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辈子绝不写仙侠-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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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视野。
太压迫了
几乎与这个人对视,就觉得窒息这就是神魔纪年的魔尊奢冶?
这偌大的炼狱塔,是怎么锁住他的千万年?
然而真正令白将离觉得既窒息又可笑的是,这个人明明是他的父亲,他们之间却无话可说,无言可对。这令他很快就背过身去,没有再看奢冶,只是静静的说:“她在神祭之地等你,你若出得塔去,便可去见她。若出不得想说什么话,便托我罢。”
气氛忽就沉寂了下来,白将离听见锁链哗啦响动,身后传来奢冶的嗤笑声:“你与人类学的倒是很像,明明心里疑惑至极,有许多话想问我,却偏偏只对我说鸾姬。你在害怕?在恐惧?还是在迷茫。”
白将离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一样转过身,死死的盯着奢冶,那昔日魔尊只是闲散的站起身来,睥睨着他,奢冶又说:“我的儿子,不能畏首畏尾。他想要什么,就会得到什么。”
“呵?”白将离几乎被激怒了,他冷冷的看着奢冶,近乎恶意的问他,“可他的儿子,最终是个遭人鄙弃的孤儿,若非玉英宗,恐怕早早丧生禽兽野畜口下。如今活下来,也不过是不断的在失去,而他的生父奢冶所为,却是帮他失去的更多。”
“更何况,他自己,本就被囚于这牢笼之中,却来与我大谈特谈甚么得到,不觉着可笑吗?”
这让奢冶很轻的笑出了声:“还懂得发怒,倒是个好孩子,看来那凡人也没有将你教成一个木头。”他顿了顿,然后又说,“你还太弱,太幼小了,等你站在顶峰,就会明白,当你得到了一些什么,即便你再强再蛮横,哪怕是天下无敌,也不会再有选择的机会了。”
“我被囚于这里,是因为我心甘情愿,但我若想走,这天道,也挡不住我的路!”奢冶淡淡说道,他自信的过分,仿佛这囚禁他千万年的牢笼,不过是因他一时兴起的趣味休憩之所,待他愿意走了,便就离开了。
白将离觉得出离愤怒,觉得不甘,但是他忽然想起了师兄,于是便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
“你有了喜欢的人?哈,凭日来追,空梦一场”奢冶静静的站了起来,“希望他不会毁了你,否则就太让我失望了。鸾姬是时候该醒了,你回去吧。咱们父子俩,不久后,会再见的。”
“恐怕我不会想见你。”白将离侧过头来看了一眼奢冶,既是厌恶,又是恐惧,很快便离开了。
人影渐逝,脚步渐轻,奢冶才静静的回到了原先的穹顶之下。
“也恐怕由不得你,你会来找我的,你还会来求我”奢冶叹了一口气,“外头变得如何了?这数千万年,我都快忘了日光的模样了。”
与此同时,一道白影也慢慢踱出,殊明妙华双眸紧闭,腕上佛珠微转,神色依旧虔诚温和:“依旧是旭日东升,金芒万丈,与当年日暮,别无不同。”
“哦?日暮?”奢冶闻声便笑:“灭生,倒是真难得见你护人。”
“天道将崩,岂不正是旭日将落,明月未升之时。”殊明妙华微叹一口气,“阐提灭生自为护生。当年之言,殊明妙华并未忘却,还请魔者安心。只是,白将离注定是为三界之子,纵然我能护他,又能护下多久?封印他上千万年,令他偷得几百年寿命,便是你欲所行?那万年狱苦,魔者未免叫人看轻了。”
奢冶冷笑数声,只道:“我的儿子,自然由我来护着。他不会走,我教他便是,这父子天伦滋味,也是该到我尝尝的时刻了。我倒要看看,天道若想收了他的命,是我拆了这天道的速度快,还是他恢复的速度快。”
