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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与鬼为妻-第182章

小说: 与鬼为妻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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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所的人把屋子里所有人都带了出去,过不多久,饭馆里面就空了下来。
  魏时不知道徐老头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也不知道他答应了罗妈妈什么事。
  徐老头好像知道他心里的疑问,“你想知道我会怎么做是吧?”
  魏时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点了点头。
  徐老头“哼”了一声,“我告诉那个女鬼,罗昆不会为了她离婚,女鬼不相信,我就跟她打了个赌,要是罗昆离婚了,我就放了她让她去报仇,再也不从中作梗,要是罗昆没离婚,那她就赶快下去投胎,为了个男人,做个孤魂野鬼,犯下罪孽不值得。”
  魏时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徐老头戴上墨镜,“至于罗昆会不会离婚,那就是他们夫妻的事了。”
  这么说,罗昆肯定不会离婚了,就算他想离婚,也不见得真能离掉,罗妈妈为了罗志勇也会用尽各种手段让这个婚离不了,而且罗昆虽然已经极其厌恶自己的妻子,但是对自己的儿子却还是又感情的。
  魏时心里最在意的还是罗志勇,“那罗志勇呢?他害死了那个女鬼,那个女鬼难道不会找上他——”
  徐老头慢慢吞吞地说,“这个女鬼最大的执念是‘情’,不是‘仇’。”

