女子不同,未能操纵在手心中摆弄,他喜好由自身为主宰,因此对她还是情感最淡的一个。多年未见,这份爱情几乎消洱于无形。可几天前在密林重逢,只觉她美得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妖媚至极,与自己谈笑也是毫不避讳,又生起了让她做宠妃之一的旧念。他生性风流,爱南宫雪是不假,但要一心一意的爱她一人,少时尚无大碍。时日一常,又尤其是苦追而无半分成效,渐渐耐不住寂寞,还想多找几个女孩子伴在身边。以他功力,原无须如此委曲求全,不与五毒教闹僵,只不想与纪浅念为敌。到时即使她再追究起来,也尽可将罪责全推到李亦杰头上,反正动手的是他,自己只不过是因熬不住思念之苦,才来探望她,全无半分恶意。
几名教徒武艺低微,摆出的阵形连空有其表也谈不上,没几回合就被两人看出破绽,三招两式就料理了。陆黔心想幸好这两人武功还算不低,否则照自己不能出手,只怕还真要被拦在山门之下。别的事重要,七煞至宝也是同等重要。又突发奇想:“为何武艺低微的小徒都会被派来守门?那不是先就示弱于人,助长了敌方气焰?要我说,守门的要么不派,一旦派了,就要选门派中一等一的高手。有他们把守山门,敌人根本别想攻进来,山顶观宇不护自全。否则就算留待坐镇,对方都欺入家门来了,再打败也没什么威风。而且往往越是在自家场子,输的概率也就越高。
李亦杰转动剑柄,将几人穴道逐一打中,弃置道路之旁,并不回身,招呼南宫雪和陆黔跟上。曾听闻东蒙山风光秀丽,兼有泰山之雄壮、黄山之秀美、华山之险峻、雁荡山之奇绝,今日一见,果是名不虚传。看来五毒教虽是邪教行家,选取据点倒也讲究情致。此处四季皆有不同美景,如今正值秋时,放眼望去,漫山碧透,红叶映照。视四周,但见万壑流云,烟霞明灭,群峰相拱,如绿色浪涛滚滚北去;极目远眺,田畴如画,湖水如镜,白云悠悠,令人心旷神怡。李亦杰只是闷头直走,无心欣赏。南宫雪纵想跟他说几句话,也难以开口。转见陆黔一派悠然自得,就如来赏观游玩,心里生出一股无名火,道:“刚才你的热闹瞧得倒是开心啊?我问你,为什么像像根木头一样杵在边上,也不帮忙?你到底是不是我们一边的?”
第二十七章(17)
陆黔道:“是啊!怎么不是?你见我帮他们了么?没有罢?我可是抱定了心思两不相帮。这杀鸡,焉用宰牛刀?那几个杂碎脚色,不劳我亲自动手。雪儿,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能打发的。”前几句是高傲自大,说到最后一句,语气转为含情脉脉。南宫雪恼道:“功夫不是嘴上说出来的!你既然懒动刀兵,当初为何跟着我们同来?”陆黔道:“并非我想来,那是李盟主所说,‘咱们听程公子的话’,硬要我照办的。不过那还在其次,我是为了跟你在一起,才勉强跟着,否则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去睬他,谁耐烦跑这一趟了?”南宫雪好笑道:“什么八抬大轿?你道是新娘子出嫁么?”陆黔道:“是啊,新娘子,你就是我的新娘子。将来我娶你进门,也一定万两黄金下聘,再用八抬大轿抬你进门。婚礼定要风风光光。慢着,那时我已是皇帝,帝王娶亲通常是怎样?”
