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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月在回廊·新月如钩-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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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点头,“医得了。不过”

风残月眉毛挑了挑,已经知道她在“不过”什么。从牙缝里森森挤出:“好,随你开条件。”这个死丫头,若她医不好小九,他非剥了她的皮!

——好耶!

丝丝欢呼一声,至此,她的乐团正式形成~!

歌坛上的又一奇迹,诞生了。

次日,当笑无情半栖在高台之上,白玉桌上摆着瓜果美酒,精致点心,他一手摇扇,眯眼小憩,旁边有娇美的丫头剥着葡萄,一颗颗送进他的嘴里。惬意之时,对面屋顶墙头却一阵铿锵乐声,小新月春风满面,带领身后面无表情的缺月,破罐子破摔的锦地罗以及忍无可忍也不得不忍的风残月,亮起歌喉,上演了新一轮的现场情歌演唱

笑无情的视线定定落在最边边上的风残月身上,愕了半晌,忽而不可抑制的轻笑起来。一干下人已经完全愣住,先一齐呆呆看着墙头,又一齐转回来呆呆看着笑无情。笑罢,笑无情才发觉一旁婢女手上正送往自己嘴里的葡萄早已经半路掉落,染脏了莲白的衣衫。

一曲毕,风残月铁着一张脸迅速走人,而缺月身影一闪,人已经来到了张大嘴巴等着吞苍蝇的下人面前,二话没说,伸出手去。

一干重人非常合作的慢慢掏袖子翻口袋,一个个递上银子,好似还处在无法置信的震惊中,默不作声的散去。

缺月将银子收进锦带,翩然离去。

对面墙头上的乐团开场戏虽然已经散场,“新月”的个人演唱却还在继续着。笑无情仍旧止不住嘴角的浅笑,屏退左右,拿着他那把玉骨的扇子摇啊摇。

一旁一道白色的身影翩翩而来,缺月那恭敬却无感情的声音道:“公子。”

她双手递过装满沉甸甸银子的锦袋,笑无情接了,随手掂了掂,笑意加深。

“看样子这次果然是压到了宝那么下一盘要开什么?”

“开新月是否能‘攻下’公子您。”缺月头也没有抬,不去看笑无情的表情,“不知公子这一次要压什么?”

“”笑无情的笑容在脸上微微停滞,才又慢慢扩散开来,如白莲般妖异非常。合上扇子在掌心敲了敲,望着对面唱得起兴的新月,“这个么压什么好呢?”

嗯嗯,真难办呢

他笑看丝丝,而那丫头却面临一个艰巨的难题——这么天天唱日日唱一天五遍的唱还不带重样,所导致的结果是什么?——她会唱的歌,已经都唱完了这怎么成?她的乐团才刚刚组成,情歌大业刚迈进一个新的进程所以,她决定——

列出清单,从头唱过!

这一唱,就唱了五年。

五年啊,同样的歌曲,天天唱日日唱一天五遍的唱一遍又一遍不断轮回,轮回成为了沧冥水榭漫长无边的噩梦

冬去春来,四季轮转。

沧冥水榭却一如它给江湖中留下的印象般,扑朔迷离,无法窥知其真实面目。就连身在其中,也永远被浓浓的雾包围着,没有了四季

沧溟榜依然在一日日的更换,掀起一轮轮腥风血雨。然而这其中,却有着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变化。空缺的魔道第一剑再不是空悬,而魔道中赫赫有名的“沧溟四月”被沧溟公子施施然推上了榜首,“沧溟四月”,一时名动江湖

第三十回

同一时间里,如火如荼的杂草也已经在沧冥水榭这片不见阳光的地域里疯长,占据了半壁江山。

杂草,是的,不是卓丝丝那根,是货真价实的草本藤蔓植物。

补充,貌似有毒。

清清淡淡的蓝色,淡得泛着白,东藜先生长年都是这一样款式颜色的长袍,还有左半边脸上的银色面具。他仔细的察看了不知名的藤蔓枝叶以及根部,直起身拿出一个白帕子擦擦手。

“有结果了么?”一身清濯莲白的笑无情悠悠然往那里一站,随口问道。

“惭愧,在下虽然精通医理,但这毒药一门却只通皮毛,这种草着实看不出个究竟。”