  181、凶画

  罗志勇还神不守舍地站在那儿;时不时打个冷战;不知道是后怕还是恐惧;魏时走过去;啪的一下;用力在他后背上打了一下。罗志勇痛得叫了一声;抬起头,怨毒地看过去;发现是魏时之后;神色间立刻有点怔忡,好像有些不知所措一样;到底他一直把魏时当成了憧憬的对象;所以对他发不起火。
  魏时又没用什么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背;“跟你爸妈回去吧。”
  罗志勇听话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跟在了罗爸爸和罗妈妈后面,边走边回头,他虽然是站在了罗妈妈那一边,但是并不代表他就很喜欢罗妈妈,只是,罗妈妈再有不好,也是生养了他的人,至于罗爸爸,他总是一口一个“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罗志勇觉得,不说他现在年纪就不小了,就算自己再长大了,有些事,他也不会懂,也不想懂。
  魏时看着罗志勇的背影,“老头,罗志勇会死吗?”
  徐老头看了他一眼,“要他死,我刚才就不会出手了。”
  那就是不会死了,好歹保住了一条命,有了命在,就有其他可能。
  徐老头又补了一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难道你以为他一个半吊子用那么凶险的血咒没得什么后果?更不要说那个女鬼在他身上留的怨气……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魏时不做声,半天才说,“他害了别人一条命,这么一点代价算什么,是他该承担的。”
  徐老头挑高了眉毛,“看不出来你小子心这么狠,我还以为你肯定会为了你那个同学跟我求情,要我帮他把三灾八难都给挡下来,小子要不要求一求试试,这些事我还真做得到,就是麻烦了点,要的钱多了点,不过你是我还没进门的徒弟,我可以给你打个折,九折怎么样?不行?那八折,再低就不行了,我要亏本了。”
  魏时有些奇怪地看了徐老头一眼,“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这倒不是魏时心狠,他只是觉得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不管是被封在黄符纸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透执念转世投胎的女鬼,还是不想要父母离婚为了保护罗妈妈替她动手杀人走了邪路的罗志勇,亦或是企图从婚姻的责任中逃脱却反而更深地陷入其中的罗爸爸,都是如此。
  世上也许有能做到面面俱到的人,但是显然不是他魏时。
  啪啪,徐老头突然鼓了两下掌,边鼓掌边点头,“好,好,不愧是我徐老头的徒弟,这个性格我喜欢,继续保持这样下去,老子最讨厌没事强出头的人,也不喜欢做事太狠辣的,你呢,刚好在中间,而且心够硬,不会轻易为外物所动,好,好得很,做我们这行的,就是要这样,要不随便哪个鬼哭两鼻子就心软了,哈哈。”
  魏时看着徐老头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觉得他是时候吃药了。
  这边的事暂时了结了之后,徐老头就跟魏时说要带他回市里面去拜师,这个拜师的仪式也比较复杂,魏时能不能撑过去还是两说的事,魏时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从昨天那个事就可以看出来,徐老头是个手底下有真本事的人,跟着他,自己绝对不会吃亏。
  不过,在这之前,魏时还是先回了趟魏庄。
  他先跟魏妈妈说了要外出的事,魏妈妈用跟魏昕很像的狭长凤眼看着他,良久之后才点了点头,接着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去了,这方面,魏昕也跟她很像,魏时跑到二叔家,让自己的亲二叔跟二婶帮忙看着点,每天帮魏妈妈做个饭。
  这之后,才去了魏宁家。
  魏宁听到他这几个月要去市里,顿时用幽怨的小眼神死盯着魏时不放,显然对于自己的兄弟把自己丢下,独自到外面逍遥的事,十分不满,魏时没理他,魏宁自从十五岁时发生的那个意外之后,一留在魏庄的时间久了,就好像后面有条恶狗追着他咬一样,恨不得立刻跑出去再也不回来了。
  问题是怎么可能呢!魏庄是他们的根,跑再远也有回来的一天。
  魏时又把对二婶说过的话,跟魏六婶说了一遍,魏六婶满口答应,要说魏时长时间外出,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魏妈妈,她那个飘飘忽忽,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几天不吃饭自己都不知道饿。
  幸好,魏庄这里人情味很浓,大家都是一个姓,一个祖宗传下来的血脉,有事没事大家都会互相帮衬,尤其对于魏时家里这种情况,魏妈妈是那个样子,家里的事全压在还只有十几岁的魏时身上,魏时家里家外一把手,所以魏庄的大人对他就更加喜欢和怜惜。
  如果魏时知道自己走了会发生的事,他宁可学不会捉鬼降妖、推卦占卜、奇门遁甲这些本事,也不会离开魏庄,可这些都是后话,他当时还是走了,而且还以为自己把事情安排得很好,所以走得义无反顾,兴致高昂。
  这么多年了,魏时一直被圈在魏庄这一亩三分地里,被家里的事拖得精疲力尽,眼底是隐藏得很好的焦虑和不安,他迫切地想离开这里,不说摆脱这一切,至少有一段时间能让自己喘口气。
