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骨by陈小菜(vip正文完结+番外全)-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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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复生用看傻瓜的眼神看他一眼,道:“你疯了吧?那珠子里封印的无非是龙族秘术,我没有内丹法力,开启不了,又哪来的醍醐灌顶?”
想了想,大感无力:“以前我学过的那些咒语口诀都不曾忘记,有时候用心念着,也没有半点用处。”
百里颓然叹道:“我跟你一样,但我内丹却是有的,只不过蛰伏蓄灵而已。”
两人默默的吃完晚饭,略事休息,也就睡下了。
季复生有伤在身,又是路途劳顿,本是困倦异常,不想百里鼾声如雷,刚一睡着又被劈醒,往耳朵里塞满碎布也是无济于事,那鼾声既大又有穿透力,只被轰炸得痛苦不堪,心里暗暗同情着庄轻侯以后日子可怎么过,爬起身来,抱着被子打算到楼下大堂凑合一晚,蹑手蹑脚刚打开屋门,就看见一个人影立在门口,竟是凤双越。
黑暗中他侧影如水墨洇染,朦胧而优雅。
季复生本就半睡半醒,此情此境,以为自己犹在梦中,迟疑着轻声道:“双越?”
凤双越本不知自己为何深更半夜悄立于别人的房门外,此刻季复生短短一声呼唤,仿佛孤身夜行茫茫无终,却有了个同路人的熨帖与惊喜。
眸光一凝,微笑着拉起他的手:“夜里冷,你跟我来。”
季复生如被蛊惑,任由凤双越牵着手,缓步走入他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尽量两天一更,捂脸……
待定7
夜色质感轻薄却色泽稠密,像是层次变幻的海水,无声无息的冲淡了两人之间种种猜疑隔阂,竟有些往昔的感觉油然而生情不自禁。
凤双越的房间里温暖如春,隔绝了外界所有声音气息,安静得令人如入桃源。
季复生被扑面而来的暖意一冲,倦意更是上涌,双足发软站立不定,揉了揉眼睛。
凤双越柔声道:“很困么?”
季复生含糊道:“嗯。”
“那睡吧。”
季复生勉强脱了鞋,倒在床上,床铺柔软丰厚,触感仿佛当年靠在金鹏的羽毛下,几乎是刚碰到枕头,就陷入深深的黑甜。
凤双越静静坐在一旁,端详着他的睡颜,只觉得这张脸虽眉目如画赏心悦目,但怎么看怎么都不该属于这个人。
他应该有另外一张脸,没这么秀气,也没这么精致,但更强势,更俊美,更华丽,棱角轮廓更鲜明而锐利……就该像,狮驼城玄冰密室里的季复生。
季复生?
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拿这个小鬼去比复生?居然还想让他拥有复生的面容?自己是疯了还是思念太久太深入了魔障?
