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奇侠-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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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斩中你十数刀,你居然能掩脸逃生——这点连我也佩服你。”
费渔樵这时突然开口:“上官望,你已经没有希望了。”
在上宫望的“四象阵势”、“五行阵法”未破前,却是谁也不敢说这句话。
但是鬼使神差,就在上官望等五人注意力被萧秋水所分散之际,造成了断足的费仇一击得手的机会,连诛两人,使得上官望的阵式不能运行,再加上费士理、皇甫漩夫妇,以及萧秋水、陈见鬼、秦风八、刘友等人的联手,上官望是占尽了下凤。
这点费渔樵是清清楚楚的!没有萧秋水的出现,纵他早知老父亲费仇匿伏桌下,但依然不可能如此急遽直下,顺利得手的。
但是他一开口,依然挑明了萧秋水:“萧少侠,现在费家与上官族己势均力敌,你大可不管,誓与我们对敌。”
上官望目光闪动:“萧大侠,只怕他们杀了狡兔,便妄毁了良弓——先助我铲除他们,再救你的朋友,才是稳当。”
萧秋水耳濡目染,见闻两家相互残杀,实在不忍,忍不住道:“你们两家又是何苦身列为‘天下三大奇门’,就算
就算你们毁灭了另一家,何况还有还有排名第一的‘慕容世家’啊!”
上官族冷笑道,“慕容世家?权力帮会让慕容世家得意两年,那才是怪事!”
萧秋水心内一寒陡想起李沉舟那空负大志的眼神,与柳随风淡若春水的眼神,仿佛骤然目瞳涨大。成了狂炽热烈的眼神,如火团一般,焚烧过来明明是热切的,萧秋水却不禁机伶伶打了个冷颤。
费渔樵沉声道:“萧秋水若两家都不帮,请站到一边去
待料理了上官族的人,再还你朋友,‘天下英雄令’的事,甭提了、至于死伤,就当我们咎由自取,不关你的事!”
萧秋水默然,上官望见萧秋水两方面都不偏帮,总算也放下心头大石。缓缓地取下腰间的一根短棒。
费仇的笑容冻结在脸上那痴呆的眼光,这时看来更为呆痴!
“这就是你的‘降魔杖’?”
上官望发出一种近乎粘滞的声音,而眼中发出魔幻一般的凶光:“不错这就是今日取你项上人头的魔杖。”
“哈哈哈”费仇陡地暴笑起来:“墨刀对魔杖!费家墨刀对上官族魔杖哈哈哈!今日可真是热闹”
就在这时,上官望的杖头“噗哧”一声,猝然打出一莲细如牛毛的飞针,喷向费仇脑门。
费仇仍在笑。
眼看针要袭到,他的墨刀蓦然一遮。
一柄墨刀,突然涨大,变得如一弯折扇般,把细针都吸了进去。
但闻一声惨呼,费士理抚腹栽倒。
原来上宫望向费仇喷出飞针的同时,杖尾同时打出一枚无声无息的白骨针,直打入费士理腹中,这一下声东击西,费士理果然着了道儿,连在一旁的萧秋水,也估计不到对方作困兽之斗,犹如此狠毒,一时抢救无及,费士理已脸色惨青,栽倒下去。
只听皇甫漩哭唤道:“二哥”
萧秋水只觉一阵揪然,也不禁义愤填膺,就在这时,“哧、哧”两声,费渔桅向那红衣人及蓝衣人射出两枚铁棋!上官望与费仇已交手数招,两人手中的奇异兵器更诡招杀招齐出。上官望返身吼道:“不要接棋!”
红、蓝两人,纷纷跳避,“轰”地一声,棋子打空,竟炸了开来,那两人在跳避中却摘下了竹签,呼地飞旋向费渔樵激转了过去!
原来竹签边沿,嵌满蓝汪汪的利刃,显然涂有剧毒,费渔樵在炸药烟雾中,竟似避不过去,身形歪曲,竟“刷、刷”二声,为二帽沿切中!
红衣人日月双轮一起,欢呼声:“着了!”
