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霸九天-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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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休平日里温文尔雅,并不轻易发作脾气,众人骤见他动了真怒,也都吓得呆住了。
潘妃也怔住了,好一会儿才回醒过了,不能置信地指着元休:“你、你敢打我,你竟敢为这一个下贱的奴婢打我?”不由地悲从中来,上前扭住了元休大哭道:“我与你进宫见父皇评理去,若是不还我个公道,我就不活了,呜呜呜”
元休被她缠着撒泼,气得直叫:“你、你放肆!来人,将她拉下去!”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上前惹这火上身。却也只有元休的两名近侍可不理会王妃,上前一把拉开了潘妃,潘妃只大哭大闹,她的侍女却是不敢上前。
正闹得不可开交时,这时候保夫人才匆匆赶来,见此情景忙带着侍女们上前劝解王爷王妃,潘妃兀自大哭大闹,元休也是怒不可竭,饶是保夫人也满头大汗无可奈何。
众人正作无处劝解处,一人自元休身后走出,劝道:“王爷休要动怒,你和王妃毕竟是夫妻,虽说王妃言辞之中有楚王有所不敬处。到底是家事,王爷包涵着,千万不要闹到宫里头去,叫官家知道,事情就大了。”
元休见是钱惟演说话,再听这话中意思,立刻抓住了这暗示大喝道:“你闹呀,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你听听你这是说得什么话,你是活够了,楚王陈王越王府里头的事,轮得到你来开口。本朝自太祖起,向来以仁厚治天下,到底哪个皇子府里头打死过人了?这话若传到外头去,只说我韩王府里传出毁谤骨肉的话来,我不敢领着这不仁不义的名。到时候你倒自拿有凭有证的事,到父皇面前与他们去折辨去?大皇兄刚病着,父皇正为此事着急,凭你是什么人,沾到这一点上也活不成!”
听到此事的严重性,潘妃顿时吓得呆住了,莫说不敢哭闹,连吸气也都不敢大声了,只是急得辨解道:“天晓得,我、我哪里有不敬楚王的心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你分明是挑我的刺?”
元休并不说话,只冷冷地看着她,张氏一见不妙,忙上前扶住了潘妃道:“娘娘不要急,仔细又心口疼了!”
潘妃会意,立刻抚着心口呻吟了一声:“我、我心口疼,好难受!”
保夫人忙道:“好了好了,不过是夫妻口角,你们快扶王妃回房去!”
张氏听了此话,忙与侍女们扶着摇摇欲倒的潘妃急忙离开。元休冷冷地道:“慢着!”
张氏吓得回头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这时候元休身边的侍女已经扶住刘娥夺下了刀子,元休看着冷娥吓得脸色雪白,心中大怒就要发作,冷眼扫视了众人一圈,众人吓得不敢动弹。
钱惟演悄悄地拉了一把元休:“王爷,还是让王妃先休息吧!”他把休息二字咬得重了,看了看刘娥脸色已经是摇摇欲堕,元休明白他的意思,只得忍下心头怒火,冷冷地道:“刘娥已经侍寝,这揽月阁是我赐给她的住处。以后没有我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得擅入。”转头再看着潘妃,放缓了声音道:“你也是个大家闺秀,这栽赃撕衣、披发打滚的,很不该是你公候门第的出身。我也不指望你怎么贤惠,只望你安份些,少拿这等蠢事闹得鸡犬不宁的!”也不理潘妃涨红了脸待要发作却被张氏按住的样子,提高了声音道:“还有你们这些奴才都安份些,再有谁敢挑拨主子、寻衅闹事、助纣为虐的,若叫我知道了,不管是哪儿来的,一律家规重处!”