凤双越眼神骤冷,轻抚过他脸颊的手指蓦的僵硬如冰。
睡梦中的季复生似有所感,不安的动了动,竟翻了个身,握住他的手指,又蹭上去用脸摩挲两下。
凤双越猛然用力抽回手指,如畏蛇蝎。
季复生手心一空,但睡意正浓,也就抿了抿嘴,又自熟睡。凤双越看他薄唇那么一抿,浅淡的粉色,弧线清晰而美好,带出几分委屈的稚气,不经意的诱人。
凝视良久,眸光转深,凤双越伸出手,停了停,却又坚定的掀开被子,慢慢解开他的衣衫。
季复生胸口上身的肌肤逐渐luo露于眼前,身体稍显青涩单薄,肩头一道未愈的刀伤,几可见骨,兀自有些红肿狰狞。
伤势如此,季复生一路奔波却不显半分异状,凤双越不知该佩服他忍耐力好,还是该唾弃他呆得不知疼痛,思忖半晌,得出的结论却是:百里作为兄长难辞其咎,绝不能让这小鬼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展开手掌轻念口诀,掌心倏的多了一只药瓶。凤双越打开瓶塞,将乳白色的灵药抹上伤口,药膏触肌即入,药力散开,那道刀伤瞬息消肿平复,凝结为细细一条红痕。
再看季复生神色,许是错觉,凤双越只觉得他眉眼更舒展了几分,想是痛楚尽去,而嘴角微翘,更似有笑意轻扬。
夜色中他面容当真是如琢如磨,凤双越却不愿多看,只替他把衣襟掩上,盖好被子,自己却踱了开去,静静站在窗前。
与这小鬼共处一室,虽一睡一立,并无言语,但十年来充斥全身无以排遣,常常喧嚣沸腾到难以压抑的嗜血欲望,屠戮摧毁一切的狂暴杀意,竟莫名的能得以一纾冰消雪融,更有些像在狮驼城中,独自守在季复生身旁的感觉。
这种感觉虽如饮醴酪,但因为源头不是季复生,却也令人心惊起疑,凤双越沉思良久,摇了摇头:“二哥,无论你意欲何为,但能找到这个小鬼,算你厉害。”
百里早上一睁眼,发现自己竟是孤枕独衾,季复生却不知跑哪儿去了,见桌上的包裹中,有一包正是庄轻侯亲手打点了,叮嘱着要给季复生用的伤药。
解开包裹一看,瓶瓶罐罐的一堆。
百里自己极少受伤,又是筋骨强健,便是偶有小伤小痛,也从不以为意,因此对季复生的刀伤根本不曾多加留心,此时看到包裹才想起他伤势不轻,昨晚竟忘了帮他换药,不禁有些自责。
忙推门出房去寻他,满客栈找了一圈没见人,略一沉吟,走到凤双越门口,敲着门道:“老三!”
门应声而开,凤双越侧身一步跨出,却随手关好:“小鬼在里面睡觉。”
一梦烂柯,百里有些接受不能,只不过一夜之间,季复生居然躺凤双越床上去了?
看凤双越神色并无异样,琉璃星目仍是静若冰石不见涟漪,自然也不曾多增些许春|色|荡|意,稍放了心,却还是忍不住问:“你没对他做什么?”
凤双越直皱眉头,这个二哥自己纵|欲成性也就罢了,居然还用一种看同类的眼神看自己,真是不可理喻:“你说呢?”
凤双越见多识广翩翩风流却是生平不二色,妖界中尽人皆知,此一反问,言下之意便是,我当然不会对这小鬼下手。
百里这一生却是真风流,除了对庄轻侯爱而敬之,若有别的妖族既肯同床共枕,便是任由采撷的意思,百里也从不客气,理所当然的笑纳。是以将心比心的一琢磨,竟将凤双越的意思完全听反了。
暴怒之下,又是关心则乱,他自幼伶仃,季复生于他而言,是唯一的亲人也是族人,也不管法力不复,抢上一步就是一记重拳挥出。
凤双越脸色不变,微微错开一步,一掌抵住百里的拳,冷冷训诫:“二哥,你哪里还有半分蛟魔王的样子?法力丢了,心也软了?数千年前你能杀父屠族,从不对任何人动心,何等的逍遥自在无拘无束?如今软肋不单有个庄轻侯,还有这么个小鬼,我看你便是法力恢复,也做不成蛟魔王了。”
既已撕开面皮,百里也是一针见血的狠辣:“老三,你是妒忌。你自己心化琉璃,难道也要我跟着一起无情无感?你是不是恨不得倾覆这六界九天,恨不得众生陪葬?”
凤双越眼神漠视一切的冰冷可怕:“是。”
百里纵声大笑:“那为何不放出你的金乌封印?难道你还有什么忌惮不成?”
凤双越略一静默,突的低声一笑,放开百里握拳的手,已恍若无事,缓缓道:“金蝉子以九世历劫,换得如来答应,待我心复之时,复生就会回到我身边。”
百里眼眸半眯,嘴角的笑容有几分了然几分古怪,问道:“你心复之时,复生就会回到你身边?”
