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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穿越北宋之凡人情-第35章

小说: 穿越北宋之凡人情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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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妈开口,“李家婶子,她是我们表小姐,就让她留下。”  
多多四肢瘦得像小棍子似的,肚子比我的手掌大不了多少,皮肤皱巴巴,薄的可怕,全身发紫,气息微弱,胸膛都不见起伏,接生婆抓起她的小脚,把她身子倒挂起来,拍了几下屁股,孩子还是没哭出声,接生婆用小袄把她裹好,摇摇头,“孩子未足月,个子又太小,而且一直没有哭出声,怕是养不活了。” 
   觉得双腿一软差点支持不住,我大声吼道,“不可能。” 
   “血,血好多血。”身旁的秦妈惊恐失声尖叫,“大夫,快叫蓝大夫。”

循声望去,姨娘刚换好的白色褥裙已经被染红,身下的血像水一样涌出来,是血崩!后脚跟着进来的逐琴眼前的景象震得一头栽倒在地。  
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四周的东西好像都在晃动,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尖,让疼痛清醒自己的意识,我不能倒,蓝大夫正在抢救姨娘,我要想办法救多多,要不她就没有希望,我来自现代,医学知识相对接生婆丰富,也许我能救她,没有努力怎能轻易放弃,她还有气呢,难产这么久,说不定是倒吸羊水导致缺氧而呼吸困难。 
   定住心神,小心地接过孩子放在案桌上,解开锦袄,轻轻瓣开她的嘴唇,里面有粘液,鼻腔里也有,一口一口吸干净吐掉,接着嘴对嘴给她做人口呼吸强迫她吸气,心里升起强烈的念头,一定要救活她,多多要是活不下去,姨娘就更没有希望了,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心是越来越没底,嘴里的动作不敢停,好多多,哭出来,快点哭出,大家都在等着不知道过去多久,她总算是发出轻微的哭泣声,像只可怜的小猫,把她交给怔怔地望着我的奶娘,吩咐道,“抱紧点,小小姐的身体凉,用你的体温温暖她,再给她喂些奶。” 

   “蓝大夫,如何?”姨父等着心急如焚,见过蓝大夫从产房出来,跨步上前问道。

蓝大夫摇摇头,“我医术有限,无力回天,现在只能用银针先止血,快把这药煎好给她服下。”他眼睛瞄向容雨薇,“如果能请到太医院的杜太医,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杜太医,人称杜妙手,在人才济济的太医院中的首把交椅,医术精湛,和容家交情甚深,成家能请得动他的也只有容雨薇,希翼的目光纷纷投向她。  
  “我去请,爹,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把杜太医请来的,你们等着我,等着我”容雨薇一边说,一边跌跌撞撞向门外跑去,“备轿,王嬷嬷,备轿”  
  容家人果然是神通广大,不过两个时辰,杜太医就上门来了。  
  杜太医一头银丝却红光满脸,精神矍铄,脚步沉稳,年近七十岁的人保养的像五十多岁的年纪,看着他姨娘生存的机会似又多了几分。他分别给姨娘的两只手都把过脉,频频摇头,最后吐出四个字回天乏术,要我们早点准备后事。刚刚生起的希望再次破灭,从绝望到希望到再次到绝望,把我们打入地狱最深处,容雨薇双膝跪地,双手紧紧拽住杜太医的衣袖,失声痛哭,“杜柏父,请你想想法子,娘不能就这么走了,她还年轻,这个家离不了她,我也没法向相公交待啊”

“大侄女啊,医者父母心,要是能救,我岂会见死不救,只是生死有命,老夫只是大夫,不是大罗神仙,这个孩子耗尽她的元气,救不了。”杜太医扶起容雨薇,“我只能开帖虎狼之药,尽量多托些时候,让她和侄女婿见上最后一面,多则三日,少则两天,你们有什么话就快交待吧。”

