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春色-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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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此一生,他房里只有她和素雨两个,以后多体贴她,少让素雨伺候便是。
冷君奕心有所想,觉得这是比较折中的办法,有素雨存在,既堵了母亲的口,止了母亲再往他房里添人,也避免她不容妾室落个好妒的恶名。
况且素雨伺候了他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虽不纵情闺房之乐,可是没办法绝情绝意的打发了素雨。
他们还有两年的时间,朝堂突变,太子和太子妃又貌合神离,冷家眼下是肱骨重臣,太子的左膀右臂,下一瞬也可能是繁华落尽门庭败落,所有的事眼下都是空谈,也不适宜空头讨论。
冷君奕缓了缓不宁的心绪,沉声道:“先不说这个,你安心养病!”
☆、第029章爱极
这便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女人太注重承诺和誓言,男人却喜欢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当然凡事没有绝对,不是所有的男女都这般。
但,冷君奕绝对不是一个轻易许诺的人,却是一旦许诺便是一言九鼎一诺千金。
丹丹敏感的意识到冷君奕在回避这两个问题,不由冷笑一声,“仁义赚尽,名利双收,还要沽名钓誉到什么时候?”
耗她两年她可以忍受,反正她乐得清静两年。可是两年后利用尽了,将艾天佑榨干抹净,再一脚将她踢开,还彰显了仁义宽厚,天下哪有这般好事?还真将她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了!
丹丹话一出口,冷君奕刚刚恢复正常的脸色陡然又涨红了起来,他心中认定了这门亲事,自是不会悔改,可是许多事不是他能掌控的,所以,再慎重的诺言也是空口白话,他不想轻易给她一个或许根本就实现不了的保证。
但是丹丹话中的深意让他羞愧难当,她说的没错,太子妃、爹,包括祖母都是那般想法,让他愧于辩驳,她的话总是一针见血、切中要害,让他看到他们冷家的阴私龌龊。
或许,在她眼中,他也是这般的人!
冷君奕忽然感到异常的沮丧、无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她面前变的不自在,不淡定,还有深深的自惭形秽。
沉默,永远是让人窒息的沉默,即使她主动的引导他开口,只要稍稍有争议,他的反应便是沉默,丹丹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无力,除了这幅相貌,她真的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丝毫奕学长的存在。现在,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的说,他就是奕学长了!
她果然是哪生哪世做尽了恶事,前世、今生都是用来还债的,即使她忘记了,老天爷也代她记得清清楚楚,一笔一笔的都跟她清算!
两人一下子又陷入了沉默,还有心知肚明的僵持,就在丹丹觉得异常无趣要开口了断的时候,冷君奕也下定了决心。胸膛微微起伏,深深的看了丹丹一眼,沉声道:“亲事…会永远做数!”
还是之前的那一句。却是加了千斤的重量,仿佛他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却是被逼无奈,不得不给她一颗定心丸。
丹丹噗嗤笑出了声,难道在他眼中。她的所作所为就是蛮横的逼着他不情不愿的给她一个保证,保证永远不会丢弃她,让她安心?
你放心,我会娶你的,不会让你嫁不出去?现在,你可满意了?
他冷君奕就是这个意思!
