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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青盲魔君-第8章

小说: 青盲魔君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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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撇开头,握住了我的手。温暖的触觉,熨烫了我的心。他身上的味道令我眷恋,好像是我多年前丢弃的。
  
  “公子,来这里是要钱的。”他突然定定的望着我。
  
  我一愣,这时,我才发现这间房子的摆设,与平常人家并不一样,我尴尬的笑了笑,这么多年来还是我第一次到青楼来,而且还是小倌馆。
  
  “还有一个人。”
  
  “嗯?”
  
  “喵——”肩上的猫儿叫道,我恍然,他不提,我都忘了。
  
  “这是猫儿。”我把猫儿放到他的怀中。
  
  正在这时,晓童叫了几个人,扛着浴桶,倒满了水,浴桶放在屏风另一处将内室阻挡,看不见内室里的场景。
  
  “公子。”晓童瘪着嘴,不甘愿的看了我一眼。诡异的双眸,让他心生恐惧。
  
  我在云景的惊呼声中抱起他,他身上沾染了我的血腥,必须洗干净。“把这些熏香都处理了,还有那些血迹。”我越过他嘱咐道。
  
  晓童本想反驳,却在我尊贵凛然的气势下,住了嘴。他不能得罪那个男人,不能为公子带来麻烦。
  
  猫儿畏水,当我抱着云景入水的时候就敏捷的跳到了别处。浴桶并不是很大勉强能容下两个人,我与云景,面对面坐着,淡淡的雾霭升起,刚消退下去的胭脂色又袭上了他面容。
  
  “云景。”我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颊,黑白分明的眼,明明是如此暗淡的色彩,却清澈的令我惭愧。天生眼疾,没有一丝治愈的可能,我心下怅然,老天总是如此无情。给了他一双举世无双的眸,也残忍的剥夺了他的光彩,令他在黑暗中无法挣脱。
  
  “为什么,不高兴。”他不明白,怎么一夕之间他的气息变了许多。
  
  “不是不高兴,是伤心。”身在青楼,怎会如此不谙世事,连人类最单纯的情感也不甚明了。
  
  “什么是伤心?”他歪着,一脸的纯洁无暇。
  
  我摇摇头,不愿多说,既然,有人让他保持着这幅单纯的心性,我又何必破坏呢。“你不用知道。”
  
  我收回手,靠着桶沿,闭目小憩。
  
  “你告诉我。”他拉着我的手不依不饶。
  
  “公子,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早就对那男人不满了,还抱着公子一起沐浴,如果传出去,公子怎么见人。
  
  我沉默,云景很快就放弃了。
  
  思绪有些茫然,似乎只有在云景的身边,我蠢蠢欲动的心才能平静下来。自从出了谷,心境就乱了,三年前的恨也被老头子的死激发出来,双手沾得的血腥越多,心里的恨便越发的重。离尘决的功法虽好,但我执念太深,戾气太重,反而练不上去。只能停留在第三层,我却不是很心急,毕竟那东西在我看来成效不大,因此也不放在心上,我绝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会是这我看上去鸡肋的功法救了我的命。
  
  离洛阳千里之遥的京都,北堂耀拿着手上的那封密信,信上只有寥寥的几句话,却让他一向抿紧的唇微微的上扬了起来。周海心里一宽,自从太子坠崖以后,陛下就失去了笑颜,就算最受宠的九皇子也代替不了太子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应该是太子有什么消息了吧。
  
  “周海,朕要去洛阳。”将密信焚毁,北堂耀吩咐道。
  
  “是。”
  
  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天就已经微微泛白了。我起身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任何声响,免得吵醒了睡在身边的云景,安详的睡颜,沉沉的呼吸声,都显示这人还在睡梦中。我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样好了,温暖的怀抱,安宁的气息都让我沉醉。
  
  拿起床边的青色长袍,束好长发,绑好左眼,我才招呼一直盯着我看的猫儿。侧耳倾听,晓童就守在门外,唯恐我会对云景不利,就是我真的要与云景为难,晓童又有什么办法呢。往怀里一摸,我才记起,我的荷包和那件破败的衣服都被晓童处理了。
  
  摇摇头,暗骂自己糊涂。最后看了云景一眼,跳窗离开了。
  
  洛阳的清晨,街上早起做生意的小贩,早就在自己的摊子上忙碌。肚子有些饿了,可是我没有什么胃口,心不在焉的走在路上。
  
  “公子,你回来了。”店小二迎上来,引我上楼。
  
  我胡乱应了两声,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望江楼。
  
  “公子。”一道声音惊回我的神智。
  
  我凝眸,又恢复了那副笑语嫣嫣的摸样。
  
  “公子。”管仲贤紧皱着眉头,公子的手段比主上还要厉害,青出于蓝胜于蓝。那几个人死像恐怖异常,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血色弥漫了整条暗巷,跟随他前去查看的人都惨不忍睹,抵墙呕吐。扭头对门口的小二道“公子大概还没用饭,你先下去准备吧。”
  
  “是。”离开时机警的带上了门。
  
  “你想说什么。”看他欲言又止,我就知道昨天晚上的事瞒不过他。 
  忍住心中的激荡,管仲贤定了定神,主上,很快就会派人来接公子回宫,为今之计,只有拖住公子,等到京都来人。“公子,打算何时回家。” 
  
  “孤的家不在京都。”那里是香魂消逝,吞噬母妃性命,禁锢姨娘自由的魔窟,令我忠义两绝的地方。
  
  咚咚——小二的声音传了进来“公子,早餐做好了。” 
  管仲贤心下微微一叹,公子如此决绝恐怕不好相与,不知京都来人能否劝公子回去,否则,主上怪罪下来又是几条人命。
  