喝过杜太医汤药,下午姨娘才悠悠转醒,“孩子我的孩子呢?”她的声音细如蚊蝇,睁眼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要看孩子。   
 “月华,你放心,孩子挺好,是个女儿,喝完奶正睡呢。”姨父招手叫奶娘抱着多多头凑近床头让她瞧个仔细,多多的生命力很顽强,就连杜太医都赞叹。  
  “老爷,我们的逐画终于出生了。”见到自己的女儿平安无事,姨娘苍白的脸扬起虚弱的笑容。

她是成家的第四个女儿,按照琴、棋、书、画的顺序排列下来,多多的大名叫成逐画。

姨父柔声回道,“逐画这孩子命大,必定是后福不浅。” 
   姨娘看完孩子,眼睛环视四周,对守在床边的我们说:“雨薇,小小,逐琴,你们先都出去,我有话要叮嘱逐星。”   
 姨娘这是要临终留言,我牵起逐琴的手默默无语的退出她的房间。  
逐星,逐琴,容雨薇一个个被叫进去单独说话,出来的时候都是神情凄怆,悲不自胜,最后轮到我。  
  “小小。”姨娘向我伸出手,我快步跑上前,跪在床前,握住她的手,姨娘如白纸般的脸盘上浮起虚弱的笑容,“小小,姨娘活不成了,多多就托付给你,你答应我,好好替我照看她。”

不能答应,答应下来,她就没有求生的意志,表哥还没有回来呢,泪水在脸上疯狂地蔓延着,拼命地摇头,啜泣道,“小小不答应,也不能答应,姨父不会答应,表哥不会答应,多多更不会答应,亲娘的疼爱谁也替代不了,姨娘,你会好起来的”  
“如果我能不死,又怎么舍得下她,舍得下你姨父他们。”姨娘眼角噙着的泪水滑过太阳穴,缓缓地没入枕中,“帮姨娘好好照顾画儿,只有把她托给你才能放心,虽说画儿有爹爹和哥哥们的疼爱,不至于受了委屈,可男子心眼粗,小女儿家的巧心思他们如何能体会,逐琴已嫁作人妇,如今也就指望你了,你就当为了让姨娘安心闭眼,答应了吧。” 

   眼泪打湿衣襟,终忍不下心拒绝姨娘满怀希翼的目光,点头哽咽道,“小小听人说过,种下好的种子,总有一天会开好花、结好果,我来成家的第一天起,姨娘对我的好,对我的情就种在我的心里,如今它已经开花结果,以后我也会把它种在画儿心里,画儿既是表妹,更是女儿,我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疼爱,我还会告诉她关于姨娘的一切,日日夜夜都想着您”话语未尽,已是泣不成声,姨娘,你放心,只要我在成家一天,都会每晚与她同榻而眠,夜夜听她的小心思,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好孩子,不枉姨娘疼你一场,不要哭,生死有命,想来是我前世造下的孽障,今生难得圆满,这都是老天早就安排好的。”姨娘抬起手,轻轻地擦拭我的泪水,“小小,叫我一声娘吧我只怕是等不及逐日回家,我等这声娘足足等了十多年。”  
  “娘。”握起她的手贴上我的脸颊,“你就是小小亲娘,小小一直把你当亲娘。”以后你在天堂与温小小的亲娘碰上面,她只会谢你。 
   姨娘轻点臻首,泪花隐闪,眉稍含着满足和欣慰的笑意。  
  “老爷,姐姐要来接我了。”连续四人的交谈,姨娘体力不支,气若游丝,“要是她问起小小的事,我我该怎么说当年我在她坟前许诺的事我对不起她。”    “办,办,小小和逐日的事我一定给办。”姨父老泪纵横,自从姨娘大出血后,他是寸步不离地陪在她的身旁,“我晓得你的心思,你等着,我已经叫齐叔去准备了,逐日到家后马上就他们俩给办,小小还等着你给她梳头,等着给我们敬茶。”  