众人吓得战战兢兢,只得齐声答应了,见潘妃与保夫人离开,忙蹑着脚儿也跟着逃出去。
张耆忙叫人扶了龚美下去养伤,与钱惟演也一齐出去了。
众人离开,元休眼见满地狼籍,刘娥只着了小衣,苍白着脸神情呆滞地扶着桌子,身子摇摇欲堕,心中怜惜,忙踩着满地书画过去扶住了她。哪知道他的手方触到刘娥,刘娥已经如惊弓之鸟,惊叫一声,逃到角落里大声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刀呢,刀呢!”她惊慌地双手乱摸索着寻找方才的小刀。
元休忙抢上前去,将她抱在怀中,柔声道:“小娥,小娥,我是三郎,不要怕,我来保护你了。我把她们都赶走了,不要怕,不要怕!”
刘娥初被他抱在怀中时,惊慌地挣扎着,元休柔声一遍遍地唤她,她听着听着,慢慢地安静下来,软软地伏在元休的怀中。她身上只剩下破碎而单薄的小衣,早已经冻得身子冰冷。此时在元休温暖的怀中,身子仍因为寒冷和惊惧而微微颤抖。她颤抖着缓缓抬头,看到元休怜爱无比的眼神,神智这才慢慢地恢复过来,两行泪水缓缓流下,对着潘妃的那股倔劲顿时瓦解,终于整个人崩溃地“哇”一声大哭起来:“三、三郎,我、我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元休紧紧地抱住刘娥,任她在自己的怀中大哭,将半身的衣裳都湿透了,轻轻地、不住口地抚慰道:“好了,好了,没事儿了。有我呢放心,我再也不会让她伤害到你了,我决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到你!”此时抱着刘娥,只觉得整个人绞痛起来,潘妃的泼悍,刘娥的楚楚可怜,相较之下,更让他心中的怜惜和内疚更加到了极致。
刘娥抬起头来,看着元休,眼神中尽是恐惧:“她要杀我,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她要这么恨我?她要打死我哥哥,要打死我,为什么,我们做错什么了?我好怕,三郎,我真的好怕,你别离开我,我怕你一离开我,我就再也见不到了你!”
元休轻吻着刘娥:“不,小娥,你没有错,有错的是她,她恨的不是你,是我!你放心,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能够伤到你!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担心!”
刘娥看着他,迟缓半晌,忽然间含羞一笑,仿佛如春花绽放,她紧紧地抱住了元休:“我就知道,三郎,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元休抱着刘娥:“是的,一定!”他抱起刘娥,见揽月阁已经是满地狼籍,无法再呆了,于是他一直抱着刘娥,抱到自己的寝宫中去了。这一日刘娥受惊过度,不管任何人一接触到她惊惶无比,元休心中无限怜惜,亲自抱着她,便是侍女们为她沐浴更衣时,也不曾放开她的手。
一直到了晚上,元休亲自抱着她用晚膳。刘娥却已经食难下咽,元休轻哄着她才吃了半碗小米粥,过了好一会儿,刘娥才慢慢地平静下来,元休叫人点上安神的熏香,看着她沉沉睡去,这才放开了她的手。怀德张耆带路,去外宅看望龚美。
只见大夫已经为龚美处理完伤口,他缠着厚厚的绷带,见了韩王进来,挣扎着要起来行礼,元休忙叫人按住了。龚美第一句话就问:“王爷,小娥怎么样了?”
元休道:“她很好,只是受了一点惊吓,已经睡去了。你的伤怎么样?”
龚美摇头道:“没事,只是皮外伤,我是个粗人,挨几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王妃她,她太血口喷人了”
张怀德忙拉了拉他,龚美毕竟是下人,怎好对王妃口出怨言。
元休点头道:“今天的事情,我都知道,委屈你了!我来,一是看望你,二是为了小娥的事要与你商议。”
龚美挣扎着坐起,道:“小娥?王爷有事尽管吩咐,就是要我一条命也行!”