“我爹无论如何都是太子妃的人了。你们冷家的船何其大,他还有能力下的来么?太子仁厚睿智,又名正言顺。我爹傻了才会有二心!你们冷家大可放心了!你我的亲事算了吧,死生有命富贵在天,缘浅福薄,是我自己的命数,我不想最后与你变成怨偶。相看两厌,好合好散吧!”说到最后。没有怨气,只是解脱和悲凉。
冷君奕吃惊的抬头,有一瞬间的惊滞和茫然。
他和她的亲事最早提及并不是在石香山出事之后,而是她们母女刚入京的时候。
那时他对她本没有概念,谈不上失望还是抵触,偏在盛日茶楼前她面对他是那般的激动、失态、荒诞他从来没那般蔑视一个女子,却是对她的行为、品行不耻。
然后她们母女去冷家做客,她巧言善变,一席劝慰的话说的豪气干云,他实在意外一个女子竟然有那番过人的才智,偏还是给他最差印象的她,不待他错愕,君玥犯到了她近前。
这是怎样的女子,头一次上门做客,竟然敢恶言恶语、蛮横泼辣的威胁主家的小姐,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君玥都被她震住了,是说她粗鲁泼辣好,还是说她率真单纯?就是这样,他打定主意这样的女子不会与他相干。
可是后来,竟是逐一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让她越来越深刻的走到他的面前,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心底有了一个模糊又朦胧的身影,他刻意的忽略,不去承认,所有的感觉却在这一刻无比的清晰起来。
他不明白为何忽然就在意了?是立秋之宴冰兰郡主刻意的刁难下,她还能舌灿莲花,使他被迫收了她的香囊(他一直自以为是的认为那时候她还是对他有意的。)?还是中秋月宴上她临危不惧,倔强不屈的眼神?还是蹴鞠场上那个深深震撼他的灵动飞扬的身姿?亦或石香山上她的睿智博才娴雅?还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毫不留情面的犀利嘲讽
他以为他们两个几乎没有交集,却是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如此多的事,他以为她是倾慕他的,结果却是他可笑的谬以千里。
那日石香山太孙殿下出事,太子妃悲悯的对他承诺:三弟,为了咱们冷家,为了姐姐,只有委屈你了,但是,姐姐向你保证,待到大业已成、万事遂顺什么样的女子都随你开口,不论是停妻再娶还是休弃、和离,姐姐都支持你!
他当时只有一个想法,那样的女子配他,他不觉得委屈,那一刻,他其实并没觉得沐冰兰的背叛之痛有多么的不能承受
他眼底的黯然晦涩是不舍和痛楚么?有那么一分一毫吗?这样的他可以依靠、信赖吗?丹丹静默的看着他,没有丝毫的羞涩和掩饰,直拉拉的看着他,等着他的答复。
迎上丹丹的目光,冷君奕的眼睛深邃悠远,隐藏了无尽的复杂情绪,却没有勇气宣之于口,他深吸一口气,坚定了心中所想,看着丹丹的眼睛道:“身为冷家的儿子我别无选择,但是,我会尽我所能的善待你,请你不要再提退亲的事!”
善待?这个词的意义何其广泛?衣食无忧是善待;待她尊重、客气是善待;尽量的少收房,少往妾室房里去也是善待
看来话是白说了,不会有丝毫明确的结果,丹丹疲惫的揉了揉额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真的很难沟通,冷世子请回吧!清水,送客!”
清水匆忙挑了帘子进来,仔细的看了两人一眼,小姐的神色尚可,冷三公子的面色却是异常的精彩,说不出的窘迫尴尬还有隐隐的羞愤,清水心里的气立刻顺畅了不少,对着冷君奕一作揖,“婢子恭送三公子!”