  小二很快就摆好了碗筷。“公子,请慢用。”说着退出了房间。
  
  眼前精美的小粥,引得我食指大动,管仲贤坐在我的对面,沉默的看着我。我也不怕他看,在皇宫都被盯习惯了。“孤最近不会离开。”我喝了一口皮蛋瘦肉粥,漫不经心的说。
  
  管仲贤一震,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六)

  在去洛阳的官道上,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疾行而过,扬起无数的尘土。
  
  马车内的装饰并不像它的外表那样默默无闻,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实的毛绒地毯,放置着一个小巧的楠木茶几,上面摆放着一个精至的茶壶和几个小小的杯子,其中的一个杯子还在冒着袅袅的雾气,最扎眼的就是车厢里面的一张精美的华贵的软榻,那张软榻占了大半个车厢。上面躺着一个黑色玄衣的俊美男子,那男子年约二八,气度不凡,黑色的发丝犹如绸缎一般,披散在软榻上,剑眉入鬓,眉宇之间有着隐隐的霸气,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时有着说不出的风情与凛然邪气,高高的琼鼻下是一张淡粉色的薄唇,手里还拿着一张奏折细细的观看。
  
  周海安静的呆在一边,时不时的为消减下去的杯子添点水。
  
  “还有多少天?”北堂耀翻过一页,淡淡的问。
  
  “回主子,还有十几天。”周海恭敬道。
  
  北堂耀忽然想起,走水路就不用这样绕了,免得浪费时间。太子,也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能够躲过他的探查而不自知;连点皮毛都没查出来,暗部也该好好的在丢回去训练了。“下一站,走水路。”
  
  “是。”周海话音刚落,车外就传来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探出头,手一招,鸽子就停驻在了他的手上,取出鸽子脚下的小纸条,献给榻上的主人。
  
  北堂耀展信一看,脸色铁青,一用力,手上的纸条化为粉末,随风而去。
  
  四月的天气反复无常,昨天还是晴朗的日子,今天就是淫雨霏霏了。
  
  打开窗户,眺望着远方,淅淅沥沥的细雨,像牛毛的细针,柔软却不扎人。今天就是赵家家主的寿辰,明年四月的清明也会有他的名字,不知还会不会有人给他烧纸钱。眼睛一冷,溢出一声冷笑,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吗。
  
  远处的青峰被一阵烟雾缭绕,看上去竟像一幅水墨画,只可远观不可触及。真美,可惜……这种人间仙境终究会被污秽的血色洗礼,埋下无数的白骨,哀嚎震天,惊煞世人。你们的节日将变成痛苦的梦魔。
  
  昏暗的小巷,绵绵的细雨,执着油纸伞的儒雅男子,施施而来。紧锁的眉头无言的告知了人们他的苦恼,一脸的恍惚。原来公子受伤的真相竟是如此的令人心寒,主上,您从小就宠溺公子,怎能让他遭受这样的委屈。难道,真的应了那一句最是无情帝王家,公子对您来说真的只是一个棋子吗?您对公子的宠,对公子的好,真的只是一场骗局。
  
  “老板,你回来了。”小二站在门口叫道。
  
  管仲贤抬起头看见他,露出了笑容“小二,公子在房间吗。”说着把伞递给他。
  
  能让自家老板称之为公子的除了一个月前的奇怪少年,看上去明明是一个斯斯文文,瘦瘦弱弱的文弱书生,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煞神。他们都走眼了,小二心下哀叹“老板,公子在楼上。”
  
  “楼上?”没有在房间里吗,本来是想安排公子住在后院里的,没想到会被他拒绝。公子变了好多,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照以前的性子,公子是绝对不会与那些平凡百姓住在一起,因为在他的眼中那些是贱民啊。
  
  望江楼一共有四层,一楼是给寻常百姓人家喝酒吃饭聊天的,因此价钱也比较大众化,不会太高也不会太低;二楼就稍稍比一楼的档次高那么一点,都是一些有钱人暴发户过来谈生意的,小道消息也是最多的,男人有时比女人还要八卦,还有一些不得志的青年才俊,运气好的话也许会被有志之士招揽;三楼都是客房管仲贤给洛非尘安排了一个最里面的房间,哪里的比较安静而且还可以临江而嬉。四楼则是最好最豪华的房间,那房间也就只有一个而已,余下的除了一条可以行走的小路外,其他都种上了花花草草,整个一空中花园,不用说也知道那是给谁住的。
  
  风,吹得墨色的发丝在耳边飞舞,吹鼓了青衫,显得人越发的瘦弱。雨,沾湿了支撑着窗沿的衣袖,雨水顺着衣袂滴答落下。管仲贤搭着扶手站在楼梯口,印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凄美,空荡,冷漠,一时间各种思绪袭来,都化作一句无奈的叹息“主上啊主上,你究竟伤得公子有多重。”
  
  “公子。”
  
  我转过头,微微一晒。
  
  “公子,你身子瘦弱,又讨厌喝药,为何不好好保重身体呢。”管仲贤一脸气愤,公子,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喜欢听风看雨,但就是改不了不好好保重身体的毛病,难怪主上总是要我们好好看着公子。
  
  “孤心里有数。”我撇撇嘴,一脸大惊小怪的样子。
  
  “公子。”管仲贤拔高了声音“主上在这的话,也会责怪公子不好好爱护身体。”话一出口,管仲贤就住了嘴。
  
  我抓紧了放在窗沿的手,入木三分,血肉模糊,不知痛觉“管仲贤,那个人是你的主子,你的天。但,不要把孤与他联系在一起,因为……”嘴角微扬“真的很好笑。”甩了甩袖子,连着血滴落在地,有的还溅到了他脸上,冷冷的斜了他一眼,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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