“唔唔”笑无情漫不经精心的应了两声,抬眼去望那浓雾中波涛起伏的藤蔓之海嗯嗯,真是壮观呐。

那毒草,似紫非蓝,颜色诡异让人一看就觉得不妥,不时有五颜六色的软体毛虫穿梭其间,以难以想象的顽强生命力蔓延了大半个沧冥水榭。其间水榭上下连烧带拔大规模清除了几次,每一次不到两个月那毒藤都比先前长势更加凶猛。

“公子,我看这事还是找新月处理一下比较好。”

笑无情只笑笑,漫长而悠扬的“嗯~”了一声。

新月?

这沧冥水榭又有哪个不知道这“祸”是新月起的?还指望她能够痛改前非,将功补过么?似乎只要她不惹出新的麻烦这沧冥水榭的人就已经要拿她当菩萨供了。偏偏,这个当家的公子从来不曾责备一声,如此纵容她为非作歹,让旁人有苦难说。

他唤来寒水月,问道:“缺月还在么?”

“回公子,缺月已经奉您的命令外出办事了。”

“动作还真快”笑无情低喃,转头朝东藜先生一摊手,“你瞧,缺月不在,谁来领路呢?”

“这个”东藜也只是浅浅笑了笑,没个办法。

笑无情转回去,问:“除了缺月,可还有别人晓得如何进揽月园么?”

寒水略略一想,“只有残月时常出入,兴许是知道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仿佛听到了一声冷冷的“哼”,嘀咕了一句什么,从公子那里传过来。只是抬头时看到的公子,依然是那个优雅含笑,妖娆魅惑的笑无情。

许是听错了。就算没听错,寒水月也很清楚只要当作听错就好。

笑无情向残月的落月楼走过去,浓浓的雾里,他莲白的重纱长袍模糊了形迹,仿佛要融进空气里,缥缈不定。如同出水的莲妖,细挑的眉目如描,唇角似挑非挑隐约含笑,仿佛随时都会升仙离去,却始终脱不了淡淡的妖气。让人很难想象当清、雅、悠、魅揉杂在同一个人的身上,怎么可以如此完美。

反观一身黑衣,如影子一般跟随在他身边的寒水月,却完全被时间洗去了少年的痕迹,看起来如同一方精致石玉,雕刻出隽挺的身姿。

进了落月楼,寒水月二话没说从身后袭击风残月,疾速捆了,拎出楼。

从五年前新月着手医治小九,她为方便就直接把小九搬到了揽月园,为此风残月每每要探望小九就只能亲往。令人疑惑的是两人既然是如此有需有求有来有往的关系,却不但没有改善,反而风残月被人抓了小辫子而不得不替人办事自然是心怀不满,压抑的结果就是两人越发的不合拍。于是除了需要查问“病情”,风残月大多都只在新月不在时才会进园。要他带路进去,也只有用强的。

风残月反手被捆,嘴巴一并堵了,被寒水月丢进了揽月园的大门。

无论来多少次,都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个鬼地方真的是沧州?是在沧冥水榭里?不知道如果另一个人“穿”来了,会不会用“O”型嘴惊叹一声:“亚马逊丛林!?”

整个园子都被各种见所未见的植物盘踞着,粗壮的藤蔓缠绕期间,在各个树木间织成一道道墙壁和通道,如同迷宫。这里,就是在整个沧冥水榭中猖獗的植物发源地,盘根纠错,向外蔓延。

风残月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寒水月和笑无情在身后挡着他的退路,就只能往前走。没有人愿意在各种色彩斑斓奇形怪状的虫子栖息的树藤间多做停留。

笑无情似笑非笑,一句话也不说,跟在风残月后面看他熟~练!的穿梭在树丛间。七拐八绕,终于眼前豁然一亮,到达了揽月园的东厢。这里是缺月住的地方,依然的纤尘不染,整齐冷清,没有一根杂草敢在这里落根发芽。这算是揽月园唯一一片净土了吧