这奢冶话音刚落,身上锁链便寸寸断裂,随后殊明妙华便听见一声巨响,冷不防叫一股怪力推向一侧,他当下足尖轻点,悬于空中。却见地面剧烈晃动,穹顶猛然炸开,好似天崩地裂,整个殿堂便晃动了起来,烟尘随着风沸沸扬扬,不片刻,土石瓦砾也于四周纷纷洒落,倒显得底下的奢冶分外沉着冷静下来。
奢冶闲散的抚了抚自己的袖子,唇角抿着一抹冷笑,纵他双目空洞,其气势却也叫人不敢逼视,而后一步步的散漫走出这绝境之所。
不过片刻,整个地基都粉碎一空,而奢冶也凌空踏出了最后一步。
在奢冶与殊明妙华消失的残影之后,炼狱塔彻底化为灰烬,带动整个虚空都震动不已,凡界更是震动长达数月之久,引动天灾,死伤无数。
而当是时,白将离也与赶来的晏素柔会和,两人先一步用暮天之石离开了炼狱塔。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注解:
如果有细心的读者,应该知道之前徐岫说过奢冶是个糙汉子,其实有误解,因为徐岫写的奢冶是一个气势非常强的男人,所以他以男性的审美观来讲,就是脑补的肌肉男。但实际上白爸爸的确很强很霸气,但离糙汉子跟肌肉男还是有点远的→w→
还有别看白爸爸随手毁了炼狱塔,其实他是这千万年来一步步的瓦解炼狱塔的内部才有的今天这样霸气!
最后,如果有认真的读者就会看出跟之前的一些矛盾点了,如果再聪明一点大概就能挖到之后我要讲的剧情了。
然后今晚还有一章,如果不出意外就是见师兄了。(●?艸`)ヾ
第十二章
“吾等神魔,逆天改命,杀戮以终,何以狂,何以妄,若吾心愿,吾屠天道!”
森冷的月光之下,白将离孑然一身漫步于沉溺在微凉秋夜中的山路小道上,思绪飘然回到了不久之前。
当时他与晏素柔离开炼狱塔之后,便直接回了神祭之地,而鸾姬已经醒了,她与沉睡时的模样截然不同,眉目之中显出了几分无端的凌厉来,只是看着白将离时,神色却是温婉柔和的。她冰凉的手指一寸寸拂过了白将离的鬓角,甚至于说这句话时也是温暖的,但她话中的狂妄之意,却几乎要在白将离脑中与奢冶那强硬的声音重合起来。
“你也一样,将离,我的好孩子”
白将离握着鸾姬的手时,心里却只涌起了淡淡的苦涩,鸾姬与奢冶是一种人,有实力的狂者,多少人盼不来的机缘、好靠山、名师可却不是他心心念念的父母。
他想见师兄在炼狱塔中莫名生起的心思,被师尊的逝世、奢冶的挑拨而印刻在心头,愈发急切起来。
想见他。
不止是对父母的破灭,还有一些,更多的,藏得更深的东西,令白将离觉得厌恶跟无奈。这样的鸾姬,怎么会是为了一个男人而陷入千万年沉眠的痴情女人,晏素柔与寻朝对奢冶倾向于崇敬的态度也很奇怪,甚至于他想起了更久之前的玄皇那诡秘的模样
好像从一开始,他就踏进了一张密密麻麻的蛛网中,看不到黑暗的尽头,却在挣扎中,被崭新的谎言所捆绑。
但毕竟,自己除了师兄,没有什么再好失去的了。
步入云隐鹤鸣之时,只不过是几只鸟雀的啼叫与夜风飒飒的声音,却也叫白将离卸下了满面戒备与疲惫之色,露出些许欢欣的模样来了。
云隐鹤鸣之中并没有师兄的身影,白将离倒也不以为意,略加思索,便往后山冰洞之中去了,他的步伐很快,还有些急切,不过片刻便到了冰中人应在的场所,那满面的淡淡笑意还未卸下,便僵硬在了脸上。
师兄
白将离顿住了步,静静的看着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血污脏了他的容颜,大约因着时日长久,已化得如同黑墨一般了,他面上还带着过分浅薄的微笑,敷衍至极。
可他死了。
白将离停了许久,才走到那人身旁,待看清了,才觉得两眼发黑,气憋在胸腔里几乎令自己昏阙过去,他吸了两口冷冷的冰息,竟双膝一软,当即跌坐在荀修尸身身旁,而后才低低的悲鸣出声:“师兄”
耳中的世界似乎都已经远去,他听不见云隐鹤鸣的鸟雀声响,听不见夜风萧瑟的声音,听不见树叶抖动的瑟瑟声,也听不见师兄心跳的声音
“如此她沉眠地下,我却缠绵这人世,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异?”