蓝衣人脸色凝肃,一拦道:“不对”
就在这时,费渔樵如鬼魅一般,自两人背后浮现,两掌打出。
但是这两人反应也极快,居然在这千钧一发间,竟沉人士中去,费渔樵脸色陡变,叱道:“居然在我面前施‘遁土法’!”
噗噗两声,双掌竟直插下去!
萧秋水这时见这情景,蓦然想起“落地生根”马竟终——他也是这样力击士中,击杀“千手人魔”屠滚的——现在他已逝去,他妻子欧阳珊一不知可好?
但现下的血光,可凌厉十倍!
费渔樵右手一抽,拔出来时,竟挖了一颗活生生的人心,连素来胆大的刘友,一睹之下,也几乎昏倒。
但费渔樵拔出另一只手时,五指已被削断——他痛得白了脸,就在这时,一道蓝衣人影,破上而出,灵蛇般钻入棋亭旁一株松树干去。
费渔樵怒叱一声。
“藏木?”
一扬手,那松树就炸了开来,炸得四分五裂,成了碎片,爆射半空,一抹蓝衣人影长降飞去。
萧秋水这才真正见识了武林三大奇门:“慕容、上官、费’;的奇门异术,就在这时,费渔樵宛若多长了一双羽翼,长空飞起,截击而去!
“博台”那边,也正打得激烈。
倏然人影交错,费仇突而弹起!
这时蓝衣人正掠过棋亭。
费仇一柄墨刀,忽然变成了一支长矛。
至于刀如何变成矛,则快如电光石火,无法瞧得清楚,一刹那,刀已变矛,矛已发出,穿入蓝衣人腹腔!
蓝衣人惨嚎,坠下,腹部撞地,矛破背而出!
鲜血也同时飞绽!
费仇一举歼杀蓝衣人,但落下时,因仅有一足,身形跪跟,上官望的降魔杖尖,猝地喷出一索飞爪!
飞爪抓住费仇胛骨,爪端系有一丝金索,上官望用力一抽,爪即深嵌入骨,用力把费仇扯了过来。
可是费仇本来赤手空拳的双手,忽然往腰问一插,即多了一副手套——嵌满尖齿般利刃的黑色皮套,令人不寒而栗。
他虽负伤,但仍;日斗志未消,要与上官望近身肉搏一一可是上官望手中降魔杖“喀登”一声,竟弯折为三,成了一支三节棍,可近可远,一回臂,已箍住费仇的咽喉!
费仇即刻吐出了长舌,瞪凸了眼睛——可是他戴上皮套的双手,也立即放到三节棍上。
只听“咯啸、咯哧”二声,三节棍头尾二节,竟被费仇的手剪断!
但是上官望立即放弃三节棍头尾二节,反而抓住中节,由左至右,用力一抹,费仇的咽喉,立即如喷泉一般,“嗤”地喷出一抹血水来。
原来第二节棍子的中央,嵌有钢锯般的犬齿,吐现棍沿,上官望如此一拉拔,登时要了费仇的命。
费仇瞪露着眼珠子,捂住咽喉,摇摇欲坠——他与上官望死敌多年,终于还是丧在对方手下,自然不甘,但上官望为了对付他,也尽了全力,连手中武器也没了,他“哗呀”一声跳了起来。
萧秋水在他眺起来之后,才发觉费渔樵在他的身后,用一种冷峻歹毒的眼神,冷冷地望着跳嚎起来的上官望。
上官望眺起,落下,背靠亭柱,右手扶墙,将背贴墙,在场谁都可以嗅到一种焦味!
“你你”
费渔樵冷沉地道:“你完了。”
上官望如虎咆哮般吼了一声,嘶声嘎道:“胡说!我我还没有死!”
费渔樵凝视着他,奇怪的是眼神中反而流露出一种哀伤。
“但是却快死了”
“不,不!”上官望仰天长曝,忽然语音一怔,“唆”地一声,一柄墨色的刀尖,竟自他胸前凸露了出来!