冷君奕就觉得心头窒闷纷乱,还有火辣辣的灼痛,连带的脸上一团火烧,他深深的看了丹丹一眼,丹丹却是背转了身淡漠的揉头,再也不理会他。
冷君奕心头复杂莫名,从来没有过的陌生情绪在心头激烈冲撞,险些让他失控的冲到丹丹对面,将心里的话彻彻底底的摊开。
可是,他毕竟是理智、稳沉的,默默的抿唇片刻,没有一丝情绪的沉声道:“你仔细将养,我我会经常来看你!”说完,匆忙离去。
以后的日子,冷君奕果然三五天便来一次,次次带了珍贵滋补的药品,丹丹却是借口身子不便,再没有见他,多是叶氏接待,三两次过后,冷君奕自己倒尴尬起来,便只着了管家前来送补品,不管叶氏如何的推却,照送不误,从不间断,一晃,日子便进了腊月。
经过一个多月的调理,外加拿着极品的雪莲花当饭吃、当茶喝,丹丹明显的觉得手脚舒暖了起来,全身冰寒的感觉虽没有完全的消失,却是可以捂得严实了站在廊下赏雪,也不再觉得全身刺寒难以忍受,手上的冻疮也已经大好,只余了淡淡的红痕。
“小姐,是不是该换水了?”清水指了指她的小腹。
第一场雪落下了,扑扑簌簌的落了三日,耀眼的冬阳下,霞光万丈素裹银装,空气清新冷冽,入眼的是满满的纯净洁白的世界。
小腹处还隐隐的传来温热的暖意,清水却算着时辰拉了她入内,轻缓的帮她将那个扁圆的物件取下,拔了玉塞将冒着丝丝热气的水倒出,又迅速的将滚开的水注入,麻利的用棉布裹了玉塞拧紧了,又迅速的套上厚厚的大小适中特制的棉胎,扯了两端的锦带仔细的绑在了她的腰间,那扁圆的东西就大小适中、温度适宜的熨帖着她的小腹。
清水帮着她重新整好衣襟,丹丹身子清瘦,冬日衣服穿的又比别人厚实了几倍,倒也看不出腹部掖了个东西,摸了摸她一日比一日温暖的手,心满意足道:“可真得感谢江小姐,怎么就寻到这么好的物件,有了它,小姐再不用惧这冰天雪地的冷了!”
东西是江夜蓉几天前送来的,说是叫“水捂子”,玉白的胎瓷,细腻、润滑,瓷面精细的描画了艳丽盛放的牡丹花,那颜色调配的极其放肆张扬,却不粗俗下乘,反而给人一种艳美脱俗、雅致唯美的感觉。
丹丹从来没想过一个瓷制的暖水袋也能让她这般爱不释手,从本身的功用,到精致完美的造型再到给人极美视觉冲撞的画面,都让她爱极。
☆、第030章求见
那日,江夜蓉带着某人的重托来送东西,见丹丹欢欢喜喜的收下,终于翘唇原谅了丹丹,消除了心底的芥蒂,与丹丹重归于好。
之后,江夜蓉几乎每隔一日就要来艾府报到一次。
叶氏一直担心丹丹郁结于心,不利于养病,有江夜蓉这个泼辣爽快的活宝陪着,叶氏求之不得,江夜蓉更是在艾府混的如鱼得水,简直将丹丹的院子当成了她的第二个家。
每次瞅着小姐与江家大小姐嬉笑怒骂,争的面红耳赤互不相让,眨眼,两人又捂嘴大笑,说不出的亲厚和睦,再想想冷家那位尖酸刻薄的冷君玥,清水就忍不住遗憾,若是小姐与江小姐做姑嫂,该是多么让人舒心的事。
可是这个想法也仅仅是悄悄的幻想一下而已,小姐虽然与冷三公子不欢而散,但是,三公子的态度已经很坚定了,无论小姐能不能生养,冷家未来主母的位子必是小姐的。
清水说不出是安心还是惆怅,既为自家小姐欣慰,又觉得事情其实可以有另外一种发展方向的,或许,对小姐来说,那才是更好的选择。
可是,小姐对冷三公子有心结,有些话她不敢说出口,说了也是白说,有些时候,有些人、有些事,总是会让一个人没有理智、心甘情愿的一头栽进去,不撞南墙不回头,撞的头破血流也未必会回头。
门帘外清福与人行礼打招呼,清水回神以为是江夜蓉到了,笑着掀了帘子迎了出去,却是立刻阴沉了脸。
廊下站的正是艾冬梅,她的身形日益消瘦,纤柔无骨、杨柳细腰,仿佛一股风就能将她吹散了去。十足的骨感美人,依然对梅情有独钟,梅花款的妆容、发钗、裙裾,精细描画打扮下来,也别有一番病态的风情。
眼下的艾冬梅,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当得露浓花瘦,怜楚生香,好不让人我见犹怜。心生爱护之意。
清水却是一声冷笑,“二小姐还是请回吧,我们小姐身子弱。受不了你的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