  魏时真的是,有点累了。
  魏时又跟魏宁拌了两句嘴之后,才回家去拿行李。
  他背着一个大背包,在经过魏昕的屋子前,迟疑地停下了脚步,一转眼间,魏昕已经失踪了三年,三年来,这屋子的门一直关着,从来没有打开过,在即将离开这一刻,魏时突然有一个冲动,他想进去看一眼。
  既然有了冲动,那就付诸实际。
  魏时走到侧屋门前,慢慢地伸出手去,打开了那把布满了灰尘,已经有点生锈的门锁,再用手轻轻一推,门打开了,昏暗的房间映入眼帘,门外的阳光止步在门内一尺远,再不肯越雷池一步。
  魏时走了进去,身后的门应声而关。
  嘎吱声之后,是一声轻砰。
  厚重的木门震落了一地灰尘,把阳光隔在了门外,屋子里立刻黑了下来,从光明处走入黑暗中,眼睛一时之间不能适应,在很短的时间里什么都看不到了,魏时站在门口处,手往门边上摸索,终于找到了电灯的开关,他按了下去,屋子里立刻亮起了一盏并不太明亮的灯光。
  其实魏昕的屋子本来不应该这么阴暗的,一个那么大的窗户就在门的正对面,但是魏昕性格古怪,不喜欢屋子里太亮了,所以先在窗户玻璃上贴上了窗纸之后,又挂上了一副厚厚的窗帘,再把窗户直接封死了,所以屋子里才这么黑,空气才这么不流通。
  不过,也许是因为木门下留了一条缝的原因,这个屋子这么久没人住了,居然也没有太多的潮湿阴晦之气,一切都照着原样摆在那里,没有任何变动,甚至桌子上那本书都是摊开的。
  似乎这间屋子的主人只是出去拿了东西,随时会回来一样。
  这间屋子,布置得很简单,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个衣柜,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台电脑,这在当时可是个稀罕东西,不知道魏妈妈从哪儿弄来的,魏时家当年不是那么有钱能买得起这东西的,一台电视,一个影碟机,一个游戏机,还有一些凌乱的书籍、衣服以及其他杂物。
  看起来就是一个家境良好的普通少年的屋子,如果忽略掉墙上的画。
  雪白的墙上挂满了魏昕的画作,连天花板上都是,几乎没有留下一处空白,就是床头柜跟床之间的那条小缝隙也被一张画给填满了。
  画作要不就是扭曲得让人看不清楚是什么的抽象画,要不就是形状可怖不是鬼怪就是妖魔的生物的素描画,魏时眼角抽了一下,觉得自己都快被这些画弄得窒息了,他记得自己上次进魏昕屋子的时候还没有这些可怕的画。
  不过,上一次他进魏昕的屋子,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
  难怪魏昕会突然失踪,每天睁眼闭眼都是这些画,不发癫也要发疯,到底魏昕为什么要画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他又是从哪里看来的?栩栩如生的模样,就好像魏昕曾经亲眼目睹过一样。
  魏时在这些密集的、凶残的画作造成的视觉冲击下,胸口像被压了块大石头,有点喘不过气,一阵阵作呕,但是他压抑住了这种反应,而是一张一张画作快速地浏览了过去。
  这些凶恶的、狰狞的野兽,他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比如这个画上像只长翅膀的老虎的,魏时想起来,魏庄到处可见,几乎可以当做图腾一样的凶兽形象,从屋上的翘檐到门上的门环,只不过那些雕像远远及不上魏昕画作上的形象、生动。
  好像随时会从画里面跳出来,把人一口吞下去一样。
  魏时皱紧了眉头,头一次觉得自己以前不该那么迁就魏昕,如果他早一步发现魏昕的异状,把他送到医院里去看病,或者,事情并不是魏昕脑子不清白这么简单,他也可以把魏昕带出魏庄找其他办法让他恢复正常,可惜,那个时候他也跟鬼迷了心窍一样,虽然看上去是他还是在照顾魏昕,实际上却也只是管着他吃喝,其他的,并没有怎么在意。
  小孩子不能惯,一惯就出尽幺蛾子。

  182、旧影

  房间里触目所及全都是狰狞可怕的画像;因而格外压抑。
  魏时就想自己也该离开了;耽误了这么久;怕赶不上车;就转过身把手放在门把上;就在他拉开门打算出去的时候;身后传来“咯噔”一声轻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滚落在地。
  魏时转过身;房间里昏暗;物事也看不大清楚。
  在这片昏蒙中,魏时恍然间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纤瘦少年;他或坐或站;或躺或站;或念书或看电视,或玩游戏或睡觉,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那么生动鲜明,犹在眼前。
  就好像一部无声的旧电影,在眼前一幕幕上演。
  那个少年头发有些过长,遮住了眉眼,只露出苍白的半张脸,他坐在桌前,不知道在做什么,因为过于用力,背上的蝴蝶骨支棱起单薄的衬衫,越发显得瘦弱,然而,他的神情又是那么专注,透着一股执着和疯狂。
  魏时下意识地走过去,缓缓地伸出手想碰一下那个许久没见过的人,然而就好像是个一戳就破的水泡,那个人影溃散在了空气中,只留下了桌上那张还未完成的画,画上是一个凄厉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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