他惊诧不信地俯望胸前刀尖,声音里充满了惊讶与不信:“我我终于是死在这把墨刀之下”
只见在他背后拔出蓝衣人腹中长予,再折合为刀,暗狙上官望的皇甫漩凄笑道:“不错你最终还是死于我们之手”
只听费渔樵发出一声短促的断喝道。
“二嫂,快松手”
可惜已经迟了。
上官望已经发动了。而且是全力发动。他濒死的一击,是何等莫可匹御。皇甫漩飞出,落地,上官望尖呼,旋转抢前,还待再击,萧秋水一拦,反击,上官望稍退,砂石滚落,他变作一声嘶吼,直坠入万丈深崖。刘友抱住皇甫漩,皇甫漩已出气多,人气少,眼睛却是亮的,好像很愉快的样子。
“快送我到外子身边去。”
她爬到了费上理尸身前,惨笑着用手往他脸上一抹,“嘶”地址开了脸上的膜皮,现出了本来眉清目秀的脸来:“二哥,我们终于可以终于可以真面目示人了”
说完她也撕去脸上的膜皮,现出相当秀美的脸容,凄笑道:大仇已报,这次可以可以无愧于心了可惜的是费家无后,皇甫家也没有了复仇的人了”
说着揉抚着她丈夫的手掌,盍然逝去。可是她临终的话,留给萧秋水一个疑问——皇甫漩确属昔日皇甫世家的后裔,难道皇甫高桥不是么?
萧秋水目睹那千变万化的墨刀与魔杖,诡秘莫测的异术,以及那惨烈的状杀,心中如载了一块铅铁般无比沉重。
这名动武林的两大家,现在落得两败俱伤——比两败俱伤更惨,简直是玉石俱焚;上官族一流高千己死尽,费家一门却只剩费渔樵人,而且一只手也形同残废。
——真的是要在互相残杀,彼此斗争、吞噬、戮杀中才能生存下去吗?
萧秋水等要离开“博台”时,邀约费渔樵一道下山。
——他左手被削,华山“鹞子翻身”处如此凶险,怕不能轻易过去。
萧秋水心中确如此臆测,所以邀费渔樵下山,费渔樵却怆然拒绝。
“我不下山了。费家完了,我就呆在这里吧。”
“家都没有了,我下山,已没有任何意义;你们自己下去吧。”
“你们毋庸替我担心,家父苟且愉生了这许多年,就是为了要手刃仇人,他要我把最后一战引到‘博台’来,就是为了他独脚不便于行,将上官望等诱来此处,令他难有退路,再拼死一击。”
“侥幸有萧少侠在,使他们分神,家父才能连狙杀两人,破了他们的阵势;否则,哎,真不知能否复此大仇”
“家父谪居于此,己备多年干粮,而且还有甬道通往山径,诸位就此下山,到南峰去拯援同道吧,老夫留在这里,诸位也毋需多劝”
“诱拿少侠的友人,以求‘大下英雄令’,并乞望朱大天王垂怜,是我短浅的眼光幸而也没伤了人命,至于你闯山救人,所杀之人。
就算不经由你手,也必殁于上宫族之手,算是费家咎由自取,应有此报吧”
萧秋水等一行四人,于是拜别了沧桑的费渔樵,再过“鹞子翻身”,接近了华山南峰。
南峰系华山五峰中的最高峰。峰顶上有“仰天他”,终年不涸。
池边楼铸了许多大字:“太华绝顶”“睨视群峰”,从峰顶俯瞰秦岭。远眺太白、太华、终南诸山,显得如众星捧月,无法与华岳南峰那澎湃的气魄相比齐。
由南峰西下,便可以到“老君庙”。神话故事里的孙悟空大闹天宫,据说就是在这儿偷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被玉皇大帝派遣天神天将擒着,放进丹炉里炼熬七七四十九天,金睛火眼的孙猴子却闯了出来,连一根毫毛都没有烧焦,上花果山做他的“齐天大圣”去了。
而今在“太上老君庙”困的不再是孙悟空,而是这一群重义轻利的武林豪杰之士——梁斗、孟相逢、孔别离、林公子、邓玉平、唐肥、铁星月、邱南顾、欧阳珊一等人。
萧秋水凭着费士理结他的钥匙,一一开启了机关,在交进英雄虎泪的欢呼声中,解开了他们为“天下英雄令”所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