路过东厢,眼前的景色再次改变。各种植物仅仅占据了这里零零散散的几个小角落,而唱重头戏的,则是各位熟悉的瓶瓶罐罐大缸小桶碾药槽子毒虫坑发酵池笑无情优雅的弹掉落在肩上的一只红黑相间的毛虫,看到在院子里忙碌的纤细身影。

如果五年的时间留在笑无情身上的是越发妖魅俊美的容颜,从容悠然的气度,那么在“新月”的身上,显出的便是渐渐拔高的身形,纤细,柔美,如一轮新月楚楚而皎然。

月出皎兮,皎人撩兮;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沧冥上下,从当年看好戏的心情到今日祈祷万万莫要让这个瘟神坐上水榭女主的位置,但是眼见新月一日日越发的出挑,众人心里越是忐忑。只是笑无情的态度着实让人看得云里雾里。

如同雷达探测到有帅哥在院子出没,新月停下忙碌的身影,回头间一眼瞥到三个俊美的大帅哥,有那么一瞬间,让旁人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看到她的眼里闪烁出噼啪的电光。只在刹那间那电光被收敛,新月纤然的身影翩然而来,薄纱行云,楚楚细腰,颇有点惊为天人的味道。

她走到跟前,施施然躬身一礼,巧笑唤道:“公子。”

笑无情笑容古怪,点点头。

眼前这女子要叫外人看来,还真是个温柔婉约楚楚动人的美人啊,锦地罗五年的汗水终于没有白费。只是眼前的这养眼一幕,终于是叫刚被寒水解了绳子的风残月狂笑破坏了。

对于风残月那种丝毫不给面子的轻蔑和不屑的笑声,新月只是眉毛微微动了动,依然是温婉有礼的模样。只是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风残月不知道会不会盯到眼球抽筋。

笑无情看了看她,唇边的笑意渐渐扩散,终于下了大赦:“罢了,不必装了,眼前都是自家人知根知底的,瞧着也累。”

话音一落新月立刻原形毕露,一边脸上还露着感激的笑容说着“多谢公子”,另一边已经一提裙摆朝着风残月抬脚就踹。风残月自然不是个肯吃亏的人,所以笑无情若要说什么,恐怕还得等到这两个人斗完了再说。

第三十一回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笑无情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慵懒的抬头看看天,他脸上的笑容依然是优雅而妩媚,眼睛里却渐渐变成一团无底的深黑。

“他们两个这几年处得倒是挺不错。”

“似乎,一般。”

这算处得不错?

寒水月面上毫无波动,心里却捏了一把冷汗,那两个人自求多福了。

新月和风残月一仗打到两人精疲力尽方肯罢休,新月实在没了力气,拿如钩当了拐杖支在地上,靠着墙喘气,风残月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上中了她七八味毒药,刚一停手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新月打够了才想起还有个小白莲,四处一看,哪里还有小白莲的影子?只有寒水月沉着脸站在原处。

抬头看看天色呃,她该不会犯了什么错误吧?

“寒水那个,公子呢?”

“先回了。”

“”

“公子吩咐,要你天黑前把整?个沧冥水谢里的杂?草清理干净。”

“”

可以告他虐待劳工么?

她很明白笑无情说一不二的性格,可怜巴巴的看看寒水月,见他沉着脸摇摇头,就知道公子这一次是认、真、的。认真的生气,认真的欺负人。

她沉默,她走人!扛起锄头拿起除草剂雄赳赳气昂昂的冲出了院子,从门口的草藤开始刨,一时间藤叶泥土满天飞,一锄头下去掘地三尺,刨得院门口的地面坑坑洞洞。

——这个丫头,果然够活力。只是恐怕明儿一早园丁又该抓狂了。

寒水月可以这么想,风残月可不会。他休息够了从地上站起来,朝门口那个疯刨的身影不屑的“嗤”了一声。

“再装也还是这么个野丫头,哪里有点女人味儿了?别说笑无情,我看天底下没哪个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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