南宫雪见他话说不了几句,仍是死性不改,要做起白日梦来,恼道:“谁要嫁给你了?我南宫雪就是一辈子没人要,也不会嫁你!你也不必操心帝王如何娶亲,反正你是不可能有皇帝命的。”陆黔道:“谁说的,如果我有,那怎么办?”南宫雪哼道:“那我就跟着你姓。”陆黔喜道:“跟着我姓,那便是做我娘子了。到时我江山美人尽拥在怀,志得意满,天下乐事无逾于此”加快脚步追上南宫雪,道:“我可是真心待你,为了你,我连索命斩都没顾上,你不感动?”南宫雪道:“我有什么好感动的?你要不要,关我什么事了?照我说索命斩和断情殇,也没什么差别,是不是?”陆黔没料到给她看穿了自己这份“两不吃亏”的小心思,但他脸皮已厚到了不会脸红,笑了笑道:“我们家雪儿就是聪明,不愧是我看中的老婆。李盟主,我现在既然跟着你们,就算是你带上山的。即使我不动手,你也得护着我的安危。万一我在你眼皮子底下给人杀了,我死不要紧,你李盟主威风扫地,那就要紧的很了。”又向南宫雪道:“不过你别怕,若是有任何危险,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南宫雪给他一连串的甜言蜜语气个半死,只想大骂几句,转念又想跟这无赖计较全没意义,倒要让师兄看不起。就恨自己主动挑起话头,倒给他借竿上爬,啰嗦个没完没了。于是不管他再有几百句话说,自己总是听而不闻,再也不去答他。他不肯杀敌,最多当作没他这一号人,也就是了。他说个不停,姑且视作鸟雀鸣叫。
此后三人一路经雨王庙、云蒙湖、百花峪等前行,途中又遇上不少敌人,实力参差不齐,看来倒并未由武功分配人手。李亦杰怀了一线善念,不愿赶尽杀绝,对敌人都只撞中穴道,随即抛在路边。陆黔也真信守诺言,说不动手,果然就不动手。
李亦杰六年前经暗夜殒告知,他体内真气太过磅礴,以他还不足承负,这才受了内伤。现在命是捡回来了,但却绝不可牵动内息,否则又会引得伤势复发。当时沈世韵也在场,他正因此才奉为天言,诚惶诚恐的遵守,果然在宫中六年皆无反复。但近日来他参与过不少大事,也运功多次,并无发作之象。只当是年深日久,自身功力也不断增强,渐趋融合,因此对伤势起到疗效。再动手时便能放心运用内力,心想总不致次次有异,只要自己多加控制,别让体力透支太过,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作战时仅凭招式,虽也能使得十分精妙,但一附上内劲,毕竟是事半功倍。南宫雪看在眼里,心下半喜半忧。欢喜处自不必说,忧的是师兄表面恢复如初,但谁又知内伤是否真好的彻底?万一是平静得几日,后劲却全积蓄为一道,何时一起喷薄出来,师兄定要受伤更重。只盼这顾虑是自己瞎担心,千万莫要属实,但仍是时时心惊肉跳。暗想着等此事一了,定要请人给师兄好好看看,到时也好放心。
又走一阵来到万寿宫前,建筑坐北朝南,迎面兀立着一座象征着“天、地、人”三界的三洞山门,土木结构。山门前有一大殿,称“玉皇殿”。过山即入正门,第一进院落为前殿和两厢配房,穿堂入第二进院落,北有“三清殿”,重檐庑殿式,殿堂为玻璃瓦屋面。朝上一公里是迎仙桥,已能遥遥望见一座道观,观前两列守卫,气象庄严。桥头却拦了一口大钟,外观也无甚异常之处,只是一座最寻常的金属响器,外漆铜黄。然而有这口钟拦路,无法从两侧绕行,钟体高大,也难以纵跃而过。李亦杰苦笑道:“看来那人的意图,就是非要我们动手将钟搬开了。”
陆黔道:“既然知道,光说不练有什么用?那就快搬啊!别说你像个娘们儿似的,身体虚弱,手上无力,所以搬它不动。”双手叉在腰上,右脚脚尖如鼓点一般不住轻轻点地,轻蔑之意展现得一清二楚。南宫雪怒瞪他一眼,道:“你有本事,怎么你又不搬?光说风凉话有什么用?”
李亦杰抬手噤声,道:“不是,我总觉得有些古怪。咱们一路上来都没碰着什么阻碍,若是五毒教如此不加防范,岂非人人均可侵入?他们好歹也是自成一脉,我不相信会有那般大意。”南宫雪道:“或许也不是大意,而是托大,自认为他们天下无敌,就算有敌人上门也不害怕。”陆黔笑道:“是啊,李盟主,你就好好教训教训他们,搬给他们看看!”
李亦杰受他一激,抬起双手便要去搬,在近前又停下手,犹豫起来。陆黔笑道:“别磨磨蹭蹭的啊!这钟是会吃人不成?怎么你就碰都不敢碰?传出去只怕不大好听。”南宫雪怒道:“闭上你的嘴。别的事不会干,至少别来聒噪给我师兄捣乱!”
李亦杰正沉思着,头顶正好飞来一只麻雀。李亦杰反应极快,当即挥剑斩出,剑气割伤了它半边翅膀。那麻雀哀鸣一声,直坠下来。李亦杰抬手接住,抄在掌心,顺势向前一推,按着它贴住钟身。那受伤麻雀起初还拼命扑腾,可一等碰到大钟,挣扎渐渐缓慢,最后就一动也不动了,身上的羽毛也随即转为紫黑色。南宫雪一凛,不禁后怕,道:“原来钟上有剧毒!这可真险,师兄,刚才亏得你亏得你”此时又是惊惧,又是欣慰,交杂于心,竟是找不出合适言语。
陆黔叹道:“苍生何辜!那鸟雀同是生灵,不比人命低贱,你竟要为此牺牲了它,剥夺它与生俱来的生存权利,从此它再也不能在广阔的天地间自由翱翔,再也听不到它清脆的鸣叫。万物有灵,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