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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囚渡作者:浮涩-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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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子已经备好了,澜泽亲自写的,他认得出他的字,随手写在一张宣纸上,很潦草,但值得澜泽亲自做的事情这世间本就不多。

  温洇一个字一个字地誊上,写上宾客名字,将纸张压平,封上封带,所有事都做得仔细而机械。

  有时候会想到,这是为了澜泽和另一个女人做的事情。

  然后这样模糊的念头一闪而过,又开始继续。

  手边的纸张叠得那样高,都不知来不来得及在他们成亲前做完。

  写了大约百张的时候,容痕似乎未经过澜泽准许就来探望他,强制着抢掉他的纸笔:“温洇你知道我是谁么?”

  温洇记得容痕一上来就是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温洇淡笑着说:“容痕大人。”

  “澜泽怎么可以对你这样,你别写了,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么?”

  温洇摇头,动作柔和地从容痕手里拿过笔,随手抽了张纸又开始写。

  容痕见劝说无用,施了法诀,把所有空白的纸都填满。

  “这样总行了?”

  温洇静静地望着他,不知说什么好。

  “我带你去见澜泽。”容痕在前面大步地走,温洇只好跟上。

  澜泽也在忙成亲前的一些准备,见容痕来,态度有些轻慢:“怎么来了?”

  “你虐待他也要有个限度。”容痕的怒气猝然爆发。

  “不关你的事吧,而且我没有虐待他。”澜泽还是一副无谓的样子。

  “你看他虚弱成什么样子!”

  澜泽停下手中的事,冷然看着容痕。

  “你大婚的事我本来就不赞同,更别说牵扯上温洇。你这么忙碌,不如让温洇到我那里小住一段时间,等你同那公主的礼数都行完我再让他回去。”

  澜泽这次出奇地没有立刻反驳,支着头沉思了一会儿:“那便这样吧。”

  温洇一直听着,以为自己能平静地接受他的一切决定,但听到澜泽这句话,宛若枯水的眼睛里像被投入了一小块石子,激起涟漪,却很快又恢复成无波的死水。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澜泽,唤了句天君,然后一如既往地接不下后话。

  澜泽眼底深沉如斯,就像望不见尽头的深渊,一切悲喜都被深黑的颜色掩过没过。

  他最后还是没有留他。

  温洇最后也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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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流泪
  说不上来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于温洇而言,活着如同呼吸一样是本能需求,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没什么要收拾的,除了几件衣服,还有那面南柯镜。

  温洇控制不住地看了一次镜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小心地解开包裹着镜面的布条,安静地看向里面。

  镜子里回放了很多东西,遵循内心的本能想念却又无法得到的东西。

  凡间朴素的小院,蔓上后墙的藤萝,孩子举着拨浪鼓和冰糖葫芦,肆意地欢笑打闹。

  白玉的大殿,瘦弱的人伏在地上,偷看着殿上那个遥不可及的人,懦弱卑微而又怀揣着某些期待。

  浮疏阁上,墨发的男子在宣纸上绘着些什么,身边青衣奴仆在细致地磨墨,眉目疏淡,空气中交织着墨香还有那人身上的清冽的暗香。

  灯火迷离的街道上,他困惑地转眸,却看到戴着银色面具的墨衣男子,发丝随着夜风轻扬,四周是川流不息的人群,而只有他们在静静相望。

  后来镜面归于平静,只是镜子手柄上的裂纹又多了一道又一道。

  画面细碎地放了很多,但细细看去不过也就那么点回忆,在他几千年的生命中转瞬即逝,曾经觉得并不怎么快乐的事物都变得值得珍惜。

  莫凉在他看完镜子的时候出现,他说,你喜欢他,笃定的语气。

  然后怅惋道,你是我,你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喜欢吗,不一定呢,也许有过喜欢,但也会不喜欢的啊。

  温洇整个人变得很迟钝,没有了那种被戳破心事的慌乱,大概是因为对所有东西都太过失望了。
  
  甚至都不想辩解他不是莫凉了,很没意义的对话。

  莫凉最初的那点狂喜和希望都被澜泽要大婚的消息磨灭,也变得如同温洇一样困倦。

  他们如同一个笼子里的两只困兽,互相排斥,却彼此影响,在漫长的静默中连拉锯都无力。

  温洇感激容痕,却也没有指望容痕会分心照顾他,他有自己的圈子,白日里出去和朋友赏景喝酒,晚上回来能问候他一声他便已经知足。

  他实在受不了待在屋中一个人对着四面墙壁那种足以把人逼疯的安静,也会出去走走。

  有时候会遇到龙族的婢女,有些还没完全化成人形,头顶上长着龙角,巧笑嫣兮地走过,嘴里谈的不外乎是长公主的大婚之期将至。

  温洇也能想象到魏莞的样子,虽有些寻常女子所没有的豪爽,但毕竟是公主,会有些娇羞有些暗喜。对澜泽的幻想成了真,想必也是对幸福抱有期待的吧。

  他听到了很多细节,类似于长公主亲自做了些糕点给天君送去,天君却拒之门外之类的话,即使是龙族的人,多少也会看了些笑话去。

  也不知澜泽到底是抱着怎样的态度答应了这门亲事,温洇虽也知道他并非真心,却还是太过在意。

  他游荡着游荡着便走到了上次魏分说的那个地方,龙族的结界。

  周围没有人,他便站在那里,手试着触上透明的结界,温软细腻的触感,却怎样也无法穿透。

  结界外有来去的游鱼,似乎对温洇的手指很好奇,隔着结界亲吻上他的指尖。

  温洇露出了长久以来的第一个微笑,有些不舍地将手指收回。

  听到背后传来轻笑声:“这似乎是我第一次看你笑呢,你总是不笑,我以为你生来便没有这种表情。”

  “三皇子说笑了。”温洇转过身去,对上一双笑意盎然的狭长双眸。

  “叫我魏分便可。”

  温洇点头,轻轻叫了一声。

  魏分道:“那天……你还好吧?”