凤双越清浅的眼眸中,有近乎疯狂的热望渴盼,点了点头:“我会等下去。”
百里心中已经知晓如来话中深意,凤双越琉璃冷心又是当局者迷,季复生纵然换个了形貌在他身边,也是相见不相识,自然算不得真正的重聚相守。
而凤双越现如今心绪性情危险至极,如同暴风雨前的大海一般,表面勉强平静,海底已是暗潮狂暴,只怕稍一压制不住,便是众生覆灭倒悬,如此一来,形为卓羽玄的季复生倒成了一道屏障,凤双越本能之下,情绪已尽数转移寄托于他一人之身,至于是福是祸,也与众生无关了。
一念至此,百里暗骂如来老奸巨猾,想了一想,却问道:“你又能等多久?”
凤双越淡淡道:“等到他回来……百年,千年,我不在乎。”
百里听得这简简单单一句话,却似誓言一般,凤双越情路多舛,得而复失,与他一比,自己已是千幸万幸,心中微微酸楚,怒气倒消了大半,指了指屋门,叹道:“既如此,你昨夜又为何……”
凤双越啼笑皆非,也是长叹一口气:“你以为我是你么?随时随处的发|情?”
百里大是尴尬,忙转开话题:“这小子好好的,怎么跑你房间里睡去了?”
凤双越笑得很坏:“可能你的鼾声堪比天雷轰顶吧。”
百里咳嗽一声:“我去叫醒他吃早点,一会儿还得赶路。”
凤双越却道:“不急,他伤口刚愈,多睡一会儿不打紧。”
“嗯?他刀伤好了?”
凤双越语气中已有些淡淡的责怪之意:“你昨晚也不帮他换个药?”
百里有愧,只得承认错误:“我不太懂得照顾人。”
凤双越暗暗替庄轻侯叫屈,趁势道:“你看,你一睡下就怪癖发作,那以后还是让他跟我同住罢。”
百里无奈之下,只得点头,暗自腹诽,打呼算什么怪癖啊,纯爷们儿才打呼呢!
不过吃早点的时候,百里突然回过味来,一把扯住凤双越悄声道:“为什么他得跟你住?难道咱们不会开三个房间么?”
凤双越手里端着的一杯清水洒了一桌。
幸好季复生正全神贯注的啃包子,不曾听见,要不然自己一张脸外加百里一张脸,都可以扒下来搁在地上任人践踏了。
此后一路倒是一番和睦气象,季复生与百里仍是亲密无间,但对凤双越也不再惜言如金。
一日荒郊暮霭中,凤双越曾问注目于西天霞光的季复生:“这晚霞有这等好看?”
季复生一手提着缰绳,目光深而远,道:“在地府时,从未见过人界景色……何况这晚霞虽只七彩,但千姿百态日日各有不同。”
看着凤双越侧脸如雕,眉毛浓而秀挺的斜往发间,气质温润如春风,看不出半点冷酷恣睢的妖王做派,想起昔日他对自己的种种呵护爱惜,心中登时一软,便不吝与他分享自己的心思情绪:“你知道的,我曾险遭魂飞魄散之厄,他……用自己的魂魄,换来我如今能活着站在这里,因此人间世上每一点一滴,于我都是无比的惊喜,我都要替他一一看遍。”
天边锦缎也似绚丽的大片霞光照射下,季复生漆黑眼眸濯濯湛湛,凤双越有些恍神,良久问道:“你会经常想他么?”
季复生摇摇头,清秀的脸上一抹笑容真切和煦:“不必去想,他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并不是孤单一个人,我答应过他,只要我活着,他就活着。”
说罢清喝一声,策马赶上前面的百里,衣袂飞扬,笑声也是洒了一路。
凤双越安静的凝视着他的背影,低声自语:“也许……复生让你活下来,也是对我的恩赐。”
三匹马脚程甚快,天黑时终于赶到一个小镇,不曾错过宿头,不过客栈生意不错,又是只剩两间客房,凤双越暗喜,百里有些犹豫,季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