  “我等,只求老天给我多些时间,让我见逐日最后一面。”姨娘暗淡的杏眼闪过一抹亮色,唇边浮起淡淡的浅笑,“小小,你先出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嘱咐你姨父。”  
  我无语凝噎,踉踉跄跄往屋外走去。  
  两天后,这是杜太医说的最后期限。 
   “逐日逐日回来了吗?”姨娘声如细丝,要贴耳才能闻见,其实不用听也知道她说什么,她的大限将至,心心念念就是自己的大儿子,逐棋姐妹俩也已回家,就连舅舅、舅妈和刘玉夫妻俩都来了,我们围在她的身边给她送行,家里一片愁云惨雾。   
 “快到,就快回到了,月华,你再等等,逐日马上就到”姨父不停地说着话,可是还是挡不住最后的时刻,姨娘半合的眼睑慢慢闭上,手缓缓的从姨父手中垂落,跌在床沿,那浅浅的声音狠狠地砸在我们的心头上。  
  “月华,月华?”姨父轻轻的叫了两声,半晌不见姨娘回应,颤微微伸出食指放在她的鼻端试气息,姨父身形一滞,整个人定住。   
 “月华啊,月华啊”姨父紧紧抱着姨娘的身体,涕泪俱下,“你就这么走了,报应啊,这都是我的报应啊”   
 家里人顿时哭成一团,我和逐琴抱头痛哭,姨娘还是走了,终没能等到成逐日,直到死,她的脸还是朝大门的方向。

第一版本相爱容易相守难第四十四章生离

今天是给姨娘过世的第二个晚上,家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我、逐星、逐琴还有容雨薇、逐棋、逐书跪在灵床前为她守灵,本来刘玉夫妻俩也要留下来,因为姥姥伤心过度哭岔了气,已经卧床不起,前两年姥爷病逝后,她就悒悒不乐,少言寡语,姨娘再次怀喜的消息是她阴霾生活的一缕阳光,精神也逐渐好转,亲手做了好多衣服鞋帽送来,而今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听到噩耗的当场就昏死过去,两个女儿先她而去,醒后嘴里直喃喃着是自己活的太久,抢了儿孙的福寿,姨父怕她会有个三长两短,把刘玉夫妻俩赶回去照顾她老人家。 

   如孩童手臂粗的白烛不停淌着烛泪,伴着烛芯爆开的‘啪啪’声,室内压抑的低泣此起彼伏,几天下来,我和逐琴流干了所有的眼泪,容雨薇同样地悲恸,两眼红肿的像两个核桃,有忏悔更有害怕,害怕不知道如何面对家人,不知道如何面对即将返家的成逐日,逐星的眼神最让人担忧,赤红的眼球里燃烧着仇恨的火花,自姨娘断气后就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我心里对容雨薇、对容府也充满深深的忿恨,恨不得上前狠狠煽她两个耳光解恨,可想着姨娘在临终前交待,让我们不可生事端,家和万事兴,想着姨父再三的叮咛,除了咬紧牙关、握紧自己的拳头,什么也不能做。

子时刚过不久,忽然传来阵阵杂乱的狗吠和急促的“哒哒哒”马蹄踏雪声,夹杂着马儿凄楚的嘶鸣,划开大雪纷飞夜的寂静。  
“砰!砰!砰!”大门被急骤的敲响。

    “开门!快开门!”是成逐日,他终于回来了,可惜还是来迟一步,姨娘已经走了,而且古代注重孝道,长辈临终前,子孙需要陪在跟前目送其离世,取其善始善终的寓意,成逐日作为长子,不管什么原因,在姨娘咽气前没有陪在她的左右,他已经永远被钉上不孝子孙的罪名。

吱呀一声,门房应声打开大门,寒风夹着雪花吹来,身披黑皮滚毛大麾的成逐日伫立在门槛外,他须发蓬乱,大麾的两肩上落满了白雪,久久没有迈开步子,只是怔怔地望着满院飞舞的白凌和凄惨惨的灵堂正中硕大的奠字,满眼的震惊,神情悲怆不已。  
良久,成逐日终于迈开步子向灵堂走来,从大门口到正厅不到三十米的距离,他却走了好久好久,脚步虚浮,忽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大哥,小心些。”后脚跟来的逐月扶起成逐日,却被他用力挣开,脚步越走越快,飞身进门,他憔悴不堪,嘴唇开裂起皮泛着血丝,眼球通红,目不转晴地看着躺在灵床上的姨娘,嘴唇微微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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