“知是红尘心,甘做无情人。哈哈哈哈哈哈——!!!!”
“哈,凭日来追,空梦一场”
“你还太弱,太幼小了,等你站在顶峰,就会明白,当你得到了一些什么,即便你再强再蛮横,哪怕是天下无敌,也不会再有选择的机会了。”
奢冶与师尊的声音在脑中交错时,白将离只想了一件事: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再失去的了
这冰洞实在是太冷了,白将离用手指擦拭了一下那些凝在荀修面颊上的污血,擦不掉多少,努力了一会,便也就放弃了。他站起来,宛如一个老人一般的佝偻下身子,轻轻将那尸体拦腰抱起,这尸体不知缘何故,依旧柔软如生前,躺在白将离的臂弯里时,也顺服的靠在他的胸口上。
这么久以来,白将离第一次知道,原来师兄并不像他看起来的那样令人心安,蜷缩在他怀中时模样可怜至极。
师兄的身上,依旧有那种淡淡的冷香,他厚重的衣裳掩去了胸口那道创伤,看起来依旧得体优雅。白将离将他放在了床榻上,又为他盖上了被褥,然后才坐在边上,握住了对方冰冷刺骨的双手,然后才开始说这些时日的经历。
“我与素柔本以为无功而返,幸得蕳清夫人相助,后又有佛者”
“炼狱塔中妖魔众多,我偶然得知师尊已逝,倒是取到了他的遗物玉蝴蝶”
“我见着奢冶了,倒与我想的很是不同,只是无惧无悔四字,我当是做到了”
“鸾姬已醒,之后应也与我无甚么纷扰了,我受她牵引,如今帮她苏醒,也算是因果了结了,师兄,你说是吗?”
“我恐怕,再不会是那个无惧无悔的白将离了。”
白将离轻轻的握着荀修的手掌,近乎温和的笑了起来:“但我合该无惧了,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我去顾虑的?也许这便是天道公平,是我贪求更多,非但什么都没有得到,还失去了唯一拥有的。”他张开五指一一对上那摊开的手掌,“我本该悲痛欲绝,此时流泪,恐怕也无人笑我可我不敢。”
“是我太弱,剑太慢,来不及为你挡下一切”
他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小心而缓慢的捧着那只手,轻轻压在了自己的头上,指尖触及了自己的长发,浅浅的覆着对方的手没入其中。
“师兄”他的声音里略带哽咽,最终只是低下头,靠在了对方空空的心口,闭上了眼睛。
他最终还是将那几个字说出了口:“可你已经死了”
心头登时剧痛,又反复涌起一种酸楚感。
即便我再强,也终究护不住你了;即使我登上高位,也再无你来为我欣慰;即使我走得再远,你也不会再笑着看我
“师尊告诉我,世间最苦痛莫过逝者不能追,终是抱憾”白将离低低说着,“可是,师母走时,好在还有我陪她,不至零丁一人。可你呢?师兄”
白将离恨透了自己的明明白白,若再蠢笨一些,便叫自己欺骗自己也好,可他只能重复着告诉自己,他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死去了,即便说得再多,也是无用功夫。
“等天一亮,我便去寻玉英而后我们三个人,一起一起去扫师母的墓,将这块玉蝴蝶葬下土。从此以后,便再不分离。”白将离心里透透彻彻,可说出口的话却截然相反,这让他心口隐隐约约的酸涩胀痛。
再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