  虽然一开始的接近目的并不纯粹,魏分后来对温洇的关心却确实是发自内心。温洇对他有一点特殊的吸引力,或者说温洇很能激发人的保护欲。

  “嗯,我没事。”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心事重重呢?”

  “也没有,只是有时候会想到过去的事情。”温洇难得地多说了很多字。

  “会想什么?”魏分一边说着,一边和他并排走着,领着他向前去,两个人靠得有些近,温洇能感受到他的气息,龙族特有的灼热。

  “大多是凡间的一些事情。”

  “你怎么会想到凡间呢?”

  “因为我曾经是凡人。”

  魏分被勾起了点兴趣:“我还真没去过凡间,听说那里很美,是真的么?你以前似乎是凡人,给我讲讲凡间的事吧。”

  温洇本来就没什么见识,也不知道要怎么介绍,只好说:“凡间也没什么特别,美丽的景色比不上天界龙宫,不过是因为是故乡,所以觉得亲切罢了。”

  “那……你想回去吗?”

  温洇一下子被问住,这个问题他也曾想过,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其实算起来他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天界度过,对凡间的那段生活都已经没了什么印象。
  
  一直觉得那里才是自己的归宿,空气没有那么冰冷,也没有冷傲的天君,所有事物都很平和安宁。
  
  却还是没有太深地想过要回到那里。
  
  但值得留恋的东西越来越少,似乎真的开始渴盼了,回到最初的地方。
  
  那里能够看得见阳光,旭日初升,淡金色的光亮会顺着衣角向上爬,把整个人笼住,暖过一遍。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对你好。
  
  而仙界触目所及之处都是缭绕着仙气的仙楼琼阁,冷冰冰的,初来时觉得高不可攀,习惯了还是觉得高不可攀,还有些厌倦。
  
  世人总想着成仙,包括他,成了仙却又想着要回到凡间,真是可笑。
  
  温洇想了很久,最终抬头道:“是啊,我想回去。”
  
  “真的想的话那要我帮你么?”
  
  “不用了,只是想想罢了。”
  
  魏分知道温洇总是口是心非,也不点穿,走着走着把他带到一片珊瑚林前面。
  
  大红色的珊瑚连成了片,像是在海中突然有个地方燃烧起来,映着澈蓝的海水,让人震撼的美丽。
  
  大红的颜色呢,温洇突然觉得有点刺眼。
  
  “美吗?”魏分问,话语中带着自信与骄傲。
  
  “美。”
  
  “那不如留在这里?海中多的是美景。”魏分半是戏谑半是试探地问。
  
  “不了。”温洇笑道,“我并非龙族人,总会不习惯。”
  
  魏分不用猜都知道是这个答案,却还是遗憾,不知怎么地有点想留住他。
  
  此后几天魏分极尽能事地带温洇到处闲逛,似乎他自己也很闲一样。
  
  温洇不想麻烦他,却又舍不得那种身边多了一个人陪伴的感觉。
  
  他本来就不讨厌魏分,后来甚至有点依赖上一直跟随着他的魏分,似乎这样便可以不再寂寞。
  
  眼中景物再多变,却还是会看到宫殿。
  
  龙族为了魏莞的婚事,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布置,金碧辉煌的宫殿被缠绕上朱红的绸缎,一片喜色。

  温洇看着那种喜气洋洋的颜色,只觉得冷,眼睛看多了红色,转眼看到另外的东西都似乎被蒙上了一层红雾。心底的悲哀一点点涌上来,把他整颗心脏包裹住,周身发寒。
  
  看在魏分眼里都觉得他在抖了,整个人单薄得像张纸片,似乎被风轻轻吹一下就会飘走。
  
  “你很冷吗?”
  
  “还好。”
  
  魏分有时候真是讨厌这种倔强,又偏偏奈何不得,只好无奈地不由分说地脱下外袍披在他身上。
  
  “好点么?”
  
  两个人是并排走着的,所以魏分长久没听到温洇回话才偏头看一眼。
  
  这一看便看到几乎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温洇在流泪,从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上,无色的液体成串地掉落,无声无息的,连抽噎都没有。他的瞳孔被泪水洗得一尘不染,却没有了焦点。
  
  那种凄美绝望的感觉,让人心都被揪成了一团。
  
  魏分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那样深的心痛,为了另一个人。
  
  有一瞬间都不知道要做什么好,手足无措,只能怔怔地注视着他。
  
  然后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帮他抹去泪水,把他抱进自己怀里,喃喃道:“你怎么了,别哭,别哭啊。”
  
  温洇的声音却很平静,略微因为哭泣而变了调:“你不知道别人哭的时候最不能说的话就是别哭么。”
  
  魏分见他还那么冷静,就好像泪流满面的人并不是他一样,控制不住地觉得难受。
  
  “别说话了,别怕,哭出来就好了。”他只能做些无力的安慰。
  
  他的怀里有他,除了胸前被染湿的一片几乎没有什么感觉,他很弱小,像只小兽,却又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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