元休道:“我要正式纳小娥,她得有个来历娘家。今天王妃的话,我也听到了,你们一个姓龚一个姓刘,我知道你们是患难结义,相扶与共的情谊,但是王府人多嘴杂,少些闲话总是好的。你与小娥与其称义兄妹,不如直接就称亲兄妹。你就改姓刘,算是小娥的亲哥哥,小娥有个娘家人,也少受人闲话欺负的。只是改姓事大,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龚美喜道:“王爷要正式纳小娥,太好了!只要对小娥有好处,改名算得了什么?说实话,我其实也并不知道我自己原来姓什么,龚这个姓,原来就是教我打银的师父姓,现在改姓刘,我和小娥就算是亲兄妹了。但不知王爷什么时候正式纳小娥进门?”
元休笑道:“父皇这段日子正为大皇兄的事忧心,等大皇兄病好些就正式为小娥讨个封号。今日这一闹,小娥在府里头也是开了明路了。你妹子既是我的侍妾,你也不必再做银匠了,就做我身边的亲随虞候吧!”
龚美挣扎着下炕,在地上给元休磕了三个头,道:“我做什么都无所谓,你求王爷善待我小娥妹子!”
元休笑着扶起他道:“这个何须你来说,我只有比你更心疼她!”
张耆笑着对龚美道:“恭喜刘美兄,今日虽然偶有小惊,却是既认了兄妹,又被王爷提拨,真可谓是因祸得福,是双喜临门。”
龚美笑道:“谢谢!哦,对了,原来我现在不再是龚美,而应该叫刘美了。”
众人皆笑了起来。
这边欢笑,那边着恼,潘妃一回到自己院中,便大发脾气,将梳妆台上的东西打得稀烂,哭倒在床上,直叫:“我不活了,我叫个贱丫头欺负了,还有什么脸活下去呀”
保夫人走到院中,远远便听到潘妃的哭叫声,见张氏愁眉苦脸地出来,忙悄悄地指指里头:“你们怎么不劝劝她,哭成这样可有伤身子!”
张氏见了她,忙堆出笑来,道:“保夫人来了,正好要请您来呢!这小俩口的,真得您来劝劝!”说着忙拉了她进来,这边扬声道:“王妃,保夫人来了!”
保夫人一进来吓了一跳,整间寝宫所有能碎的东西都已经尽数打烂,潘妃披头散发,半坐在床头,哭得脸上妆容全毁。听到保夫人来了,这才微微停歇,帑了帑嘴示意她坐下,道:“今儿他这么欺负我,你就站着看热闹!”
保夫人看了看左右,实在无处可坐,张氏忙翻出一只脚凳来放在床边,保夫人坐了下来,叹气道:“今儿王妃这事儿,也做得忒急了些。”
潘妃白了她一眼,道:“你还怪我急,那一日若是依了我,准当场拿他个不是。都是依了妈妈的话,说让你来处置,会打发她滚的,没承想这么久根本就没动静。却原来妈妈只不过是敷衍我罢了,我的眼中向来是不揉沙子的,既然你不动手,我只好自己动手了!”
保夫人叹道:“王妃不知,老身已经在筹划此事了,只是这事儿打老鼠怕伤了玉瓶儿,所以不得不谨慎。那丫头凭他是赶出去配人了都是小事,王妃,你今天这儿大剌剌地闹起来,硬是和王爷拗起性子来,实在是失策。你和王爷是新婚夫妻,将来是要过一辈子的,为一个下人,伤了你们的和气,岂不是得不偿失?”
潘妃听着听着,便静了下来,良久才道了一句:“闹都闹了,总得再想个法子吧!”
保夫人道:“原先依着老身的意思,您装什么都不知道,让老身寻个能在王爷跟前说得上来的理由,悄悄地把她给打发走了。现如今您这一闹,王爷和您顶上脾气了,这一时之间,再去惹这个事,不但做不成,还得伤了您和王爷的感情。”
潘妃咬牙道:“你要我忍,我可忍不得?”
保夫人含笑道:“我要您等,等一个鱼与熊掌兼得的机会,您愿不愿意等呢?”
潘妃扭着手帕了,想了一想道:“好,那我就等,你给个日子,我就等着!”
保夫人沉吟了片刻,道:“楚王病着,怕王爷再拿这句话说事,半年之间,一时难动,半年以后吧,这事儿淡了再动手,总不出年底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